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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殇紫月

【罗黄罗】逆天(雷文虐文慎入,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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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8-3 02:54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殇紫月 于 2011-8-3 02:55 编辑

第七折

罗喉收回了真气,却没有松开黄泉的手。
“你体内为何会有吾的真气?”罗喉沉声问道。
黄泉沉默。他无话可说,不然说什么,说这是武君您临死前传给我的力量吗?那简直是贻笑大方。
罗喉是武君,但不是武夫。罗喉拥有智慧,却讨厌——或者说是不屑于阴谋算计。
所以最好还是不要试图在罗喉面前欺瞒什么,否则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不幸的是,黄泉现在就在欺瞒武君。
刚刚生出的一丝疼惜立刻烟消云散,怒气再次升腾起来。
罗喉冷冷注视着黄泉,居高临下:“吾再给你最后一次坦白的机会。”
黄泉心里苦笑。别说最后一次,就是再有一万次机会,他也坦白不出什么。
所以,还是沉默。
“哼,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既然你不说,那这一丝真气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罗喉冷声抬掌,眼看就要废掉黄泉最后的一点武功。
黄泉惊呼:“不要!”
逼仄的感觉在将要击穿自己时戛然而止。
罗喉轻蔑的嘲讽:“你怕了?”
黄泉脸色又白了白。是的,他的确怕了。这一丝真气是他最后的希望,若然失去它,那自己恐怕将恢复无望。
不是他执着于力量武功,而是,如果没了力量没了武功,那一切再重演之时,他又拿什么去阻止悲剧的发生?到头来,若罗喉还是逃不过宿命的死亡,却叫他情何以堪!
失去过一次,那种悲恸记忆犹新,绝不能再失去第二次!就算付出所有,他也要改变这个历史!
于是黄泉咬牙道:“是,请武君开恩。”
罗喉没有收回掌,而是冷冷道:“你是在求吾?”
黄泉心底一颤,感觉到对方逼视的目光:“是。”
罗喉沉声:“臣下求君,尚懂得礼数,更可况你连吾的臣下都不配!”
黄泉蹙眉:“礼数?”
罗喉冷笑:“你没有看到冷吹血他们是怎样对吾行礼的吗!”
黄泉内心一震,明白了罗喉的意思——他要自己跪下来求他!
黄泉心情起伏不定,真的要牺牲自己的尊严跪下来求他,才能保住这一丝希望么?他不想自己变成这样软弱的人,但事实上此时的自己的确就是这么软弱,软弱到让罗喉肆意嘲讽,软弱到连他自己都愤恨自己!
呵,该如何抉择?为了罗喉逆天而回,为了罗喉苦苦要保住这一点真气,到头来要亲手毁了这一切的却是罗喉——上天当真是会捉弄人啊!
黄泉笑,笑得咬牙切齿,然而笑过之后,却是双眼一闭,将心一横,直直跪在了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脚下,低下自己高傲的头,涩声道:“求武君饶过黄泉这一次。”
罗喉没有低下头看黄泉:“你的身份让吾怀疑。身上怀有和吾相同的真气,吾却不认识你,换作你,你会轻易放过这样一个人吗?”
黄泉低声回道:“武君既然想弄清我的身份,那就更应该留着我体内这点真气,以待日后慢慢查证。”
罗喉甩袖背手:“就凭你刚才这一番话,已足够让你死一万次了。”
黄泉心中突然怒不可言,他倏然睁开紧闭的双眼,抬起头正好对上罗喉也刚刚投下的目光:“是,我是罪该万死,可武君却还留着我的性命。”
罗喉冷笑:“你以为吾不会杀你?”
黄泉猛然站起,有些激动地低声嘶吼道:“武君罗喉又怎会在乎我这种人的贱命?只是,如果你真的杀了我,你一定会后悔的!
罗喉勃然,抬掌打向黄泉的胸口。
本就虚弱的黄泉吐出一大口鲜血,却竟然支持着没有被打飞出去。
只是这一掌实在汹涌,黄泉抬起没有被废的右手死死按住胸口,眉头因疼痛而蹙成一道细纹。
罗喉有些吃惊于他的毅力,不由多看了黄泉几眼。
只见黄泉在剧烈咳嗽着,胸口因为激动而不住起伏着,然而那一掌打在胸口又非常之重,所以越是喘息,越是痛楚。
冷汗顺着额头滴下,细细密密地流成很多股,打湿了两鬓雪白色的发丝,于是那发丝结成几绺儿紧紧贴在黄泉苍白如纸的脸上,末梢又被嘴角的鲜血染做鲜红,恍惚间有种惊心动魄的凄美。
这一幕看下去,罗喉感到腹中突然窜出一团烈火似的,燃烧得浑身都要沸腾了。
没再多想,罗喉一把拎过黄泉,毫不怜惜地将之推倒在墙角,然后把唇重重地盖了上去。
撬开对方牙齿,强势地攻入,狠狠地掠夺。
越是这样掠夺,血液越是沸腾。
“嗯......”黄泉忍不住呻吟,本能地想要躲开,却怎能躲得开?不过,潜意识里,竟有些隐隐的期待......于是只能无力地闭上双眼,任对方肆无忌惮,心里,却是茫茫然一片空白。
这样的黄泉令罗喉更加兴奋,再也忍不住,罗喉一边没有停止贪婪的吮吸,左手死死掐住黄泉的腰,右手却猛然撕开黄泉的衣服,一把探了下去!
“啊!”黄泉痛呼一声,感觉下体被刺痛了一下,从未感受过的尖锐的疼痛袭来,黄泉心里很恐惧,很恐惧。
真的很恐惧。不知道下一刻将要发生什么,不知道那个人又将怎样虐待自己,不知道还要承受多少非人的折磨,只能无力地等待别人的玩弄,整个世界都是一片混沌和黑暗。
到底,要到何时,才能看见哪怕一丝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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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8-3 02:5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八折

狂风暴雨,一夜摧残。
有些事情,是要真正经历过,才知道什么是残忍。
昨晚,罗喉终于压不住邪火时,顺手在二人周围布下一层外人无法突破的结界。
然后,狠狠地挺入!
