悟空的小蝴蝶 发表于 2014-10-20 10:25

10.20 【历史同人/太子伋X公子寿】公子殇1-4 3F完结

【历史同人/太子伋X公子寿】公子殇 序+第一章(短篇)序史有卫宣公,荒骄淫奢,时为公子晋便与父卫庄公之侍妾夷姜私通,生下小儿伋。为保爱子,忍痛送至民间,一晃虚度光阴十六载。及至卫庄公过世,公元前七一八年公子晋终继父位,是为卫宣公后,方迎子入宫,骨肉团聚。念及太子伋未能如一般孩童曾承欢膝下,卫宣公心中多有愧欠,便欲让齐僖公的女儿配与太子伋,亲事由此订下。然而,齐僖公爱女来卫国完婚之际,卫宣公见其长得国色天香,貌若天仙,不禁心神荡漾,竟不顾伦理纲常,于黄河之上建筑新台,将原欲许配太子伋之女强行纳为己有。因齐国国姓“姜”,此女是为“宣姜”。卫国百姓不耻卫宣公所为,作“新台”一诗以讽之,流传后世。宣姜受宠于卫宣公,不久便为其先后诞下公子寿与公子朔二子。卫宣公原宠之夷姜因不堪此屈辱,终致自戕而亡。宣姜自成卫宣公之正夫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第一章缘起公元前七零四年,太子伋三十,公子寿十四,公子朔十二。王宫后园,公子朔红扑扑的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快步走向隐在林间的人儿。“哥,你果然在这里。”公子寿放下手中书简,示意弟弟靠近一些,抚摸他头顶柔软的发,柔声道:“这里闲静,正适合阅牍。不过即使哥藏得再隐蔽,也逃不过你的法眼。”带着些许自豪的昂起头,公子朔一头扑进公子寿的怀里,细小的胳膊紧紧缠住那纤细的腰身,傲然道:“既然只得我一人能找到兄长,那寿便是朔一人的!”公子寿哭笑不得,故意板起脸道:“怎可没大没小直呼兄长之名,罚你去德斋室念文十篇。”话语中带着对幼弟的宠溺之情。公子朔嘻嘻笑着,越发地得寸进尺,小小的身子赖在公子寿怀里东闻西嗅,忽然道:“哥,你身上好香,是不是带了香荷?”公子寿低头闻了闻衣襟、水袖,诧异摇头。公子朔的小手不安分地扒开公子寿的前襟,鼻头探了进去细闻。即便是亲兄弟,这样的举止也已越过常礼。公子寿赶紧拽着他的后衣领,将在胸前拱来拱去的小脑袋拉了出来。公子朔歪着头,沉吟片刻,陡然面色一冷,不悦地问:“哥,莫非是那些宫女们又来缠你?”虽不觉得那些宫女能擦如此幽雅的馨香,但他实在想不出还有其他可能。念及那些宫女仗着公子寿的性情温和,便厚颜无耻的讨好献媚,公子朔的心里就是一股子火气。兄长是他一人的,任谁都不得觊觎!看着公子寿气鼓鼓的脸蛋,公子寿莞尔一笑,摸了摸他的头,柔声道:“好了,别生气了,不然母后见了,可要心疼的哦。”抓着公子寿的手,公子朔认真道:“哥,我不生那些宫女的气,不过你要答应我,别再答理那个太子伋好不好?”太子伋其实待他兄弟二人极厚,更时常会寻一些民间稀奇古怪之物送与公子朔做礼。但不知为何,公子朔却总不待见他。公子寿还未开口,就听得林外传来一阵朗笑:“是谁又在背后说我坏话?”二人齐齐回头,待看清来人,却是表情各异。公子朔双目含冰地看着公子寿站起身,迎接来人。稚嫩的脸庞上阴云满布,其狠厉的神情让成人亦不禁打颤。只可惜,另外两人并未看到公子朔此刻的神情,否则必定会有所提防。“伋,你今日怎得空来此?”公子寿一脸喜色地迎了上去。太子伋调侃道:“昨日夤夜回到府中,不敢打搅。不曾想今日特意赶来见你,却听到有人说我坏话,看来我果真不受欢迎,呵呵。”公子寿与太极伋年岁相差十六载,虽为异母同胞,但两人感情深厚,时常在一起论今道古,同榻闲谈。不知者必以为他俩是亲兄弟。只是近日不知为何,卫宣公忽地常遣太子伋出使各国,以致他二人已有月余未见。听得太子伋的揶揄,公子寿秀气的脸上不禁飞上一层薄晕,略带歉意道:“朔弟尚年幼,说话间虽失了分寸,却也是有口无心,你大人大量,莫要怪他。”见那极淡的红晕衬着白玉般莹润的双颊,犹如一朵开在水中央的清莲,娇嫩却挺直,让人心生怜惜之余,不忍随意亵玩,去破坏那份纯然。公子寿之貌承自其母宣姜,柔美精致的五官,竟更胜其母一筹。虽性情温和闲雅,然因着眉间的那抹英气,并不会让人误解为女子。而太子伋的相貌则颇似早逝的夷姜,面容英挺,剑眉朗目,鼻若悬胆。已至而立之年的他,一举一动皆透露出稳重气息。他性情耿直,不卑不亢。自小长在民间,知百姓疾苦,曾下令减税降赋,让各地方官员不得强征横敛,此举深得众人的敬重和拥戴。此时二人站在一处,款款而谈的场面,好似一幅赏心悦目的美图,令观者移不开视线。但,公子朔绝对是个例外。他狠狠地盯着太子伋望着公子寿时,脸上不自觉流露出的温情,如果眼光能够杀人,恐怕太子伋身上早已是千疮百孔。

