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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作品] 【古装耽美】落花不是无情物1-56 56F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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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5-5-1 21:32 慵懒
    已签425 天
    连签2 天
    [LV.9]以坛为家II
  •  楼主| 发表于 2014-10-6 13:31 | 显示全部楼层
    落花不是无情物 第二十一章
    杜子腾的算盘打得啪啦响。
    对徐明征此等美人,在他没有完全得手前,决不会善罢甘休。
    只不过,一根弦若绷得太紧则易断,尤其从当时徐明征的反应来看,他对杜烽显然已是情根深种,若以强硬手腕紧逼,说不定当下就能闹出人命。
    杜子腾不介意再等上几日。
    赵烽成亲之后,确如杜子腾对徐明征所言那般,整日里只与红烟厮守一处,竟是不再向外寻花问柳。
    于是杜子腾确信,他下在赵烽身上的蛊确实起了作用。
    这种蛊,有个好听却令人忧伤的名字——离殇。

    离殇之蛊,离为阴殇为阳。
    身中殇蛊之人,会移情到怀有离蛊之人身上。对原来的情人有多少爱意,转移到离蛊之人的身上便体现出几分。
    移情之后,对原先的爱人则会形同陌路。
    记忆仍在,感情却成淡薄。

    当初杜子腾将那把藏蛊的“檀香扇”交与赵烽时,殇蛊便已进入阳|性|体内,及至赵烽又将扇子转送给红烟,当离蛊钻入红烟体内后,这离殇之蛊方起作用。
    却说那日,赵烽突然开口说要离开一段时日,着实出乎杜子腾的意料之外。及至后来突兀的成亲,加上今日今时的如胶似漆,方让杜子腾逐渐定下心来。

    但是,世上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岂能事事称心。
    杜子腾在正月二十找到徐明征,把话挑明,而到了二十四那日晌午,赵烽忽然抛下娇妻美眷,回到破旧的小院里。

    “喂!人呢,哪去了?快出来!”
    杜烽踢开院门,院门吱呀吱呀惨叫了几声,只招来无情的两眼。
    杜烽大步往里走,一个屋一个屋得找过去。这里总共就这么点地儿,很快就被杜烽翻了个遍,没见着半个人影。
    徐明征睡的东屋,很整齐,很干净。所有的东西都被摆的整整齐齐的,就连那条破棉被也被叠得方方正正。
    就是差了那么点人气,显得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杜烽的剑眉紧紧皱起,在屋里坐了会儿,他猛地起身往外走。
    他觉得莫名其妙。
    放着新婚的娇妻不要,干巴巴得跑回这里。
    他记得和杜子腾打的那个赌,虽然输了,但最后他终是把人搞上了手。照理玩了阵也该腻了,更何况他也不觉着自己对那个瞎子美人能有什么留恋,可偏偏身体不听使唤地自己跑了过来,偏偏还见不到人。

    此时的杜烽憋了一肚子的火气,沿路见着东西就踹,就连院子里萎缩着的花花草草也被他毫不留情地踩踏得七零八落,只怕开春后也活不过来。
    抬头望了望日头,一顿破坏之后的杜烽准备打道回府。
    就在他转出院门时,却和迎面而来的人撞了个满怀。
    “哪个混蛋走路不长眼!”
    情绪暴躁的杜烽破口大骂,骂了几句再定睛一瞧——撞他的混蛋不是别人,正是他一直在找的人。

    “喂!本大爷不过离开了一段时日,你该不会不认人了吧?”
    杜烽见对方不说话,心里有些不痛快。
    伸出手想推他一把,却被那人反手牢牢抓在自己的双掌中。
    “杜、杜烽?是你…真的是你?!”
    看到徐明征急切而不敢置信的表情,刚才还生着无名火的杜烽立即感到有如霁雪初晴后的明朗感。
    不知为何,徐明征这样紧张的抚摸着确认的模样,很令他心情愉悦。
    他笑道:“喂,我肚子饿了,给我弄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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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5-5-1 21:32 慵懒
    已签425 天
    连签2 天
    [LV.9]以坛为家II
  •  楼主| 发表于 2014-10-6 13:31 | 显示全部楼层
    落花不是无情物 第二十二章
    杜烽坐在院落中的石凳上,唏哩咕噜地灌下一大碗饭菜——那架势,一点连小王爷应有的风度也无。
    “再来一碗。”
    冬日暖暖,沐浴在其中的二人仿佛回到年前的相处,有种时光倒流的错觉。
    这许多日的分别,恍如隔世。
    徐明征为杜烽添了饭后,一直静静地守坐在旁边,侧耳聆听杜烽的一举一动,心下既欢喜且惆怅——毕竟杜子腾的那番话犹言在耳,锥心刺骨。

    杜烽吃了个囫囵饱,抽空往旁觑了眼,见徐明征低着头径自出神,于是出声问道:“在想什么?”
    徐明征摇了摇头,顿了片刻,才小心翼翼地开口。
    “听说你已经成亲,怎么突然就回来了?”
    闻言,杜烽的眉峰登时一皱——想都不用想,也知道是哪个大嘴巴透露的消息。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成亲一事,非是我自愿。”
    谎言自然而然地从口中吐出,仿佛已经演练过千遍万遍。
    “可是……既然成了亲,就该负起责任……”
    不待徐明征把话说完,杜烽心中怒气陡升,吊起剑眉怒目而瞪。
    “你这是在教训我?”
    放下碗筷,他阴阳怪气得接道:“我可是付了四个月的租金,你要是敢跟我赖账,小心我扒了你的皮。”
    “……”
    好不容易有了点血色的脸颊倏地化作一片苍白,徐明征的表情像是泫然欲泣,却又被生生克制住。

    他站起身,一言不发的摸索着收拾起桌上的碗筷,叠到一处后拿着一步一步往屋里走。
    杜烽被他一连串的举动弄得莫名其妙,见徐明征铁了心得不睬他,只顾着低头走路。望着那瘦削的背影,他有些心慌地叫道:“喂!这话才说到一半,这饭也没吃完,你怎么就走了?”
    徐明征停下脚步,微偏了头,说道:“别吃得太撑,晚上我再给你做去。”
    说完,也不管杜烽是个怎样的反应,直接推门进了东屋。

