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夜色比往常明亮的多，风也柔和的多，可我的心总是悬着放不下。
平时这个时候都是我和妻儿休息的时候。可是今天当我在领地里巡逻回来的时候，他们母子确不知跑哪去了。要知道即使是在夜色保护下的草原上，也永远都充满了未知危险。
况且我还嗅到了人类的气息。
这群卑劣的家伙，从来没有一天停止过对我们的猎杀。然而可笑的是，我们被猎杀的原因仅仅是我们身上的毛皮而已。在人类的世界里，我们的毛皮永远都是他们作为交换那些金色的，亮的刺眼的金属物质的筹码。而我，痕，我身为族群的王，我有义务保护我的族群不被外来事物所伤害，必要的时候，我将会用我的生命作为代价告诉那些外来者，我们狼的尊严不是那么容易就被践踏的。
“尊敬的王，我们已经跟随您妻儿的气味找了好几里路了，一路上我闻到了火药的味道，我怕您的。。。。。。”一只独眼的伙伴来到了我的身边，臣服在我面前道，可话说了一半就没了下文。
说话的是“寻”他是族中最勇敢的勇士，同样，也是我死后王位的接班人。
我明白他的意思，朝他点点头“我的妻儿凶多吉少，只是，即使是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我也愿意去尝试一下，哪怕到时候带回的是他们母子的尸首”
“尊敬的王，我想我们不能在继续前进了。您难道没有感觉到，在这些留下来的人类气息中，有我们熟悉的气息吗？”
我皱眉，继续凝视着苍老的“班”
班低头叹息“王，依照我的判断，这是一个陷阱，我估计这次来的人类，他们的最终目标是您，王，为了全族的伙伴，您不能去冒险”
“。。。。。。”
“王，难道您忘记了，两年前，那些人类在望见您的时候，他们眼中的贪婪的神态了吗？”班继续说
“我？”
就在两年前，我们族群与人类展开了一次最激烈的交锋，当时是我刚继承王位的第一年。
因为人类四处放置陷阱，导致外出狩猎的伙伴不是无故失踪就是带伤而归。那时除了还在成长阶段的小家伙们以外，几乎族群里说有伙伴都遇到过类似鳄鱼巨口的陷阱。
那时几乎每天都会有人类在外面的领地游荡，直到第十天之后的一个下午。
族中的一个小家伙因为跑出去玩耍时被陷阱夹住了脖子死亡之后，族群里的伙伴们终于不能忍受这种日子了，纷纷前来向我叙述。那死去的孩子母亲更是在我面前哭泣了一整天。
当晚，我们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悄的来到了人类的暂住地。
那是一个残酷的夜晚，最后的战斗，我们付出了十一位伙伴的生命，留下来四具人类的尸体。
那一晚十一位伙伴的尸体中有一位就是班的儿子。
寻也在那晚为了掩护我，失去了一只宝贵的左眼睛。
那晚，我猎杀了两人，当其余人类逃走的时候，其中一人望着我的目光中充满了兴奋与期待，还有赤裸裸的贪婪与疯狂，完全不顾我的恐吓与威胁。
“王，您的毛色是我们狼族传说中才有过的红色啊,以那些人类的眼光与智慧，他们不可能看不出来的”
“是的，我的毛色是红色的，既然是冲着我来的，那我就去面对好了”我淡淡的想道。
“我意已决，如果我到天亮前依然没有回来，寻～”我望向寻寻全身一震，上前半步，臣服在我面前“寻在”
“你来接替我的位置，记住，族人的生存永远要放在第一位”
“王？您～”
寻想说话却被我制止了。
“也许我在怎么努力都不会与狼神一样，成为一个伟大的王。但是我会竭尽所能的去做一位好父亲，好丈夫”
我撕扯下身上的一撮毛，交予班，道“将消息告诉伙伴们，痕，辜负了他们的期待”
说完我头也不会的朝着我妻儿气味传来的方向跑去。
“只要找到人类的营地，我就能找到我的妻子与孩儿了吧？”
夜色弥漫，月光温柔的洒在林间，这是曾经我和妻儿漫步时才会有的景色，此刻我却无心去感受。
我在月光下找寻了一个多小时，也许是苍天怜悯，终于让我找到了人类暂住的地方。
前方，五十米处有三个帐篷，分两个大的与一个小的，围成三角状，中间是一个高大一米的火堆。从两个大帐篷中传出来的气息估计要有五个人。