在那种剧烈疼痛的冲击下,黄泉凄声喊了出来。
有些疼痛,怎样都可以忍耐;而有些疼痛,是无论如何都忍耐不了的。
从未想过,二人的第一次竟会是这样的情景,也已无力去想。
一夜,罗喉无数次抽插撞击,每一次都更加狂暴,好似根本就是把黄泉当作一个发泄的工具,而不是活生生的一个人。
直到完事后,黄泉已是遍身伤痕累累,鲜血从下体流出一片,是差点就要被罗喉活活弄死了。
可即使这样,看在高高在上的武君眼里,也没有半点疼惜。
第二天,罗喉只拿袍子将黄泉随意一盖,然后唤来了冷吹血,面无表情地道:“以后,他就是你的人了。”
冷吹血当然看得出这是个什么状况,不过武君的事他自是不敢过问,但听武君现在把这个玩腻了的人赐给了自己,早就想好好折辱黄泉一番的冷吹血大喜谢恩。
罗喉只略略哼了一声,看都没再看黄泉一眼,就要转身离去。
这时,突然听到黄泉虚弱的声音:“罗喉,你......”
罗喉停步,却没有转身:“怎么,你决定说实话了?”
黄泉气息奄奄,意识模糊,只是拼命地摇着头:“你......你竟要把我送给他......”
罗喉冷笑,继续迈步。
黄泉几乎要绝望了,只是不住地喃喃:“你不可以这样对我......你怎样惩罚我都好,但是你不可以这样侮辱我......你一定会后悔的......一定会的......”
罗喉依然毫不动心:“除非你说出真相,不然,罗喉的话,从不收回!”
真相?哈哈哈哈......真相是我为你抛弃一切逆天违命,而你却不肯要我!
黄泉突然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留了出来,一点点,晶莹地滑下脸颊,滴落成血。
他没有再求罗喉,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不停地大笑。
笑这天,苍天不仁;笑这地,大地无情;笑这世间,这世间怎会如此可笑,真真是岂有此理!
更岂有此理的是,他黄泉竟比这世间还要可笑。
然而即使到了这一刻,自己心里竟还不知“后悔”两字该如何写,这简直是可笑之极!
听着黄泉凄烈而绝望的笑声,罗喉突然觉得心里一阵不安:也许,这样对待一个毅力坚强的人,太过了吧?
似乎是心底有个声音一直在告诉自己:他说的对,你不可以这样对他,不然你一定会后悔的!
呵,后悔吗?只是,黄泉他,凭什么就这么认定自己会后悔?
罗喉,从不后悔!
终于还是狠下了心,罗喉朝冷吹血挥了挥手,意思就是你可以把他带走了。
冷吹血再次谢恩,罗喉依旧没有理会,只是一步步地走着,走向空荡荡的前方,只余沉沉的脚步声远远传来,像是敲打在人心上的鼓点,一下一下,都是落寞。
罗喉走后,冷吹血阴森森地笑着,轻蔑地看着黄泉。
黄泉靠在墙角微微颤抖着,身上的感觉,就是没有感觉。
感觉不到痛,感觉不到悲伤,只有一片苍凉的虚无。
那个男人,就这么走了,玩儿完自己一夜后,连头都没有回,看也不看自己一眼,决然而去。
不要自己也就罢了,竟还把自己当做赏赐物一般恩赐给下属,即使他明明知道他的那个下属带给自己的只有屈辱和折磨。
那个男人,是故意的。
既然这样,那么自己还有悲伤的权力吗?恐怕唯一能做的,就是承受了吧!
冷吹血走近黄泉,一把捏住黄泉的下巴,逼迫黄泉与自己对视,戏谑道:“怎么,还在装清高吗?你以为你去勾引了武君就能一步登天了?怎么样,嗯?武君大人只玩儿了你一晚上就觉得腻了,现在武君把你赏赐给了我,我看以后你还是多想想怎么侍弄本护法高兴的好!哈哈哈哈!”
感觉都没有了,心也麻木到死了,对于这些污言秽语,黄泉更没有丝毫反应。
可在冷吹血,他就是不明白,这个奴才怎么可以这样镇定,怎么可以到这步田地还能无视自己身为天都大将的威严!
这样恨恨地想着,冷吹血抬手打了黄泉一记耳光:“你不说话是吧?你还在给老子来这一套是吧?好,没关系,反正现在你生也是我的人死也是我的鬼,老子就留着你慢慢调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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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8-3 02:5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九折

一连几天,外界都很平静。但越是平静,就越是山雨欲来的前兆。
君曼睩的直觉一向很准。
自从罗喉降服了天下封刀和日盲族之后,虽明明心知刀无极和千叶传奇必非池中之物定不会真心归降,但至少到现在两人都没有什么大动静;正道那边,素还真叶小钗等人围杀罗喉失利后就转移了目标专心对抗佛业双身,暂时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
但是,曼睩这几天却一直心神不宁,尤其到晚上每每深夜难眠,好不容易睡着了又是噩梦连连,在这种情况下,她一时也没顾及到黄泉。
直到第二天,曼睩还是从虚蟜那里那里得知黄泉被“调”去侍奉冷吹血了。
曼睩心里非常着急。她知道冷吹血一向看黄泉不顺眼,以前黄泉侍奉自己时他尚且常常针对黄泉,如今黄泉去侍奉他,还不知要受多少刁难。
怎么想都觉得担心,于是曼睩急忙去见罗喉。
在天都里,想见到罗喉很容易,又很难。
容易是因为,人人都知道罗喉只要没坐在王座上思考着什么,就一定是在天都最高处临风思索。
而难是因为,虽然大家都清楚罗喉在哪儿,却很少有人敢或是能接近他。
武君罗喉,是个安静而沉默的人;也正是因为这种安静这种沉默,使得他身上带有一种疏离的气质。
本就威严强大,再加上这种让人感觉疏离的气质,没有人喜欢多在罗喉近身停留;有,也是小心翼翼恭恭敬敬着,生怕一不小心惹怒了武君而遭受惩罚。
罗喉自己,也早已习惯了孤独。
王者之路,山河永寂。千年前如此,千年后亦如此。
自从兄弟飘零,他就注定了这样的高处不胜寒。
或许这么说也不绝对,因为至少曼睩还是愿意和他接近的;但在曼睩心中,是把罗喉当作亲人和长辈来关心和尊敬的,罗喉也是把曼睩当作仅存的唯一的亲人晚辈,对她疼爱呵护;但两人始终不是朋友,况且曼睩乃一介女流,有些男人之间的事,她是不懂的。
然而,这个世界却出现了黄泉。
罗喉虽然玩弄了黄泉,又把他送给了冷吹血,但却忍不住一直想着他。
想他那看不透的复杂眼神,想他面对冷吹血时顽强不屈的意志,想他那无礼放肆的一吻,想他被自己云雨一夜疯狂肆虐时低声的喃喃......
越想,脑子越乱。
又想到,现在黄泉应该在冷吹血手上,冷吹血现在正在怎样对他?开怀戏弄,还是纵情凌虐?
