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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级] 7.17(剑之初,魔王子,慎入)错之系列之二错心 (0~5,8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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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7-8 23:3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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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疏楼扑花稼 于 2011-7-30 17:00 编辑

文案——

剑者寻心,魔者失心,错寻、错会、错意、错失,一错再错之间,却不知此心一直都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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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7-8 23:3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段

火宅佛狱,整个境界混杂着沉闷污浊之气,不见天日,视线不明,阴暗的光源自地面透射而出,泛着阵阵诡异的光芒,骇人惊悚的氛围在周围弥漫。尽深隐匿之处,蛹眠之间,沉寂空间之内,庞然的双翼掩盖一颗巨大邪蛹,透出的邪气隐隐不安,令观者心中怦然,不能自安。

突然出现一张历经万战刻画的脸容,尽管浴血重伤,却是依然目光睥睨锐利,不怒而威,不言而雄,正是火宅佛狱百年之枭咒世主。强者交会,穷途逼杀,战势已颓,心知中计的咒世主,拖命至蛹眠之间。

“呃……吾中计了……”咒世主看着邪蛹,为了挽回火宅佛狱的战事绝境,毅然定下决心,一步一步走近,“佛狱不能灭在吾手,长久的禁锢,是让你更加桀傲不逊,还是让你明白延续佛狱历史的光荣,吾只能赌了。”

“除三公禁咒,解四将律令,奉吾之令,挣脱十二链缚,呀!”

只见咒世主缓缓伸掌,就在接触石蛹瞬间,邪光流窜,异象乍生,整个佛狱大地开始闹动不安。禁语落,解封印,在石蛹周边缓缓升起了四座木像,形容各异,诡异非常,同时石蛹也开始软化。为了逆转败颓的战局,咒世主舍命解封,魔王子,禁忌的名字,火宅佛狱的异数,即将脱开束缚。

“呃……你……”

忽然一双微开的双眼,满是不屑与鄙夷,好似嘲讽着这个世间,就在足尖落地的瞬间,一股沉重的力量压逼而下,突破封印之力,鬼神皆惊,震动整个佛狱大地。

“呃……”

“吾最亲爱的父亲啊,孩儿做错了,你也不能这样处罚吾,吾之肩上还有残余的疼痛。那是被父亲背叛的锥心之苦呢。”

“佛狱有难……快去……”

“因为你是吾的父亲,吾赐给你一个愿望,你有两个选择,让你活,或者救你的子民。”

“拯救佛狱子民……”

“嗯……吾需要武器才能保卫子民……将句芒给吾好吗……”

话音一落,未及咒世主反应,魔王子扭断咒世主手臂,夺下句芒双剑,双唇在咒世主额头轻轻一触,似是毫无感情地漫不经心而言:“永别了……我的父亲……”

随后魔王子一掌推开咒世主,唇角上扬,盈满笑意,尽显邪魅张狂之气,不紧不慢似是随意地轻笑而言,语气轻淡却隐约透出不可抗拒的威势:“赤睛……出征了……”

一声龙吟,惊动天地寰宇,一尾灰翼巨龙庞然降下。

“喝——”魔王子一声长喝,跃上龙背,巨龙展翅而翔。

咒世主脚下虚浮,身形摇晃不稳,一阵惊愕,随即无奈地感叹自语:“吾儿凝渊……火宅佛狱的异数……为何你失去了心……啊……是吾之过……”

吾儿凝渊……希望你见到那个人之后……能够找回自己的心……

“吾虽兵败,生为王枭,也要死为鬼雄,在天之灵佑佛狱千秋基业,万里开疆。”咒世主缓步拖行至句芒红城大殿,在王位之上坐下,一如往常一般支撑着头斜身靠坐,“吾!咒世主!吾代表火宅佛狱!一页书!你摆脱不了吾!”

说完最后的遗言,咒世主似是放下了什么心事,缓缓地合上那双坚毅锐利的双眼,气绝之后一道绿光飘然飞出。

寒光一舍之外,千军万马齐备,佛狱三公之太息公与凯旋侯,王之肱股守护者,三人凝神戒备,对手只有一人。一道淡定身影,气度恢弘广阔,神态内敛沉稳,悠然站立,静若深渊,气似华岳,自然尽展宗师风范。

“剑之初!杀!”太息公似想起了什么极之嫉恨之事,冷言一声令下,千军蚁聚而上。

“嗯……”剑之初轻声沉吟,缓行的脚步不徐不急,招不轻发,发必有中,中招者全身软摊,虽无伤亡,功体已废。

“杀呀!呃!”

“风沙扬万里!击!”

“哇!呃啊!”

“喝——”

“呀——”

太息公、凯旋侯、守护者三人同时迎上,佛狱三强联袂出击,掌动撼天地,戟扫震风雷。然而剑之初如柳叶随风,无力可借,无迹可循。剑指过处,拂樱首先受创,太息公随后负伤。

“撤!”剑之初凝气于指,击退守护者,再袭再挡,不禁赞叹:“勇悍!”

“裂宇之玄——喝——”

“裂宇之涛——呀——”

此时剑之初背后风雷响动,裂字卷两式同出,招未发,已是拔山裂石,百丈震动。只听凝气沉声长喝,却见剑之初飘然而起,剑指虚化,身形急转,两道雄浑掌气竟反扑而回。拂樱斋主避开掌力,剑之初已至身后,急转回身,身形已入掌握,中路被破,气海重创,功体散去七分。

凯旋侯顿觉真气一散:“呃……啊……”

守护者一声惊呼:“凯旋侯……”

“万气同归!呀!”剑之初指尖凝气,双手再虚引,竟将太息公内力逐渐吸出。

太息公心下惊骇:“你!你想废我们武功!”

“喝——”

“苦境!好美丽的大地!那摧毁吧!喝!”

就在佛狱重将即将覆亡之际,一片黑影笼罩大地,似是不在意的语气,清朗悠长的语音,百年未曾听过的熟悉之声第一次在异境响起。剑之初听之蓦然心中一震,不知为何莫名心动,似乎触及心底一段连自己也未曾觉察的凝固冻结的记忆,顿时失神一瞬。

魔王子腾龙而至,手中句芒双剑向下而击,一股沉重之力压地而袭,气势横扫八荒。强敌压境而来,剑之初不敢轻忽,立即回神凝视,双手合一,剑尖向天。双剑强劲交击,劲气惊震寰宇,顷刻之间遍地遭殃,功力不支者纷纷被这股强势巨力压迫得粉身碎骨,随即巨龙震地停落,魔王子降临苦境大地。

“许久不见了!剑之初!”

凯旋侯看似并无惊讶意外,反而显得心神稳定,如释重负地轻声而唤:“魔王子……”

守护者心中不安:“是魔王子……那王……”

魔王子轻声淡语而言:“吾应父亲的要求来救你们……你们可以走了……”

凯旋侯心知事情已成,剩下的便是顺势引导了,于是立即下令:“退……退兵……”

众人急速化光离去,一场激战过后,满目疮痍,遍地残缺,只留下兵戈未散的硝烟痕迹。

眼前的人依然丝毫未变,深紫色的长发之间夹着一缕赤红,额前微卷的刘海,紫黑轻甲,红艳披袍,眼神桀骜不驯,双眸清明透彻,笑意微扬,隐约闪动着一丝不明感情。

剑之初望向魔王子,奇异的莫名熟悉之感泛起心间,视线游离之间落在魔王子的左臂之上,只见一道伤痕深可见骨,不知为何脑中一阵抽痛,似乎激起了什么,心中骤然一阵紧窒钝痛。

剑之初一时惊愕不解,半垂眼眉,淡淡而言:“想不到还会再见到你……凝渊……”

明知对方不可能会有任何感觉,但是听见一声“凝渊”之唤,看见剑之初神情下意识之间细微变化,魔王子依然心感期盼,不觉怦然心动,随即却是心下讽刺自嘲。吾心既失,如何还会心动,即便吾对剑之初此情依旧,那也只是单方面不能忘却的昔情,并不能改变或者认为什么,何况剑之初如今对吾更不可能会再有任何一丝念及,何必再去妄想。

思及于此,魔王子按下心念心动,依然扬起一贯的轻狂邪笑,轻描淡写地轻笑随意而言:“吾也想不到再度重见天日……就让吾遇见你……”

剑之初心知此战不可避免,心中蓦然泛起一阵刺痛,似是显出几分抗拒之意,感觉就像不愿与魔王子对战,尽管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剑之初依然还是伸手示意:“那……请……”

魔王子略微沉思,一点也不想动手,于是轻笑而言:“战斗……别坏了吾今天的好情绪……”

“嗯……”剑之初一声沉吟,尽管有些疑惑不解,心中却是感觉轻松不少。

“再会吧……剑之初……”魔王子轻轻点头,看似随意地笑而言之,随即巨龙展翅腾空,疾速飞翔而去。

“凝渊……这种莫名而袭的痛觉……为何吾之心会是如此感觉……”剑之初轻按心口,缓和莫名激动的心绪,暗自感叹自言自语:“啊……魔王子……今后的天下将更加混乱……但是这种不清不楚极之窒息心痛的感觉……究竟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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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7-8 23:3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段

灰翼巨龙在云层之上飞翔,降落在漠沙林之外,魔王子跳下同时,魔龙赤睛化作一名白衣白发的清俊少年。

“你不回句芒红城?”