悟空的小蝴蝶 发表于 2014-10-20 10:25

【历史同人/太子伋X公子寿】公子殇 第二章 缘生

公元前七零二年,太子伋三十有二,公子寿十六,公子朔十四。
宣姜王后寝宫之内,公子朔端坐在下首,眉目间三分似宣姜,倒有七分更具其父之风。如今他已成长为一个翩翩少年,只是漆黑的眼瞳中深不见底的漩涡,以及眉间一抹若隐若现的狠厉之色,使他看上去比实际年岁大上一些。
此时寝宫之内仅他母子二人,侍女们在外间伺候着。

“母后,父王是何意思?”
“后日你父便会派他出使齐国,途中自有人埋伏。”
“父王果真舍得?”公子朔沉声问。他必须确定此事万无一失!
美丽的红唇弯起一个嘲讽的弧度,宣姜冷笑道:“你父爱伋,皆因其生母。如今夷姜已死多年,爱驰则失谓。且当年我原为伋之女,你父横刀夺爱,对伋早已失了好感,再经你我的鼓动,废除太子伋之事可谓是正中他下怀。”
眯起眼,掩住其中的杀意,公子朔温柔一笑,轻吐话语:“只等那太子伋一死,兄长便能顺立为储君,母后也能高枕无忧了。”

帘外忽然传来一声脆响,似有东西被撞倒。公子朔警觉起身,朝外厉喝道:“甚么人!?”
急促的脚步声间,一名侍女匆匆跑了进来,跪倒在地。
公子朔紧皱剑眉,满脸不豫,喝问:“适才何人在外间?”
柔弱的身子簌簌发抖,伏倒在地,那名侍女惶恐回道:“只有大公子曾入内,欲为王后请安。适才奴婢见大公子匆忙离去,神色间似有些慌张……此外便无其他人进来过。”
“寿……”公子朔愣了愣,再看向侍女时已是满目冷色。只可怜那侍女头伏于地,未能看清这个少年的表情。

“这可如何是好!”宣姜也走了过来,看着幼子忧心道:“寿儿他与太子伋向来交好,若他听了刚才的话,万一去通风报信……”
“母后不必担心,兄长并非不顾大局之人,孩儿这就去找他。”说罢便大步出门。路过侍女身边时,抽出随身佩剑,寒光一闪,侍女无声无息得倒在冰冷的青石地上,再无生气。