不知不觉,罗喉的双手竟已紧握成拳。
心里竟然觉得,无论冷吹血怎样对待黄泉,都是一件非常非常让他不愿看到的事情。
曼睩是天都里不多的能随时来打扰武君的人。
急忙赶来,君曼睩来不及多行礼:“武君,您为何要把黄泉调去冷护法那里?”
听到曼睩的声音,罗喉这才慢慢松开拳——其实,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发现自己的紧张。
沉默了片刻,罗喉淡淡道:“吾调动天都的人,需要向你解释吗?”
“啊,这......”感觉到武君似乎不悦,曼睩有些迟疑,不过考虑到黄泉的安危,曼睩还是回道:“曼睩只是希望武君可以放过黄泉,他并不像是来加害武君的。”
罗喉冷哼:“你认为吾是担心黄泉能伤到吾?”
曼睩连忙欠身:“曼睩不敢,武君之能为世上又有谁能轻易撼动?只是曼睩不解,武君为何不肯善待黄泉?在武君眼里,他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人,武君又何必跟他斤斤计较?”
罗喉转身,逼视着曼睩:“如果你不是曼睩,你早就已经不存于世了!”
曼睩眼眸如水,回视罗喉:“正是因为曼睩知道武君并不是个喜欢欺负病弱和妇孺的人,所以曼睩才敢一而再再而三地向武君求情。”
看着曼睩和黄泉同样坚定的目光,罗喉背过手,又是一片沉寂。
许久,罗喉才沉声问道:“吾如果不放过黄泉,你会怎样看待吾?”
曼睩淡淡笑着:“曼睩不知道,因为曼睩相信不会有那么一天。”
“嗯......”叹息似的,罗喉低声道:“吾只问黄泉一个问题:他身上为何会有吾的真气。”
听出罗喉话中的意思,曼睩轻轻点了点头:“曼睩明白了。”然后欠身离去。
罗喉听着曼睩离开的声音,竟觉得心里有些放松。
此时的天都又恢复一片宁静,天地孤寂,日月无声。
没有人能预测下一刻将会发生什么,星辰悄悄运转,时空变幻万千,心,也在不知不觉中偏离了历史的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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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8-3 02:5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折

依黄泉现在的身体状况来看,要是再被折腾的话非得死了不可。
所以冷吹血并不急着强迫黄泉,反正来日方长,待黄泉身子好些,再调教起来更加痛快。
冷吹血只让天都的医官随便给他处理了一下下体和后庭的伤口,然后就把黄泉关到了一间暗室里,每天只派人给他送三餐和水,也都是些残羹冷炙。
然,心灰意冷的黄泉每次都拒绝用餐。他现在,连寻死的能力都没有了,只能选择绝食。
否则,早晚有一天会被冷吹血凌虐,那样的话,他宁可死了。
可惜天不遂人愿,生死都掌握在别人手上的黄泉,又怎能说绝食就能绝食成的?
下人不敢自作主张,于是把这件事禀报给了冷吹血,冷吹血勃然大怒!
亲自拿了一碗馊饭来到暗室,冷吹血走到黄泉身边,戏虐地望着他。
这间暗室阴冷潮湿,整个屋子里空荡荡的,除了墙壁,就是黄泉身下那堆稻草,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比天都的天牢条件还差。
黄泉平躺在稻草上,只着了一件白色的里衣,上面沾着点点血迹,像是冬日里雪地上绽放的点点梅花,绝艳中带着凄然,凄然中又带着惊心动魄的美丽。
白发早就散开来,雪丝上也沾染了一些红色,凌乱地披在脸颊胸前,掩盖住了黄泉卑微的绝望。
这样的黄泉能引起罗喉的冲动,更能激起冷吹血的折磨之心。
冷吹血蹲下,一把抓住黄泉的衣领将之拎起,阴沉道:“怎么,想绝食寻死?你以为你自己还有权力操控你自己的生死吗?告诉你,现在没有人会管你也没有人会救你,你就算是死,也得等老子玩儿够了再死!”
黄泉呆呆地看着远方,好似没听到冷吹血的话。
不是第一次被黄泉无视了,冷吹血从最初的愤怒到现在的忍耐,因为知道黄泉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所以不着急调教不好黄泉。
哼了一声,冷吹血又把黄泉按倒在地,然后端过那碗饭,扒开黄泉的嘴逼他吃下去。
黄泉这才有了一点儿反应,本能地想要侧头避开,但冷吹血死死地按住他让他根本动不了。
“你最好乖乖给老子把饭吃了,吃饱了才有力气好好伺候老子!”一边嘲讽,冷吹血手上更加用力。
黄泉脑中一片空白,只知道紧闭双眼拼命闭死嘴不肯吃去那碗饭。
冷吹血干脆地又扇了黄泉两巴掌,到底是逼着黄泉咽下去两口饭,这才稍微松了松手。
被强迫咽下去馊饭,黄泉剧烈咳嗽着,胃里不住翻腾,有种想要呕吐的冲动。
不是因为吃了馊饭想要呕吐,而是因为自己竟被冷吹血这种人欺辱而觉得恶心。
除了当初罗喉杀了自己大哥苍月银血时,从未有一刻,黄泉生出过这般汹涌的恨意!
他不能允许罗喉这样侮辱自己,将自己随便送给别人,更何况这个别人是冷吹血!他宁愿罗喉亲手杀了他!
想到这里,黄泉又觉得自己可笑。
明明罗喉连正眼看都没看过自己,又怎会在乎自己的感觉?自始至终都是自己在自作多情,自作自受而已!
真是活该啊!
自己做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现在的武君大人,能不能这么轻易就死还是未知之数,说不定这个罗喉根本不会去帮什么正道,更不会这么轻易就被人家暗算而死,自己却偏偏要打着什么逆天的幌子骗自己,到头来却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现在这个满身尘埃的黄泉,连他自己都觉肮脏恶心!
不过片刻喘息的工夫过后,冷吹血又继续逼黄泉吃饭。
这次,彻底自暴自弃似的,黄泉没有再反抗。冷吹血怎么喂,他就怎么吃,很听话很听话,听话到连冷吹血都觉得有些别扭。
不过,看到黄泉这样不加反抗了之后,冷吹血反而觉得有些兴趣索然。
冷吹血甚至觉得,这个奴才不是被自己刺激傻了吧?要是这样的话,以后凌辱一个傻子岂不是太无趣味了!还是不要在他伤重之时太逼他的好,只要他还留着一条贱命,冷吹血就有信心能调教好他!