    把碗筷放在桌上后,一下子脱力似的,徐明征跌坐在木椅上,无力地把脸深深埋入臂弯里。
    好容易把人给盼了回来,可是杜烽却好像已忘记了前尘往事般……甚至之前说是外出一趟,却原来是去成亲——那段彼此交付身心的日子更像是镜花水月,变成他独自坚守这份珍贵情感的莫大讽刺。
    徐明征就这样默默地埋着头,一声不吭,一动不动。

    房门“吱呀”一声被人打开,又被轻轻地带上。
    没等徐明征抬起头,但觉身上一紧,竟被人从身后牢牢抱住,旋即热乎乎的气息徐徐吐在他耳边。
    “喂,你是不是吃味啊?”
    徐明征的身体先是一僵,待认出是杜烽的声音后,才稍稍放松下来。
    “我那是玩笑话,你也能信?”
    杜烽故意地和他耳鬓厮磨,看着怀里的人连耳朵根也红了起来,原本只想报复一下对方适才淡漠对待的心态,不知不觉中起了微妙的变化。

    一把抱起徐明征,往床的方向走。
    猝不及防之下,徐明征本能地抓住身边可以依靠的东西。
    杜烽看了眼被紧紧抓着的胳膊,闷闷得低笑出声。徐明征一愣,反应过来后闹了个大红脸,急忙放开了手。
    “杜、杜烽,你要做什么……快放我下来!”
    杜烽低下头,在他脸上狠狠亲了一口,调笑道:“都老夫老妻了,怎地还是这般容易害羞?”

    当徐明征的背触及床铺时,他飞快地挣脱开来,想要跳下床,却被杜烽用力一推,倒了回去。
    “杜烽,我不想……”
    男子相亲原本就为世人所瞧不起,更何况对方已然有了家室。
    徐明征不想在这种尴尬的时候,和杜烽做只有相爱之人之间才能有的情|事。

    可是,杜烽却不容分说地压在徐明征身上,用长手长脚压制住那可悲又可笑的微弱挣扎。
    “分开这么多日子,我实在很想你。”
    温热的嘴唇轻触柔软的耳垂,呢喃着诉说对对方的思念。
    “……”
    徐明征的表情,几乎像要哭出来。
    不管什么时候,杜烽偶尔的甜言蜜语,却总能击中他心底最柔软的那一块。
    当杜烽的手再度抚上他的时候,徐明征没有再拒绝。

    身上的衣物一件一件被褪去,白皙的肌肤一寸一寸暴露在充满欲|望的目光下。
    杜烽带着些急切的心情,从那两片苍白的嘴唇一点一点往下亲吻着流连着,一路留下或深或浅的红色印记。
    男人的身体总是比不得女子的娇柔,手下的肌肤白皙却不白嫩,光洁却不细腻。平板的胸膛,不懂得迎合的僵硬的身体,腿间还带了根自己也有的玩意儿……杜烽真是不明白,他为何会对这样一具身体产生如此激烈的冲动,想要到生疼。

    杜烽突然一把包住那个柔软的小东西,粗鲁地上下撸动,试图发泄那种莫名的悸动情绪。
    脆弱敏感的地方被人毫不怜惜地对待,徐明征不由得悲鸣出声,在又惊又骇中伸出手徒劳地推拒对方的肆虐。
    “不!杜烽,放手……不要!”
    听到徐明征的哀求,杜烽才惊觉自己在亢奋中不由自主地野蛮。他赶紧放轻了力道,安抚地弄了两下。
    但是,胯下那根火热的硬物已经迫不及待地要破洞而入。

    杜烽抬高了徐明征的双腿,俯下身抱着柔韧的腰肢,一个用力狠狠地顶了进去。
    瞬间,如窒息般的快意纷至沓来,湿热的内壁缠绕上来,紧紧裹住闯入的金枪。徐明征紧闭双眼,低低呜咽着环住杜烽的肩背——这无心的举动却害得杜烽差点当场丢盔弃甲。
    “你这磨人的家伙!”
    嘴里低低地咒骂着,杜烽定了定神,不敢大力,只得先缓缓地摆动起强劲的腰臀,一下一下地撞击,辗转深入。

    徐明征将脸埋在对方的颈窝间。
    旖旎的纠缠间,他们好象一对交颈的鸳鸯,生死不离,相濡以沫。
    泪水,却在这份火热中,终于还是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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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5-5-1 21:32 慵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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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楼主| 发表于 2014-10-6 13:32 | 显示全部楼层
    落花不是无情物 第二十三章
    对于杜烽一声不吭地翘家、数日不归的事实,杜子腾直到登门拜访镇南王府,被王妃抓着哀哀哭诉时方才知情。
    杜子腾表情古怪得怔愣在原地,一言不发。

    好不容易脱了哭得花容失色的镇南王妃的魔爪,杜子腾怒气冲冲得拍马赶往某,把正在呼呼大睡的一奇装异服的男子从榻上拖到地下,又不解恨似的猛踹了两脚。
    边踹边骂道:“你这个庸才!竟敢拿那种破玩意来糊弄你家小爷!”
    男子疼得嗷嗷叫,一个驴打滚躲开后赶忙着站起来,苦笑道:“公子爷,你一进门就是又踢又骂的,好歹让在下做个明白鬼啊。”
    杜子腾森冷得说道:“好你个江湖骗子!爷花大价钱买的那个‘离殇’连点屁效用都没有,今天不打死你难消我心头之恨!”
    说着又要上前抓人,那男子连连后退,急道:“‘离殇’乃在下精心培育而成,绝不可能失效……可是公子爷用法不当?”
    “离为阴,殇为阳,分别下在一男一女身上,怎会有错!?”
    “若是无错,中了殇蛊的人便会移情至拥有离蛊的人身上,怎会无效呢……”男子自言自语着,百思不得其解。
    杜子腾已不耐烦听他的解释,冷笑着一步一步上前,只想将对方碎尸万段。

    从小到大,凡是他和赵烽争抢的东西,皆因对方显贵的小王爷的身份与地位,害得自己不得不拱手相让。
    及至二人成年之后,这种情况却始终未变。
    对于徐明征这个横空冒出来的小瞎子,起初杜子腾只把他当作一个还算过得去的玩物,无聊之余找个乐子耍耍。谁想到得后来,赵烽输了赌约却不肯放人,竟然又是霸占了去他所看中的玩物!
    常言道:佛争一炷香,人争一口气,就算不是因了喜欢那个小瞎子,这一次杜子腾也不打算再退让。
    然而,时日一久,作为旁观者的杜子腾逐渐意识到——赵烽对徐明征的感情,绝非猎人与猎物那样简单的关系,只不过当时局中的二人似乎尚未察觉。
    对一个男人,而且还是一个低贱的瞎子动了真情,这无疑是对王族的莫大耻辱!
    杜子腾对此既嗤鼻又感到隐隐的烦躁。

