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9 丹墀雪漪【殢無傷×妖應封光】楔子～第三章，3F

季茉

【楔子】



是什麼原因心想與你靠近，平靜的夢蕩起一朵朵，愛的漣漪
穿越了歲月春秋，為來到你的身邊，千萬年等待這一個瞬間

是什麼原因心如此的眷戀，飛絮如雪浪漫了我們相遇時間
就像那花戀著蝶，記憶不曾被抹滅，現在你在面前，不是幻覺

穿越了時間，花開依舊我們的愛不變，感動的情節，在眼前浮現
最深的想念，藏在心間，你才能了解，穿越，愛的世界



──《丹墀雪漪》



『劍下奴。』


細雪飛舞，寒風吹送。如銀的世界，遠避人煙的浮廊，今日依然飄雪。滄桑淡漠的眼冷覷著一口嘔血，沉溺過去的墨劍，迎風的白髮，訴說著多少年的時光，執著於一場虛幻的雪中謎。

重起的過往，焚燒的記憶，依舊褪不下熱度，慣性的冰霜姿態，已冷卻不了波濤翻湧的心緒。

「我忘了妳的容顏，卻怎樣也忘不了烈燄焚去妳殘軀的那一幕。只記得妳身後的竹花，漫放如雪；記得妳一襲白衫翻飛如雪，如雪、如雪，如今，如雪的妳，卻只餘冰冷，日漸蠶食吾的溫度。」

過去的十年歲月，他曾以為，那是帶領他走出黑暗的微光。還是那日，雪融得太快──

「我困牢多年，為妳步出，卻在今日，又陷進另一座牢籠。」

平靜心湖的漣漪因疏情凝結成冰晶，卻又不自主的陣陣泛起。猶如她，像一朵綻花，絕豔的令人無法諦視，卻又讓人盲目的想追尋。

「她的笑靨，有幾分妳的容顏重疊。妳不在了，就應該帶走一切，不該遺留一絲讓我牽念的影子。」

他依稀在她的笑容，尋找到一絲即鹿的影子，想要揮去又分開，但不再遮掩之後，畫面再次交錯。一次次的嘗試，依然。第一眼的印象，最是難忘。

「妳是藍空下輕飛而來的白蝶，停歇在我之掌心，隨即又翩然飛去，我為這剎那的微溫而錯覺了外界的溫度。那她便是瑰麗的紅花，讓我不知為何想尋找妳的影子，尋到之後，才知一切的盲目。」

鐵涎滴落，在無垠雪地上綻放一朵又一朵血花。從何時，她的影子也深深烙印在心口了？


『現在，你心口這個位置是儂的。』

季茉

【第一章】臣服



──《丹墀雪漪》



寒風透霧，一尺盈雪，映著昏昏月光，暈透出一層薄朦。長廊迴如深井，響著初心一問。浮廊之頂，雪白的髮，輕拂著蒼白的顏，眼神對著一口墨如漆夜的劍，劍下鐵涎蜿蜒成一道血河，流淌著歲月長歌。

劍客獨坐飲酒，酒中冽香中帶有雨潤甘甜，其酒液之色如朧月透薄霧，澈然中別有幾分遮掩。

忽然，稀薄空氣中一陣奇馨異香掃過鼻息之間，清脆徹響的吳儂軟語和著腳步傳入耳中，迤迤行來一襲丹赤衣裙，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實一明媚艷色。

「借酒澆愁，在思念儂嗎？」

「我尚未為妳動心。」

微些醉意迷亂之際，柔軟已倒入懷中。冷哼一聲，推開懷中妖異女子，酒甕碎地。妖應封光欲順勢奪取墨劍，卻是慢了一瞬，墨劍已入鞘，只殘留一雙冷瞳對眼，與交手的餘溫還微微炙熱著掌心，以及氣勁狂掃後紛飛的雪落下。

「將劍給儂。」

「妳態度輕浮，對劍只是輕蔑。」

「可敢與儂比劍，子時在亮晶晶老頭曝屍的荒野。」

「妳的挑戰，我收下。」

在某一刻，他似乎動心了。或者又是即鹿之影，糾纏不休的出現，想徹底刪除，卻又不斷追尋記憶的味道。遺憾彷彿是一種勾情為已的韻調，結束了，卻是停不下緬懷的激念，而他卻厭煩又眷戀著這種被羈絆的感覺。