于是喂完了黄泉一碗馊饭,确定他现在不会饿死,冷吹血暂时离开了。
当然,这个离开并不是说就没有人看着黄泉了,黄泉之所以连死的权力都没有,是因为外面有人能时时通过暗眼盯着暗室中的一切,若是黄泉有半点自杀的迹象,马上就会被拦住。
是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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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8-3 02:5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一折

君曼睩见完罗喉,就匆匆忙忙去冷吹血那里找黄泉。
恰巧那时冷吹血听说黄泉绝食,去暗室里逼黄泉吃饭去了,所以曼睩并没有见到冷吹血。
当然,曼睩也没有在冷吹血那里见到黄泉,于是她便猜测冷吹血是把黄泉关到别的地方了。
经过一番婉转打听,果然如此。
曼睩来到暗室门口时,刚好看到冷吹血离去的背影。
没有冷吹血在最好,曼睩略略放宽心,准备进入暗室。
然而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暗室门外都是冷吹血的心腹,根本不让曼睩踏入暗室半步。
曼睩无奈,只得又去找罗喉。
然而世事难测,怎料曼睩还没来得及对罗喉说什么,外界就传来名刀神坊被人灭门,公孙夺锋也没有幸免的消息。
好似整个天地崩塌,重归混沌虚无。
原本,是希望自己可以以一介女流之躯为天下苍生劝说武君罗喉回归正道,为此,不惜离开抚养自己十数年的养父,却没想到,最后,终究是没能再见到父亲最后一面。
就算能挽救天下苍生,却终是挽救不了自己最爱的亲人。
这一刻,还有什么事能让曼睩分心?武君也罢,黄泉也罢,在这一刻的伤心断肠下,也只能暂时抛之脑后了。
见曼睩这样,罗喉心里也是很心疼。他不是没有感情的人,只是不善于表达罢了,有些时候,明明心里是一番感觉,却偏偏要欺骗自己,越是欺骗自己,越是不知道该做什么,往往事与愿违,最终伤了自己,也伤了他人。
曼睩没有哭泣,眼泪固然不轻弹,但真正伤心到极致,却也真的无泪可流。
罗喉叹息了一声:“公孙夺锋抚养你成人,这份恩情,也算是吾欠下的,吾答应你替你查出真相。”
曼睩勉强支持着谢过武君。
其实,找出真凶又能怎么样呢?报了仇又算得了什么呢?最后,逝去的不会再回来,伤心的还是未脱离苦海的尘世人。
罗喉不知该如何安慰曼睩,只道:“吾陪你去名刀神坊拜祭你的义父。”
曼睩怔了一下:“啊!这......多谢武君!”
罗喉淡淡摆了摆手:“明日下午出发,你节哀顺变。”
曼睩默默点了点头,脑中有什么事情一闪而过,这才想起黄泉还在冷吹血手里,于是强自镇定,又上前欠身道:“武君,曼睩还有一事相求。”
罗喉道:“嗯,何事?”
曼睩回道:“是这样的,刚才我本想去冷护法那里找寻黄泉替武君问清楚他的来历,岂料冷护法把黄泉关在暗室里,曼睩无法进入,所以还请武君帮忙。”
罗喉眉头微微皱了皱,沉默了片刻,想到曼睩今日正值伤心之时,又想到和黄泉之前的种种,终于还是叹了口气:“跟吾来吧。”
暗室门外,见武君亲自驾临,侍卫下人们急忙跪倒一片:“参加武君。”
罗喉挥了挥手:“把门打开。”
门卫不敢有所迟疑,立马照做。
门轻轻被打开,一股阴暗潮湿之气扑面而来,曼睩没有顾上这些,急忙奔了进去。
在曼睩心里,第一眼见到黄泉就感觉很亲切,所以早已将之视为兄长,如今她的亲人一个一个离她而去,逝者已矣,而活着的,她却不能不管。
见到黄泉这幅憔悴的模样,曼睩阵阵心疼,惊声道:“啊,黄泉!你、你......怎会如此!”
想要轻轻扶起黄泉,奈何黄泉看见了门口的罗喉,全身一震,又微微侧身转头避了开去。
看到这一幕,犹豫了片刻,罗喉还是沉步走了进去。
走进了,看清黄泉这副模样,罗喉心里没来由像是有根刺在狠狠扎一样,又皱了皱眉,强自抚平这些杂乱无章的感觉,罗喉冷冷道:“今日,吾是看在曼睩最近很虚弱的面子上才将你调回到她身边,吾允许你恨吾,但不允许你辜负曼睩。”
曼睩又是一惊,紧接着又是一喜:“武君,您的意思是,我现在就可以把黄泉带走了?”
罗喉没有回答,而是淡淡道:“明日吾等你去拜祭公孙夺锋。”
说完,便又沉步离开了。
罗喉走后,暗室里又陷入一片沉寂。
看着这样的黄泉,曼睩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而她不知,黄泉在听到罗喉刚刚的话后心里已阵阵翻腾。
明日,罗喉要带着曼睩去拜祭公孙夺锋,也就是说,该发生的事情还是在这个时空重新发生了!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由不得黄泉去计较这么多。
如果历史成真,那么明日,便是罗喉的第一次死期!
前世,罗喉就是在此时被假扮成素还真的千叶传奇和刀无极等人联手围攻,最终千叶传奇以一击攻向曼睩为幌子让罗喉分心,使得罗喉不慎中了刀无极绝招一击,最后又甘心死在自己枪下。
想到那个罗喉,那个平静地对他说“我知道我们的相遇本就是一场算计”的罗喉,黄泉心里又是一阵刺痛。
终究......还是放不下啊!
对罗喉爱也罢恨也罢,可黄泉终究是狠不下心不去管他。
之前是自己携一枪而来,斩千军万马,背着罗喉带着曼睩虚蟜千里奔走,这一次,又有谁会管那个人?
更何况,曼睩与虚蟜,他也是不能不管的。
这样给自己找到了很好的借口,黄泉心里有了个大概,于是不再别扭,转过头对曼睩道:“吾身上还有几处伤没处理好,你去叫医官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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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折

曼睩将黄泉送回到他原来的房间,天都的医官帮黄泉仔细处理好了胸背上的伤口。其实那些小伤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主要是被罗喉疯狂肆虐一夜后下体的伤口尚未痊愈。
不过此时黄泉也顾不了这么多了,医官刚走,他就强撑着运起功来。
那日罗喉为黄泉灌输了一部分真气,这带动了他体内原本残留的力量,此时运起功来,丹田不再有很严重的绞痛。
黄泉估计,从今日到明日下午,如果一刻不停地练功的话,勉强能恢复两成功体。
虽只有两成,看似很少,但不要忘了这两成功体是相对于什么而言。
武君罗喉的功力是多么深厚,再加上黄泉自身原本就有很强的功力,这两者加起来的真气,即使现在只恢复两成,便已不可小觑。
当然,终究是比不上当年提枪而来救走罗喉时的黄泉,但事已至此,也只能尽力一试了!