    他终于忍不住在徐明征面前现身。
    所幸徐明征并未发现他就是那晚侵|犯自己的人,甚至看在杜烽的面上,很宽容得接受了他的存在。
    但是,让杜子腾怎样都想不到的是,由于他的介入,反而更快地促成了赵烽和徐明征之间的关系——一夜千里——杜子腾阴阴地笑道。
    他被那种莫名的情绪折磨得几乎要发疯。
    不甘,耻辱,愤怒,嫉恨……这些负面的情绪叠加在一起,令杜子腾无处发泄。
    最后却只有狼狈地逃开,每日里只寻花问柳,纵声犬马,用酒色麻痹内心深处狂乱的躁动。

    而这个奇装异服的男子的出现,无疑给杜子腾带来重振旗鼓的希望。
    “离殇蛊能达成我的愿望……当时你信誓旦旦地向我保证,可是——”
    杜子腾的脸上带着阴森寒意,令不住后退的男子打了个哆嗦。
    “我最恨别人骗我,你正好犯了我的死忌。今日若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交待,你就直接下阴曹地府去见阎王!”
    “等等!等等!”
    男子连连摆手,还算端正的脸蛋皱成一张苦瓜脸,搔了搔头,用力想了又想……

    他突然一拍脑门,大叫道:“在下明白了!一定是那人对原配用情过深,以至于即使是残留的情感,也足以令那人不能完全放开!”
    “……”
    男子见杜子腾的脸色越发地难看,以为对方不相信自己所言,于是不怕死地补充道。
    “‘离殇’决不会失效,唯一的可能只有如此……公子爷、公子爷?你怎么了?”
    杜子腾颇有些失魂落魄地停住逼近的脚步,两眼直勾勾地瞪着男子。男子不由自主地往后缩了缩,把想要多管闲事的手也一并缩了回来。

    “混帐混帐混帐!”
    杜子腾突然发狂,把屋里能摔的东西砸了个稀巴烂,随即飞奔出屋,跳上骏马疾驰而去。
    侥幸逃过一劫的男子这才长出一口气,扶起横倒的卧榻后虚虚软软地躺上去——
    “妈的,吓死我了!早知道这家伙也是个疯子,当初就不该告诉他这个老窝的所在。”
    环视了下四周,男子犹自惊魂未定,喃喃道:“明儿个就赶紧搬了吧。这些个疯子,惹不起老子还躲不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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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5-5-1 21:32 慵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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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9]以坛为家II
  •  楼主| 发表于 2014-10-6 13:32 | 显示全部楼层
    落花不是无情物 第二十四章
    杜子腾胸中的那口怨气、怒气,令他心烦意乱,无所适从。
    他约摸在未时左右出的城门,自江湖术士处出来后,策马扬鞭,一路狂奔,将近子夜时分,回到他在城西置的外宅。

    甫进门,跨下骏骑终是精疲力尽,一个趔趄险些把杜子腾摔个狗吃屎。
    杜子腾站稳身形,回手就是一鞭抽在马身上。可怜这匹为主人鞠躬尽瘁的马儿,凄厉地嘶声长鸣,侧倒在地,四肢抽搐口吐白沫,眼见着已经是奄奄一息的光景,杜子腾却是不屑的一声冷哼,大步往里走去。

    屋里已经睡下的人听得响动,下床披上外衣,推门出来观瞧。见是杜子腾,欢喜地迎了上去。
    “子腾,你这一整天都上哪里去了,让我好等。”
    皎洁的冷月映照出这人的容颜,竟是位清丽绝艳的贵气少年。
    “走开!”
    杜子腾心情不快,手下不免使了几分力,把没有防备的少年推得“蹬蹬蹬”往后直退,最后一个屁股蹾摔在地上。

    杜子腾漠不关心地看了眼,抬腿继续往里走。却见少年一骨碌地从地上爬起来,指着男人的脊梁骨破口大骂起来。
    “杜子腾,你发什么神经!小爷我好不容易来一次,白白守着你这鬼屋一天!你不给我陪不是也就罢了,居然敢这样对我!你真当我赵僖是好欺负的吗?!”

    赵僖真个儿是气得双颊通红。
    他原是杜子腾二叔的三子,因镇南王爷与王妃多年膝下无子,便将他过继过来。
    及至一年后赵烽出世,他也就顺势回了自己的家。
    虽说不是正统的小王爷,但他的身份地位俨然尊贵无比——脾气自然也不小,乖张执拗,对看不上眼的人从不讲情面。

    一年多前,杜子腾见他已经长得精致可爱,便使了些手段将他骗到手。
    两人厮磨了一阵后,杜子腾却逐渐失了兴趣。加上赵僖那阴晴不定,骄纵蛮横的性子,更是让他不喜。之后便不冷不淡,刻意疏远起来。
    然而让杜子腾没有想到的是,这俊秀的少年竟还是个痴情种。
    不仅痴缠着杜子腾不放,甚至扬言要到杜家长老那里,把他俩的事给抖露出来。

    宋朝南风盛行,但终究是世人唾弃的九流之辈。
    玩小倌,杜家长辈尚能挣一眼闭一眼,随年轻的子弟们胡闹去,但若玩到自家人头上,只怕杜子腾不被扒层皮逐出家门才怪。
    面对如此赤果果的威胁,杜子腾唯有苦笑——谁让他当初不长眼,把这样一个凶狠狡诈的豺狼看作是温柔善良的小猫呢。

    无计可施之下,杜子腾想了个折衷的办法——在外置个不大不小的府第,专为他和赵僖胡天乱地所用。
    平日里雇一两个人来打扫打扫。等到赵僖过来,这偌大的宅第便只剩了他二人,不管要如何折腾,都传不到杜家去。
    赵僖爱杜子腾的风流倜傥,杜子腾也舍不得赵僖那一身细嫩的皮肉,于是只要他俩在一起,必定从黄昏胡闹到翌日的天明,可算是荒|淫|无度了。

    这一次赵僖干巴巴地从自家跑过来,实是满怀雀跃与兴奋。
    自从杜子腾瞄上新的猎物后,赵僖快有两个多月没见着他的人影。就连过年此等大事,也因着杜子腾跑去了南方而不能厮守一处,着实让赵僖又嗔又急,差点没憋出火来。
    所以他今晚的这一腔热情,非但没有被杜子腾的狠狠一推给消去,反而越烧越旺。