赤睛站在魔王子身后,语气轻淡地问了一句,声音听起来颇感温和,观之神情冷静沉稳。看着魔王子挺直的背影,此刻似是沉思冥想又似心中空洞茫然,赤睛感觉眼前这个破除封印再出的魔王子似是少了什么,却又莫名多了什么,总之不是他以前意识印象之中的魔王子凝渊。

“你问了一个好问题!”魔王子轻慢随意地浅笑而言,随之停顿了一下,从茫然游离的思绪之中回过神来,挥去剑之初留在心中的影子,缓缓睁开轻合的双眼,不急不缓地镇静而言,“是自由自在地毫无规划去破坏好,还是在自己策划的步调之下,一步一步将预定的目标消灭,哪一方能让吾更有乐趣。”

“赤睛……你说呢……”魔王子既带玩笑又带深意地反问而言,随即再次轻轻合上双眼,扬起一抹深沉的笑意,言语之间自始至终都没有转身,一直背向赤睛,看似一派漫不经心,却又让人隐约感觉几分意味深长。

既然吾已无心,便不会再有任何感觉,为何吾还会感觉心痛,究竟是剑之初的心在痛,还是吾之心在痛,不过这阵莫名而袭的极端窒息悸痛之感,为何时有时无地隐隐夹杂着一丝说不清道不名的茫然失落之意。

剑之初……难道对吾毫无记忆之下……你之意识依然还有感觉吗……

赤睛似是毫不在意地淡定而言:“你多问了……吾只有一个最高宗旨而已……”

凝渊,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剑之初究竟对你做了什么,让你那时如此疯狂,为何王当初会说出那样的话。为何吾无法感觉你之心魄,为何在你心中只有无尽的虚空,毫无一丝真实之感,你之心究竟遗落在了何处。

“你真是无趣的存在……”

“趣味……吾不需要这种东西……”

“嗯……”

“你在感应什么……”

“没什么……走吧……应该回句芒红城了……”

句芒红城大殿之上,太息公、凯旋侯与守护者急忙返回,惊见王座之上的咒世主,虽然身亡亦是巍然不动,不减王枭风采。

“王……”

“啊……”

三人正想上前,魔王子与赤睛随即出现,当即拦下三人。

“那是王的座位!不容亵渎的宝座!”魔王子神情冷静隐透威严地说着,同时慢慢地转过身来,视线转向王座,随后冷眼扫视了一下太息公等人,缓步走向上位王座。

太息公迎上前去轻声而唤:“魔王子……”

魔王子停下脚步,看着太息公走至自己身侧,伸手勾托起太息公的下颌,听不出半点情绪感觉地邪魅轻笑赞言:“许久不见……你仍然娇艳迷人……”

“呵……”太息公柔声轻笑,握住魔王子的手按在胸前,娇艳魅惑地轻笑而言,“吾对你的思念……殷切至今……”

“下流!”魔王子直觉想起了什么,心中骤然激起一阵惊怒,显得十分厌恶甚至十分痛恨地用力挣开手,随即甩了太息公一个巴掌。

太息公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之举惊得一时懵住了:“呃……你……”

“女人……要懂得安静……另外你对某个人曾经做过什么……自己心里清楚……”

太息公心感一阵寒冷,心虚地退至一旁,不敢再多言。极之冷漠地斜了一眼太息公,魔王子无视众人存在,缓步走上王座,抱起咒世主的遗体,神情冷淡得毫无感情可言。

“吾挚爱的父亲,为了佛狱,你牺牲许多,现在吾继承你的遗志,成为佛狱之王,所以你……” 魔王子眼神冷漠,双手运足内劲挤压化消咒世主的遗体,看似毫不在意地随意轻笑淡言:“灰飞魂散天地间……”

凯旋侯从再次看见魔王子的那一刻起,便感觉魔王子有些不对,直到此刻目睹了这一幕,心中猛地一震,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顿时愕然惊骇。定了定心神,凯旋侯拂樱冷静思绪,不露痕迹地暗中默念意识心语,手藏袖中化出一朵粉樱,带着意识之语飘出句芒红城,飞出火宅佛狱,顺着四魌天树向上端飘飞而去。

魔王子在王座之上坐下,随之横卧在王座之上,斜身撑额靠坐着,依然淡漠而言:“现在……赤睛……应该怎么做……”

赤睛缓步上前淡淡地问了一句:“你会依照规矩来进行吗?”

“吾会依照吾之心情进行……”

“那么……旧任王死……就是三公会议……决议新王……”

“所以……吾还不是王……”

“不是……”

“召开三公会议……”

“你还不是三公之一……无权与会……替补三公顺位的人是……”

赤睛看向守护者迦陵,只见迦陵冷眼注视着一切,依然还是那个对佛狱忠心的守护者,继而再看一眼魔王子似有似无的深沉笑意,不免心感几分担忧与黯叹。

“赤睛……别消磨吾游戏的耐心……”魔王子言罢起身离开,慢步走向幻空之间,言行举止之间不容拒绝。

凯旋侯略感担忧而言:“真要让他成为王?”

太息公心有余悸地言道:“你应该问……现在谁能阻止他……”

赤睛淡淡而言:“在他危害佛狱利益之前……吾永远是观察者……”

幻空之间,魔王子端坐王座上位,太息公与凯旋侯随后入座,三公议会召开。

太息公郑重而言:“今日的议题,推举新任的王,若票数相同,以武力决胜。”

魔王子淡言问之:“你们有其他的人选吗?”

太息公看了一眼魔王子,心中依然感觉惊慌无措,唯有沉默不语。

凯旋侯毅然而言:“吾推举太息公!”

太息公顿时惊愕,魔王子冷冷一笑,略带深意地讽刺轻笑而言:“很好!为了不让吾作王,你放下私怨,推举太息公,只要公自己也投下一票,那太息公就是太息王了,那么太息公你呢。”

“吾……吾……”太息公心下惊骇,忐忑不安地左右看了看,一时之间不知所措,更是不敢表明态度。

魔王子淡定言之:“吾也投太息公一票!恭喜你!太息王!”

凯旋侯顿时一震,太息公更加惊惶不安,吓得浑身轻颤,不知如何言辞。

“这……吾……”

“那又如何呢?失去了制衡的力量,会议之上的决策毫无效力,所谓的议会共治不过是自欺欺人的手法,你们有命令吾的胆量吗?”