「我的劍，已至顛峰；眼，卻還在回望。」

良久，已至子時。

荒野之上，綁在十字木架的稻屍已腐，好似懺罪般，映襯著半規涼月，劃開一幕陰詭場域，為即來的生死約戰，添布幾絲喪異之氣。殢無傷步步風雲，如征人流徙在一次又一次的戰局中，忘了歸點。

微淡空氣中，飄來一絲丹墀花香，隨即清鈴脆響，和著風聲陣陣，月光下勾勒出美人款擺，搖曳而來。

「今日，儂將賜你墨劍永眠。」

一陣迴風朔野，拍耳僕僕，如戰鼓擂響，急催劍術之鬥。殊劍之爭、殊命之戰，瑰麗又詭異的妖應封光，照入一雙冷肅又邪魅的眼。蝶形透藍的劍抽離心口，華麗光采照眼，墨劍，哀吟了。

倏然鈴動，妖應詭魅殺向殢無傷，周身流竄的真氣使亂石崩碎。對映的人影，各自凝殺在目，卻又帶柔情幾分，劍尖一對，薄霧散去，殺招又起。稻飛漫天，紛亂中，只見秋水揚快，交融出月光下的奇異劍奏。

「你之劍勢清奇，可堪為劍臣，儂賜你永世臣服。」

「戰中絮言，妄多無益。」

殢無傷劍如行雲流水，凝墨至劍，墨點掃空，頓時陷入終末之境。妖應封光先是一愣，隨後響起銀鈴般地輕笑，只見妖應封光以血祭劍，霎時，妖艷紅光衝赫，似乎準備突破終末之境。

「劍下奴，看招來。」

終末之境開始崩毀，墨點飄零。凝目瞬息，幾個呼吸後，雙方同時再動作──劍尖也同時次進對方心口。難覓的劍、難忘的人，這一刻，互駐心中。



※ ※ ※



浮廊流風，花茸飛絮，殢無傷沉眠在花堆上，如斷唱的輓詩，促止在黑暗中。魂夢困鎖，百年不殆，疏情的人，在焚煙中永歲飄零。這一日，寒冷如冬的雪漪谷，也出現了一絲的春意降臨，但與冥紙形成對比，詭異非常。

「你的墨劍，插中儂胸口又如何？儂是萬劍之王，世上無任何兵器，能傷儂半分。劍下奴，你該瞑目了。」

妖應封光『大發慈悲』地燒著殢無傷隨身攜帶的冥紙，一張又一張。最後灑下一疊漫天黃紙，在風中飄搖，風吹又起，風止又落，風停時有些落在殢無傷的身上，風起時反而落在妖應封光身上，不斷地反覆循環著。

妖應封光開始凝視著沉眠的殢無傷，又落坐在他身旁，指尖勾勒著殢無傷臉部的線條，輕撫劍眉上方特別的紋路，劃過他稜角有形的下巴。頓時又陷入片段記憶漩渦。

「你長得很好看呀，與儂的爹真像。你做儂的爹，然後儂做娘，我們兩人都不要理風光。」

殢無傷因妖應封光的磨娑而醒來，推開那不安分的手坐起身、偏過頭。

「儂已經摸透亦看透了。真要對你怎樣，你閃得過嗎？你還能醒來，表示你修為確實不差。但終歸到底，還是儂對你留情了……」

「妳劍術不差。」

「比不上你。」

「無須太謙虛，妳還沒偉大到那種程度。」

殢無傷站起，妖應封光順勢拉著手也站起身。但覆上的手，終究都會被推開，好幾次了……她，只能帶笑，有幾次眼眶也是澀然呢。就像當初，爹不要她了，風光奪去爹娘對她的關愛，就像和當時這種感覺一般。