    见杜子腾依然不肯理他,他抛下颜面,冲上去从身后一把抱住杜子腾的腰背,又哭又骂。
    “杜子腾,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要是在外面受了气,我给你去出气!可是,你不能这样对我啊……你还有没有良心?!”
    杜子腾沉默不语,过了片刻后开口道:“小僖,我今日心情不好,不小心弄痛了你。不过,你也别再与我胡闹,过了今晚就回家去,别再来这里了。”
    “……我和你好了这么久,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赵僖放开手,转到杜子腾面前,抬起哭花了脸,却是依然清丽无双,如梨花带雨。

    他又怨又哀地瞪向对方——乍一看,黑亮的眼眸中似要滴出水来;再一看,却又像是要用眼刀子从杜子腾身上剜下块肉来。
    “你不会突然变得如此无情无义……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杜子腾不耐他这般纠缠,一时间又无法摆脱,沉下脸硬声道:“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
    听得如此绝情的话,赵僖一愣,过了会儿他的嘴角微翘,“哈”地一声冷笑起来。
    “杜子腾,瞧你这副欲|求不满的狼狈模样……你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这话一出,杜子腾连眼神都冷了下来。
    赵僖妒恨交加,嘲讽道:“你和赵烽为了个瞎子,你争我夺,丢尽了两家的脸!而你为了那个瞎子,居然敢这样对我……杜子腾,你就是个孬种!有本事你就和赵烽去抢啊,只会拿我撒气——我瞧不起你!”

    赵僖说出这番话,原是有他自己的一番打算。
    人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到。杜子腾的朝三暮四,赵僖早已清楚,说不在乎是假,但欢场上本就是逢场作戏,只要最后杜子腾还是属于他的,赵僖也就不再苛求。
    对于那个瞎子的事,赵僖早前就略有耳闻。
    他以为徐明征也同之前的玩物没有两样,杜子腾如此念念不忘,甚至对自己冷淡至此,全是因为尚未到手的缘故——尤其,当这里还夹着个赵烽,意义更加不同——只要让杜子腾得手,依照他的性情,很快便会失去兴味。
    最后他赵僖依然是唯一陪伴在杜子腾身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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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花不是无情物 第二十五章
    这一夜,杜子腾还是和赵僖躺在了一张床上,却难得的什么事都没发生。
    赵僖闭着眼缩在杜子腾的怀里,恬静的容颜看不出他不久前还大吵大闹过一通,只余下淡淡的泪痕和微肿的眼皮。
    杜子腾一夜无眠。
    在这寂静的黑夜里,他把各种利害关系在脑海中一一捋过。
    直到天边拂晓,一缕晨光照射进来,杜子腾长长吐出一口气,缓缓阖上幽深不见底的双眼。

    约摸眠得小半个时辰,杜子腾和赵僖一前一后的起身。
    挨到晌午,在费了不少口舌许了不着边际的允诺后,总算送走了那位小爷。
    杜子腾洗了把冷水脸,抖擞了精神,对镜打理一番后,方出得门去。

    到得院门外,敲门无人应声。杜子腾落落大方地直接上前推门进去。
    “有人在吗?”
    站在院中,杜子腾喊了一声。等了半晌,还是没人出来,于是他长驱直入,直接进了东屋。
    冬日迟迟,虽然已是晌午,屋子里仍有些暗。过了会儿杜子腾才适应了屋里的光线,看清楚屋里的摆设。

    屋里很干净——这是杜子腾的第一印象。这个地方他来过很多回,但今天还是头一次到徐明征的屋里去,因而心下存了些微的好奇,眼光四下游移,打量起来。
    四仙桌子上摆了两副碗筷一个茶壶,还有一小盘的剩菜。
    靠床的边上,挨着墙放着一只很是陈旧的木箱。光看它那寒碜的模样,杜子腾几乎能想象出,打开木箱子时那物发出的吱吱呀呀声。
    再来就是那张挂着粗织白纱的木床。
    厚重然洁净的白纱被分成两股,规规矩矩得归拢到左右的铜钩中。那安静本分的顺从,一如初见时徐明征给人的感觉。
    杜子腾暗笑,这就是所谓“物像主人”的说法吗?
    然而,当他看清床上的摆设时,刚扬起的那抹淡笑立即被打得烟消云散。
    被褥床单虽然也是旧的,但不至于邋遢到不堪入目。棉被被人折叠铺在床上,枕头也被整齐地放在床头——两个紧密挨着的枕头。
    杜子腾眼神阴沉得盯着那里,半晌没有挪动。
    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人声,杜子腾如梦初醒,瞪了一眼那刺眼的物什,转身走出去。

    到了院中,正看到杜烽指挥着几个人往家里搬运东西。
    杜子腾大感诧异,迎上去问:“你这是在做什么?”
    杜烽忙得不亦乐乎,看到杜子腾也浑不在意,只随口应道:“家里没米没柴的,再不添点就等着饿死……你怎么来了?”
    “找你有事。”
    “眼下没空,等我安顿好了再说。”
    杜子腾见他俨然是一家之主的模样,让人把东西各就各位得放好,再想起适才看到的两人同床共枕的情形,心里头的滋味搅得他越发的难受。

    待到杜烽安顿完进来,杜子腾已然换上一副淡定的神情,悠然自得地轻摇折扇——只不过大冬天的扇扇子,还真有点打肿脸充胖子的意味。
    杜子腾却浑然不觉。
    他抬起脸,笑着对刚进屋的人说道:“你还真打算长久的住下去了?”
    “你说的有事,就是指这个?”
    “自然不是……只不过看你这副乐不思蜀的样子,莫不是真的喜欢上了那个瞎子?”
    “哈!”
    杜烽不置可否,从桌上捞了只碗,随手倒了半碗凉水进去,仰头一口气喝光。
    杜子腾摇着扇,只顾看着他也不说话。

    杜烽放下碗,见了对方那副似笑非笑的神色,眉峰紧锁。
    “有事说事,再过会儿他就要回来——我不想让你碰见他。”
    杜子腾听了,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想不到你也有今日——被个瞎子迷的神魂颠倒,竟连离殇蛊也奈你不得!”
    “什么离殇蛊?”
    杜烽听得满肚子疑惑,心底却升起不愉快的感觉。

