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魔双子篇 殊十二(上)
一开始,他对素还真的印象并不深刻,不过是如同过去闯入的那些人一般,会惨死在自己手下,能逃走的,也只是带著惊恐或愤恨的眼神看著自己。
不会有人在乎,自己为甚么在这里、为甚么要杀人,以及……自己为什么如此痛苦。
自己不过是被鬼绝神知玩弄在手掌心的棋子,逃也逃不了,只能听从他的命令杀人,天知道……他一点也不想杀人、一点也不想,比起杀人,他更希望看到所有人都平平安安的。
又是一日林间孤独的心痛、孤独的悲鸣,十二失神的捶打自己的心窝,藉以忘掉加诸在身上钻心难忍的痛苦,口中是不成调的摇篮曲,在阴暗的秘林间显的诡异而哀凄。
斜倚在树上,感受的冷然的杀气,十二偏头看著魔城来使翻飞的红袍,血腥的像是自己手上染著的无数鲜血,这次,再也不想动了……
如果可以,就这样死去好了,就再也不会有人因我而死了……
注视著杀招来袭,一种心已成灰的破败,让十二就著样坦然到近乎漠然的看著。
却见杀招当头之际,一个雪白的身影挡在自己面前,伴随一阵淡香,手中拂尘一甩,将来使打飞出去,转身,十二看见的是一张忧切的面容。
那张脸,是上次抱住自己时,被自己运毒偷袭的人,为什么、为什么还要用著样心疼的目光看著自己?
在十二不解的眼神中,素还真轻轻握住了十二不停敲打自己的手,另一手则不由分说的渡入自己的圣气,稳定住十二的气脉。
在昏迷前,十二只想问 —— 你,不怕我杀你吗?
话还没脱口,眼前就陷入一片漆黑。
昏迷中,十二做了一个梦,这是在一念之间从未发生过的事情。
梦里,他被一只大狼狗追著跑,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武功怎样的使不出来,只能拚命的跑著。
不知道绊到了什么,十二跌了个凄惨,正当大狼狗要扑上。却听闻一声清脆的喝声。
「玄黄废世、淹世雪鸿!」那人穿著一身雪白的盔甲,散发的气势如冰寒、坚硬冷冽,十二却是清清楚楚明白,在那层层寒冰之下,有著温柔的爱与情。
或天戟拉扯出月弧寒光,顿时将狼狗斩的粉碎,却见粉碎的尘粉染黑了整个空间,黏腻的湿气,狂吼的怪声,又是更多的猛兽窜袭!
虽然挡在身前的身影是游刃有余,但是十二还是忍不住的担心。
「剑羽飞鸿、十剑擎天傲临风!」另一道思念已久的沉稳低音从身后传来,那人信步而来,并指成剑,剑气横扫无坚不摧!
只见他走过自己身旁时,轻拍了自己的头,才继续向前走去与雪白的身影会合,携手共赴强敌围攻。
虽然是面对敌人无数的征战,但是,十二深深觉得,眼前并肩的身影是那样的欣喜而快乐。
「爹亲、娘亲……」十二颤声呼唤著,奋力的想要从地上爬起,却发现自己扭伤的脚疼痛不已,根本没法移动。
心中有些焦急,想要过去与父母团聚,可是自己行动不便,必须他人帮忙,却又怕自己的呼喊会让战局中的两人分心,十二心中陷入了挣扎。
正当此时,一阵花香四溢,清香与圣气的光华所到之处,都是黑暗退散百花齐放,略为相似却又不同的雪色身影缓步而来。
母亲如冰雪,清冽冷寒,刚直不屈,一往无悔。
白衣人却如同朝阳,非是刺目热火,而是温暖光明,普照万物的柔光。
他轻柔的将自己抱起,不但治好脚伤,还让因奔跑到已经力脱的自己,枕在他的腿上,白衣人的手宛如带著神奇的力量,一下、一下拍在自己的背上,有说不出的安心感觉。
莲华圣气以白衣人为中心,一波波冲击著黑暗的空间,就像是黑暗遇到光明就会无所遁形,所有的漆黑与血腥都在圣气之下退散,重新还给空间一个原貌。
是一处百花齐放、碧草如茵的美丽山坡,眼前是向往已久的蓝天白云,一切都是那样的清朗、光明、正向,让人眷恋、怀念、感动。
失了敌手,赞功运招的两人自当停手,携手向自己走来,十二觉得现在的自己幸福的快要疯掉,纵使清楚这一切不过的泡影之梦,仍然是开心不已。
只见两人在自己面前坐下,十二拚命想要看清楚他们两上的表情,却只由一团模糊的笑容。
「我一定要找到你。」爹亲的低音是绝对坚定的誓言。
而身穿盔甲、气染杀伐的娘亲则是唱著摇篮曲:「摇啊摇、摇啊摇,摇囝过大桥,摇囝大汉,摇囝好命,生生世世有人伴。摇啊摇、摇啊摇……」
那是自己在痛苦时,用以安抚自己的歌,自己唱起来总是哀愁,娘亲唱的,果然好听多了……十二这样想著,眼泪忍不住流下来。
不搭调的语句,带著无可忽视的矛盾。
梦境的编织,终究要用自己所知的事。
对於爹亲娘亲,自己记得的,就是这寥寥几句?多么、多么可悲!
娘亲、爹亲,十二乖乖,可是十二,真的、真的好想你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