「論劍術，儂稍遜你一點。但若論劍，儂是萬劍之王，你輸在這口劣劍上了。」

妖應封光一踢插在花叢中的墨劍，發出的聲響引得殢無傷注意，並且不滿了，殢無傷身後一陣雪浪驟起，表示他的憤怒，就如同狂風捲雪般地無情。

「怎樣，你想嚇儂呀，是儂還不夠深入你的心嗎？」

「現在，你心口這個位置是儂的。」

妖應封光將掌覆在殢無傷的胸口，烙下一掌，殢無傷受氣勁而後退一、兩步。爾後，她，妖應封光便是這個位置的主人了，不准任何人侵犯，任何人。

「你乖乖養傷，儂替你去抓藥，等儂哦。」



※ ※ ※



無垠雪地，風雪翻騰，疏立著兩條人影，冷肅殺氣，無聲籠罩。

「在下殊十二，奉世宰之命，為妳點朱。」

「要相殺就相殺，講這些有穗無桿的話，並不會提高自己的境界，儂三招就給你死。」

妖應封光將藥擲至空中，迅雷不急掩耳的速度，抽出心口的瑤映，殺向殊十二。持杖掄轉，一點一化，提勁中，別有異力相纏。舉劍劃鋒，一削一劈，進逼中，倏芒吐艷，快不眨眼。

「武功不差，可惜，遇上儂了。」

一劍摘影，紅芒倏起。伐命之風，同時運行。雙方逼命一瞬，一道劍光，挾冰雪厲氣，衝破戰勢。殢無傷擋在妖應封光身前，藥帖也落至殢無傷手上。

「雪漪谷內，由我守護。」

季茉

【第二章】拔除



──《丹墀雪漪》



寒風不停，雪花飄落的冰冷，卻怎麼也止不住妖應封光身上不斷上升的熱度。殢無傷卻是氣定神閒，當作什麼也沒發生過。妖應封光的怒氣，如乾柴著了火般，越燒越烈，火勢一發不可收拾，情緒蔓延無邊白雪。

「為什麼阻止儂？儂只差一招，就可以將他打敗了！」

身後妖異憤怒難平，妖瞳直勾勾地盯著殢無傷的背影，臉色氣得漲紅，咬牙切齒，雙頰氣鼓鼓的，嘴角顯露出心情頗為不快。握著瑤映的手也在顫抖，另一隻手更握緊拳頭，倏然，拳頭成了洩憤最好的方式，只可惜的是──拳頭落空。

殊十二看著殢無傷將妖應封光緊密地護在身後，顯然殢無傷似乎將他視為敵人了，目光透露出極強烈的保護慾。為報母親恩情，不殺妖應封光。

「我母受你一助，這次就當作還情吧！」

殊十二手按胸前，化作七彩的泡沫離去，妖應封光只能看著殊十二消失在視線之內。但，回去一念之間，又有得殊十二受了。殊十二離去之後，殢無傷將藥草放在妖應封光手上，用奇異的眼神掃過她。

「妳不是要替我煎藥嗎？」

還是頭一次，換殢無傷命令她了。除了方才的戰局被殢無傷一招終止，殢無傷也變成發號施令的人，明明他才是劍下奴呀！她才是萬劍之王，這讓她實在不滿。嬌嗔一聲，將藥帖當成武器丟回去，轉身離開。

「儂心情不好，藥你自己煎！」

在雪地一步一步的腳印，踏得又深又大力，像個小孩子一樣，簡單的表露情緒。



※ ※ ※



春色旖旎的午後，百花爭妍，春意盎然。陽光細碎的樹葉間灑落下來，輕柔地照耀在妖應封光身上，並且滋養著大地。她在這紛紛揚揚的花絮中，踩在綿軟溫煦的日光裡，彷彿塵世間開出一朵絢爛的紅花，艷麗而芬芳。

龍煙苑內的桃花迎著陽光開得正紅豔，欄邊的杜鵑如同她紅潤的面容，簷下的新柳好似她纖細的腰身。她在花間徘徊，看那翩翩飛舞的彩蝶，聽那黃鶯動人的歌唱，清風過處，花香陣陣，一切自然愜意。

妖應封光捧起花蕾湊近面前，她的玉貌和桃花相互輝映，絳唇和杜鵑的嫣紅一般，彩蝶也停歇在蕊上，汲取著蜜津。待彩蝶飛去，妖應封光無情的將花朵拔起，沒有一絲的憐憫。她更是一片又一片的，將花瓣慢慢的摘落，學著殢無傷的語氣，說著話。