出得门外,四处不见公子寿的身影,公子朔派人传唤伺候公子寿起居的侍从近前:“大公子去了何处?”
那侍从不知发生了何事,见小公子问起,也不生疑,指了指东面,一五一十地回道:“适才大公子骑马出门去了。”
东面,正是太子伋府邸所在之处。
公子朔怔了怔神,却并没有立刻追赶过去。眺望着远处,满口钢牙几被咬碎。
“即便兄弟情深又如何,竟比不得一个外人!既如此,休怪弟翻脸无情!寿!”双拳倏地握紧,手背上青筋暴露,狰狞可怖。
他的身后,残阳似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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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这出使一事,我不能不去。”
太子伋的寝房内,公子寿已将听闻的阴谋向眼前的人全盘托出,却被太子伋以“父命不可不从,违则是为逆子”为由,谢绝了他的好意。
“如此一来你必死无疑!”公子寿见无论怎样劝说,太子伋都不肯违抗卫宣公的命令,不禁又急又痛。“他们已在途中埋伏下刺客,你根本到不了齐国便会人头落地!”
“寿——”太子伋看着眼前真心为他着急的人,眼底泛着满满的柔情,说出的话却无回转余地。“子不可无父,我既不容于父王庶母,唯有一死以全他愿。”
温暖的手掌轻轻拂过公子寿散落在鬓边的几缕乱发,掬入掌心,如珍如宝。良久方凝声道:“——在这世上我最放不下的人,只有你。”
并非不懂太子伋话中情意,公子寿待他又何尝不是如此。一把抓住那只大手,公子寿急切地看着对方:“那就留下,不要走!”
太子伋温柔地笑着,忽而言道:“寿,你我二人已许久未曾同榻闲谈,今夜——留下来罢。就当为我饯行。”
“伋!”公子寿见他如此不爱惜自己的性命,终是忍不住低吼出声。
太子伋径直走到卧榻前,除了外衣,侧躺在卧榻的里面,脸朝着公子寿的方向。平素淡然无欲的双眸中已隐隐含有一丝恳切之意。
公子寿不禁软下心肠。他熟知太子伋的性情,虽温和谦逊却也固执难扭。
——他二人竟是如此相像。

悟空的小蝴蝶 发表于 2014-10-20 10:26

【历史同人/太子伋X公子寿】公子殇 第三章 缘聚

二人同睡一榻,抵足而谈。太子伋小心地避开出使之事,每逢公子寿再欲劝他,便顾左右而言其它。不觉间月已西斜。
桌上烛火“噼啪”跳了一下,太子伋见公子寿睡眼惺忪却犹自强撑的模样,不禁莞尔。
他说道:“天色已晚,我也有些困了,不如早点歇息罢。”
公子寿微微点了点头,头在枕上一歪,不多时便已坠入梦乡。

太子伋却在榻上辗转反侧,一时难以入眠。他干脆起身,借着微冷的月光,凝视身畔熟睡的人儿。
纤长浓密的羽睫遮住了那双如水眼眸,浓淡适宜的双峰微皱,即便在睡梦中依然被重重心事纠缠。太子伋怜惜地伸手,轻轻抚平眉间的褶纹。看他舒展开眉目,神态间舒缓许多,不禁放下提起的心。骨节分明的手指滑过挺秀的鼻子,逗留在微翘的唇边。公子寿的唇形生得极为漂亮,薄薄的上唇,丰润的下唇,有孩童的纯真,却更令人忍不住想去采撷品尝其中的甘甜。
受到蛊惑般,手指轻柔地插入细柔的云鬓中,太子伋缓缓俯下身,呼出的热气喷在熟睡的脸颊上,四片唇瓣轻轻合在一起,柔软甜美的触感不禁让他征愣出神,静了片刻后方恋恋不舍地放开。
“来生,但愿你我不再是亲兄弟。”
这一世割断不了的血缘,无法诉说的情思,在这一吻中,终是被深深埋葬。
然而太子伋所不知道的是,在他转身推门出去时,身后原本熟睡中的人,那双紧闭的眼帘下,忽然逸出两行清泪,无声无息地缓缓滑落,没入散开的鬓发中。

翌日一早,公子寿辞别太子伋,匆匆赶回公子府。
“子童,明日晌午之前,准备好一只轻便快船,饮食用水一切从简。”
“公子,你要出门麽?”
公子寿沉默不语,须臾,叮嘱道:“莫让王后与朔知道。”
“……是。”贴身侍从退下去准备。
不远处的月牙拱门后,有个黑影一闪而过,迅速隐没在花丛间——没有惊动任何人。