太息公与凯旋侯皆是沉默不语,只是一人心惊胆寒,不敢多加妄言,另一人则是冷静思绪,正在沉思应对之辞。

魔王子淡漠地扫视一眼,对三公会议显得很是不以为然,漫不经心地淡笑而言:“这个世上蠢人多而聪明人少,多数表决其实是让多数蠢辈决定蠢事,吾所在的地方就是吾作主,因为吾与你们不同,吾比你们聪明,证据就是,吾不相信用表决的方式可以寻到真理。”

尽管知道眼前的魔王子已经失去了心,不再是过去那个有心的魔王子,但是为了佛狱真正有利的未来,凯旋侯依然尽力而言:“三公决策是佛狱传统,也是规范,为了防止佛狱一人独大,让真正有利于佛狱的决议进行。魔王子,前任王不惜牺牲自己,破除封印而放出你,就是为了延续佛狱存亡而赌上一切。”

“王对你的苦心……你……呃……”话未说完,拂樱突然觉得一阵紧窒之感袭来,有一道无形力量扼住自己的脖颈,让他喘不过气来。

“时间有限……你的废话引不起吾的兴趣……佛狱存亡那种小事……”魔王子扼住拂樱的脖子,慢慢收紧力量,发现拂樱真元损伤十分厉害,“嗯……你被剑之初废了七成功体……”

“吾会退下侯的位置……让守护者继承封号……”

“既然这样……剩下的三成也不用留了……”

“啊——”

魔王子手掌一记拍向王座扶手,猛然打出一道气劲,顺着无形扼制之力袭向凯旋侯。随即只听一声闷声惨嚎,凯旋侯无力地伏倒在地,体内真气激荡爆冲,瞬间筋脉俱断,浑身痛得打颤。

“啊……啊……”

“拥有权力的人,只要轻声细语,每一个人也能听得详细,没有权力的人,就算声嘶力竭,也是无人听闻。你失去了侯的位置,失去了权力,所以吾一并剥夺你的声音,这是吾之教诲,你要谨记谨记。”

拂樱隐忍痛楚,轻声低吟之下,竟然发现自己口不能言,心中顿时震惊。继而想到最后的讯息已经放出,拂樱的心绪渐渐地平静下来,埋首垂眼,安静地沉默不语,眼神闪烁之间,不知想起了什么,双唇微微向上扬起一抹如释重负的淡笑。

此时迦陵前来,似是有事禀报,魔王子波澜不惊地沉声而问:“什么事情?”

“集境派人前来,明夜在琉璃仙境,请新任王一会。”

“使者还在吗?”

“在!”

“斩!”

魔王子正想离开,走过拂樱身边之时,轻描淡写却是不容抗拒地命令而言:“侯武功尽废……让他在死牢中好好休养……太息公……”

太息公颤抖着声音惊惶失措地应声:“啊……”

“下次再有三公会议……记得通知吾……”魔王子随意而言,随即慢悠悠地迈步离开,神情看似依然冷漠之极,似是平静冷淡得丝毫没有任何情绪萦绕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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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4-12-5 19:55 擦汗
    已签1256 天
    连签2 天
    [LV.10]以坛为家III
  • 发表于 2011-7-8 23:54 | 显示全部楼层
    文笔挺好的说~
    不过,咳咳,提一点小小的…… 那啥,为毛这么多省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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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7-9 00:01 | 显示全部楼层
    其实大部分都是剧情,只是篡改设定而已,至于省略号的问题,这个原因不便说明,就将就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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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7-9 18:2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段

    “此次会者,无非一界之皇,一方枭雄,此会便称枭皇论战,一决天下之雄。”

    琉璃仙境,弥漫着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随着烨世兵权沉步踏入,众人来到,此时上空出现一尾灰翼巨龙疾速飞翔而来,魔龙落地之时,魔王子缓缓降下,气氛陡然变得异常紧张。

    “吾!魔王子!火宅佛狱代表吾!”

    “吾!烨世兵权!也是此会邀请之人!”

    烨世兵权邀约,六方势力齐聚琉璃仙境,六方之雄,极端会面,烨世兵权提出需要一个和平的方针,以此解决未来可能发生的争端。

    魔王子略带讽刺地冷笑着漫不经心言道:“吾之兴趣很短,为了缩短会议时间,吾建议每一个人只准讲一句谎言,这样才不会浪费时间。”

    烨世兵权冷冷而言:“呵!要说实话是吗?佛狱、死国、集境、苦境,四分天下,从此各方势力和平共处,这既是吾之建议也是结论。”

    此言一出,素还真坚决反对,绝不赞同。一者,苦境在四处之中幅员最广,占地最大,烨世兵权此议分明就是三方分食苦境,绝非和平共处之道。二者,天下之大,生灵万千,不能由六个人来决定天下大势。

    烨世兵权对素还真之言毫不理会,他所想的只是通过这场论战,确立霸业战略方针而已,因此任何人的意见皆无必要在意。

    剑子仙迹冷眼旁观,并未多言,观之眼前情势,心中暗自盘算着局势趋向,以及烨世兵权此次邀约之真正目的,确定烨世兵权是想在这场会议当中确立战略版图。

    随后北冽鲸鱼涛擎海潮言明自己的态度,言之自己与会,不过是想了解某些“有心之人”在玩什么把戏,同时擎海潮明确提出警告,任何人皆不得沾染银碗盛雪的人事物,否则无论是哪一境哪一界,擎海潮必灭之。至于分食苦境的提议,擎海潮并无意见,不过是否反对端看他们的作为。

    之后当天者发言之时,言及死国并无心染指苦境大地,魔王子讽刺地轻笑着提醒天者,他今天的额度用完了,天者闻言随即隐忍怒意,语气冷硬地反问魔王子的意见。

    “吾之意见……随便你们吧……”魔王子看透了这场论战的实质,觉得十分无趣,语带讥讽轻蔑之意,神情看似随意地冷笑而言,“你们的决策不能影响吾,而吾之决策也不能影响你们,所谓的会议不过是一群彼此不能被说服的人在努力呻吟而已,你们可以继续呻吟,吾喜欢看,冷眼旁观一群人为了自己的利益努力保持风度的丑态。”

    素还真正在庆幸烨世兵权的提议反对者甚众,却是不料一个让他最感意外之外的人竟然同意这个建议,正是梵天一页书,而且他不但赞成,更要确立一点,四方分地,一人所领,梵天言下之意便是四方分地之后由他一人所治,并且以这样的方式建立一个真正的和平盛世。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深感惊愕,烨世兵权自然更是极为恼怒,眼神隐约闪露杀意,不过碍于众人在场,依然极力冷静地维持自己的情绪。

    听完梵天一页书的言论之后,魔王子倒是笑得颇有佩服之意,望着一页书似是想起了什么,眼神闪烁了几下,不以为意地轻笑而言:“难得啊……你认真得毫无一句谎言……”

    随后继续谈论,正在众人围绕一页书提出的建言纷纷争执发言之时,魔王子冷不丁地说了一句惊人之言:“有人想在这里当场格杀烨世兵权吗?”

    烨世兵权极为不悦地冷声沉吟:“嗯……”

    众人一时之间愕然无语,魔王子随意地扫视了一圈,看了一眼众人惊讶的神情,语气尽显轻蔑不屑,语带深沉不明之意地言道:“喔?没有吗?明明是众人想除之后快的对象,却又想留下敌人的敌人来牵制别的势力,为了自己心中隐藏的更大欲望,所以暂时掩盖忍耐现在的欲望,这场枭皇论战并无新意。”

    言及于此,魔王子当即作出决定,漫不经心地随意淡笑着轻唤一声:“赤睛……”

    赤睛淡定地沉声而问:“你的兴趣消失了?”

    “离开吧!替西瓜化妆都比参加这场会议来得更有意义!”

    “你的比喻不伦不类!”

    “仔细体会吧!你会了解吾之言辞是如此贴近真理!”

    “吾很了解!你又无聊了!”

    话音一落,魔王子与赤睛看也不看众人,旁若无人地立即化光离开。如此一来,彻底打破了烨世兵权原先的盘算,这场会议毫无预想之中结果,随后烨世兵权、北冽鲸涛擎海潮、死国天者与梵天一页书四人先后留话离开。

    剑子仙迹与素还真看着众人皆已四散离开,想起各方势力对苦境虎视眈眈,深感惊心担忧,趣言相谈之间颇为感叹。

    “我们是不是让烨世兵权很没面子?”

    “烨世兵权不过想借此次会谈了解各方立场!协议失败早在他预料之中!”

