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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小绮罗，这个催更让我说什么好呢？春节了，放个假吧。
找了一篇旧文，估计你们应该没见过，就当是节前上最后一道菜了。
这是一次尝试换风格的结果，因为是第一次碰这种蒙太奇式的手法，可能会有些乱……
以及关于主题，当时我们群里经常在玩“同写一题”的游戏，这篇是应制出文，以及这一期的题目刚好是我拟的。
@绝尘风 @绮罗声声 拍砖手下留情，一定要留一口气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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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整个展览中心最醒目的位置，是两把很特殊的剑，古剑。一把是玉做的，一把是冰做的。 玉剑洁白无瑕，冰剑晶莹剔透。两把剑的外观几乎是一模一样的，人类智慧所能理解的唯一区别是：玉剑的剑柄上以金丝嵌着“玉铭鉴”三个字，而冰剑的剑柄上却是“冰如鉴”三个字。 玉剑无鞘，是整块的白玉制成的，刃口锋利不下精钢宝剑。冰剑亦无鞘，也是整块的冰制成，寒气逼人，是真正的冰，传说，是永不消融的万年寒冰。 剑本无鞘，从来没有天生带鞘的剑。 热血碧凝侠骨香，三尺锋寒万仞光。千年沉醉终须醒，一缕芳魂近故乡！ 传说，这两把剑是有剑魂的。传说，剑魂苏醒时……
1 人来人往，我高高地坐在房顶，等待日落。夕阳斜斜地照在我身上，暖暖的。我低下头，看不到自己的影子，因为，我没有影子。据说鬼才没有影子，但我，不是鬼。 斜阳渐落，我看着远远的另一侧的房顶，那里也有一个，和我一样安静地坐着的她，那是我的姐姐，我的亲姐姐，她的名字叫做——玉铭鉴。是的，我，正是玉铭鉴的妹妹，冰如鉴…… 已经三千年了！三千年这样过去。我仿佛一直都在不停地战斗、战斗！为了一个我说不明白的理由！为什么会这样？我不明白其实也不太想弄明白。我只知道三千年后的今天，我终于可以，安静地坐着，一动也不动，假如我愿意，就可以一直这样坐着，动也不动…… 玉铭鉴呢？很奇怪。我觉得她三千年来一直就是这样安静地做她自己的事无人打扰。也许三千年来她只有过一次战斗的经验吧！那一次，她令我一败涂地。 那是我三千年的战斗中唯一的败绩！ 我胜，是因为我不可以败！我若败了，就会是粉身碎骨！可那一次，我根本就是全无胜算！那还是一千八百年前的事情，那时，我为一位小姐而战。我战胜了所有的对手，却遇到了玉铭鉴……我从玉铭鉴的眼中看到自己的影子，我面对玉铭鉴如同面对着另一个自己。玉铭鉴微笑看着我，微微叹息。那一声叹息恍若一道闪电照亮我迷茫的内心，我忽然明白，她，就是我那素未谋面的亲姐姐！ 玉铭鉴的指尖划过我的肩，我向她倒下，我笑着，流着泪叫：“铭鉴。铭鉴……” 她输给他，心甘情愿；我败给铭鉴，纵死无憾！ 世人只听到他深情地唤她的名字：“惜儿，惜儿。”我却只听到铭鉴怜爱地叫：“如鉴，如鉴。” 世人只看到她温顺地偎在他的怀中笑靥如花，我却只记得铭鉴的怀抱竟会如此温暖。 那夜洞房停红烛，两把剑挂在帐中。我和铭鉴手挽手悄悄离开了冰剑和玉剑，穿过窗子的间隙，来到了天地之间，来到了高高的房顶。 那晚的夜色很好，有圆圆的皎洁的月，月光如水，银波荡漾地倾泻在大地上，一切都很安静。铭鉴拉着我的手，笑着看我，泪光颤颤。她的手很暖，手指修长有力，是一种我不可能战胜的力量，所以，我会全无胜算。我紧挨着我的姐姐坐着，我枕着她的肩，我晶莹的发丝披散在她肩后，与她洁白的长发纠结一处，随夜风飘散。她不开口我也不说话，真的很希望可以就这样坐着，一直坐到地老天荒……