曼睩不知黄泉作何心思,只见他闭上双眼不再多言,以为他在安心休养,不想多打扰他;再加上今日她自己本身就因为听到噩耗而一直压抑着悲恸,所以想要出去散散步。
听到曼睩推门的声音,黄泉突然道:“明日,别忘了带上你祖上的遗物。”
“什么?”曼睩停在门口,有些不解地回头问道,“你说的是,我祖上君凤卿留下的那枚项链吗?”
黄泉道:“好好带着他,必要时,也许会有用。”
“这......”曼睩有些不解,她不明白为何黄泉会知道她有这样一枚项链,她也不明白为何黄泉身上会有武君的真气,这个人,从一出现在天都开始,就好似一团迷雾:说是心怀叵测,可凭他这点力量能在武君面前做出什么大动静来?但若说是没有丝毫目的,那为何他像是知道很多原本不该他知道的事情?
但见黄泉又已阖上双目,曼睩只得叹息了一声,没再多问,但心里却暗暗记下了他所说的话。
这一夜,黄泉静静地强运真气,几次冷汗淋漓,依然挺了过去;还好苍天不负,总算没有再白费功夫,丹田渐渐充盈,他也渐渐重拾了自信和骄傲。
这一夜,曼睩静静在房里坐了一宿,恍惚间看到了儿时父亲慈祥的笑容,那笑容模糊而又温馨,好似在告诉她:一定要坚强,一定要坚强!
这一夜,罗喉在天都最高处临风而立,天地无声,让他有种落寞的寂然。心里空空的,已不是一天两天——自从第一次捏碎黄泉的手腕骨,到那一夜那般对待黄泉,再到今天看见黄泉这般不愿理睬自己,这种空寥的感觉就愈加强烈。不明白,不明白自己坚硬了千年的心为何会有这般触动,只有风吹月隐,道不明的是一场真真假假,虚虚幻幻。
这一夜,无波无澜,淡淡的好似已经圆满,却不知何时会在圆心那一点刺出一点缺陷。
圆心不属于圆,却可以颠覆一场圆满。
到那时,也许是沧浪翻腾,七海震跃!
翌日,却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下午的风依然温和,罗喉依约带着曼睩去名刀神坊祭奠公孙夺锋。
本没打算带多少人去,罗喉有这个自信不会连个女人都保护不好。
但是,令罗喉和曼睩意外的是,黄泉来了。
高高竖起了一头散发,将额前微卷的碎发用红色的发箍拢好,身着一袭红边白底的战衣,一尘不染整齐利落,不再如前几日的颓靡。
这身打扮的黄泉让罗喉呆了一呆,觉得好似找回了什么似的。
曼睩虽也有些惊讶,但还是第一个想起黄泉身上有伤,于是关心道:“你伤还未愈,不在房里休息,出来做什么?”
黄泉没有回答,而是伸出没废的右手,伸到罗喉面前,冷冷道:“给我一枝好枪。”
更加不解,罗喉皱了皱眉,有些玩味地笑道:“哦?你要枪做什么?”
黄泉冷笑:“罗喉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嗦,你到底给还是不给?”
沉默了片刻,罗喉召来了妖体半僧道,沉声道:“去找一枝天都最好的枪来。”
妖体半僧道领命而去,冷吹血却在这时壮了胆子迈步出来,跪在罗喉面前道:“武君千万不可,这个黄泉来历不明,现在要了兵器,恐怕是有阴谋!”
罗喉冷哼了一声:“哼,你认为他能伤到吾?”
无形的压力逼来,冷吹血额头冒出一连串冷汗:“这这......属、属下不敢,请武君明察。”
罗喉挥手转身:“你要一起?”这句话是给黄泉说的。
妖体半僧道已然拿了一枝银色的锋利长枪递给黄泉,黄泉一边轻轻抚摸着枪身,嘴角挂起一丝轻笑:“不错。”
“不错”的意思,既是赞叹这枝枪,亦是回答罗喉的问题。
罗喉没再多话,当先迈开步伐。
曼睩却还有些犹豫:“武君,黄泉,你们......”
黄泉摆了摆手:“我与他,不可能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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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8-3 02:5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三折

昔日名刀神坊,今日满地苍凉。
故人不再,故地重回,余下的,只有未亡的伤心人和种种回不来的记忆。
欢声笑语只一瞬,敌不过的是江湖血路和世间无奈,还当真是——世事如棋,乾坤莫测,笑尽英雄啊。
哈!
原来有些人早已勘破,所以才能超脱;而大部分人便是参不透这一场轮回使然,所以才有那么多的千古断肠万古遗恨。
回龙三巅地势奇特险峻,若不是敌人熟悉地貌,又怎能轻易攻下隐匿在回龙三巅中的名刀神坊?
世人不知,只道名刀神坊内有奸细,然而只有黄泉一人知道,所谓奸细,就是他天下封刀之主傲视苍宇刀无极。
从那时起就布下的阴谋,一步步按照既定的轨道运行,玉秋风一家的牺牲,名刀神坊的灭亡,天下封刀表面实力的分崩离析,也不过是幕后操控棋盘的棋手的暂时隐忍。
黄泉冷笑,又有些想嘲讽。
嘲讽罗喉,身为武君,自命伟大,以为英雄不需要算计,只需要绝对的力量就可以掌控一切,然,即使你自己不屑于阴谋诡计,奈何他人偏要算计于你,最后死不瞑目的,还是你自己。
哈,也许你没有死不瞑目吧?一身尘埃尽染,最后只一阖眼,就把这世间污秽悲凉都推给了我,却不知我真正想要的,只是可以远离这场是非真假。
终究是不能脱身了,那便只有和你纠缠到底!无间地狱,托你一起下黄泉!