    “还有那名魔王子……他之言语态度使人担忧……”

    “吾此时终于明白,为何咒世主会封印火宅佛狱的异数,魔王子不但是比咒世主更为可怕的强劲之敌,而且较之我们已经熟悉的天者与烨世兵权,此人实在难以捉摸。”

    “不过……吾始终相信一物降一物之理……必定有人可以克制魔王子……”

    “剑子之意……似是深有隐喻……”

    “耶……还有魔王子的比喻……实在是太传神了……”

    “哈……确是如此……”

    “烨世兵权已经展露野心……之后的局势……恐怕困难了……”

    “嗯……”

    漠沙林之外,魔王子背向赤睛,静静地站在入口之处,似是凝神沉思,却是心神游离飘荡,思绪不知又飘向何处而去。

    “赤睛……你说……吾是前往杀戮碎岛……还是……”

    (碎云天河……剑之初……)

    “还是什么……把话说清楚……”

    “说了又如何……反正你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嗯……所以怎样……”

    “走吧……前往婆罗堑……吾要迎回小妹……”

    “唉……四十分……”

    “什么四十分……”

    “没什么……随便你吧……反正也是骗人的……你自己心里清楚便是了……”

    凝渊,你之心中所向,明明就是想去碎云天河,为何违心不去,你究竟与剑之初之间曾经发生过什么重大之事,竟然需要如此回避。

    火宅佛狱与杀戮碎岛交界之处的婆罗堑,碎岛大军自苦境退回之后并未退缩,仍然停留在边境之处。赫然一道冷傲魔影映入视线之中,魔王子带着副体赤睛,冷然沉稳地缓步而行,令人窒息的阴影笼罩而来,散发一身黑色气息。

    文部尚论令岛赫赫顿时惊感愕然:“这是……这个人是……”

    武部尚论什岛夷参震惊之下厉声喝言:“停步!此地是杀戮碎岛地界!佛狱中人禁止擅入!”

    魔王子毫不在意众人显露出来刀光剑影,神情一派淡定自若,不慌不忙地淡笑言之:“礼仪是上者逼使下者更加屈服的心灵枷锁,因为违背礼仪将招致祸害,所以让下者对上者更加敬畏。”

    令岛赫赫愤怒而言:“你在说什么!”

    魔王子语带莫名深沉地反问而言:“你们效忠戢武王……对他的礼仪齐备吗……”

    什岛夷参身形一顿,不知魔王子有何阴谋,略微犹豫了一下回言:“当……然……”

    魔王子语气讽刺地冷笑而言:“信奉礼仪的人失了礼……那就不算冤死了……”

    话音一落,魔王子脚下气劲一震,婆罗堑瞬间气流爆旋,震得令岛赫赫与什岛夷参连连后退。突然之间,另一方传来一股雄力,两强相交,激荡云海翻腾。碎岛玄舸开启行来,玄舸之上凛然静立一人,俊秀面容,不掩凛凛王者之威,正是杀戮碎岛的救赎戢武王。

    戢武王化光落地,单手负于背后,冷冷地望着魔王子,沉声而言:“咒世主竟然将你放出!看来火宅佛狱也被逼到极限了!”

    魔王子故作不以为意地轻笑而言:“吾应该感谢你之背叛,让吾那个不成材的父亲终于明白自己的错误,最后不得不屈求于吾。”

    戢武王沉笑冷言:“你是专程为道谢而来吗?”

    魔王子冷漠得近乎无情无感地淡笑而言:“信用是将自己的利益无条件地交给他人掌控,弱者之所以遵守信用,因为他们必须依靠一套名为‘道德’的规则存活,敢于背信之人必是拥有对方不敢报复的自信以及能力。”

    戢武王凛然无惧而言:“此言虽然是谬论,但是此时也不能说你有错,杀戮碎岛确实无惧火宅佛狱的报复。”

    “究竟是你戢武王无惧还是杀戮碎岛无惧?”

    “嗯……什么意思……”

    “哈!没什么意思,字面上的意思而已,罢了,你认为什么便是什么吧。吾不需要报复,吾很宽容,不会为了一个亡父斤斤计较,吾现在只是一个因为找不到小妹而啜泣的兄长,日日夜夜泪沾衣襟,思念着唯一的亲人。”

    “你的语气,你的神情,丝毫与你开口说出的话无法连结。”

    “吾只是陈述情感,言语能够表达的意思,不需要再以语气与肢体辅助。”魔王子心平气和地淡然而言,看着戢武王一时之间沉默无语,随即似是掩饰情绪一般急忙转过头去,暗自觉得好笑地小声自言自语:“反正也是骗人的!”

    戢武王依然情绪沉稳地冷然而言:“你的小妹正在吾国,身为王后,你无须担忧。”

    魔王子语气极为讽刺地冷笑而言:“在一个对女人最不平等的国度!这叫吾怎样不担忧呢?”

    戢武王语气略微生硬地凛然反问:“那你的意思又是如何?”

    魔王子甩袖负手背后,转身背向戢武王,语气听之淡定却是隐含几分不容拒绝的威势,沉冷地傲然而言:“重聚天伦!人间美事!”

    戢武王语气凌厉地提高声音而言:“领兵来取吧!”

    “既然这样……好好照顾吾之小妹啊……”魔王子倏然转身,十分有礼地微微一个欠身,继而想起了什么,语带深意地笑而言之,“另外希望妹夫你对小妹的感情一心一意……至于你心中或许曾经的牵挂还是忘却吧……否则伤了感情……吾这个兄长也不好办啊……”

    戢武王身形一滞,望着魔王子离开的背影,直觉心感莫名一慌,暗自沉思之间杀念顿起。

    “哼……魔王子……”
    杀戮碎岛,王城之内,寒烟翠与禳命女正在担心战事情况,戢武王此时沉步踏入殿中。

    禳命女急忙上前关切询问:“王兄!苦境一战结果如何了?”

    寒烟翠不慌不忙地行礼:“参见王!”

    戢武王看着妹妹禳命女,心中蓦然生出一丝不忍之情,寒烟翠对禳命女的的真心深情让戢武王实在有些难以开口。随即想起自己身为杀戮碎岛之王,肩负的责任让戢武王不得不硬是狠下心中那一丝温情,转过身去以极之冷硬的语气告知寒烟翠最绝情的事实。

    “你之父王……已然战死……”

    “啊……吾父……怎会如此……”寒烟翠顿时惊愕得连退数步,只觉得一阵眩晕,几乎无法稳定自己的身形,悲痛地抬手拭泪。

    “吾亦不相瞒,在临要之刻,吾抽兵而退,坐视你之父王自取灭亡。”

    戢武王看着寒烟翠只见悲伤却无一丝仇恨的眼神,心感一丝愧疚,但是望着寒烟翠与魔王子几分相似的眼角,不知为何竟然一时之间控制不住,将一切不满情绪都迁怒于寒烟翠身上。

    “你之父王与你父女情分有多深,吾不想了解,吾只要你知晓,你入了杀戮碎岛,必须以杀戮碎岛利益为先。咒世主对杀戮碎岛造成的伤害,吾不加诸在你之身上,这已是宽恕,未来就好好做你的杀戮碎岛王后吧。”

    寒烟翠并未对戢武王的怒言有任何情绪,只是擦拭了泪水,关心地淡言而问:“火宅佛狱将由谁接掌王位?”

    “火宅佛狱之异端!魔王子!”

    “啊……”寒烟翠惊骇得浑身战栗,不禁深感心惊胆战,对佛狱未来之路已然绝望。

    “翠姐姐……”禳命女急忙扶稳寒烟翠,十分担心地关切轻唤,随之惊讶地望向此刻看似冷酷无情的戢武王,眼神闪烁之间似乎有些冷冷的陌生之感,即刻偏过脸不再看戢武王,而是默默地安慰寒烟翠。

    戢武王看着禳命女冷眼以对,心中顿时一惊一怔,感觉有些苦涩,随即收敛凌厉之气,缓和了一下语气冷静而言:“你对吾之小妹有恩……贵为杀戮碎岛之后……吾会护你周全……”

    看着戢武王离开,寒烟翠望向身边一直以来对自己关心备至的禳命女,想起那天临行之前在噬魂囚,枫岫主人曾经对自己说过的安慰之言,暗自悲痛慨叹之余,多少也有些宽慰。

    火宅佛狱,句芒红城大殿,魔王子斜身靠在王座之上,茫然失神地不知在想些什么,沉浸在自己游离虚空的思绪之中。

    赤睛冷眼旁观,心中隐隐有些担忧,于是隐含关心地淡淡而言:“你走神的时间太长了!”

    魔王子轻轻一笑,似是并未回神,沉默了许久,若有所思地随意而言:“赤睛……你说吾应该如何向剑之初展开报复……”

    “吾儿凝渊,剑之初害你如此,吾绝对不会放过他。”

    赤睛闻言顿时一阵心惊,猛然想起咒世主在封印魔王子之后无比愤怒地说出这句话,继而望着魔王子看似平静得毫无情绪的神情,直觉当年封印之事不似那么简单。

    “报复只是借口,你不过是无聊了,想找事情打发时间而已,随便你吧,不过你真的确定自己想要报复剑之初吗。”

    “是不是真的重要吗,反正也是借口,有理由就可以了,关键是目的直接,至于这个理由和过程都无所谓。”

    “那么……你又看上哪个目标了……”

    “不知道……随便啦……不过既然现在说起‘报复’二字……那么霓羽族吧……”

    “你知晓霓羽族在什么地方吗?”