公子朔受宠于卫宣公与宣姜王后,所居寝室座北朝南,冬暖夏凉。晨曦透过雕花窗棱照射入室,却依然驱散不了昨夜残留下来的浓郁清冷。
“大公子刚回来,正在房中。”适才躲在一旁偷窥的黑影正跪在公子朔面前,一五一十地禀告他所看到听到的一切。
“一回来就吩咐下人备船……”公子朔眼望着被他抓在手里的茶杯,里面的茶水业已冰冷,剑眉微蹙。“……莫非他想和太子伋一同上路?”
“可恶!”
昨日听闻公子寿在太子伋榻处栖下,公子朔几把一口钢牙生生咬碎,五脏六腑如被炼火焚烧。
他为除去太子伋处心积虑,不惜扮作小人,背后进谗言,图的盼的仅仅是望能重夺回他的兄长,让兄长的眼里只有他一人。
然而,偏偏事与愿违,他的计谋反而把公子寿推向太子伋,让他看得更加清楚,公子寿对太子伋的情意竟已深至如此——不惜违抗母命,不惜抛却亲弟!
公子朔恨!

“碰”的一声,手中茶杯竟被他用力捏碎。碎片嵌入掌心,顿时鲜血长流。
“公子!”手下欲掏金疮药为他包扎伤口,被公子朔止住。
“无妨。”妒意夹着恨意,啃噬着他那已被扭曲的心。“接下来该怎么做,你清楚了?”
那人一惊,迟疑道:“公子,你真的要这样做?如此一来,大公子他……”必死无疑几个字含在嘴里,迟迟说不出口。公子寿为人亲善,待他们也一向不薄,他怎忍心害了这个温润如玉的人儿。只是,他更不能违背主人的命令,唯一能做的只是徒劳的劝解。
公子朔冷冷打断他的话,眸中有的只是赤裸裸的掠夺,再无暖意。
“按我的命令去做!如有差池,就让你们一家到黄泉底下相聚!”

用过总管端来的晚膳后,公子寿觉得头有些昏沉,身子沉重如被灌铅。
抚着隐隐作痛的额角,吃力地挪到榻边,弯身想坐到上面,伸出去的手却一软,整个身子结结实实地摔倒在榻上。所幸上头铺着柔软厚实的被褥,否则定会跌出乌青来。
许是昨夜未能睡得安稳,受了些风寒,小憩片刻便会好转——陷入无边无际的黑暗前,公子寿只想着待他起身后,还有一桩重要的事等着他去完成,只有他才能做的事。

昏昏沉沉中,不知晨昏定时,又过了几个春秋。
公子寿隐隐感到有人在替他宽衣解带。只是他浑身慵懒,竟连一根小指也无法动弹。
他在黑暗中,茫然地经历着从未碰到过的事情,那是一种极其不舒服的感觉。温度高的惊人的东西在他光裸的胴体上游移,湿漉漉的怪物放肆地钻入每一个它能抵及的角落。
他不断地挣扎反抗,在黑暗中呼救,想要逃离这几欲令人发狂的炙热和禁锢。
直到——直到被同样炙热到惊人的棒子强硬地贯穿的那个瞬间,那份被活生生撕裂的疼痛从下身交合处直直传入脑中,鲜活的心在那一刻停止了跳动。他就好像是祭台上的猎物,被楔子牢牢钉住,任人鱼肉,再不能逃脱。

等到再睁开眼,强烈的日光刺痛了他的双眼。最初的恍惚过后,他慢慢地记起昏睡中发生的那点点滴滴似真似假的事。身子猛然一动,撕裂的痛楚从难以启齿的地方爬升上来,公子寿一阵心悸,几乎不能呼吸。
身子显然被人细心的擦拭过,除了白皙的肌肤上,细细密密令人惊心的青紫痕迹外,只有身下难以掩饰的痛楚,能说明曾有人在这具身体上享受到过的极致盛宴。
修长的手指紧紧拽住身下的被褥。那人似乎并没有细心到连这个也一并换走。水绿锦面上讽刺地沾满红红白白的东西,大部分都已干固,牢牢吸附在被面上。
是谁?为何要做这样的事!
公子寿竭力不要去想,脑中皆是乱哄哄的嗡嗡声。
线索的另一头连着一个违背天伦的答案,即便知道那人是谁,他也不能碰触。
更不能让这件事被他人知晓。

紧闭的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头打开,公子寿如惊弓之鸟般猛一抬头,来人却是他的贴身侍从子童。
“公子,船上用具已然准备妥当,不知公子何时启程?”
公子寿恍然惊起,急问:“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已过晌午了。”
“备马!快备马!”
再顾不得新添的伤口,强忍住伤痛,公子寿翻身上马,往太子伋所在之地急驰而去。
伋,我已经失去了朔……如今唯有你,唯有你,我一定要守住!