为不打扰曼睩,众人包括罗喉都停在了名刀神坊门口,曼睩自己一人进去祭拜公孙夺锋。
此时已是月上中天,一轮下弦残月孤寂地悬挂在九天之顶,微弱的月光散发出来,一股寒意渐渐浮上众人心头。
倏尔黑云飘过,有一瞬没一瞬地掩盖着残月寂然,冷风呼啸,吹乱了曼睩的一头青丝,心,也便飘忽不定起来。
独自面对着青冢一座,明知里面埋葬的是十几年来的亲情,这一刻,却是天人永隔。
跪倒在青冢面前,细细地抚摸着石碑上的刻字,往事如梦,一齐涌上心头。
再也忍不住那一行清泪,曼睩痛哭出声。
而此时,名刀神坊外的众人,还不知道早有敌人埋伏好了袭击;唯一明白一切的黄泉,也只是静静等待着,并没有多说什么。
“正道”诸人,假扮成清香白莲素还真的日盲族太阳之子千叶传奇,天下封刀主席傲视苍宇刀无极,荒漠刀皇之子漠刀绝尘,还有六神锋之一的天荒不老少独行等人,早就得到罗喉要离开天都来名刀神坊的消息,已经准备好了对这个暴君进行第二次围杀。
风依旧萧索,周围空气一片肃杀。
就在又一朵黑云遮蔽当空残月,整个天地陷入黑暗的一刹,独自守在最外面的黄泉冷笑了一声:“天下封刀副主席玉刀爵,左护法笑定千秋御不凡,右护法炎龙,你们还不出来吗?”
话一落地,果然玉刀爵三人应声而出。
御不凡心里暗惊:这个人看样子是天都的战将,那么,他怎么会知道自己三人会在这里埋伏着?难道,罗喉早就算到他们今天的围攻了吗?那岂不是......
然而还不等御不凡多想,黄泉的长枪已经逼近!
霎时回过神来,御不凡手中画扇旋转,堪堪架过长枪,那边玉刀爵的刀也已经逼上了黄泉。
黄泉左手已废,右手却灵活依旧,虽内力不济,但实力仍不可小觑,玉刀爵区区一刀,黄泉接的并不很费力。
然而下一刻御不凡与炎龙又合力围上,二人一左一右两面夹击,黄泉冷笑一声侧身回旋,一杆长枪在他手上扫过一条弧线,枪风过处带着摄人的劲气,炎龙御不凡两人顿时倒退三步。
弧线渐渐圆满,直至一个整圆被划出,开始和终点接上的一瞬,黄泉长枪一挑,枪身银色的光芒在残月下更加耀目,在玉刀爵还没来得及避开那刺眼的光芒时,长枪已经挑掉他手上的刀,顺便划破了他的虎口。
见父亲受伤,御不凡大惊之下急忙来援,画扇飞舞轻盈,近身缠上黄泉。
刚才一枪看似惊艳,但对现在的黄泉来说已是非常吃力;一枪毕,气力还没接上,就被御不凡找到破绽近身缠上,这对惯用长兵器的黄泉来说非常不利。
眼看不但御不凡,那边炎龙也又攻了过来,黄泉心念一动,默念几句咒语,施展出幻族不传之法术,瞬间让御不凡等人出现幻觉,攻势也渐渐慢了下来。
趁这个机会,黄泉又提起一股真气,一枪挥舞,犹如蛟龙腾空,瞬时将周围的树木尘土炸飞开去,遮蔽了玉刀爵三人视线。
没来得及多做喘息,黄泉顺手又布下一层结界,让三人暂时被困不得出来,然后匆忙奔向罗喉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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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8-3 02:5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四折

且说罗喉这边,才算是真正的战场。
乌云避月的一刹,同时袭来的是两道惊人的刀气。
那两道刀气一道气势猛烈,一道邪气无边,在同一时刻攻向毫无准备的罗喉。
刀风破空而来,罗喉冷笑一声,计都刀反手挥就,雄浑的气劲撞上来袭的两道刀气,刹那间只见寰宇震荡乾坤惊泣!
刀气炸裂,风吹云掩,众人各自倒退一步,连罗喉也不例外。
时间只在这一刻顿了顿,下一刻刀气散开,残月再露,将一切暴露在天地之间。
罗喉冷冷看着出现在面前的两人,沉声道:“漠刀绝尘,少独行,是谁在背后策划的这场埋伏!”
话音甫落,乍见一个飘逸的身影凌空飞来,带着周围空气一阵回旋。
淡紫色长发,紫白色衣袍,手执洁白拂尘,额生朱砂红痣,眉心两道漩涡,面如冠玉,朗朗俊秀——不是中原正道领袖清香白莲素还真又是何人?
连说话的语气,也是毫无破绽:“今日素某定要除你罗喉!”
罗喉冷笑:“这就是你们的正义吗?吾早就见识过了!”
不再多言,唯有战斗决成败!
罗喉计都狂扫犹如魔王再世,一招,一式,气劲狂暴,气势磅礴,惊天一怒斩天破,星月无声陨似血。
另一方漠刀绝尘少独行两人亦不甘示弱,漠刀刀式凛冽犹如大漠狂沙横扫千军,少独行刀式凌厉一式化万式生生不息,两刀招招搏命直取罗喉!
罗喉始终沉着冷静,攻,攻的潇洒狂傲,守,守的惊鸿无波。似笑的嘴角,睥睨的眼神,丝毫不在意敌人如何作为,正是——武君之威!
素还真见状急冲而上,拂尘轻扫,手掌翻飞,略带算计的眼神捉摸不透,一动唇,自信依然风采依旧:“石破天惊混元掌,喝!”
气劲再次炸开,再见却是素还真漠刀绝尘少独行三人急退止
步,而武君罗喉,却是纹丝不动!
就在这时,又一道猛烈的刀气直冲罗喉,强如武君,竟感觉到一丝逼仄的压力!
抬首定睛,来人步伐沉着镇定,眉角坚毅眼神骄傲,一头如血红发猎猎风中飞扬,却毫不凌乱——正是傲视苍宇刀无极!
宿敌相对,罗喉威严依旧:“哼,不差!”
刀无极没有多言,只将霸刀回旋,但见气势如虹,直接架上罗喉手中的计都。
计都者,星宿也。仰观苍穹之星辰,觉宇宙之浩瀚;俯察地大之品盛,感人类之渺小;然,罗喉立世,一刀破空,殒天斩星,是为天地者,亦难撼其灭世之威!
黄泉携枪而来,映入其眼帘的便是这样一幕。罗喉之强,不可一世,越北辰而凌破军,御天地而驾世人,以其无上之能为,立其万世之威名,纵有不服者,当以一字为杀!
黄泉会心一笑,这样的罗喉,当是他所欣赏的罗喉。
不再担心罗喉会不敌,黄泉身形一闪,直冲进名刀神坊后山,欲先保护好曼睩。
只要曼睩不受威胁,罗喉就不再有后顾之忧,那么,全心一战的武君罗喉,又岂是区区正道几人所能击败!
果然事如所料,本来伤心痛哭的君曼睩听到了外面有打斗的声音,心里顿觉不妙,急忙跑出来一探究竟,正好遇上飞速赶来的黄泉。
见黄泉如此匆忙,曼睩一惊,问道:“黄泉,外面发生何事?”