2 暮去朝至，寒来暑往。满山的苍翠青了黄、黄了又青，某日那山变了半壁萧瑟半壁苍凉时，我又一次动身了。 我在这山中已住了太久，久得我已忘记了自己的年龄。也已经太久没有人与我谈话了，久得我已忘记了自己的名字。当所有的一切都被遗忘后，我只记得，我是个铸剑师…… 我铸的第一把剑，名叫“腾空”，铸这把剑花了我二十年的时间。我将这把剑送到了颛顼的手上，从此我便再未见过它。 后来，我为夏王太康铸剑，我花了十年的时间，铸成铜剑“太康”，铸成后我派了我的童子送剑出山，此后我非但没再见过“太康”剑，也再没见到过我的童子。 我铸的第九把剑名叫“夹”，为这把剑我花费了九年的时间。夏王孔甲亲自来取剑，试剑的时候，剑气杀死了我养了一百年的梅花鹿。 夏王孔甲去后，我离开了我的茅屋，在大山更深处重新开始我的生活。 我不知道多少年过去了，只记得在过去的这许多年里，总是有人能找到我，尽管我不停地寻找更加远离世人的地方，不断地更换我的住处。每个前来寻找我的人都向我索剑，每个人都向我许下没有意义的回报，金银、厚禄、名利……我沉默着，继续铸我的剑——我，只是一个铸剑师。 含光……承景……脊练…… 我记得它们诞生时的样子，我也记得它们在我掌上绽放的光彩，只是当它们离开我以后，我便与世人一般，也只能从传说中听到它们的名字。那都是我铸的剑啊……都是我的孩子！ 是谁赋予了这些孩子血腥的使命？！！ 我看着我苍老的双手，在这双手上，我看到血的颜色。
3 那一夜，有温润如水的夜色，有明朗皎洁的月。 那一夜，夜色也浮动了血腥，月光如血，竟也会染红大地。 那一夜我站在穹宇之间看着那一切发生，如同一个旁观者。我看着我的小姐，在她的新婚之夜被难，我看着她那心碎的丈夫饮剑，而这血红的大地，再无一人站起…… 这样的两个家族竟然就这样灰飞烟灭了，在那一瞬，我只感到一阵恐惧的寒意，寒透心神。失去了我的冰剑，竟会如此脆弱么？脆弱得、几乎不堪一击…… 我听到铭鉴凄凉的呼唤，她在徒劳地呼喊她主人的名字——昊！ 不！不要！铭鉴——！ 我眼睁睁地看着铭鉴飞身扑下，血，染红了玉剑，染红了铭鉴洁白的裙裳。我徒劳地伸出手去，却只有一缕洁白的发丝自指间流过，洁白的颜色，刺痛了双眼。 铭鉴！铭鉴！！ 你可知你这一生，是见不得血的？ 白玉为铭，饮血而终！ 铸剑师最后的诅咒，铭鉴啊——我的姐姐！ 你，还未及听我唤你一声——姐、姐…… 姐姐啊——我向那无尽的夜空呼号，随即，堕入无涯的黑暗。
4 我老了，我的生命，或许已不能再承受剑的锋芒。 这苍老的生命还有什么意义吗？我，只是一个铸剑师。 只是我的寻觅并未结束，我知道，这世上还有一把剑在等着我，一把、纯粹的剑。 不知经过多少年的漫长岁月，我终于找到了她，那是一块洁白无瑕的美玉，在世俗那些工匠的眼中，它可能会是一件可以用来取悦君王的上等玉饰，然而，我却只看到了剑，一把真正的、纯粹的剑。透过重重枷锁，我能看到她温柔恬静的神态，温婉如水的样子，那温和慈爱的双瞳里，是一片纯净的安祥。 那是我的女儿啊，我最心爱的孩子！ 我苍老的手抚过温润的玉，于是，那生命的气息唤起所有的记忆。 我花了整整五十年的时间赋予她绝美的体态，用我最后的心血赋予她空灵的气质。我的女儿必将拥有最强大的力量，她是无人能逾越的巅峰，我的女儿！ 这一次，远离血的使命罢——是否可以？ 白玉为铭——我的女儿，玉、铭、鉴！
5 生而为剑，是否也可拥有人类的情感？又或者，是那铸剑师最后的生命，留给我他一生的苦苦追寻？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当我从那片黑暗中醒来时，已经不知过了多少天，我看不到铭鉴，看不到玉剑，甚至也看不到冰剑。满眼只是一片苍茫，甚至连那饮血饲肉的修罗场，也全无踪迹，我……究竟是在哪里？ 铭鉴……铭鉴她……已安睡了么？ 铭鉴……长久以来的苦苦寻觅，难道只换来又一次漫长的分离？铭鉴啊，为了寻找你，我已漂泊了千年的岁月，下一次，我又要到哪里才能找到你？ 我看着自己，看着铸剑师用生命赋予我的死神般的双手，在这双手上，我看到血的影子。 好罢！铭鉴！倘若，这就是宿命！纵是踏遍千山万水，跨过时间的荒漠，铭鉴，我的姐姐，我一定还会找到你！