    “不清楚!既然如此,等查清楚了再去吧,在这之前,吾需要静心沉思。”

    “你那个只能叫做失神!”

    “你怎么认为都一样!总之不要打扰吾即可!”

    魔王子言罢缓缓合上双眼,斜靠在王座之上一动不动,不一会儿竟然真的传出了沉稳绵长的呼吸之声,似是真的陷入了沉睡之中。赤睛静静守在一旁,望着眼前毫无动静的魔王子,心中莫名泛起一阵一阵隐隐约约的心疼之感,不禁更加觉得心惊不定。

    剑之初……凝渊究竟做了什么……你为何要如此伤害凝渊……

    魔者失心……其后果便是万劫不复……不论是他人亦或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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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7-9 21:5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段

    火宅佛狱,句芒红城正殿之上,魔王子拿着渡脩年让佛狱守卫转交的信件,看完之后一直沉默不语,只是斜靠在王座之上,含着深沉不明的笑意,冷眼淡漠地望着大殿之上的众人。

    太息公谨慎地询问而言:“王……信中所言何事……”

    魔王子似是很不在意地淡淡而言:“霓羽族的所在……以及路观图……”

    太息公略显怨恨而言:“佛狱连番受挫,就是阿多霓所害,霓羽族正是阿多霓的故乡。”

    魔王子漫不经心地问道:“是谁传来的?”

    太息公稍加深思,似是暗自盘算着什么,若有所思地故作冷静而言:“来者并无通报名姓,但是估计应该是同为霓羽族的渡脩年,与凯旋侯接触过的霓羽族之人也只有他一人而已。”

    魔王子看似显得异常冷漠,看了一眼太息公,冷冷一笑,故作感叹而言:“多少仇恨,才能培育成一颗背叛的种子,又是多少愤怒与多少委屈的浇灌,让他出卖故乡,出卖族人。阿多霓,害死父王的凶手之一,吾为人子,应该为父报仇,让仇敌也尝到失去至亲的苦痛。”

    迦陵语气生硬地冷言质问:“你当真为王的死悲伤过吗?你当真想为王复仇吗?”

    魔王子深沉地有感而言:“任何人都不应该质疑丧父之痛,这是人伦天性,这是父子天性。少年之时,儿子仰望父亲的威权;成人之时,父亲依靠儿子的照顾。多么完美的互相利用,比起同族之间任意的背叛,这份情感显得如此庄严美妙。”

    赤睛淡淡而言:“你是无聊而已,不过想在真正的大战之前找到一个打发时间的事情,这个时候刚好有人传来霓羽族的所在,所以你懒得多想,正好顺便罢了。”

    魔王子故作赞赏地笑而言之:“中肯!”

    迦陵隐忍气愤冷冰冰地言道:“那不用拿王作为借口!”

    魔王子轻笑而言:“每一个人做事都需要理由,吾只是配合这出戏,如果你不满意,吾会给你一个机会,对王最为尽忠的守护者迦陵,吾会给你为王复仇的机会。”

    魔王子从王座之上起身,刚刚走出几步,突然停下脚步,转回身望着迦陵隐喻深沉地言道:“不过佛狱之人应该以佛狱利益为根本,这是佛狱宗旨,所以吾很想知道,作为对王最忠诚的守护者迦陵,若是王与佛狱利益冲突,你会如何选择。如果选择对王尽忠,那么损害佛狱利益,你便是佛狱的背叛者,如果忠于佛狱利益,那么你便是背叛王,一样也是背叛者。”

    迦陵隐忍恨意地冷冷而言:“王的意志永远都与佛狱利益一致!”

    “嗯……真是如此吗……”魔王子停顿了一下,看着迦陵随意地轻轻一笑,隐有深意地感叹而言:“那么究竟什么人才是真正造成佛狱兵败的始作俑者呢?迦陵,你能不能很肯定地告诉吾,佛狱子民是不是人人都很向往背景离乡,喜欢四处征战,甚至人人希望随着佛狱大军侵入苦境,永远都不再返回自己的故乡。”

    迦陵一时之间无言,魔王子沉声冷笑一下,继而故作感慨万千地言道:“一个是仇视自己的异界之境,物产丰富,可以满足自己的物质欲望,但是只能让自己的精神无尽空虚。另一个是自己无法割舍的血脉故土之地,资源贫瘠,却是寄托着自己最深刻的感情所在。对于佛狱子民而言,苦境与火宅佛狱,究竟哪一个才是最终选择,究竟哪一个才是最重要的。”

    “罢了,以你如此智慧,这么深刻的问题对你而言实在是太困难了,你还是随吾来吧,为你所尽忠的王复仇吧。”

    魔王子看着迦陵凝重的神情,不给他任何时间反应,故作随意地说着,随即径直离开,迦陵默默地跟上。

    赤睛暗自长叹一声,随之跟随而去,望着魔王子孤寂的背影,莫名心绪不宁。凝渊,你说了这么多喻意深沉的言辞,分明就是不想触及与剑之初有关之人,不想去就别去,你这么做究竟是为了报复剑之初,还是为了激怒剑之初来杀了你自己。

    凝渊……吾感觉到了……很清晰的感觉……你之心很痛很痛……

    万年春,悠然世外,霓羽族民依然平静地生活着,来来往往。翎婆长老与祭子飞鹭刚刚自外返回,飞鹭经过神医愁未央医治,伤势已经痊愈,心情十分开朗,步履轻快,而且刚回来便遇到康伯前来关心。

    “飞鹭,你之伤势初愈,别走得这么急。”

    “吾心情好!高兴嘛!”

    “原来是翎婆与祭子!这几天怎么都没看到你们?”

    “康伯,前几天吾身体不好,害怕族人为吾担心,所以才在里面休息,现在好多了,所以出来走走,顺便……”

    “顺便什么?”

    “没啦……顺便散散心……”

    “散心够了!应该回去房间了!”

    正在说话之间,飞鹭突然感觉头痛欲裂,心中似是感觉涌起一阵极大的恐怖之感,惊恐地轻声低吟:“嗯……啊……”

    翎婆长老立即紧张地扶稳飞鹭,心知飞鹭突然之间感觉如此痛苦,必有十分严重之事,惊愕地忧急询问:“飞鹭?你怎么了?”

    飞鹭惊心骇然地断断续续言之:“好……好强大的邪恶……正在……正在靠近……”

    话音未尽,只见一群凶神恶煞的佛狱兵士闯入万年春,将所有的人当场包围,天空之中瞬间黑云笼罩,十分骇然恐怖。

    “将村庄团团包围!”

    翎婆长老严声质问:“你们是谁?为何知道霓羽族的密道?”

    飞鹭用力抱住头深感恐惧地惊呼:“头……头很痛……邪恶的气息……啊……”

    此时一道邪魔身影出现在众人眼前,紫黑轻甲,红袍飞扬,一双清澈深沉的眼眸,隐隐闪烁透射出邪魅。

    “和平的种族……你们如何保持你们的和平……”

    “你们是什么人?怎会知道这个地方?”

    “虚耗了生命精元的姑娘,折损了少女最重要的青春,擒下,一个也不能杀。”

    “是!全部抓起来!”

    魔王子带着守护者迦陵,沉步踏上万年春,发兵霓羽族。大劫临头,和平的霓羽族在佛狱士兵重重包围之下,个个被打倒在地,难以抵抗。

    “你们想做什么!可恶!你们太过分了!翠羽双吟!呀!”

    翎婆长老虽然出招,仍是不愿杀人,重掌只伤不杀。守护者出手打伤翎婆,正想将人擒下之时,魔王子突然阻止,让霓羽族民掩护翎婆与飞鹭逃走,其他人全部擒下。魔王子看似悠闲地斜靠坐在椅子上,淡漠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眼中空茫,心中似是无感却又隐约泛起一阵一阵涟漪,心绪莫名纷繁杂乱。

    “你们到底是谁?为什么要伤害我们?”

    “你怎么能冤枉吾!”

    “我们哪有冤枉你!”

    魔王子手指轻点,只听一声惨叫,说话之人立当场惨爆心横尸,其他人深深惊感恐惧,顿时心惊胆颤。

    “啊!你杀人!你杀人了!”