黄泉无瑕多做解释,只略道:“正道诸人早有埋伏围杀罗喉,他们正在外面激战。”
曼睩“啊”了一声,担心道:“武君他......”边说着,就要冲出去。
黄泉一把拉住她,摇头道:“你不用替他担心,那些人还威胁不到他,你现在只需要好好呆在这里,让他没有后顾之忧即可。”
曼睩还是担心:“这......”
黄泉摆手:“你就放心吧,若是他就这么死了,就算我黄泉看错人了!”
曼睩还是犹豫了一下,终究听从了黄泉的意思。
另一边战斗愈演愈烈,漠刀绝尘回旋天断刀无痕,少独行阴阳两分双刀流,层层刀气步步紧逼,罗喉左手掌气不下刀气,沉稳对战中不让双刀占到半分便宜。
而主力刀无极皇殛天斩式如天雷破空,另一旁素还真虽然小心观察局势不肯轻易近身缠斗,背上黑布所包宝剑亦未出鞘,但也是时不时隔空发出剑气掌气,扰乱专心与三刀对决的罗喉。
如此阵势,强如罗喉亦感吃力。
在场众人皆非泛泛之辈,强者对上强者,受伤在所难免。
战斗之中,罗喉自复活后首次呕红,刀锋所至,身上也多了几处伤口;好在内伤不甚严重,但却也损耗真气过度,看来不多修养上几天是恢复不了了。
正道那边更为惨烈,眼见罗喉如此强悍,少独行狡黠一笑,竟收刀欲走。
素还真忙喊道:“少独行前辈,你......”
少独行冷冷道:“一击不中,我要走了。罗喉,再会!”言罢化光而去。
少独行一走,本来勉强势均力敌的双方顿时倾向一边,正道那边渐感不支。
无论是素还真还是千叶传奇,都是绝顶聪明之人,但见局势渐渐于己方不力,于是当机立断:“退!”说着当先后退几步。
漠刀绝尘和刀无极见状,亦只能收刀后退,下一刻三人同时化光而撤。
直到这时,罗喉右膝才微微一弯,略有些难以支持,但接着以计都刀插地支撑住身体,然喉头那口血,却终于忍不住吐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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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8-3 02:5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五折

乌云尽散,天地又恢复为一片平静。
背后突然出现的身影让罗喉一阵警觉,回首,是那个白衣白发的男子,还有曼睩。
“啊!武君!”曼睩见罗喉受了伤,急忙上前想要扶罗喉,却被罗喉轻轻挡开了。
黄泉冷笑了一声:“伤成这样,还死要面子,果然是罗喉。”
对于黄泉的无礼,罗喉出奇地没有丝毫愤怒,他只是定定地打量着黄泉,发现眼前此人似乎需要他重新审视一番。
然而这样的平静没有持续多久,忽然又有一道刀气直击罗喉背心空门!
罗喉“嗯”了一声,侧身抬掌对上那刀道刀气,不料真正的偷袭之招却是另一道掌气!
那道掌气紧接着刀气而来,目标竟不是罗喉,而是君曼睩!
眼看曼睩就要香消玉殒,罗喉和黄泉同时一惊!
不假思索,罗喉挺身挡在曼睩前面替曼睩挡过一掌,然而这时,一道比先前更加猛烈的刀气正破风而来!
皇殛天斩式——皇霸千秋!
眼看这极烈一刀就要偷袭成功,黄泉刹那间竟有种历史重演的错觉。
千算万算,没算到千叶传奇和刀无极二人竟重新杀回!差点以为自己就要改变历史,然而到最后才发现一切都只是自己荒诞的幻想罢了。
若比算计,十个罗喉和十个黄泉加起来,也比不过他日盲族太阳之子和天下封刀的主席!
强烈的恨意升腾起来,不知是恨罗喉,恨千叶传奇和刀无极,还是恨他黄泉自己。
只知道,在千钧一发之际,胸口一热,黄泉就奋不顾身地挺了上前!
银枪横扫,如飞龙在天,气势张狂,似龙战于野,一形一动皆隐含一名最优秀的战士才有的风华!
这样的黄泉,这样的一刻,连罗喉都觉得甚为惊艳。
然,这一枪虽利,但出枪者终究已不是那个完美状态的黄泉,再加上接得匆忙毫无准备,所以胜负立见分晓。
刀无极绝招之威,被黄泉挡出去三分,另外七分,全部打在黄泉身上!
黄泉只觉体内真气涣散,胸口像要炸开一般疼痛,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罗喉下意识接住晕倒的黄泉,一边计都飞起狂扫而出,千叶传奇与刀无极见最后偷袭一击不成,这才真正化光而退。
曼睩还惊魂未定,只是身体颤抖地过去想要接过黄泉,不料却被罗喉挡住了。
刚才黄泉晕倒在罗喉怀里那一刹,罗喉心里突然间有种绝望的感觉。
绝望,武君罗喉还从未感受过的词语,却在这一瞬似乎体会到了。
不顾自己身受内伤,罗喉毫不犹地运起内力为黄泉疗伤,曼睩在一旁看着,一时也不敢多言。
时间一点点流逝,终于,黄泉有了一丝气息,慢慢睁开了双眼。
“呃......”黄泉闷哼了一声,还是感觉浑身无力,胸口剧痛。
罗喉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把黄泉背到背上,然后一手拉住曼睩,飞速而去。
再次回到天都,一切仿佛还在,但有些东西,却已经悄然改变了。
留守在天都的冷吹血等人想要向罗喉禀报刚才阎王锁天狼星这伙来天都抢神子的事情,不料还没开口,就被罗喉斥退下去。
顾不上别的,罗喉把黄泉背到他自己房间,轻轻放到床上。而曼睩早已去叫天都的医官了。
医官还没来,罗喉又为黄泉灌输了一些真气。只是内力一探入,发现黄泉体内空空如也,罗喉眉头渐渐深皱。
刀无极之强招,终究还是打散了黄泉好不容易恢复的两成功力。
——那个人,原本不惜放下骄傲对自己屈膝也要保住这点真气,现在却如此不加顾惜,原因,竟只是为了救自己?
虽然不想承认自己被他“救”这一事实,但罗喉也无从反驳。
只是,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明明被自己一再伤害,却仍要这么奋不顾身?
