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4 破戒 【一頁書X飛鷺】 情人節特獻 303F

靖雪

　　　象徵慈悲的佛像面前，女子匍伏在地，羸弱身上是怵目的斑斑血跡。
　　　　　　　　　　『不關她的事，是吾不能持。』



【破戒】





她睡不著，翻來覆去了一整晚直到天漸漸亮了，金色的光芒照耀著大地，光線射入窗口，透在清晨的空氣中散著點點金光，她從床上起身，洗漱過後穿戴昨日長老送來的衣物，隨即門上的叩聲響起。

「飛鷺，妳醒了嗎？」

「長老，我醒了！」

飛鷺拿起一柄精緻薄巧的刀刃，走到門前深吸一口氣之後才打開門。

今天對她跟霓羽族來說，非常重要，是她當上祭子後第一個天祜祭，每年的今天，歷代霓羽族的祭子都必須站上高高築起的祭壇，用霓羽族傳唱下來的曲調與她手上的霓羽族寶物神坊羽衣刃跳完祁天之舞，完成天祜祭後，一年內霓羽族都會維持四季如春、作物豐收。

從小她就知道自己靈力與天賦比其他人更為神奇，也打小就被教導要繼承祭子之位，照顧霓羽族民，只是沒想到這一天這麼快就到來。

步出了門，一名持著以羽毛裝飾的手杖，滿頭白髮臉上皺紋遍佈的老婦，語帶關心的將手覆上她的臉。

「睡不好嗎？」

飛鷺搖搖頭說：「我沒事，只是有點緊張，長老，我是擔心我會做不好。」

「不用擔心，妳一定可以的。」長老心疼的看著飛鷺，原本應該十年後才會輪到飛鷺接掌祭子，沒想到上任祭子遭遇橫禍，無奈之下只能讓飛鷺提早就任，她才十幾歲啊！就連自己當初都是到二十幾歲才接任，至少留下了很多美好的回憶……

「只是要辛苦妳了，等等照我教妳的做就一定沒問題，過程因為耗費靈力，身體會感疲勞，這都是正常的，還有就是…」

「長老，我知道，飛鷺等這一天很久了。」飛鷺將手覆上長老的手，感覺得到長老的手背槁瘦皮皺、紋路深刻。
前往祭壇的路上，四周的村民們紛紛向她跟長老打招呼，每個人臉上帶的笑容是她接下羽衣刃後就誓言守護。
踏上祭壇後，看著底下微笑寒喧的眾人，她靜下心神說了句：「祭典開始。」

飛鷺不知道的是，今天對她來說，不只有這些意義，她將遇見——他。

＊

一頁書在一處陌生林間疾走，血氣翻湧、怒不可遏，連日來劍子仙跡和佛劍分說處處針對，讓他錯過許多幫助苦集聯軍的機會，眾多同志先後死亡，今日甚至用對付邪魔的陣法試圖困住他、更與他大打出手，頓時心裡剩下一個念頭－－

他們該死！

憤怒一發不可收拾，不假思索極招上手，等到他察覺有異時，素還真突然的出現和擋下他的殺招，隨即讓他心緒忿亂，胸口一直有一股憤怒要爆出，接著他做了費解的一件事－－

化光而走。

一路上他怒氣難平，是震怒亦是不敢置信！

「劍子、佛劍屢次犯吾，罪不可赦！想不到連素還真也與之同氣連枝！」

他將全身爆衝的真氣發洩在周遭的草木岩石上，怒氣仍是難消，竟有些頭痛暈眩，突然遠處傳來一陣奇異之聲穿透包圍他的暴戾，圓潤溫和、自林木之中百轉千迴而來。

不可思議的，這聲音讓他翻湧的心海漸漸平靜、怒氣盡散，他仔細聆聽，下意識在密林中穿梭，逐著寧祥、找尋路徑，想聽得更清楚。

不知走了多久，山窮水盡、柳暗花明，一頁書眼前豁然開朗，來到一處新天地。

「此地鳥語花香，好一個世外桃源，但為何不見人跡，歌聲自前方傳來，待我一觀究竟。」

穿過了林立的房子，他看見許多人聚在一處類似祭壇的周圍哼唱。

「原來歌聲是由此地村民所唱。」一頁書看向眾人望著的祭壇，而祭壇上有一抹身影，是個女子，她纖細玲瓏，身裹粉櫻色紗裳，天藍的巾帛束住直順烏黑的長髮，巾帛上垂下幾根在耳旁隨著動作而輕晃的潔白羽毛流蘇，身上有個閃亮的銀光反射，是鑲在衣物上的銀飾，蔥白柔萸握著一把精緻的薄刃。

女子迴身旋轉，舞動著手上薄刃，流光飛舞間他聽見她誦著：「歌者心之動，聲者樂之象，生民之道，樂為大焉。」接著就繼續歌唱，那是他尋找的聲音，在眾多的合聲中獨特突出，撫平暴亂心緒的聲音。