悟空的小蝴蝶 发表于 2014-10-20 10:26

【历史同人/太子伋X公子寿】公子殇 第四章 缘续

“太子,已过吉辰多时,该启程了。”
“……再等等。”太子伋伫立船头,痴痴远眺。
随侍亲信在一旁心急:已等了三个多时辰,再延误下去,只怕惹怒王和王后,于太子不利啊!
于是他硬起心肠,再度上前。
“公子寿只怕另有他事,无法赶来。若再不启程,恐王迁怒他人。”
“……”深深长叹,太子伋黯然垂下眼睑,低声道,“走吧。”
亲信一招手,吩咐船工。
“扬帆启程!”
船工收锚,大船终于缓缓挪动。须臾进入江河,逆流而上。

碧江两岸,郁郁青葱。未曾想刚褪去厚重衣物不多时,转眼已是入夏。
太子伋一身戎装立身船尾,猎猎江风吹打在脸上,隐隐生痛。他却对这凛冽江风似乎毫无察觉,朗朗星目直直望着来时路。

天尽头,隐约有一叶扁舟乘风而来。船头白衣之人如天神下凡,飘然欲仙。
“停船!快停船!”太子伋高声疾呼。
待到小舟靠近之时,他已热泪盈眶。执手相看跳上船来的公子寿,竟无语凝噎。
公子寿亦是秀目氤氲,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

公子寿让随侍子童拿出昨日备好的酒具,一一摆在二人面前。
“伋,我知拦不住你,这杯水酒,就当寿为你饯行。愿你此去无恙而归,寿及百年。”
说罢仰头饮下送别酒。
太子伋虎躯微颤,他和公子寿其实都明白,这一去便是天人永别,又怎会有‘无恙而归,寿及百年’的美景残留。
但这是公子寿的一片心意,他已辜负他良多,在临别前放纵一次又如何!

二人四目相对,一杯接一杯地饮着。偶尔望向江面,随即相视而笑。此等光景,竟是从未有过的心意相通,宁谧心静。
后人对此有诗传颂:
二子乘舟,泛泛其景。
愿言思子,中心养养!
二子乘舟,泛泛其逝。
愿言思子,不瑕有害。
(百度大意:二子乘舟去出游,
随波飘荡影悠悠。
每一想起弟兄俩,
心头涌出无限愁。
二子乘舟去远方,
随波飘荡影全光。
每一想起弟兄俩,
愿无差驰和祸殃。)

日渐西垂,天色将暮。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回去吧。”
饮下最后一杯水酒,太子伋一抛手中酒杯,故作潇洒地甩袍起身。
公子寿平静地点点头。
“是该回去了。”
听了这话,太子伋强忍心中酸涩,强颜欢笑地转过身去。
“寿,多多保重!若有来生,再与你做兄弟。”
公子寿亦含笑起身,却是绕过墩,走到太子伋身后。
“可我不想再与你做兄弟。”
太子伋惊诧回身,却意外望进公子寿带笑的眼里。
“伋之情意,寿已了然,你又何须再瞒。”
“……寿!”
太子伋又悲又喜,情不自禁拥公子寿入怀,紧紧抱住。
公子寿反手抱住太子伋,在太子伋看不到的地方,泪水终于决堤而下。
“所以,为了我,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太子伋忽感一阵头晕目眩,他踉踉跄跄地后退两步,一手扶着舱顶,一手抚额,困惑地望向神色未改的公子寿。
太子伋的亲信也察觉出情况不对,赶紧扶住太子伋,怒目相对。
“公子寿,你在太子酒里下了什么!?”
“只是蒙汗药而已,你且安心,这不会伤身。”
亲信仍自犹疑:“可你为何……”
话未说完,他见公子寿从袖中拿出一物,对他言道:“这个香囊里,装有能解蒙汗药的清醐丹。你将太子带回府内小心安置,等接到我的死讯后再喂他服下。”
此时亲信已反应过来,他扑通跪倒在船板上,“嗵嗵嗵”连磕三个响头。
“公子高义,小人无状竟出言不逊,烧纸之时必当奉上小人的头颅。”
“你不必如此,我若身死王定有悔悟。届时若还有人欲加害太子,尚需你相助。”