6 铭鉴降生的消息，终于还是传了出去。纣王下令搜山，最终，还是将她掳了去。我匆匆赶回时，已无力改变。 那一天雪满首山，大雪纷纷，晶莹的、洁白的、如同我女儿的裙裳，如同我女儿的泪光。 白玉为铭，饮血而终。人世堕落的君王啊——凭你，怎能驾驭那不可逾越的力量！ 我的目光，凝在不可知的远方。 铭鉴去后，我在她离开的地方找到了一块奇特的石头——或者说，是冰。确是奇异，我的一生从未见到过这样的东西，沉静如水，温润如玉，然而，那的确是冰。 这……也可成剑么？我的手指无意识地抚过它的身躯，指端却传来熟悉的战栗。那确是三尺青锋的寒意，抑或是铭鉴悲伤的气息？ 积水成薪，融冰成剑，以我热血，赐尔锋芒。 白玉为铭，是为铭鉴，神魂相若，是为如鉴。 如鉴，我的孩子，我所有的心神都给了你的姐姐，能给你的，只有这、最后的生命！去找她吧，我的孩子！那已是这尘世之中，你最后的亲人！ 血，是鲜红的颜色，浸染着晶莹的冰剑。我已看不清那孩子的样子，眼前，渐渐迷蒙。死，是这个样子的吗？仿佛是、辛劳了一天之后，惬意地躺在榻上，倾听着外面虫鸟的欢唱，慢慢睡熟。 千百年的回忆，在这一刻浮上心头，阳光下的劳作，无尽的欢笑，还有那永无止息的追寻。 腾空。太康。镇邪。尚月。定光。照胆。承景……铭鉴！ 都是我心爱的孩子啊——这一刻，你们，都在何方？ 我缓缓地垂了双眼，醉梦、沉酣。
7 失去了铸剑师以生命赋予我的躯体，我却并未遗失他的生命。我依然在这寰宇之间游荡，寻找着我的冰剑，寻找着那把玉剑，寻找着我的姐姐，我的、玉铭鉴。 可是，我却不知道，离开了冰剑的我，竟然也会如此虚弱。 无数次的在生死边缘徘徊挣扎，直到、终有一天我发现，原来只有人类的血，才能让我在离开冰剑的时候，依然保持那最恐怖的力量。人类……人类吗？！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我的今天，是谁留下的罪孽！ 那就让人类用血来赎他们自己的罪吧！我，毋须顾虑！ 刀。戟。矛。枪…… 从冷兵，到火器，借用人类发明出来的那一切，我毫无顾忌地吞噬着人类的生命。千百年，我冷眼旁观着人类史上一次又一次的战争，杀戮，死亡，践踏！文明的战火践踏着人类的历史，人类的历史上用鲜红的颜色书写着一页一页的文明。我冷冷地观看着那一切，那些永远不会也无须有我的名字的故事。 太多太多的旧事都被我轻轻遗忘，只是当我长袖轻拂、一颗致命的金色子弹穿透那坚毅的男人的眉角时，我却于瞬间心灰意冷了。那是我漫长的一生中遇到的唯一一个真正的男人啊！那却也曾是一个安分守己的男人。 我曾经、在他的身边、经历过一生唯一一次真正的战斗——为了他的民族，为了他的人民，这老实本分的男人竟也会化身咆哮的巨狮，嘶吼着，纵横驰骋。 一生，饮下的最后一滴热血，竟然是这个男人最后的生命么？！铭鉴，能否告诉我，我的生命，是否还有延续的意义？ 长袖轻举，我悄悄离开了我曾依附过的、那块冰冷的金属，向首山的方向飞去。父亲啊——请原谅我！如果我的生命中只有杀戮，为何，那一滴血，又会让我如此悲伤？
8 我是玉铭鉴。 漫长的一生中似乎没有多少回忆，我只是记得我降生的那一天，春满首山。 那天我从沉睡中醒来，耳中听到的第一个声音，是稚鸟啁啾，眼中看到的第一线光，是春光明媚。我坐在那老人的掌上，快乐地拥抱那满溢花香的清风。我，自由了！ 我曾在那洁白的囚笼中沉睡，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睡了多久。一度，我也曾以为自己必将永遭禁锢，抑或，以另一个我所不愿的形态呈现世间，然而，噩梦醒来，我终于还是回归了本原——我，生而为剑，在我的生命里，凝结着可怕的力量。 不曾想到的是，纵是如此，我仍是逃不脱被禁锢的命运，我仍是离开了我的家，离开的时候，清泪满山。 我听到了那老人的声音，那位拥有世间最锐利目光的老人。 白玉为铭，饮血而终！ 那是他最后的诅咒，成就我一生的禁锢。 人类的热情总是易于消亡的，当我来到满堂珠玉之间，我的光彩似乎不再耀眼。人类的浅薄还不足以了解我的力量，他将我视作一件寻常的玉饰，于金碧辉煌间收藏。 时乖金失彩，运蹇玉无光。衣袂轻拂，我回到了我曾经深深爱过的躯体——如今，已成我的牢笼。 纵死应留侠骨香，碧血凝成一刃光。寒锋素影虽余恨，岂将清泪染故乡！ 我向家的方向最后一次遥望，首山，我的故土，终有一天，我当归来！ 我再次沉睡了，这一睡，便是千年。 