「好奇妙之祭典，竟能換歌樂為天地生氣。」他細細聽著，心情是這陣子來難得的平靜，更勝以往。

他的視線一直在那名女子身上，倏然目光與那名女子相接，她像受到驚嚇一般從高臺上一個踏空－－

她沒想到會看到一名陌生男子，也沒想到她會因為一瞬間沒有移開目光而摔下祭壇，她閉上眼害怕的喊了聲。

她聽見長老緊張的喊，更聽見令一名高昂的聲線「危險！」

「啊…」察覺到沒有預料中的疼痛反而身軀落入一個厚實的懷抱，她睜開眼看見是剛剛那名男子，神采過人，他的墨髮摻雜些許白絲，隨著落下的動作而飛揚，她感覺到心跳漸漸失序，落地後，他將她扶正，脫離了那個懷抱，她竟有些失落。

「飛鷺妳沒事吧？」長老擔心的迎上。

「長老，我沒事。」飛鷺對著長老笑了笑，然後想到還沒跟他道謝，她轉過身子對他說：「多謝你。」對上他的眼神後不由得低下頭，感到臉蛋有些發燙。

他只是對她點了點頭，並沒有說話，正當她不知如何是好，長老說：「外來者，我知道你並無惡意，請你一旁暫候。」

他說聲打擾了，便走向人群一隅，雖靜靜佇立，但在村民之中還是很明顯。

直到長老喊了她，她才回過神來急忙回到臺上，她不敢再看他，所以接下來沒有再出錯，可她一直感受得到那個視線。

典禮結束、人潮散去，那名男子還是一直在那，長老便招待他住在一處讓出外的族民偶爾回來才居住的屋子。

熱情的族民送來許多素果，男子有種威嚴讓族民沒有多問什麼，直到沒有人再送東西來後，長老才開口－－

「我看你的穿著，應該是一種叫做出家人的人對吧？」

「吾乃百世經綸一頁書。」

「我是翎婆長老，此地罕有外客來到，而且你方才出手幫助祭子，所以吾族族民對你非常歡迎，這都是族民送你的禮物。」
聽著長老跟他寒喧，飛鷺自始至終，目光一直偷瞧著那俊朗的背影，沒移開過。

他像是察覺她在偷看，視線與她對上，她慌張的偏過頭看向窗外的風景，聽到他略揚的聲音說：「妳不用擔心，吾自有分寸。」

＊

到晚上該入睡時，她依舊在想他，兩日無眠應該很疲累了，為何她腦海中一直出現他的身影，於是她拿起羽衣刃走向屋外。

她從沒見過這麼英俊出眾的男子，那自信的風度和不凡的風采……

飛鷺搖了搖頭停止思考，靜下心的舞動身軀，輕潤的音溜出她的嗓，徜徉在寧靜之中，閉上眼，腦海突然闖進那名男子抱住她時的模樣，她的嘴角不由自主上揚，黑亮的髮絲隨著轉動飛舞，她後仰著放任微風吹拂自己，突然遠方一個身影映入她的眼裡。

「啊！是你。」飛鷺眨了眨眼，心慌意亂的將羽衣刃收回刀鞘，不知道他來了多久，有沒有看到她剛剛在跳舞跟自顧自偷笑，好……難為情啊！

「吾聽到歌聲，循聲而來，打擾了。」一頁書看她又像是被自己驚擾，不好意思的說著，他剛剛在屋內正欲休息，聽到歌聲後他不假思索的便又尋來，是太唐突了，難怪會嚇到這個小姑娘。

「你在此住得還習慣嗎？」飛鷺不知道該怎麼回應，只得這麼問著。

「這種世外之境，令吾流連忘返，天下間應無第二處。」一頁書很是欣賞的看著四週的花草山林，寧靜美好的令他忘了許多煩憂的事情。

「我最多只去過村外樹林，從不知天下有多大，書中所寫，天下奇景甚多，山海壯麗、雲海波濤、雪峰奇險，令人神往，真希望能親眼一觀。」飛鷺好奇的說著，畢竟沒有去過外面的世界，她很想知道，也更想聽他說。

「山險，人心更險，江湖之中，腥風血雨、戰火不休，無辜生民流離失所，屍骸遍地，山河染血。」一頁書心底認為萬年春這個地方才是美好的。

「生靈塗炭、民不聊生，這種慘況我雖在書中看過，卻是難以置信。」飛鷺沒有想過外面的世界是他說的這種狀況，有些難過、有些不能接受。

「這是人性貪婪所致，純真良善的妳，自然難以理解啊！」一頁書聽得出她的難過，不由得放輕聲音。

「外面的人心性真的如此不堪嗎？」飛鷺搖搖頭，還是無法去想像。

「也不盡然。」一頁書輕輕的說，今日聽了她的歌聲後，他靜下心來，思索著也許素還真只是不知道佛劍跟劍子做了什麼，才會插手幫忙，待他與素還真說明後，再來處理這件事情，畢竟佛劍跟劍子長久以來對武林和平的貢獻也是良多，實不該因為這幾件意見不合就反目成仇，那會是正道的莫大損失。

