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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疏楼扑花稼 于 2011-8-1 13:15 编辑
当慕少艾踏上石阶时,羽人非獍许正依着风雪,倾听那脆脆的风铃……
铃……铃……铃……
仿佛是那亘久的约定,慕少艾慢慢地行来,陪他依着风雪,陪他倾听……
铃……铃……铃……
人生在世五十年,世间浮华万物,皆如梦幻泡影……
壹夜·雪魂殇
铃……铃……铃……
今日的铃声,好似多了些许熟悉。惜然,慕少艾却只愿木然的抬头望眼,不愿再深思隐在风铃中的那一层熟悉了。
行在风铃中的脚步,仅在一丝丝的刹那间,犹豫了。犹豫该不该停下。
他的脚步,该是慕少艾可以认出的,许久了,他一向这么认为。只是……
慕少艾依然没有认出他的脚步,而他的脚步,也依然没有一丝的停顿的踏上了落下孤灯,踏入这一夕风雪。
行在眼前未知路,索寞萧瑟身何处。不曾有一丝的言语,朱痕染迹身轻如许的走过慕少艾的身边,亦不再作任何言语,如是轻轻的依着风雪,陪他,陪他倾听那风雪中一丝的叮铃。
长夜漫,月不见,一夕风雪,消尽最难。不知了许久,长夜依然未走。风雪亦未走,它偏要拨起那六翼风铃,消尽落下孤灯人的苦涩。慕少艾亦未走,他还要依着风雪。朱痕亦未走,他还要陪着慕少艾,陪着他依着风雪,陪他……
朱痕在等,因他有千言,却道不出,他有万语,却不能说,所以,他只能等。
而少艾……
不知多久……
“朱痕……”
“我知道。”
一声轻唤,却也只能一声轻唤,再也作不出任何言语。不过,朱痕知道。
“羽仔他……”
“我知道。”
牵绕多久的名字,却也只能一声轻唤,不用多言。朱痕,他知道。
“朱痕,我。”
“我懂得。”
知道了,懂得了。
勿用言,伴君一寂夜雪……
贰夜·泣人伤
默然的朱痕,犹然伫在风雪里等待着。落下孤灯的风雪,绝不肯做一日的间断的,而他,朱痕染迹,其实是住在从不下雪的落日烟的。
等来的那个人,却带着一身并非自己的伤。
触目的血,染红了一路的雪。慕少艾,谁伤的慕少艾?
然而那许多言语,对上了少艾的眼睑,却再不成迹声了。
一目对望,足够慕少艾读懂朱痕的关怀,足够朱痕读懂少艾的无奈。他们,连言语也多余了。
“羽人怎样了。”
“无碍,很快就会好的。”
“你的伤。”
“不小心而已。”
朱痕慢慢的处理着少艾的伤,就像一向如此似的,好似他们都忘记了一样,少艾才是天下无人出其右的医师。而不经意的言语,却逃不过经意的心。
“狂龙一声笑,你救羽人时被他伤了?”
“已没事了,有练云人搭救的。”
“练峨眉?她若出手,你的伤……”
“不小心而已,羽仔他很快就会好了。”
“我知道。”
刀气横冲,伤肺损腑,若有练峨眉出手,慕少艾怎会伤的如此重。但若无练峨眉出手,慕少艾又岂会伤的如此轻?
“少艾,你将羽人所受的刀气转嫁到自己身上了?”
你去救人,又岂会与狂龙交手,狂龙的刀气,只应在与之一战的羽人的身上才对。狂龙一声笑的刀气,你化不掉。所以,你才会承受狂龙的刀气损伤,所以羽人才会好的那么快……不知为何,朱痕心下只想要听少艾的辩解。
“小事,难不倒我。”
再次对上少艾的双眼,眼目中那份抉择,让朱痕吞下了所有的埋怨。只能默默的处理少艾的伤。触及冰雪的伤口,早已为冰雪所冻结。而那霸道异常的刀气,不甘朱痕的压制,在少艾的身上无休止的激荡。
晓是寒冷如斯,慕少艾额间却依然有着晶莹的汗珠,为风雪所感,凝珠摔落下来。
落下孤灯,并不是适合养伤的地方。可惜这一句,朱痕只能叹在心里。
慕少艾,慕少艾,依然不言的慕少艾,只肯静静的倾听着落下孤灯的风雪,承受这一切的伤痛似乎与他无关。
承受这一切伤痛的人,是朱痕。
在自己压制下渐渐消磨的刀气,究竟留给承受了刀气的少艾几分的痛,朱痕知道。
但这撕心裂肺断骨抽筋的痛,远不及少艾的心痛,朱痕亦知道。
承受这一切伤痛的人,是朱痕,只因少艾在朱痕心里受了伤。少艾的伤痛,偏是朱痕的心痛。少艾却不知道。
少艾不能知道……
叁夜·恨无常
叮铃……
又是入夜的风吹动了风铃,又是风雪中的等待,又是等待慕少艾的朱痕,又是踏入风雪的慕少艾。
埋首一步一步踏上落下孤灯的石阶,向来不离烟杆的双手如今空空却,只是多了一股药香。已近苍白的面庞,失落了一向的风华。曾经笑谈生死难,曾经戏语离别场,纵是魔难犹然险恶,也依然笑容不减,依然乐观的少艾,原来也会有如许的悲伤。
“朱痕,羽仔好多了。”
多久了,这是少艾第一次主动去唤朱痕。不过,看着面容稍宽的少艾,朱痕犹然心下一缓。
“朱痕,只因我的错……”才道面容稍宽,不想却又神情一黯,双目中,已满是对羽人非獍的愧疚。
“朱痕,都怪我,若不是我,羽人也不会沦落到如此地步。”少艾,其实朱痕知道,只是,朱痕只能听着。
“朱痕,若不是我硬要羽仔陪我去参加鬼梁家的婚礼,羽仔也不会失控杀了鬼梁飞宇。”
“朱痕,为什么狂龙将孤独缺的人头送到羽仔身边时,我偏偏没能阻止羽仔去找狂龙。”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要羽仔陪我去鬼梁家,为什么我没能阻止他去找狂龙!”