我蛰伏着想要看清情形后悄悄的靠近，这时在旁边的小帐篷里传出来了呜呜呜的哏咽声，声音中包含着痛苦与委屈。
“小末”我心中一震，迫不急待的冲进来小帐篷中。
“啪”“啪”“啪”“啪”“啪”我以急快的速度闪过五枚陷阱夹，来到了小末的面前。一口咬去栓在小末脖子上的铁链。
“小末，爸爸来了，别怕，妈妈呢？”我安慰着小末。
“妈妈，妈妈，在上面”小末抬起头朝上望去。
一只浑身毛色雪白的狼，被倒绑在帐篷的顶部。
“洁”我心中一痛，刚要跃起，突然，外面传来了急碎的脚步声与呼喝声。
“快去看看是不是上钩了，快快。你们两个，快去拿家伙”声中充满了兴奋。
“碰”帐篷的帘布被大力掀开，首先闯进的是一个身材硕大体态臃肿的大汉，虎背熊腰，光滑的头顶油亮油亮的，他的手中拿着一把双面开锋的斧头，狰笑着朝我走来。
他的身后跟着一个看起来大约二十七八的年轻人，身材健长，长相帅气，正与怀中的女子卿卿我我的男子。虽是在笑，但是这男子的行为举止中带着狼捕猎时才会有的从容，似乎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中一样。
那女子也身材火辣丰满，任由身边的男子楼着，一双美丽的眼睛中尽是得意之色。
“哟，这就是你说的那只红狼王吗?狼神的继承者可真漂亮啊。呵呵～”那女子娇笑道。
然而那男子却没有多话，只是兴奋的对着身前的大汉道“速度杀了它”
那大汉舔舐了一下嘴唇，慢慢的移动到我的身前“还真是少见呢，这一回估计可以收山了，嘿嘿”
巨大的精神压力迎面而来，我护着小末，一步一步的往帐篷的角落退去。
胖子突然加速用斧头朝我劈来，可惜他的速度实在不怎么样，我闪身避过绕道他的身侧，连续在他的右腿上咬了两口。
大块血肉被我咬下，只是，不知道他那里来的力气，愤怒的呼啸着朝我扑来。
我高高越起，绕至他的身后，准备用最残酷的方式将他撕碎。可是，那胖子忽然嘿嘿一笑，一把抓住了小末的脖子，将他放在自己的身前，企图阻止我的进攻。
我围绕着胖子转了半圈，心下大急。
这时洁微微的痛吟了一声，我回头看去，那年轻的男子将一柄两寸长的匕首插进来洁的前腿处，闪亮的匕首泛着冰冷的寒光。
同时温暖的热血，也在上面缓缓的滴落下来。
那柄昔日刺瞎“寻”眼睛的匕首，今日，竟然刺中了我心爱的妻子。
我愤怒的威胁着，可惜！他们虽然知道我在发怒，但是听不明白我究竟在说些什么。
僵持了半响，我不甘的闭上眼睛，默默的伏在地上，这是我现在唯一能做的了。
即使这些人类不会放过我的妻子孩儿，但是我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即使这希望的实现度更本就等于零，我也想试试，这是我最后的办法。
那妩媚靓丽的女子微微一惊，走到我的面前，不可思议的道“这只狼居然真的知道我们在威胁它，不可思议，真是不可思议，
哎～杀了有点可惜”
“不过，不杀你我们怎么在这大千世界中快活的享受呢，要怪就怪你这身毛皮太值钱了吧”女子语气忽地变的寒冷无比，据高岭下，抬起一只脚踩在了我的头上，从胸前的小衣夹口袋中掏出来一把枪，对着我的脑袋。
“别了，伙伴们，别了亲爱的洁，别了小末。我真没用，连自己的妻儿都保护不了”这一刻，我心里涌出了无数的念头，但终究是无能为力居多。
自己真是没用啊。。。。。。
长长的一阵叹息，我等待接受命运的来临。
“碰”
“碰，碰，碰”
连续的枪声在我耳边响起。
不对，是从外面传进来的。
随即一声战嚎声起，之后，一阵高过一阵。
“嗷～～～～”
“嗷～～～”
“嗷～～”
“嗷～”
外面也同时有人发出了惨叫声。
我眼中一热，泪水已经止不住的开始流下，这是狼族的战歌，平时只用来祭奠死去的伙伴，现在看来，外面的那群伙伴显然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
“怎么回事”女子一急回头向那年轻的男子问道。
“狼群”那男子震惊道。