    “为了让你们保持诚实的美德,也为了别让吾遭受冤枉,现在吾才是真正伤害了你们,可知吾用心良苦,皆都是为了成全你们。”

    魔王子冷冷地轻轻一笑,整个四魌界都知道,火宅佛狱之人凶残狠毒,杀人对于佛狱而言根本就是习以为常之事。不过又有谁知道,尽管环境让人生存艰难,导致佛狱之人性情多为阴沉,但是火宅佛狱之内从无杀戮,即便是佛狱兽植也从不攻击身带佛狱气息之人。当然更不会有人知道佛狱铁律,佛狱之人,若是残杀本族之民,罪当处以极刑,王也不例外。

    “吾从不杀人!”

    “吾相信!”

    “你为什么如此信任吾?你不怕吾骗你?”

    “相信朋友不需要理由,而且你不是也一样如此相信吾,既然你会骗吾,那么你是否想过吾也会骗你。”

    “喂……剑之初……别拿吾之言辞来堵吾……”

    “凝渊……吾言吾心……心思如何……言语如何……”

    下意识地轻轻按了一下心口,魔王子莫名一怔,虚空之中隐约泛起的一丝刺痛之感,让他一时之间茫然失神。

    魔心既失……为何吾还会一直铭记这个名字……剑之初……

    “魔鬼……你是魔鬼……”

    颤栗的声音说出尖利指责之言,魔王子轻轻合了一下双眼,回首感应,依然还是一片空茫,魔王子不禁自嘲冷笑,清澈明亮的紫色眼眸瞬间又是只余一无所有的无尽空洞虚无,神情再次变为不可捉摸的冷漠无情与毫无所谓。

    “吾不但是魔鬼,还是魔王子,说吧,那两名逃走的人逃去了哪里?”

    “我们绝对不可能讲!”

    “先讲出来的人就可以活命!霓羽族,你们是何等邪恶的种族啊,吾成全了你们的美德,你们都不愿意回答吾一个小小的询问,吾怎么能留下这么无情的种族再去伤害别人的情感。”

    魔王子语意深沉地冷淡而言:“守护者!你可以为王报仇了!”

    守护者沉声冷言:“他们不是王的仇人!而且他们现在毫无还手能力!”

    “这叫迁怒,难道你对王的忠心不足以让你迁怒吗,真正的忠心是丧失理智的服从,莫非你的忠心不过尔尔。”

    “杀人是容易的事情!但是战士有战士的尊严!”

    “原来你对王的敬重也比不上你的尊严,迦陵,你让吾失望,也让王失望了。”

    迦陵隐忍愤怒地紧紧握拳,不禁想起当初在噬魂囚内,凯旋侯不惜血为书,让他得知魔王子对佛狱而言是何等重要,更是恳求他不论如何都不能让魔王子出事。尽管此刻心中无比仇恨,但是迦陵唯有坚忍,不论是佛狱铁律,还是为了佛狱之王咒世主,更是为了凯旋侯不惜牺牲一切也始终坚持的佛狱未来。

    魔王子继续以无所谓的语气深沉而淡定地言道:“服从在佛狱威权之下,你忠心的对象究竟是你自己的尊严,还是佛狱的利益,还是报答前任王的器重?迦陵!你现在不迷惑吗?还是让吾告知你吧,世上没有真正的忠心,忠是一个诈欺的游戏,尽忠者得到了尊严、虚名与赞叹,被尽忠的人得到了统驭与利益,如此而已。”

    “吾追随前任王是因为他值得追随,他愿意为佛狱的利益牺牲一切,包括他自己。”

    “是啊是啊,吾亲爱的父王是多么伟大,为了佛狱的利益,不惜牺牲佛狱的利益,不过在讲这些之前,先证明你能放下战士的尊严吧。”

    “喝——”

    守护者停顿一瞬,刚想出招,魔王子却将阻拦下来。

    “你的迟疑让机会错失了!”

    “魔王子!”

    “企图伤害老弱,你毫无战士的尊严,下手迟疑,你对王毫无忠心。守护者,你真是毫无理念的人,还是让吾来动手吧。”

    霓羽族民惊恐而言:“你们到底是谁……为何要伤害我们……你们……你们……”

    魔王子极为淡漠地言道:“你们有舍己为人的情操,吾有舍人为己的胸怀,舍你们为吾,你们壮烈牺牲,吾为父报仇,彼此成全,这样不是正好两全其美吗。”

    话音刚落,魔王子掌中毫不犹豫地弹出一团邪火,随后只听见霓羽族民声声凄惨惊喊,所有的霓羽族民皆被火狱魔焰残忍地焚烧身亡。

    “仍是无味……”魔王子冷眼淡看,似是毫无感觉,淡淡地说了一句,随即径直离开。

    当然谁也没有看见,魔王子离开之时,左手紧紧地用力摁着心口,更不可能有人发现,魔王子离开之时,那道向来从容镇定的身影竟然何其惊惶无措。

    霓羽族遭受屠戮之劫,飞鹭与翎婆长老直奔薄情馆,欲请阿多霓慕容情相救,途中佛狱重兵纷纷追杀而至。然而霓羽族天性使然,只伤人不杀戮,但是佛狱士兵攻势不止,牵引飞鹭与翎婆伤势爆发,两人顿时陷入危境。紧急时刻,神医愁未央随从停云及时相救,将她们护送至风回小苑,让愁未央妥善安置。

    万年春,玄色僧袍,墨黑散发,受到魔化影响的梵天一页书匆忙赶来。眼前惊见竟然是如此难以置信的惨烈一幕,桃源仙境如今竟然化为人间炼狱,曾经平和安乐的万年春如今映入眼中却是尸横遍野,一页书惊愕痛心之后,急忙找寻飞鹭与翎婆长老的身影。

    “村民皆受火焚而死……究竟是何人所为……”

    “飞鹭……村内并未发现飞鹭与翎婆……莫非……”

    “周遭树林皆无行踪……此乃飞鹭之物……却并无焚烧之象……”

    “嗯……前往薄情馆……找寻慕容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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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7-17 21:0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段

    摩诃堑,杀戮碎岛北边之界,一袭金丝孔雀翎紫衣,手执紫金如意,今日一道飒爽身影伴着清逸香风,步步噙笑而来。

    “吾能奥援你们的后代!你们能让吾见到吾所希望的未来吗?”

    杀戮碎岛与慈光之塔两境交界,今日笼罩一股压抑气氛,突然之间,此时云海之上划开一道耀目之光,碎岛玄舸飞驶而至,戢武王凛然落地。

    “太初之杀,戢武;混沌之戮,弭兵。”

    戢武王一会无衣师尹,两境首座当面对质,引爆极端,兵戎启否尽在一言。

    “戢武王!久违了!”

    “双方列兵已久!今日不妨一战!呀!”

    破题便是讨战,举掌翻覆,风云摧残,戢武王强势请战,一时之间,肃杀之气掩天地,无常生死顷刻间。

    “嗯……”无衣师尹沉吟深思,神情一派泰然自若,波澜不惊地冷静而言:“取下吾之性命只需三步,但是这三步过后将是千里兵祸,无益于四魌界。戢武王,不妨缓下你肃杀之气,静心听吾一言,换得两境最大的利益。”

    戢武王颇感讽刺地冷硬而言:“喔?原来你无衣师尹之性命已经重要到可以牵引整个四魌界动向了吗?贵界之主能允许你为一己利益出卖整个慈光之塔吗?”

    “戢武王应该谨慎的是自己境内之务,至于你关心之意,吾会转达于吾主知晓。”

    “哼!若是慈光之主还能理事,前些时日,为何吾以血魉之羽欲讨那两名自苦境闯入吾境禁地之外来客,却让师尹只手挡下?”

    “杀戮碎岛追杀两名异域之客不成,让他们进入吾境,怎能因此迁怪吾收留异客,须知尔境禁地不等同吾境之禁区。”

    “师尹非是慈光之主,自然不知我们王与王之间有其默契约定,此事不能怪你,但是吾希望你知晓血魉之羽是四界之王向四魌树缔命之象征,轻忽不得。”

    “吾只知晓提不出相当的立场与对等条件,单凭血魉之羽就要压下吾境之格,臣服你之要求,吾难遵办。”

    “哈!罢了,此事已达,那便按下不提,师尹可知日前吾辗转收到先王遗书,遗书之中尽指你慈光之塔与火宅佛狱正是谋害吾王之元凶。”

    “据吾所知,咒世主已经向你澄清遗书实为伪造,你为一封捏造之遗书兴师问罪而来,这让吾如何回应?”

