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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梦回，童年时光。 曾走了十多年的上下学必经的乡间小路上，弥漫着蒙蒙白雾。 从学校走回家里，会先经过一间同学家开的小小杂货店，然后看见一棵高大的歪脖子槐树，弯着粗壮的身子，矗立在路旁。 再往前走，转过一个弯，小径边上有个长长的荷花塘，塘里常常能看到有枯叶漂浮在水面上。 转两个弯，打从沈家庄外走过，靠右手边能看到一家很大的店铺——至少对当时幼小的我而言，真的很大。最喜欢他们那里卖的五分钱一根的泡泡糖，嚼在嘴里甜甜的，还能吹出大大的泡泡——一次能吃上两根，已经是非常幸福的事了。 店铺两旁有很多水杉树，一到夏天，金龟子会不小心从外面飞进店里，落脚在门缝中。听大人说，如果小孩子被金龟子的尿淋到，身上会起奇怪的红点，所以小时候很怕这种硬壳的虫子——即使过了许多年，在梦里依然残留着对它们的恐怖感觉。 过了这个店，走没几步路就到家了。 两层楼的私房，简简单单的水泥砌成的房子，朴实无华，却能遮风避雨，温暖如春。 家门前的水泥庭边上，有爷爷种的一棵桃树，树杆在齐人高处开叉——所谓的齐人高处是以当时还是孩童的我的身高而言，如今想来，却是一脚便能跨上去的。 每年这棵桃树都会开出美丽的粉红色花朵。 每年这棵桃树身上都会有几只毛毛虫在爬。 每年这棵桃树都会被雨浑身打得湿透湿透。 柔弱的桃花瓣儿在雨中轻颤，那时候我就会撑着一把伞，静静的站在桃树底下，听着打在水泥地上叮当脆响的雨声，看着耷拉着脑袋被雨蹂躏的花朵儿，那一刻，我觉得桃花的模样比任何时候都来的让人惊艳！ 清明时节的雨，不只是断人肠，它也为我带来了桃树结出的青涩果实，虽然不多长的也很小，但依然令人欣喜。 当时家的周围没有砌起围墙，青涩的桃子往往在还未成熟前已被外人采摘大半。不到六月，树上仅剩了一只青青的桃子。 我赶紧把它摘下来，像个宝贝似的握在手心里。桃子硬硬的，不太好吃的样子。我尝试着轻轻咬了一口——好甜！又脆又甜又香的滋味沁入心田，我开心的叫起来。 在梦中，似乎还能回味出那份清冽甘味，比大黄桃更香，比水蜜桃更甜。 舍不得只有自己品尝这个美味的果实，于是拿着只咬了一口的青桃，飞奔到田里，一定要让正在帮丝瓜搭棚子的爷爷奶奶也尝一口。 但是只能尝一口哦——小小的我特地强调说——因为还要给叔叔伯伯婶婶，兄弟姐妹他们吃呢。 每个人小小的咬了一口，看他们吃下去，我的心里好似花朵怒放，开心的不得了。每次都要问一句：甜不甜？每个人都笑着回答我：甜，甜。 那时的我不懂得什么卫生不卫生的，这么一个小小的桃子成了我的宝贝，我愿意把我的宝贝和亲人们一起分享。 长大后的我，在梦中的我，笑得依旧香甜。 一觉醒来，仿佛仍在梦中。 看看手机闹钟，已经早上七点了。我起身下床，刷牙洗脸。 镜子中映出的是一张麻木且毫无表情的脸，带着刚醒来后的慵懒，还有挥之不去的疲倦。 一边刷着牙，一边考虑着早饭吃什么。等到洗漱完毕，已做好决定——还是和以前一样，买两个包子，外加一杯豆浆打发。 出了房间，正好碰见另一房间的室友出门。两人碰面客气的彼此打了声招呼，随后刻意错开一些时间，前后脚出了门。 在大都市打工的人不容易，从外地过来的打工仔们更不容易。 我们这群人得先有个落脚点，然后不能太慢，得快点找到一份工作。工资合不合意暂且不管，能不能落下根才最重要。 大都市的消费水准很高，租金更高。一室一厅的房子，只是普普通通的简单装修，最起码也得二千以上，加上水电煤气费，每月微薄的工资实在承受不起。 于是，合租成了大都市的又一特点。 大学毕业后，我离开家乡，离开生我养我的故土，只身一人来到繁华的都市里谋生。 都市的节奏很快，快的让我不能适应。 都市人的脾气很坏，仅仅是一个小小的碰擦，道个歉就完了的事，偏偏弄得好像杀了他全家的仇敌似的破口大骂。 都市的人很冷漠，有孩子摔倒在路边号啕大哭时，没有人会暂留残步，上前去安慰他。 都市的人有许许多多想做的事，所以他们从不会为别人停留，浪费宝贵的时间。 这些人让我想起一首歌，歌词是这样的： 这大街上来来往往的红男绿女，从不忘带出门的是面无表情。 …… 这样的都市生活让我觉得很累，很累…… 我好想回到家里，再回到大家的身边，只要能看到大家对我展露的笑脸，我想我会再次坚强起来，对这个世界再次充满美好的憧憬。 梦里的桃花谢了，梦里的店铺关了，梦里的荷花塘枯了，梦里的歪脖子槐树倒了，梦里的杂货铺搬了，童年的记忆随着时间的流逝也逐渐模糊起来，现实中麻木枯燥的生活仍在继续。 在去上班途中的公交车上，路旁琳琅满目的精美商店里正在播放水木年华的歌：在他乡。 听着歌儿，我在心底轻轻哼唱：就让我回到家乡，再回到“他们”身旁，让它的温柔善良，来抚慰我的心伤。 颠簸的公交车，驶向的是人潮人海的地方。 我要回家的路还很远，很远…… 全文完 | 
灵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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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0-31 16: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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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斤顶
发表于 2014-10-31 2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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