“寿!不可以…绝不可以!”
公子寿抓住太子伋拼命伸过来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感受那暖彻心底的温厚,他笑了。
“伋,你要记得,来生我不会再与你做兄弟!”
“不——!”
太子伋狂吼着,极力想挣脱亲信的束缚。但逐渐上头的药力,使他的眼前一片模糊,力气也毫不留情地被抽走。
公子寿立定在船边,一直看着,一直看着。直到太子伋乘的小船消失在眼前,直到耳边再也听不到凄厉的呼喊。

抵达岸边时,天色已暗,日月无光。
公子寿安然步下船头,平平静静地走入岸边的丛林,等待挽钟被敲响的那一刻。
杀手如约而至。
“你是太子伋?”
“是。”
在赴死的前一瞬,耳边依稀传来熟悉的喊叫。
是公子朔。
他到底还是不肯放手。
公子寿嘴角噙了一抹苦笑,毅然引颈就刎。
他不愿与太子伋再做兄弟,却仍祈愿唯一的亲弟能放弃对他的那份违背人伦的情感,平淡幸福地过一生。

公子寿自以为他能挽救这一切,但他还是错算了别人的感情。
当公子朔晚来了这一步,只能抱着他的头颅时,公子朔疯了。
当亲信告知太子伋这一切,换来的是太子伋无边绝望的恸哭。而后,在那天夜里,太子伋躲过亲信的耳目,用匕首插入自己的心脏,当场死亡。

三个爱子死的死,疯的疯,卫宣公终于醒悟到自己犯下了多么愚蠢的错!他废了宣姜王后,每日荒淫度日,不久后便病发身亡。
公子朔被当作傀儡给推上王座,史为卫惠公,然实权却落入一干大臣手中。
朝中的争斗愈演愈烈,卫国子民越发度日艰难。
终于在四年后,左、右公子发动叛乱,将卫惠公赶出了卫国。此后很长时间内,由黔牟即位。
疯了的公子朔,卫国的卫惠公,从此被人遗忘在历史的洪流中。

岁月如梭,匆匆又是一年的金秋。
江南的某所大学里,下午的阳光分外明媚。
新生们叽叽喳喳得拥在校门前临时搭起的帐篷里,寻找各自的班级做新生报到。

方子寿头昏脑胀地被挤在人群里,眼前不由得阵阵发晕。
他从小生长在北方,最受不了的就是南方秋老虎的天气,热得几乎能要他的命。这时再被人群一挤,他心中暗叫不妙,该不会是中暑了吧。
“你没事吧?”
歪歪斜斜的身子被人扶住,方子寿勉力睁眼,眼前晃动着一张面孔,却看不清楚。
“你这是轻度中暑,来,喝口水就能没事。我扶你到荫凉地里坐会儿。这鬼天气,真是热得可以。”
那人喂完水,又搀扶着方子寿走到一棵大树的树荫底下坐好。
等缓过劲来,方子寿才有力气跟人家道谢。
那人突然看向方子寿手中的报到表,兴奋道:“你也是学人文历史的?太好了!咱们这专业男生特别少,刚才被一帮子女生围着,愣把我吓得跑了出来。”
夸张地吐了吐舌头,继续嘻笑道:“这回撞见你,我可算是找到组织了。”

树荫下,那人郑重地伸出手,自我介绍。
“我叫吴伋。名字不是很常见,你知不知道很久以前有个卫国的太子伋?就是后来傻到自杀的那家伙……哦,你可能没听说过。”
名叫吴伋的大男孩微红了一张脸,搔搔头,有些为难地看着方子寿,不知该怎么解释。
方子寿笑了笑,也伸出手去。
“太子伋,公子寿的故事,我也曾听过。我叫方子寿,今后四年,大家互相关照。”
命运的齿轮再度转动起来。
阳光从树叶中穿透进来,细碎的金光洒在两只手紧紧交握在一起的手上。
历史在这一刻延续。

全文完

额滴亲娘欸,终于平掉一个坑鸟~~~~~>∇<~~~~~~公子朔那娃自作自受,疯掉也是活该!至于他有没有转世,望天~~~额也不晓得了~~~~~

陳海茵 发表于 2014-10-20 13:27

謝謝分享

老先生 发表于 2014-10-21 11:38

太子伋與公子寿輪迴的宿命.

昨今明 发表于 2014-10-21 12:05

谢谢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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