“朱痕,都怪我,若不是我,羽仔也不会变成这样。”
如今的慕少艾,只恨不得整个上天都来怪罪他一个人.
倾听着一切的朱痕,也只能倾听。他不能言说,有如慕少艾不能知道朱痕为他而心痛一般.
无尽的自艾,并不能消去心头一丝丝的愧疚。连经风雪的自我折磨,也不能消减半分的歉意。
仍旧无言的朱痕,只能默默的看着少艾的自责。看他不顾自己的伤势,让伤体逞在风寒中。看他对自己无尽的口诛,让自己活在后悔中。
但朱痕知道,这一切,他只能看着,心痛着。他多想去劝少艾,但却不能劝,因为了劝了,便是对少艾的残忍。
铃……铃……
风中摇曳的风铃,又怎不似少艾那摇摇欲坠的身体。可守在一旁的朱痕,他能做些什么?他只能默默看着不住的恨着自己的少艾,将满腔的关怀,哽咽在喉咙里。
叮铃……叮铃……
依旧摇曳的风铃,哪识人世的无常。只恨无尽的冰雪,又是一宿寒霜。
肆夜·断人肠
又是一夜将近了,黄白间的昏暮,隐隐让等待在风雪中的人有了一丝的不安。
幸好,着他牵挂的人还是出现了。
“朱痕。”远远站在落下孤灯的台阶下轻唤,已让朱痕知道今天非同一般。羽人的伤,应该快好了才对,而慕少艾紧缩的眉头,让朱痕非常不安。
“朱痕,鬼梁天下立誓要杀羽仔,已经公告天下了。”虽是千百分盼望,事情还是到了不可扭转的地步。忽然的一瞬间,让朱痕盯紧了少艾,好似有了一种将要失去少艾的感受。
“朱痕,刀戟戡魔,是练云人的悲愿,亦是苍生的希望。”字字落定,竟是那无可反驳的语气。
“悲愿?练云人她?”
“云人突遭算计,已归仙道了。”
“什么?怎么可能!”想所未想的事局,算及未算的缘果,纵是一心在少艾身上的朱痕,也不由得惊了。
“朱痕,云人仙去,如今能戡魔者,只有刀戟合力了。”
“朱痕,鬼梁家一向是武林正道的中砥,吾必须给鬼梁家一个交代。羽仔是刀戟之一,我不能妨碍戡魔大计。”
难以抉择的两相取舍。在少艾嘴边似是自言自语的低吟,犹是让朱痕的心头,多了一丝的迷茫。
伍夜·喑雪唱
又一夜了,只是这一次,不再有了风雪.因这落日烟是从来不下雪的.
依然等待着的朱痕,倚在竹窗下.盼他来,更在盼他不来.
可慕少艾来了,依然没心没肺的来了.
轻步在朱痕窗外,却直直不敢直视朱痕的双眼.
良久.启言.
"阿九还好吗?"慕少艾,阿九是你唯一的牵挂了吗.
"不太好,他的体质和佛心尚有冲突,已睡了."
……
"慕少艾,阿九问你什么时间来接他回去."