    杜子腾不再隐瞒,也不怕对方会生气,将下蛊一事原原本本的讲了出来。
    就见杜烽的脸色逐渐变得铁青,越来越难看。当他听到杜子腾说‘原来你对那个瞎子已经情根深种到此等地步’时,再也无法忍耐,恼羞成怒得拍案而起。
    “休得胡言!什么离殇之蛊、什么情根深种,根本是一派胡言!”
    杜子腾也跟着站起身,对方的反应似乎早在他的意料之中——因为他们本来就是同类,彼此的心思很好猜。
    “大丈夫敢做敢当,喜欢了便是喜欢,你这般模样反倒是欲盖弥彰。只是表兄,你的这一腔深情只怕要付错了人——那个小瞎子可不一定对你是同样的心思。”
    杜子腾的折扇遮住下半边,只露出一双透着暧昧眼神的眸子,盯着对面男人的神情变化。

    杜烽如何听不出这刻意的挑拨,但是仿佛有只手在抠挠他的胸口心底,十分的不好受,催促着他追问下去。
    “你知道什么?”
    杜子腾冷冷笑道:“这话该问那个小瞎子——就问他:去年十一月初三的晚上,都发生了什么事——他一定是瞒着你,没有说出实情吧?”
    “……十一月初三……”
    “不错,就是那日——我相信小瞎子对那晚发生的事情一定记忆犹新……”
    瞟了眼脸色铁青之人,杜子腾慢悠悠得继续道:“若是舍不得你那宝贝瞎子伤心,你只要派人去查一下也能真相大白——你深爱的人,原来也不过如此,哈。”
    杜烽沉声道:“杜子腾,我早已说过——他于我,不过是个猎物。”
    “……既如此,那我倒是有个不情之请——就请表兄将这猎物让与小弟几日,待玩耍够了,再原物奉还如何?”
    “……”

    杜子腾好脾气得候着,见杜烽良久地不作声,他无奈地长叹一口气,怏怏道:“表兄,你要自欺欺人到何时?从来哪个猎物不是你我兄弟共享,偏就这个例外?虽说他是小弟先发现的,但既然表兄如此喜爱,为免伤你我感情,表兄原是允我的那个要求也就作罢……小弟愿意拱手相让,不再强求。”
    杜子腾神色黯然的在原地站了会儿,见对方依然没有反应,便要离去。

    刚走到门口,身后传来低沉的声音。
    “明晚子时……你且过来。”
    杜子腾大喜回身,夸张得深深弯下腰去。
    “多谢表兄成全!”
    杜烽偏过头去,似乎连看他一眼都觉心抽痛得厉害。
    弯着腰的杜子腾,嘴角噙笑,眼神却是如豺狼般闪烁不定,隐藏在真实目的的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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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5-5-1 21:32 慵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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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楼主| 发表于 2014-10-6 13:32 | 显示全部楼层
    落花不是无情物 第二十六章
    杜子腾走后,杜烽坐回身后的木椅上,沉默久久。
    对这个猎物,他似乎用了太多的心思——把人逼得只能靠租房勉强度日;进驻后不管那人的困扰强势插()入彼此的生活;之后更因莫名的吃醋,几乎是像不讲理的霸王一般七分强硬三分哄骗得夺了那人的身心;即使成了亲,还是鬼使神差地跑回这里,不顾对方的反对,愣是要像情人般厮守一处——若非如杜子腾所说迷了心窍,又怎会做下此等无趣却好笑之事?
    至于杜子腾说的另一件事……

    杜烽打了个手势,立即一道黑影出现在房中,无声无息。
    “主人。”
    “去查一下……十一月三日,在飘香院外发生的事……详细点。”
    “遵命。”
    黑影如出现时一般,迅疾地消失,就连衣袂声都不曾听闻到。
    杜烽揉了揉眉心,垂下的长睫掠过眼底的光,薄唇微微抿起,是一种说不出的倦怠风情。

    再说徐明征那边,趁着稍得空闲之时,他托身边的琴童小缺给杜烽传个口信,就说今晚会回去得晚,让杜烽早早休息了不用等他。
    原来杜烽刚回来那几日,不分昼夜缠着徐明征,害他出不得门去不了醉仙楼,把个白面“赛李奎”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抓着人后不干足份量决不肯放手。
    “赛李奎”倒是想这么着来,但介于幕后之人施加的压力,怎敢如此放肆。

    也是徐明征心怀愧疚,主动留下补偿前几日的缺时,这才有眼下这一出。
    小缺却很有些打抱不平,嘟嘟囔囔地抱怨。
    “徐哥哥,你何苦这样拼命啊?平日里掌柜的克扣了不少该你的奉银,你偏还为他辛苦卖命!”
    徐明征浅笑着,只说不累——有些事,就算辛苦些,也是甘愿。

    杜烽的嘴一直都很挑,虽然近来极少听他抱怨,但只有好米好菜时他才会多吃两口,徐明征眼瞎心却澄如镜,即便是细微末节的事——只要与杜烽有关——全都一一记在了心里。
    家里多了张挑剔的嘴,就意味着负担的增重,不多赚些银两怎能成?
    而多了个人,也意味着家里多了分暖意,怎能不让孤独的人格外珍惜……哪怕这份温暖很短暂,短暂到令徐明征既不安又惭愧。

    回到家时,快到二更时分。徐明征轻轻推门,面向床里的假寐的人听得动静,翻了个身后
    坐起来。
    “回来了?”
    徐明征放好琴,略带歉意道:“还是把你吵醒了,抱歉。”
    杜烽盘腿坐在床沿,看着徐明征的动作,并没有过去帮忙的打算。
    他沉声道:“……我一直没睡,在等你。”
    徐明征更觉着不好意思。
    “以后不会再这样晚了……我从醉仙楼带了点吃食回来,都是你喜欢的,还热乎着。”
    杜烽却还是那副调子,不冷不淡道:“我在外头吃过了。”
    “哦,这样啊……”
    徐明征敏感地感受到对方的冷意——被刻意压下,却依然有丝缕冰冷的寒意逸出。

    徐明征很惶恐,惶恐中又带上了些许心疼——因了杜烽的不快。
    他不知该如何开口。
    正迟疑时,忽听细细索索的声音,是杜烽下得床来。
    他轻叹道:“你不必多想,我只恨自己是一介书生,除了考取功名,端的是百无一用,不能为你分忧解劳。”
    原来如此……