千年的沉睡里，我仿佛总能听到一个声音，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她不停地呼唤我的名字——铭鉴，铭鉴。 铭鉴，铭鉴，你在哪里啊，铭鉴！ 是梦，是醒，亦幻，亦真。千年遗梦，一梦千年，千年的梦里，我知道她就这样寻找着我，千年如梦，一千多年苦苦的追寻。 她，是谁？我不知道。 只是当我终于看到她时，我便明白，她，是我唯一的妹妹…… 我从她美丽的眼眸中能看到那铸剑师的影子，她纤细的指尖凝着他全部的生命。难道他、已不在了么？我的指尖划过她的肩，是熟悉的感觉，熟悉得如同他赐予我的一切，熟悉得如同我自己的生命。 匆匆一会，又是离别，昊的血，虽未夺去我的生命，却将我堕入更深的长眠。在沉睡前的刹那我只看到身旁清影一闪，想要呼唤如鉴，却再也发不出声音。 如鉴，如鉴，妹妹啊，请你、原谅我。
9 首山，已不复我记忆中的样子，倘若没有深深烙在血脉中的印记，无论如何我也不会相信，这里，就是我出生的地方。苍松犹在，谁堪主宰？碧水长流，莫可掩埋。亭台依依，终是人力堆砌出来的景致。白云深处，又向哪里才能寻到数千年前那一缕清风的踪迹？ 我坐在山巅，茫然地看着那些忙碌的人们，茫然地看着那面高悬的冰冷的牌匾上金色的大字——中华古兵器巡回展。 腾空。太康。镇邪。尚月。定光。照胆。承景。昆吾。乘胜。千金…… 我的目光在那些我认识或是不认识的宝剑中流连，剑在匣中，瑞气已敛。只是我知道，铭鉴，不在此地…… 铭鉴，此刻，你又在哪里？
收尾 巡回展就要开始了，明天，是展览的第一天。那两把剑，最终还是及时送到，想必，它们将在这场展览中大放异彩。 冰剑，玉剑！有道是、千古奇观！ 再去检查一遍吧——华灯初上，老总这样说。 好。 我拿了钥匙，慢慢地向那间被叫做“玉洁冰清”的展厅走去，两个年轻的保安紧紧跟在我身后。 老了，是老了。 穿过重重安保，我走向最后那道门，拿着钥匙的手，微微颤抖。试了几次，我终于把小小的钥匙插进锁孔，随着“嗒”的一声轻响，锁开了，就在这时，我仿佛听到门里传来奇异的声音，如同……琴弦崩断的声音。 我没有听过古琴演奏，只是在这一刻，这种感觉如此真切。 两个年轻的保安警觉地猛然推开了门，随即，呆若木鸡。我没有再看他们，只是能感到有一抹微笑凝在我的皱纹里。我穿过年轻人之间的空隙向前走去。 摆在透明的保险柜里的两把剑不知何时已跌落在地上，不，此时她们已经不再是玉剑和冰剑了，地上，只有杂乱地混在一起的残冰碎玉。这跨越了三千年不曾损伤分毫的双剑，竟然、于展览前夕完全损毁！我低下头。 残冰碎玉间，但见殷红一点，殷红、如人的鲜血。果然……这样美丽的一双宝剑，也曾染血吗？金属的小钥匙从指间滑落，跌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我的耳边，却反复回响着这样的呼喊——父亲！我们、终于回来了…… 我向后倒去。 千年沉醉今初醒，方知此间是故乡。 依稀耳畔，稚鸟啁啾。春光明媚里，终是看到了我那双骄傲的女儿。 我……想起来了。 我是世间最伟大的铸剑师！我的名字是——轩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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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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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2-6 17: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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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2-6 18:5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