罗喉不解,不解黄泉,也不解自己此刻到底该是如何。
黄泉一直头脑发晕,待罗喉给他灌输了一些真气后,才慢慢清醒。
“你......”抬眼看到有些发呆的罗喉,黄泉心里一动,觉得好像找回了些什么,于是下意识喊了他一声,却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好。
被黄泉一声拉回神来,罗喉有些不知所措,于是只道:“你受伤不轻,先不要多说话。”   
黄泉果然没有再多言,他闭上眼准备先不去理会外界的乱七八糟,因为他现在真的很累,需要好好休息一番,若是在再这样下去,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早晚要垮下去了。
这时有人敲门,是曼睩带来了天都的医官。
医官进来先参拜罗喉,罗喉挥了挥手:“好好治疗他,明白?”
看罗喉八百年难遇地把一个病人带到自己房间放到自己床上,那些医官们岂能还没有觉悟?于是不敢怠慢,认真给黄泉把起了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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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8-3 02:5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六折

任外界浮生流转,黄泉已沉入睡意梦魇。
梦。浮浮沉沉,忽而欢乐,忽而悲伤,忽而安宁,忽而混乱;沉醉在梦中的人,恍然无措,不知今夕是何夕。
梦。梦见了漫天飞雪,那一片纯白中雪舞枪扫的男子,深深地望着自己,那眸中蕴含了太多东西,又似一片纯净,不知是有太多要说,还是无言以对。
梦。梦见了月族那已成废墟的土地,那略带稚气的孩子拉着心爱女子的手,面对差点失去家园的子民,语气坚定:“我们一定会重新兴建好月族的一切!”
梦。梦见了鲜血,刀光,和那个一生活在鲜血与刀光之中的神话。众人尊称他为武君,而他却只在高高的王座上面无表情,无喜,无悲,只有满身寂寥。
梦太杂乱,心太波澜,以至于睡梦中仍自喃喃呓语。
“大哥......不要离开我......”
“幽溟,好好保护自己......”
“罗喉,我会替你背负一切......到时候,我们一起下黄泉......”
梦外的人,静静看着,听着,沉默着,不明白的太多,却已无心探究源头。
医官诊断,黄泉受伤沉重,即使及时得到罗喉真气的治疗,但也只能勉强支持一阵,若要续命,难如登天。
那一刻,罗喉狂怒!
罗喉一怒,天都众人胆战心惊,尤其医官们,仿佛已感觉到死期就近在眼前。
然而,却没有预想到的狂风暴雨。
罗喉怒,却不知该如何。那一刻,他突然感觉一切杀伐、战火,竟都是那么无力,无力到连区区一个人的性命都留不住。
又自嘲。哈!杀伐也罢,战火也罢,带来的本身就只有死亡,又岂能活人之命?只是,只是堂堂武君,号令天下之威,终有力不能及之事。
原来这世间,竟有我无能为力之事啊......
回首再看那苍颜白发的男子,这一刻还在睡梦呓语,下一刻也许就是冰冷成忆。
心,疯狂地不甘起来。不是心痛,不是悲伤,而是不甘。      
区区贱民,凭什么要吾罗喉来为你动摇坚定的心!没有吾的允许,你凭什么挡在吾的前面去硬接那致命一击!此时此刻,吾命令你醒来,你又凭什么一直沉睡在梦中不肯睁眼!
纵是千年作冰雪,如今已成残梦深。
梦中的人好似感受到了梦外人内心的波动,竟在这时慢慢睁开了双眼。
沉梦一醒,满身疲惫,下意识想要坐起,接踵而来的确实难捱的痛苦。
两眼发黑,浑身无力,眼看又要跌回到床上,蓦地却落入一个人怀中。
脑中突然闪现出一些凌乱的画面,是那晚不堪的记忆又汹涌而来,黄泉身子一震,本能地想要挣扎离开罗喉的怀抱,然而真的是毫无力气了,不禁苦笑,又觉凄凉。
虽然黄泉无力反抗什么,但罗喉还是察觉到了他那一瞬间的一丝挣扎排斥。
罗喉心头一颤,默然了片刻,又把黄泉轻轻放回床上,不再碰他。
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罗喉无言,黄泉亦无语。
幸好,这时候曼睩敲门进来,是熬好了黄泉的药了。
曼睩心思灵透,察觉出了房间内气氛的诡异,于是笑了笑打圆场,对黄泉道:“自从你昏了过去,武君可是一刻不离地守着你呢。”
又转过头对罗喉欠身笑道:“武君,曼睩早就觉得黄泉不是什么有所图谋之人,这次您应该相信他了吧?”
罗喉皱眉,冷冷地“哼”了一声,却没有反驳,而是转身背手,淡淡道:“你好好照顾他,有什么事来找吾。”然后离去了。
黄泉自始至终都没有理会罗喉,这时看着罗喉离开的背影,微微有些发愣。
相处一段时间,慢慢了解了历史背后的真相,曼睩早已知道罗喉这人是个嘴硬心软的,心里就算服了你,嘴上也不会承认,霸道而又任性,有时候竟有些像小孩子,于是又欣慰地笑了笑,端过药来到床边,对黄泉道:“武君特地嘱咐医官好好医治你,用的药材也都是极为珍贵的,来,我喂你吧。”
其实这次醒来,黄泉已察觉到自己体内受伤之沉重,恐怕已不久于人世,喝这些珍贵的药材,也只是浪费。
本想推辞,但又见曼睩对自己这么关心,想她肯定还不知自己的情况,实在不忍让她伤心,于是乖乖把药喝了。
喝完药,黄泉又觉一阵睡意涌上,想来这药有些催眠的功效,让他刚醒来又昏昏欲睡起来。
只是内心总感觉有些不安稳不放心,于是强撑着又睁开眼,叫过正在收拾勺碗的曼睩。
曼睩听到黄泉叫自己,急忙放下手中的事情来到他跟前,问他怎么了。                              
黄泉虚弱得连说话的力气也不剩多少,于是也不多做解释,只是嘱咐道:“提醒罗喉,千万不要相信刀无极,一个字都不要信;还有,好好保管好君凤卿的遗物,若是哪天罗喉出了事,那东西还能够救他一次。”说完这些,已是微微喘息。
曼睩不解地看着他,若有所思,但是见黄泉这么虚弱,也没有多加追问,反正这个人说些奇怪的话也不只一次了,而且似乎每次都很有道理,还是牢牢记在心中就是了。
只是——千万不要相信刀无极?这又是什么意思?主席在她心中侠义威严,又于她名刀神坊有恩,而听黄泉的语气,却似主席是什么罪大恶极之人似的。
也许,是自己多想了吧?天下封刀与武君素有怨仇,黄泉如是说,也无可厚非。
不再多想,曼睩收拾了东西出门,不多打扰黄泉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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