    徐明征几乎是长出一口气,又为杜烽话中的蕴藏的体贴之意感动。
    他诚恳说道:“千万不可妄自菲薄,若他日身做父母官,多为百姓做善事,即便不能万古流芳,也对得起列祖列宗。”
    杜烽吃吃低笑道:“还说什么对得起列祖列宗,他们若知我只与你在一起厮混不顾家里,只怕气得跳出坟墓,直接掐死我这个混帐子孙了账。”
    虽知这是杜烽随口说说的顽笑话,但徐明征还是忍不住面色黯淡下去,酸痛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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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5-5-1 21:32 慵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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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楼主| 发表于 2014-10-6 13:39 | 显示全部楼层
    落花不是无情物 第二十七章
    杜烽走过去,健臂环住瘦削的双肩,放柔了嗓音,道:“刚才那些都是胡话,别放心上。”
    徐明征点点头,竭力压下那份酸楚,还有……隐隐的不安。
    两人若即若离又仿佛亲密无间地拥抱着对方,一时间竟是悄声。
    杜烽不知在想些什么,末了还是徐明征轻轻推了推他,道:“时辰不早了,早点睡吧。”
    杜烽放开手,应道:“……好。”

    并头躺在床上,杜烽不似往日缠着徐明征不放,反而双手规规矩矩交叠着搁在被上。
    徐明征对他的一反常态略感诧异,但多日劳碌积下的疲倦涌上心头,不多时便昏昏欲睡起来。
    这时,杜烽偏过头来,盯着他半阖的眼帘,眼眶下淡淡的青色,脑中想的却是下午时候手下查探到的讯息……

    手指抚上困顿的脸庞,徐明征在梦中似有所感,好似柔顺的小猫一般在那厚实的掌心里蹭了几下,身子无意识得往杜烽这边靠近了些。
    抚弄的手一顿,随即像被烫着了倏地往回一缩,杜烽几乎是带了点厌恶的皱起眉峰。过了片刻,他翻了个身,面朝床外微微阖上双目,再无动作。

    到的第二日中午,徐明征如往常那样先做了几道饭菜,又每样夹了些在碗里,送去给李大娘。
    李二在年前说是再过俩月就能回来,把李大娘给欢喜的,这几日嘴里一直念叨着‘李二那混小子要回来了’的话,徐明征听在耳中,也是欢喜得很。
    收拾妥当后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他就出了门。

    晚上刚到家门口时,徐明征闻到一阵香味。他好奇地推门进去,那股香味越发浓烈起来。
    “闻出来了?”
    杜烽略带调侃的语气问被香味一路吸引进屋的人。
    徐明征了然笑言道:“竹叶青的清香,若是闻不出来,岂不白长了这个鼻子?”
    “哦?为竹叶青才长的鼻子,还真是天下一大酒痴。”
    “其实我并不贪酒,也无甚酒量,只是最好竹叶青这一口。”

    徐明征闻得这酒,一时心喜,倒忘了问杜烽。
    “今日怎么想到买酒来喝?有喜事?”
    杜烽拉着他的手引到桌边坐下,满满斟了一杯递了过去,口中悠悠道:“你忘记了,今日是你我相识整两个半月,如此喜事还不值得庆贺一番?”
    听得这话,徐明征一愣之后不禁莞尔。
    他心情大好地调侃起对方:“两个半月已是竹叶青,若是满了半年、一年……你又该拿何物来庆贺?”
    杜烽微微嗤鼻,不屑道:“自有更好的。这竹叶青不过中等之物,也就是你把它当个宝似的。”
    言下之意,是说徐明征见识的少,把个小家碧玉也能看成个天仙。
    “人说情人眼里出西施,这竹叶青于我便是如此,即便有再好的佳酿也不能相比。”
    徐明征不以为意地笑道。

    最后,心情极好的徐明征在杜烽有意无意的劝诱下,喝得很有些醺醺然。
    酡红的双颊、憨态可掬的醉颜,无端端为素日里清俊苍白的容颜添了几许艳色。
    杜烽帮他除了外衣,脱去鞋袜,轻松得把人抱到床上,随后又拉过一床的棉被,胡乱地给盖上。

    今晚,徐明征的嘴角一直微微得翘着——笑意盈盈、笑意盈盈——曾让杜烽恋过的笑魇,如此不吝啬地在心上人的面前释放。
    黯淡无光的瞳眸似有光彩流动,竟是从不曾见过的明艳。

    他从棉被中伸出胳膊,摸索着找到杜烽温热的手掌,抓在手里。
    过了会儿仿佛是害羞似的悄悄地捏了两下。
    他红着脸说道:“杜烽,我心里很欢喜……两个半月,今晚最是开心的……”
    杜烽不动声色地抽出自己的手,俯身脱了鞋子,和衣也躺了下来。
    拍了拍被子面,他说道:“开心就好。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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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5-5-1 21:32 慵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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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楼主| 发表于 2014-10-6 13:40 | 显示全部楼层
    落花不是无情物(下部)第一章
    上部简介:赵烽为了和表弟杜子腾之间的赌约,隐瞒真实身份接近瞎子徐哥哥。
    在骗得对方的信任与爱慕后,却因高傲自私的个性,不愿承认对个瞎子动了心。
    后来更在杜子腾别有用心的煽动下,一步一步把所有的人逼向绝路。

    蝴蝶感谢大家对上部的支持,大家的回帖是对蝴蝶最大最好的鼓励!尤其很多童鞋的回帖往往一针见血,或剧透有之,或想象力更丰富的有之,让蝴蝶看了不甚惶恐,直呼HM会虐者大有人才在!

    下部开始,正式开虐。
    随着真相的揭开,徐哥哥再也没有了退路。而可恶的两渣攻,对着徐哥哥这只小兔子彻底亮出锋利的狼爪。
    有时候,一件事情的发展方向,往往在于人的一念之间。如果两渣攻不能放下那些无谓的自尊和偏见,事情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毕竟徐哥哥的心很软,对赵烽又情深。
    这一部,赵烽恢复小王爷的身份,抛却杜烽这个甜蜜的外壳,以赵烽的真实身份登场,哦也!