    “咒世主下场怎样,你亲眼看见,遗书伪造又如何,吾只要当年真相。”

    “真相吗?”无衣师尹眼神不经意之间闪过一丝伤感,心中隐隐微痛,随即心下一横,语锋冷硬地言道:“好吧!那么吾便吐露真相让你知晓!四魌武评会之初,吾好意款待雅狄王,不料他竟然趁机染指吾妹,让她在慈光之塔无颜见人。”

    “嗯……”戢武王闻言顿时震怒,冷声沉吟,随即一道肃杀气劲擦着无衣师尹衣角袭过,“如此污蔑先王!无衣师尹!你真要逼吾开杀吗?”

    无衣师尹巍然不动,毫无畏惧地正视戢武王,冷静地言道:“此事于吾也非是光荣,慈光之塔之人最重操守,视名誉荣耀更胜于性命,吾无须自毁光明。”

    戢武王冷冷而言:“喔?所以你便找上咒世主合计谋害先王是吗?”

    “当初吾只想让雅狄王对吾妹有一个交代,不料咒世主竟然从中作手,藉机布计擒杀,吾无奈之下只能斡旋保下雅狄王之命,却无能让他脱离牢困,这才使得雅狄王含恨而终,吾若是当真有意致雅狄王于死地,今日就不会有遗书之事纠缠。”

    “人已死!便由得你死无对证地胡言乱说了吗?”

    “雅狄王坏吾妹清白是事实,若是他肯迎娶吾妹,这也算是欢喜落幕,但是他却始乱终弃,累得吾妹受尽千夫所指,最终含恨而亡。”

    “吾境风俗,从来不与外界通婚,此俗全无例外,身为王者更不能破例。”

    “哈!从不破例吗?那么你戢武王又为何迎娶火宅佛狱王女?是你戢武王比雅狄王更能勘破贵境俗范?还是吾无衣师尹之妹尚不够高贵能做贵境之后?”

    “证据!”

    “哼!死则死矣!吾确实无十足证据能证明吾之言论,也从无人会为吾妹之委屈而大作文章,用正义包装自己的目的,这就是这封遗书的真相,毕竟雅狄王是杀戮碎岛之主,他之一举一动皆能引动四魌变局。”

    “吾要证据!”

    “吾妹遗有一子!”

    “吾境之人皆由树生!毫无苟合生子之例!”

    “所以你要讨的证据陷入各说各话的僵局了不是吗,眼前事实就是雅狄王与吾妹生有一子,你若是坚持尔境之人不能生育,那么今日对谈毫无意义。”

    “好!那就安排吾与那人一见!”

    “嗯……”

    “吾要一见先王在慈光之塔遗下之子!”

    “吾答应过吾妹,不让她之儿子涉入世事风波,一旦说出,震撼不小。”

    “哼!若是让吾识穿他企图伪装身份!那么此人绝无生机!”

    无衣师尹神情细微一怔,心思微动之间,沉声反问:“若是吾拒绝让你们相见呢?”

    戢武王凛然冷言:“那今日就是你无衣师尹命终之日!”

    “对吾性命开出恫吓之语,无补吾毁诺之愧疚,吾妹不愿让她之儿子涉入世事风波,就是怕他有性命之危。”

    “吾答应只做确认!绝不会威胁性命!”

    无衣师尹似是颇感无奈而言:“好!望杀戮碎岛之主言出有信!雅狄王与吾妹所生之子便是多年之前名动四魌界,人称慈光之塔的惊叹,剑之初。”

    戢武王不禁一声冷笑:“哈!”

    “剑之初早入苦境,传言曾出现在薄情馆,会面一事,吾难以安排。”

    “哼!确实震撼!相信师尹对今日密要之谈心中已明分寸,吾虽然抱有怀疑,但是亦感怀师尹周延如此秘密,今日已得收获,此会足矣,请。”

    “请!”

    戢武王化光离开,无衣师尹轻按心口,似是若有所思地苦笑一下,随即眼神一凛,强迫自己压下所有温情。

    “嗯?局势之变已然加快!该来的总是要来,该做之事总是要做,戢武王,若是杀戮碎岛伤及剑之初,休怪吾手段狠绝。”

    “初儿……抱歉了……”

    “凯旋侯紧急传讯,却突然下落不明,实在让人担忧,若是拂樱出事,这让枫岫如何面对。另外魔王子失心之事颇为蹊跷,此事必是别有隐情,若是魔王子不能及时重塑魔心,四魌界之千年浩劫必将毁天灭地。”

    “初儿当年似是与魔王子有过一段渊源……不知是否与此事有关……”

    火宅佛狱,堕落天堂,魔王子看似若无其事,从容不迫地缓步归来。赤睛看着魔王子按在心口之处的手,感应着捉摸不定的莫名心痛,仿佛是从虚无缥缈的幻空之中传来,毫无真切之感,却又清晰地痛得就像撕扯着承受者的每一根神经。

    凝渊……你之心究竟为何而痛……为谁而痛……

    守护者跟随在后略感惊讶地问道:“为何不回句芒红城?却回到堕落天堂?”

    魔王子漫不经心地反问:“句芒红城还存在吗?”

    太息公冷冷而言:“王临走之前命人将句芒红城烧毁了!”

    守护者震惊而言:“啊?为什么?”

    “这是吾之居所,过往太子之居所,现在王之居所。”

    “句芒红城是佛狱千年古城,历代王权所在,代表佛狱的辉煌与历史,你怎能如此。”

    “当老朽到维持比重建更费心力之时,就会有人用历史与传统当作阻碍进步的藉口,如果百年是历史,那么九十九年就不是了,认清现实吧,不过就是忘记拆掉的危楼而已。”

    赤睛冷不丁地淡言而问:“你放走几个?”

    魔王子轻笑回言:“两个!”

    “播下仇恨的种子!期待收获吗?”

    “让善良的种族引发仇恨,就好似引诱节妇失贞,更有一种败德的沦丧美感。”

    “如果无法殖起仇恨……你不是失望了……”

    “吾习惯了失望!”

    “要吾判断这句话是真是假吗?”

    “吾总算为父亲报了一点仇了!这句话是真是假?”

    “说是真,你之杀戮未必是为了报仇,说是假,你确实灭了霓羽族,所以嘛,此言非真非假,亦真亦假。”

    “吾放走两人,就是为了引来阿多霓,这是吾报仇的手法。”

    “真是这样解读吗?”

    “猜吾之心思很困难吧!”

    “吾比任何人都了解你!”

    魔王子看了一眼太息公,见她似是有话要说,于是淡淡而言:“嗯?有事吗?”

    太息公小心翼翼地禀报:“根据探子回报,戢武王前往摩诃堑,与无衣师尹见面了。”

    魔王子冷笑反问:“转向联合了吗?”

    赤睛沉声冷静言之:“或者是为了提防你之进攻,不过慈光之塔与杀戮碎岛之间的关系一向并不友善,无衣师尹未必会与戢武王联手。”

    “吾让他有这个机会!”

    “按兵不动!”

    “吾爱好和平,人不犯吾,吾不犯人。”

    “你说是……那便是……”

    “赤睛……吾又开始无聊了……”

    “喔?”

    “天者会有下一步动作吧?”

    “人不犯你,你不犯人。”

    “天者!生着一张令吾厌恶的脸孔!”

    “你可以用更差的藉口!反正也没有人会相信!”

    “吾期待这一次的乐趣!”

    魔王子言罢缓步离开,赤睛想起方才每说一句话,心中便会感觉震动一下,感应着魔王子心识之痛越来越强烈,意识之中的痛觉冲击感同身受地一阵一阵袭来。这种痛感连自己这个副体只能感应百分之一,都几乎无法忍受,然而作为本体的魔王子却是看似毫无感觉,赤睛不禁心惊忧急。

    凝渊……你究竟是无心无感……还是心痛得不知何谓痛……

    薄情馆之外,慕容情与剑之初缓步而归,两人神情凝重,语意深沉地平静相谈。

    “你答应素还真的事情已经完成了!”

    “你仍介意!”

    “如果你不介意,吾便不再介意,怎样?”

    “吾想你真是一个不肯松口的人!”