……
“我已告诉他,落日烟下雪的那一天,你就会来了。”
……
沉默已久的慕少艾,依然不敢言语,只是轻轻唤了声:“朱痕……”
“羽仔是斩除旱魃的最后希望,鬼梁家是武林正道的中流砥柱,吾终究是难以取舍。”
“朱痕,在我做出抉择的那一刻起,我已不敢奢求太多。我知道,我已然违背了太多的诺言。与你的,与阿九的,羽仔的……”
“是谁多事入江湖啊,只是这个江湖,我是真正无法退出了。朱痕,我已与鬼梁天下约定在两日后的落下孤灯一掌了恩仇。”
“慕少艾,这是你的决定吗?”朱痕紧紧盯着慕少艾的双眼,那么用力,只希望这么做能换来慕少艾一个反口。
慕少艾却笑了,没心没肺的笑了。正如他前来时那般没心没肺时一样。
“慕少艾,你当真毫无心肺!”这是朱痕今日说的最后一句。
陆夜·旧人裳
“慕少艾,你当真毫无心肺!”纵是口中如何忿骂,纵是心中如何绞痛。朱痕依然束起了少艾的长发。面对慕少艾的求助,他仍是无法拒绝。
这是朱痕最后一次帮慕少艾了。而这一次,是帮他为别人去死。
“慕阿呆,为别人去死不适合你。”
看着镜中的自己慢慢变做羽人非獍的样子的慕少艾听到了这句,笑了。然而他却说起了另外一句:“原来这张脸笑起来是这个样子,可惜再也没有机会同本尊比较了。”
背后为他整理长发的那只手,终究还是抖了一下。却未有了任何言语。
慕少艾,你果真无心无肺。你只顾自己的朋友却偏偏不顾别人的朋友。
慕少艾,你果真自私自利,你为何偏要牺牲别人的朋友来救自己的朋友。
慕少艾,你……
再多的怨言,都已埋在朱痕的心里中,湮没在落下孤灯的风雪里……
七夜·曲魂丧
铃……铃……铃……
几日未闻的风铃声,也似感应到落下孤灯人的凄凉。是谁白衣胜雪,是谁披着长发,是谁用那哀怨至极的胡琴,是谁在那风雪无尽的落下孤灯中,是谁奏起了那首缥缈无边的烟茫茫。
虚迷飘幻的烟茫茫,曾被一名为羽人非獍的刀者用胡琴奏响。而那名刀者,也似传说中的那样,白衣如雪,人依风雪。
那个身影,那首曲子,鬼梁天下是熟悉的。非常的熟悉。
鬼梁天下今日为杀羽人非獍而来。
老年丧子,这种痛如何不痛的至极。自爱子鬼梁飞宇被杀的那一刻起,鬼梁天下便要誓杀羽人非獍。而三日前曾救走羽人非獍的慕少艾却偏偏主动与他约定:三日后落下孤灯,羽人非獍愿受鬼梁天下一掌以了恩仇。
“羽人非獍,你到是好胆子,当真敢来应战。”
无视他人的言语,那首烟茫茫依然如同落下孤灯的风雪一般,从未消停。
“羽人非獍,此掌过后,我与你恩仇两清。”
不再多言的鬼梁天下已凝神聚力,将那多日的仇恨凝在一掌之中,毫无保留的向那白雪般的身影宣泄过去。
哪知……
高高抛弃的身躯却露出慕少艾的面孔。
“慕少艾!”刹那间鬼梁天下的眼神便从手拭仇人的快意变成慌乱与惊疑。他只是要杀杀了自己爱子的鬼梁飞宇,为何会杀了慕少艾。
好重的一掌。
慕少艾那多日伤病的身躯定然经不起这一掌。然而躺在风雪之中的慕少艾看到鬼梁天下满怀愧疚的扑来时,嘴角却有了一丝再无人能知晓的微笑。只因这是他的诡计啊,呵呵。
看着将自己抱起却又不知如何补救的鬼梁天下,慕少艾用尽最后一分力气抓住鬼梁天下的衣襟。
“戡魔之刀已死,答应吾!”
纵是老泪纵横,纵是心有不甘,可如何能拒绝一个人临死前的心愿?总恨世间多无奈,怼忿上苍眼不开,无论鬼梁天下如何不愿意,也只能答应了……
“吾答应,鬼梁家与羽人非獍之间的恩怨,从此一笔两清。”
最后一丝挣扎,最后一次坚持,慕少艾终于听到了,听到他愿意用性命来换的一断话了。
那知紧紧握住鬼梁天下衣襟的手,落下了。再也不会抬起。
“戡魔之刀已死,答应吾!”
谁能记得,慕少艾死前最后一句话。那一句话,也是为了别人。
洒落于风雪的胡琴,你如何还能奏一首烟茫茫呢。落下孤灯,你的风雪肯不肯为一个人而停下呢,哪怕是紧紧一瞬。也许,那渺渺的风铃声,算是唯一的回应。
铃……铃……铃……
落日烟
铮!小窗内故人弦断。虽已早知了的结果,可当那一刻来临时还是会无以拒绝的心痛。朱痕,值得你心痛的人又少了一个了。他不知,慕少艾最后一句话,依然是为了别人.
七夜雪,七夜劳心痛而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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