    落花不是无情物 第一章
    身边人鼻息浅浅,似已入梦乡。
    赵烽直直躺在床上,两眼呆望帐顶。此刻快交子时,四周万籁俱寂,不闻犬吠。
    黑暗里,他看了眼对即将发生的事一无所知的人,掀开被褥,披上外衣,悄无声息地下了床。

    推开门,就见杜子腾已在院中。冷月映照下,似有寒霜染上他的双肩,也不知等了多久。
    “表兄,你果然守信。”
    杜子腾见他出来,走上前迎了两步。
    赵烽面沉似水,不发一言地从他身边擦身而过,只在交错时快速低语道:“别让他察觉。”
    别让徐明征发现他们之间的调包。
    杜子腾怎会不明白。
    他不置可否的笑问:“表兄,你是留在这里,看我们……恩爱,还是——”
    故意拖长的语调,令赵烽越发烦躁,他面色难看地一挥袖子,大步离开。
    望着赵烽的背影,杜子腾的眼中闪过狠厉的精光,竟是冰冷彻骨,比之三九严霜更令人寒心。

    徐明征在睡梦中感受到挥之不去的打扰,好像有个温热的东西在他身上四处捣乱,还有更炙热的东西在他身上游走嬉戏,逼得他不得不从睡梦中醒来。
    “杜、杜烽……别闹!”
    胸前的一处敏()感突然落入一个温热的地方,又被一条如灵蛇般的湿热之物逗弄,甫醒来的徐明征不由自主地一声惊喘,本能地抬起双手抓住埋在胸前的头颅,欲阻止对方越发放肆的举止。
    耳中似乎传来一声轻笑,模糊地让人不能听清。

    抵抗的双手被人交叠在一起,不顾徐明征的挣扎,被一把拉扯到头顶牢牢桎梏住。而另一只大掌一路往下,滑进裘裤里,对大腿根部那片光滑的肌肤又揉又掐,仿佛要抠下一块肉来方能解恨。
    虽然杜烽在两人的恩爱中有时会比较粗鲁,但从不曾如此粗暴。
    徐明征暗暗心惊,挣扎的更加厉害,扭动了身体想从那人的身子底下逃脱。
    “杜烽,你做什么?!放开我!”
    徐明征又惊又惧,在突来的剧烈疼痛中不及思索地抬腿踢了过去。肆虐的人未曾提防,口中发出闷哼,稍稍退后了点。
    徐明征趁着这个空当,抽身爬出那人的控制,却依然惊魂难定,大腿根部火辣辣的剧痛着,还有濡湿的粘腻感,似乎已经不止是破皮流血。

    那个声音,不是杜烽的。
    徐明征的双眼虽瞎,但听觉却比常人好上许多。
    这人不是杜烽,却也耳熟。
    “杜…子腾?”
    徐明征迟疑着,试探地叫出一个人名,不想对方果然应声。
    “呵呵,小瞎子,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你猜出来,还真是小看了你。”
    杜子腾那低沉的笑声中,似有三分嘲讽三分恶意三分调笑,还有一分不满,迭加起来却是十分的不怀好意。

    徐明征竭力不让自己的恐慌外露,只沉默不语,垂下头凝神细听。
    除了自己,屋子里只有一道呼吸,没有其他人。
    没有其他人!
    杜烽…杜烽去了哪里?!
    为何杜子腾又会半夜出现在这里!?

    杜子腾一眼看穿徐明征的伪装,俊美的脸上挂着一丝阴冷的笑,竟是格外狰狞。
    他向床里孤立无援的人伸出手,薄薄的唇开合着,吐露出残酷的话语。
    “你不过是我和表兄之间打赌用的赌注。如今表兄腻味了,我不妨收过来也弄些日子。等我玩腻后,自然会放了你。”
    修长有力的手指刚触及徐明征的脸颊,下一刻被狠狠打开。
    徐明征再一推,想推开挡在面前的躯体,跳床落跑。
    杜子腾暗下眼神,一把抓住徐明征的右手,往后一扭,再往上一提……就听得清脆的一声骨响,右臂被生生地折断。

    李大娘睡在屋子里,正梦见李二从二百多里外的衡阳赶到家,背后还背了把沉重的大刀,冲着她咧嘴笑。
    李大娘欢喜得想迎上去时,被一声凄厉到仿佛不是人声的惨叫惊醒,猛然睁开眼。
    “怎么回事?”
    李大娘在床上怔了半晌,忽然意识到声音似乎是从徐明征的院落里传出来的。于是她赶紧穿上衣服,出门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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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5-5-1 21:32 慵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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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楼主| 发表于 2014-10-6 13:40 | 显示全部楼层
    落花不是无情物 第二章
    李大娘离得徐明征的院落最近,走没几步就到了。
    她见院门大敞,心下越发不宁。因为担心徐明征,犹豫了会儿还是壮着胆往里走。
    经过西屋的时候,李大娘停顿了下。
    年后她很少见到杜烽,但也知道这小伙子却是回了来。
    可是,眼下西屋暗然无声……人不在?

    只是,眼下的情形容不得李大娘多想。快走几步到了东屋外,她小心翼翼地把耳朵贴在门上,先是仔细地听了会儿,里面似有轻微的声响,但听不甚清楚。
    推了推门,门被人从里头锁上了。

    “孩子…我的儿啊,你开开门,让干娘进来……儿啊,你倒是出个声啊!”
    不管怎么敲,里面一直没有应声。
    李大娘急了,指不定里头出了什么事。
    她四下看了看,在天井的石桌边上放着一根挑水用的扁担。李大娘过去把它紧握在手里,咬了咬牙,又喊了两声,里头还是没人应。
    李大娘狠狠心,举起扁担,冲着门一下一下砸了上去。
    她虽是弱质女流之辈,但到底是干过粗活的,力气总是有些,那薄弱的木板不过几下就被砸开。

    门扉洞开,李大娘留了个心眼,没有冒冒失失得往里走,只眯起眼尽力看清屋里的情形。
    床帐被放了下来,看不清楚,只隐隐得似有一条模糊的人影。
    “儿啊,你在里头吗?”
    李大娘握着扁担,放轻了脚步一点一点挪过去。里头的人影只轻微地晃了下,却也没有其他的动作。

    就在李大娘大着胆子想拉开帐子时,突然,一只大手从缝隙中伸出来,先行一步撩开床帐。
    李大娘被吓得一颗心突突直跳,等到看清床里人的面容,却不免又惊又奇。
    “你是……杜烽的那个……表弟?”
    如此出众的长相,李大娘见过一次就记下了,只是从来不知对方的名姓。

    杜子腾忽而展颜一笑:“李大娘,你来干什么?”
    李大娘一时愣住,须臾方想起,急忙道:“我来看看干儿子,刚才好像听到他的叫声……他在不在里面……你怎么会在这?”
    李大娘突然意识到,此时已是半夜三更,杜烽的这个表弟怎会出现在自己干儿子的房里,还是在同一张床上。