话音未落，忽然，一道银色的匹练，闪电般的冲进了帐篷中，一咬住那男子拿刀的手。
男子吃痛忙甩，可惜怎么也甩不开那近身的银色身影。
“寻？来的正好”
在那女子回头的刹那，我忽地翻身跃起，将那女子掀翻在地，回身朝胖子咬去。
胖子也在吃惊当中，被我袭一得手，咬中了脖子。
“去死吧”我用力的咬下去，感觉温热的鲜血在在口中流动的滋味真的很不错。
我们狼族，天生就是嗜血的族群，为了生存，为了族群，为了家庭，我们天生善战。
当这胖子抓住小末的瞬间，这种想法已经在我的脑海中闪动无数次了。
“碰，碰”两声枪响。
寻呜鸣一声，身体中迸射出大量的血雾。
是那女子缓过了神来，帮那男子解围。
“快跑”男子抱着重伤的手臂预先躲路而逃。
女子动作也不慢，跑的同时还过回头来连射几枪。我将妻儿掩护在身后。
洁只是脱力了而已，因该没什么大碍。另一边，小末照顾着受伤的寻。
我简单的帮洁舔舐伤口后，追出了帐篷外，冷眼看着他们的逃跑路线，心中默默的算计着最合适的拦截地点。
“是那里”我心中算定，已自己最快的速度拔地而起……
黑夜中永远都还存着危险的未知数，当一男一女发现自己逃跑的路线已经被一大群狼群包围的时候，他们会是什么表情？
似乎是心中感觉到了危险，突然，女子朝着男子的大腿射了一枪，随后自己跑向了旁边不远的越野车中。
未等她发动汽车，后面就传来了男人撕心裂肺的叫喊声。
女子手脚齐动，将车发动疾驰而去。
呵呵，可惜她没有发现，车的后排座位上有另一位乘客。
疾驰了一阵之后，女子才长虚了口气。
忽然红影一闪，凄惨的叫声在夜幕下回荡在整个草原之中。
…………我…………是…………分…………割…………线…………
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希望在最后一口气停歇之前回去看一眼我的妻子与孩儿。
那女人最后的几枪还真准，子弹全部射入我的胸膛中。
“可恶，极限了吗？”
“……”
我心里咒骂着。
“路～还有～很～远啊～”
“砰～～～～”
我知道我倒下了，但是我的身体好累，我动不了了。
…………我…………是…………分…………割…………线…………
“爷爷你看，那里有只红色的动物”一个天真的声音道。
“萌萌，你让开，这是狼王，可别触犯狼王的尊严”回答的是一位苍老的声音。
“嗯？他好像受伤了”那老人继续道。
“爷爷，那你救救他吧，他肯定还有家人，要是这样死了，很可怜的”那萌萌的声音道。
“人类？”这是我意识模糊之前听见的最后的声音。
……………………后………………记……………………
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活下来，当我醒来的时候我躺在一处阴凉的树荫下。身上缠绕着绷带。身上的毛发也显然被经过精心的梳理。
“人类么？”我这样的问着自己。
直到后来有一年冬天，食物稀少，我突然想到了那年救我的一老一小。于是我凭着记性，将猎来的野味送去予这对爷孙两个的时候，看见他们村子里的人肩膀上都有狼头的纹身标志，我才知道原来救我的是生活在当地的土著人，我们狼族的祖先们曾经也与他们一起生活共存过。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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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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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2-5 0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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