「咳……我尚未為妳動心、我已對妳動心……」

不久，妖應封光身旁盡是被她摧殘的的花朵，全都成了標準的「無頭屍」了。過一會，那個區域的花朵，都被她摘完了，蝶也因為無花飛走了，她也覺得無趣了。本要來為花群澆水的穆仙鳳見狀，瞠目結舌，心疼呀！原本好端端的世外桃源，因為妖應封光的大屠殺，變成了一無所有的荒地。

穆仙鳳眼睜睜看著自己育養多年的花海，瞬間滄海桑田，如同廢墟，不由得放聲大哭哀嚎，也引來了疏樓龍宿注意。

「鳳兒，怎樣了？」此情此景，讓人不由得哀傷，疏樓龍宿也只能目瞪口呆。「這位姑娘是？！」

妖應封光掏了掏耳朵，站起身子，面對穆仙鳳，以及疏樓龍宿的錯愕表情。在妖應封光眼中，落花滿天飛，卻也是造就另一層面的美景，心想何必這麼驚恐？何必執著於那點芝麻小事呢？不過就是花嘛！

「儂是萬劍之王，滷蛋有意見嗎？」

「滷、滷蛋？姑娘的意思是？」

這詞，讓疏樓龍宿迷惑了。

「講話就講話，含一顆滷蛋儂聽不懂。」

他特殊的儒家口音，居然被說成含滷蛋……穆仙鳳卻在一旁哈哈大笑，毫不掩飾，被疏樓龍宿送了一個白眼。好歹她也服侍疏樓龍宿多年，真是越來越不怕他了。疏樓龍宿寧可自己被叫阿龍，也不要滷蛋呀～真是的。

忽地，妖應封光叫了穆仙鳳一聲，這才回過神來。

「喂，儂口渴了。」

「是、是。」

穆仙鳳掉頭備茶，疏樓龍宿也只能黯然離去。上次香獨秀那個阿龍已經夠糟了，怎麼換顆滷蛋來，唉……流年不利呀。是時候找佛劍分說辦個超渡法會，請劍子仙跡開個壇，改改運，龍煙苑最近怨靈纏身吶！

「姑娘，茶來了。」

妖應封光將腳翹在石桌上，十分舒暢，無視穆仙鳳的存在，剛才的怒氣全然消失無蹤。穆仙鳳默默拿著種子，一顆一顆種回土壤，期盼早日冒出新芽，開出花蕾，可愛的小蝴蝶再飛回來進駐龍煙苑。不過，該慶幸的是，她只摘了這個區塊，已經是萬幸了。

妖應封光喝下茶，入口回甘，便問道：「這是什麼茶？儂很喜歡。」

「這、這是，百年鐵觀音。」

「拿一包茶葉給儂。」

妖應封光都設想好了，從這裡都搶一些回去，給殢無傷品嘗品嘗。那裡除了雪，還是雪，不帶點東西回去，怎麼行。這裡吃好的、喝好的……要什麼有什麼。她還真想多待一會呢，不過，心情不錯，帶點好東西給劍下奴。

「啊？是。」

主人，對不住，荷包要大失血了。穆仙鳳咬著手指，淚眼望著疏樓龍宿，傳達著一種心酸。穆仙鳳只能走進珍藏品的倉庫，拿出百年鐵觀音，這種等級可以媲美香獨秀了，自香獨秀之後，她是第二位了，不過可能比香獨秀更會拗。

「姑娘，茶、茶葉……」

「儂改日在來拜訪。」

妖應封光拿著茶葉，化光而去。但是，她改日還要再來，穆仙鳳可就頭疼了。



※ ※ ※



落雪無聲，流華引照，空氣凝結的瞬間，風聲例外的刺耳。渺渺何尋，總是輕雪一身，漸掩漸消磨。冷面劍客望著月光，空的掌，還有些許的溫存，找不出心的歸屬。手放在心上，何時冰冷的心也有了炙熱？是那一隻如火的熾蝶，燃燒了他，或者，那是他的錯覺。