    杜子腾看清李大娘眼底的狐疑,心中早已起了杀机。对李大娘最后那句问话避而不答,面上依旧是一派和煦之意。
    “小瞎子就在里面,李大娘要是不放心,不妨走近些瞧瞧,也好安心。”
    李大娘不知有诈,担心徐明征的那方又占了上风。
    杜子腾只撩开一点点缝隙,李大娘顾不得避嫌,弯下身子想探头往里观瞧。

    透过冷若寒霜的月光,不过四尺的床只一眼便能一览无遗。
    徐明征蜷缩着身子斜卧在被褥上,双目紧闭。扭曲的右手软软地摊在身前,凌乱的衣衫下依稀可见青紫交错的痕迹,以及那一片鲜艳的血迹……
    无知无觉的身子单薄到令人心惊——在李大娘闯进来前,杜子腾一记手刀劈在徐明征的颈间,让他彻底失去了知觉。

    李大娘看清徐明征的惨状,不由得惊叫一声,扁担应声落地。
    她面带惊恐地飞快看了眼杜子腾,蓦然转身,要往外跑。
    杜子腾冷哼一声,长身而起,也不追过去,只随手抄起地上的扁担,对准李大娘的后脑勺,甩动手腕打了过去。
    要害被击中,李大娘来不及叫出声,身子往前冲了两步,双手无意识地挥动,最后在门口处软软地倒了下去,再无声息。

    杜子腾虽为贵公子,但如此杀人不眨眼,实在令人胆寒。
    他转身探入帐内,随手抽了条被子裹在徐明征的身上,再把人抱在怀里。
    经过李大娘的尸体时,他仅是淡淡地瞥了眼,随即离开了这个破旧的院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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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5-5-1 21:32 慵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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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楼主| 发表于 2014-10-6 13:40 | 显示全部楼层
    落花不是无情物 第三章
    飘香院里,赵烽一味买醉,人却越喝越清醒。
    他眯着眼,注视着窗外。
    晨曦乍现,他再也按耐不住,甩开身边纠缠的美人,心急火燎地往回赶。
    当下赵烽的内心,已是十分的懊悔——不该的,不该在一怒之下“逃”出来。
    逃,确实是逃。
    狼狈的逃开,不去听,不去看。
    明明——
    玩物怎能与兄弟相提并论,情根深种更是无稽之谈……
    还有那可笑的离殇之蛊!杜子腾竟会无聊到去玩弄江湖术士的把戏。
    可是——
    错了,真的错了!事情本不该这样!
    那张清秀如水的面容,对着他时,总会露出温柔的笑意,细看便能发觉里头蕴含的深邃情意,令他不自禁地怦然心动。
    分明已经动了心!

    悔恨充斥了赵烽的心胸,几乎涨裂开来。
    想到自己将他交出去,任由别人作践,赵烽几欲咬碎满口的钢牙。
    再也不会了。
    他不想再自欺欺人!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他们之间还有无限可期的将来。

    赵烽自我安慰着,推开半掩的院门,疾步往里走。
    然而,眼前的情况让他的心一下子跌到谷底——东屋的门歪歪斜斜地倒在一边,门槛上一条人影面朝下趴着,半天也没有动静。
    冬去春来的乍暖还寒中,李大娘的尸身却早已凉透。

    屋里的东西散乱一地,却无半个人影。
    徐明征最珍爱的那把琴,也凄凉得躺在地上,弦断无人顾。

    “这是怎么回事!?”
    黑影从角落里出来,跪在赵烽面前。
    “主人,表少爷杀了这个妇人,又将徐公子带走了。”
    “混账!你为何不出手阻拦!”
    阻止杀人还是带走人?
    黑影没有多问,只低头认错。“没有主人的命令,属下不敢随意行动。”

    赵烽深吸一口气,努力缓和下激动的情绪,追问对方。
    “杜子腾将人带往何处?”
    “属下早前在徐公子身上下了追魂引,只要放出食魂雀,不消多久便能找到。”
    “马上带我去!”
    黑影立刻应声,起身后看了眼旁边,迟疑问道:“主人,这具尸体……”
    赵烽轻轻叹了口气,吩咐道:“厚葬李大娘……别让消息传出去。”
    即使他和杜子腾你争我夺,毕竟是表兄弟,赵烽下意识选择将杀人一事隐瞒下来。

    京城的城门开启较早,丑时一刻便大开方便之门。
    赵烽出城已是卯时三刻,但见他一骑狂奔,飞驰出城,转眼没了身影。
    循着食魂雀,一路来到城郊外二十里地的一处宅院。
    宅院地处偏僻,若非食魂雀领路,就算知晓方位,一时半刻也难找到。

    赵烽不等敲门,撞开宅院的大门,长驱直入。
    “杜子腾,你出来!”
    不等他再喊第二声,杜子腾已经出现在他面前。
    轻袍缓袖,一袭暖裘随意搭在肩上,面上一抹淡淡的轻笑,嘲讽之意暗藏其间。

    “表兄真是好本事!此地连小僖都不知,你却能如此之快便找来。”
    “别逼我对你动真格。”赵烽阴沉着脸。“把人交出来。”
    “我这里确有两个标致的婢女,却不知表兄要的是哪一个?”
    赵烽怒得双眉倒竖,厉声道:“你杀李大娘一事,我不与你计较,若再不放人,别怪我不念兄弟之情!”
    杜子腾收起嬉皮笑脸,正色道:“表兄,这个小瞎子不过是你我二人的玩物,难道你要为了他,不顾我们二十多年的交情,与我反目?”
    “你无需拿话来挤兑,我只答应让你一晚,你却将人掳走,眼里又何尝有我这个兄长的存在!”
    “哈哈哈!”
    杜子腾突然仰天大笑,笑声中似欢喜无限,听得赵烽既感莫名,从心底生出强烈的不安。

    “你笑什么!”
    杜子腾停下笑声,反问道:“表兄,你明白什么叫自掘坟墓,追悔莫及吗?”
    “……把话说清楚!”
    “有什么话,你还是对他说去吧!”
    杜子腾两眼盯着赵烽,抬手朝后挥了两下。
    赵烽狐疑望去,就见一美貌的婢女推着木椅,从月形拱门的暗角处走出来,而木椅中坐着的,正是他要找的人,徐明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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