    “你却是一个不肯松手的人!”

    “是这样吗?”

    “一步江湖无尽期,你舍弃了慈光之塔的名利,放下了丧友失亲之仇,割舍了找寻已久的身影,你黯淡了你的光华,这么多年来所为是什么?”

    “你讲的……吾一直明白……”

    “好不容易得来宁静,别轻易舍弃了,江湖风浪可观,靠得太近就会被卷入淹没,身为你之挚友,这是吾唯一的奉劝。”

    “你今天难得如此直接!”

    “还有余下的恩怨就让吾替你处理!”

    “让吾欠你更多吗?”

    “吾不用你偿还!吾要你越欠越多!”

    “你内心的不安何时才能平息?”

    “你说什么?”

    “没有,收拾薄情馆,一同退隐吧。”

    “嗯?”

    “吾想知道的事情已经有了答案,欠下的人情也已经偿还,武林之中再无剑之初挂念之事。”

    “哦?那么你牵挂的那颗心呢,不想再找寻了吗,吾记得每一次当你想去触及那些凝结尘封的记忆碎片之时,你之心便会莫名痛得窒息,你为那个人心痛了百余年,如今要彻底放下了吗?”

    “并非放下……而是随缘……不再强求而已……”

    “哈!直到现在,吾才放心了,退隐之前,陪吾回羽族一趟。”

    “你想通了?”

    “偶尔施一次恩惠,可以让他人一生受用,这种人情不拿可惜。”

    “翎婆会很欣慰!你一直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正在两人相谈之时,梵天一页书怒气冲冲地来到,慕容情心感一惊。

    “慕容情!”

    “一页书!”

    “霓羽族遭灭!你可知情?”

    “霓羽族被!怎会?”

    “你身为阿多霓,却对霓羽族不闻不问,今日这桩惨事,你难辞其咎。此事吾先按下,现场不见飞鹭与翎婆尸体,他们去了哪里?”

    “飞鹭与翎婆……吾不知她们的下落……”

    “哼!”

    一页书化光离开,剑之初刚想说话,猛地心中骤然袭来一阵一阵心悸惊痛,紧紧地扣住剑之初的心识。挟着不清不明的感情,窒息的钝痛,尖厉的刺痛,犹如那时再次见到魔王子的感觉一样。心绪震动之间,意识之中闪过一双印象破碎的盈盈紫眸,清澈明透却又深邃如渊,桀骜不驯之间隐含一脉深情,剑之初怦然心动之下感觉一丝惊惶无措,莫名惊愕之余却又在瞬间回归平静。

    “呃……啊……”

    “剑之初……你又心痛了……”

    “无妨……吾习惯了……”

    “剑之初……你还是留在此地等吾回来……”

    “吾岂能放你一人独行……走吧……”

    万年春,惊见遍地尸体,慕容情心中剧痛,却强迫自己压抑着悲愤之情,刻意在剑之初面前显得毫不在意地冷静以对。望着神情平静得近似无感的慕容情,剑之初顿时深感惊心担忧,以他对慕容情的了解,如此冷静的慕容情,情绪最为极端,于是立即专注心神,谨慎言辞。

    “啊!”

    “这……好惨烈的景象……”

    “倒是烧得很干净……一个也不留啊……”

    “嗯……”

    “这场火,吾知道它不寻常,你能看得出是谁的杰作?”

    “这是……”

    剑之初一见眼前这副惨景,看着尸体上残留的魔焰之气,自然心中清楚出自何人之手,但是此时却不知为何似是直觉抗拒一般不想接受这个事实。魔王子凝渊,想到那个让自己莫名感觉心神无措的名字,剑之初心中猛地一震,骤然袭来一阵一阵捉摸不定的心痛之感,心中每一次震动,痛觉便会强烈清晰一分。

    “吾从不杀人!”

    “吾相信!”

    耳边突如其来地响起莫名声音,剑之初突然之间心痛欲裂,痛得他顿时全身一颤,随即一切感觉消失的无影无踪,剑之初眼中闪过一丝惊愕,不觉染上几分茫然飘忽。

    “剑之初,心又痛了吗,这几天你的心痛之症似乎异常剧烈,改天让未央替你看一看吧,痛了百余年,也应该是时候治一下了。”

    “吾知道了!吾会去的!”

    “你看出什么了吗?究竟是什么人?”

    “火狱魔焰,这是火宅佛狱特有的邪功,使人受烈焰焚身及至烧尽腑脏,未到最后一丝痛苦之前不会断气,练有这种恶毒的招式,四魌界唯有一人。”

    “是谁?”

    “咒世主之子,火宅佛狱的异数,他们称呼他魔王子。”

    “魔王子!能被称为异数,想必作风更胜其父,吾今日倒是见识了。”

    “别压抑……你需要释放情绪……”

    “哈!喜悦的情绪吗?确实!霓羽族被灭,吾省下一堆负累,如此说来,吾应该感谢魔王子为吾解决麻烦呢。”

    “你……”

    “这群人生性软弱,毫无竞争能力,物竞天择,他们早就应该被淘汰,生无可取,死不足惜。”

    “够了!别再说下去!先将他们安葬吧!”

    “有必要吗?他们死得其所,死得该然,要不是渡翛年,要不是有人一直与外界接触,因此惹来祸端,霓羽族也不会遭此灾劫。幸好吾有先见之明,与他们断绝关系,他们是生是死与吾无关。”

    慕容情言罢绝然转身,迈步准备离开,剑之初心感不安,忧急关切而问:“你要去哪里?”

    “当然是回薄情馆饮酒作乐!”慕容情背向剑之初,语气冷漠生硬地故作狠心而言,说完再也不看一眼,立即匆忙离开,看似无情得毫无感觉。

    “慕容情……唉……”剑之初无奈地忧心叹息,转眼再次望向遍地尸骸,神思飘忽之间,心痛之感再次袭来。

    凝渊……为什么……吾想起魔王子……总是不自觉地唤出他的本名……

    杀戮碎岛,议政王殿之上,戢武王与碎岛重臣召开晨宴之会,商议对付慈光之塔的策略。伐命太丞什岛广诛认为佛狱已败,双面围杀之势已除,不妨正面向慈光之塔宣战。摄论太宫棘岛玄觉却是刻意回避议题,转而提醒戢武王,每十年一次的王树祭典时日将近,王树殿长老已在催促,戢武王应该筹备闭关之事。

    戢武王似是瞬间失神,心神恍惚地愣了一下,若有所思地想了想,继而冷静言之:“幸好太宫提醒王树祭礼将近,这样好了,吾这次就提早入天台闭关。”

    “伐命太丞!”

    “在!”

    “明日午时,吾将入祭天台闭关三十日,这一个月之内,杀戮碎岛之安危不可有失,至于慈光之塔应对之策,待祭礼结束之后,再行商议方针。”

    “是!属下定不负王托!”

    “摄论太宫!前王之仇有报,此次祭礼不可同日而语,吾希望你能为吾遣退驻派在祭天台的王树殿之卫士,闲杂人等一概不能进入祭天台范围。”

    “可以!”

    “嗯!今日晨宴就此结束!”

    “恭送!”

    戢武王离开议政王殿,想起无衣师尹揭破的不明真相,尤其是想到剑之初是雅狄王之子,一时之间心思暗涌。

    剑之初……为什么你是先王之子……为什么在你心中只有他……没有吾……

    慈光之塔,流光晚榭,翠竹掩映,宁静清幽。夜色沉重之下,一抹紫影悠然而现,无衣师尹沉步缓行而回,不经意之间看见一截枯裂的竹管,心思蓦然微动,似是想起了什么,不禁深感慨叹。

    “竹心已破,此竹已然不能回天,不能回天之物,唯有重入轮回,方有新的契机。”

    “嗯!看来戢武王定会派人前往苦境一探剑之初虚实!”无衣师尹缓步走至案前坐下,轻合一下双眼,冷静沉思片刻,随即扬手一挥,取下一片竹叶飘落案上,指尖凝气轻轻一点。

    “撒手慈悲!”

    “嗯!师尹!”

    “前往五界路守待,观察由通道内所出之人,若遇新面孔,追索下去,万不可有失。”

    “是!”

    无衣师尹以火化去竹叶,望着眼前这片幽幽竹林,心中深深怅然,不知不觉心神游离,思绪又一次飘忽不定。

    沉寂许久的对局……终于又开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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