「即使被厚重的雲層遮掩，星點依舊在同一個位置。如同妳，還在心口。」

每一顆星，只不過是被雲朵擋住，卻因如此，每次的星空都閃爍的不一樣。劍，已至顛峰，眼，還在回望，心也還陷在理智之中。現今，只剩不解的心思，縈繞心頭。她卻又對他說，那是她專屬的位置，誰敢與搶便殺。即鹿死了，那就摧毀回憶，是嗎？

「這雙為妳學劍的手，如今要對妳連根拔除了。」

遺憾對他來說是一種勾情為已的韻調，結束了，卻是停不下緬懷的激念，而他厭倦了這種被羈絆的感覺，哀吟的劍聲，要來了卻遺忘了。

「我一直停滯不前，劍便一再沉淪。現在連虛設的牢籠也不存在了，我該永遠將妳放下了。」

是血綻的花開，是凋零的悲哀，劍吟幾載，記憶永埋，沉雪漸落沒屍骸──

季茉

【第三章】專屬



──《丹墀雪漪》



墨劍周圍倏起一陣肅冷勁風，捲起層層沉雪，如亂石崩雲，一股無形壓力透逼而來。冰冷風雪中，遙見一人，隅坐廊簷之上，乘著半規涼月，拓滿一身寂寥。囚禁在瀆生暗地的歲月如雲，眼中濃縮。以生命點染一口血劍，餘韻勾響了哀歌，放眼只賸燦花掩目。

「這口劍，將生死覷得浮涼，歃飲了血，才得淒艷。」

魂夢困鎖，百年不殆，疏情的人，在焚煙中永歲飄零。劍，一動不動。人，一眨不眨。劍與人，較勁著一場，秋水意識。殢無傷莫名心愁，以血牧劍，十年不輟。他將墨劍負在身後，扣在心上，留在一段紛雪的三月，以血牧劍，相忘至今。雪白的空缺，無法填補。日漸淡忘時間的脈動，或許，再也聽不見哀吟。

「我輸了，你比我更沉得住氣，是你厭倦了我的血味，或者，我血已無法修補日益明顯的缺陷。」

殢無傷握著墨劍，在因習劍而粗操的指上，劃開一道紅艷。嗜血，卻又如同墨劍厭煩了他的血味，淺嘗即止。此時，一人風姿綽約緩緩踏入積雪，姍姍而行，步步蓮花。玉足下踩著月華，曼鬋隨姿態擺蕩，星眸閃爍。束素如風中殘柳，盈手可握。朱口皓齒，令人想一親芳澤。

「儂心情真好，大家的眼裡都是儂。」

瑰麗又詭異的妖，照入一雙冷肅又邪魅的眼。那雙眼的滄然，多了一道不可抹煞的紅，刺眼之後，好似染料融合，日復一日的習慣。她的天真、她的笑語、她的嬌嗔，莫名如磁的吸引。如同毒品一般，從嘗試，到沉醉，留下一痕無法自拔的念。他，動心了嗎？

「提一壺酒來，我將今日奉陪。」

「你想喝酒，自己去，枉費儂為你備茶。算了，儂不找你了，儂要來去找風光。」

不知多少年月，他放眼過去的空間，就只有卑微的淡光，透映著遍地枯骨，他只能在一方天井下，聽著時間涓滴敗血，生存只是在等待最後一場死亡，瀆生暗地之外的高空，曾經湛藍的讓他生厭。如今，卻變成一種習慣。



※ ※ ※



時雨崖上，雨，時停時落。如傘的亭，座落崖上，彷彿等待征人的來到。一人獨自哀傷，悲嘆著歲月春秋過往，任憑滂沱大雨淋濕，一身狼狽。柳眼不如以往的妖異，現今只有楚楚可憐的氣息。雨聲陣陣，妖應封光伸出手，接住雨點，雨水在掌心堆疊，積少成多。她，討厭風光。

「又下雨了。那一日，風光就是這樣看著雨下不停，儂為什麼要來看風光愛看的雨，聽風光愛聽的雨聲。為什麼大家都只記得風光，不記得儂了。」

妖應封光再度陷入記憶的漩渦，腦中的片段錯亂，交織成另一種的劇情，然而，發展成另一種的結局。

「爹，娘。為什麼瑤映劍不能再掛在女兒牆上，為什麼儂不能是你們的女兒。風光，妳奪走儂的一切，現在儂聽雨聲，看時雨，換儂來取代妳了。」

不甚，被雨水浸潤的石頭變得濕滑，妖應封光一恍神失足，頃刻間，就要掉入無盡的峽谷深淵。霎時，殢無傷抱起妖應封光，手持墨劍插在石壁，支撐兩人的重量。運起輕功，墨劍劃空，一道絢爛的劍光，以華麗之姿躍上崖。倒在懷中的柔軟，別有一股異馨入鼻，交纏的髮絲，錦織出一片旖旎風光。

「為什麼救儂？」

「在我未勝之前，妳不准死。」

但，這才是他想表達的──『在我尚未為妳動心之前，不准妳死。』冰瞳中有種莫名的堅持，傳達到腦中動了念頭，慣性的冰霜面孔，無法說出露骨之言，與初心有些許差異。至少，他說出了。

「是這口劍讓你留戀，還是儂這身皮囊讓你動心。」

話語之中有些微澀，呵！她可是萬劍之王，還需要他人的可憐嗎？

「我尚未，為妳動心。」

應該，還沒。是他拒絕的不夠明顯，還是他表現的讓她有所錯覺。一再糾纏，並無法改變他的答案。現在的問題，他的心中不是已有答案了嗎？但變了，變得迷惘。反而陷在夾縫中掙扎，只是兩個選擇，何時，他也開始計較了？

「你無法坦承心意，儂也不想為你費神。你走，儂的心情也不想讓你窺見。」

妖應封光眼眶流轉了眼淚，故作堅強，刻意穩住自己的心緒。殢無傷心田有一絲莫名的情緒，無解。那樣躁動的心思，是在遇見即鹿之時。

「妳哭了。」

殢無傷不禁伸出手為她擦乾眼淚，那樣的溫柔，也是妖應封光不曾看過的。但是，她不需要他的安慰以及可憐，她是萬劍之王，只有天下為她大亂，沒有她為人大亂己心的道理──他只是劍下奴、只是劍下奴。塵世上還有很多人對她好，無須太在意。

「儂是萬劍之王，儂不需要這無用的眼淚！」

妖應封光拍掉殢無傷的掌，轉過身逃避。殢無傷見狀，振振有詞的說起道理，只因，她的弱點是──風光。

「眼淚，那是一種情緒的傾訴。活人，才會流淚。如果妳是風光，那妳便不會流淚。」

聽聞此言，妖應封光立馬轉回身，投奔殢無傷的懷抱。心口如火雪傾舞的淒艷，襲捲著一條蒼白人影。心口那個位置，是她的。因墨劍的糾纏，他從前只當作周蝶流魂，千古一化，是夢中虛，虛中幻。現今的他，還想繼續。

「儂才不是風光！」

「哭吧。」

殢無傷將妖應封光緊密的納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彷彿鐵鍊般，緊緊鎖住了她。妖應封光頭一次覺得，被人疼愛著……風光奪走她的一切，只有他，風光搶不走。懷抱的溫暖，妖應封光慢慢沉醉，然後入眠。只屬於她的位置，只屬於她一個人的位置。

她的眼淚，讓他的心口一片濕潤，似暖又冷。倏熾的心，愈有感覺情不能斷。倏冷的心，愈感覺灰憶崩碎。是劍，是劍在傾念；是人，是人在動心。

「心口未空，妳已擅闖；如今成空，要進駐嗎？」

一朝霞見雪融。

靖雪

都已經擅闖了，
無傷竟然還問要進駐嗎？
你已經被妹子俘虜了！

纨绔鼻涕

回头看看。。。觉得妖应跟文青好温馨啊！！！

光阴飘零

顶个。。~谢谢分享~~

饭饭

无私分享！
感谢有你！
一生平安！

无言悲中泣

季茉 发表于 2012-2-19 01:06
【第三章】專屬

觉得妖应跟文青好温馨

金融投注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