「哦…那你能說說書中沒寫過的事蹟給我聽嗎？」飛鷺很想多瞭解外面的世界、也很想再多跟他說說話。

「嗯，既然妳有興趣，吾也不妨講一段傳奇。」一頁書想了想後繼續說：「久遠劫前，有一位護念眾生、慈悲為眾的薩波達國王，平日廣行布施善法，凡是百姓有所需求，總是能夠體察民情，悉心傾聽，應願供給，從不吝惜……」

飛鷺聽他說的故事，聽得入神，看著他心裡想著書中所寫，丰神俊秀，器宇不凡，就是他這樣吧……聽著他的聲音，放鬆了心神，她漸漸闔上眼。

「薩波達王說：『我從始至終，心中沒有一點悔恨；如果我所說的屬實，就讓我的身體即刻平復如初！』薩波達王話一說完，身體果真馬上恢復了原貌，真正圓滿了救護一切眾生的大悲願行。」一頁書說完後轉過頭，這才看到飛鷺靠著祭壇坐在地上，氣息平穩。

「嗯？她已經入睡了，也罷。」一頁書菀爾的輕笑，欲回房，走了幾步又不放心的回頭看著她，心想不宜將她獨自留在此地，若感染風寒，豈不是吾之過？

還是將她帶回，交給長老照顧，思定後一頁書靠近飛鷺，看著她酣睡的小臉。

不想破壞她的安眠，一頁書輕柔的將她抱起，心下有些詫異，怎麼那麼輕…就好似羽毛一般，女子都是這樣嗎？懷中的騷動讓他中斷了想法低頭看到飛鷺的小臉在蹭著他的衣物，想來是睡不安穩。

一頁書抱著飛鷺要找長老，卻四處都沒有找到，於是只好將她抱回他暫住的居所，輕柔的放在床榻上後，打算今夜在外面禪坐，走到門口他又折返，伸出手做了另一件，他從未做過著事－－

他拉開床榻內側的棉被輕覆在飛鷺單薄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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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完全是靖雪為了滿足自我的一篇文章，
如果寫差了想丟我雞蛋請丟小力一點……
不喜書鷺的也請繞道，以免受驚。




【祜】示-5-10ㄏㄨˋ
福分。詩經˙小雅˙信南山：「曾孫壽考，受天之祜。」漢˙蔡琰˙悲憤詩二首之二：「嗟薄祜兮遭世患，宗族殄兮門戶單。」
還有一頁書說的那個傳奇其實就是引用佛祖割肉餵鷹的故事

戏说猫妖

书璐的还算喜欢，特别是璐璐死的时候书大还不知道，我那个心啊~~甭提多纠结了~~
不说道友自我满足的文，一般我们自己写文也是满足自己的吧o(︶︿︶)o

靖雪

金烏海底初飛來，朱輝散射青霞開，日光透過樹木的空隙稀疏的在青翠的草地上映出光暗，林間葉子摩擦發出的颯颯聲令人心曠神怡。

早晨的市集，如往常一般熱鬧，笑語晏晏，霓羽族民通常自給自足，但大部分村民都會帶著自己種植或圈養的家畜到市集互通有無。

「康伯，我想要換一隻雞回家給我奶奶補身子。」靦腆的小楊提著籃子把家裡種的青菜放到康伯的桌上。

「真乖，自己拿吧，替我跟楊婆問聲好。」康伯笑笑的收下青菜，看到另一頭的江嬸吃力的牽了一隻豬過來。

「呼…養牠這麼久沒白費，康伯，你要的豬我給你帶來了。」江嬸用袖子擦了擦冒出的汗。

「辛苦妳了，今天要換什麼？」康伯進屋內倒了杯水出來給江嬸。

「我那口子說想吃鴨肉，就換隻鴨吧。」江嬸抱著鴨跟康伯點點頭就準備回家把這鴨拿來做午餐。

或許外面的人會覺得很奇怪，青菜跟雞、豬跟鴨根本是不能相提並論的，但在萬年春裡，每個人都知足安樂，也從沒有人計較換得多換得少。

而康伯遠遠就看到飛鷺無法抑止喜悅的步伐，潔白臉蛋上泛著甜甜的笑，偶爾還會轉個圈子帶起粉色裙擺劃出波浪。

「飛…祭子什麼事那麼開心啊？轉得康伯我頭都暈了。」康伯和藹的笑著問。

「康伯，叫我飛鷺就好了啦。」飛鷺綻開一個連花都失色的笑容。

「好，要不要帶兩條魚回去吃？很新鮮，剛剛我兒子才去釣上來的。」

「不用了，家裡食物還很多。」飛鷺搖搖手，祭子跟長老時常會收到村民的謝禮，幾乎是太多了要分送出去，接著問：「康
伯，你這有書嗎？」

「什麼樣的書？」康伯順手整理一下剛剛小容拿來換的織布。

「我想要經書、佛書那一類的。」雖然康伯什麼都不知道，但飛鷺還是紅著臉害羞的低下頭。

「呃…康伯這裡沒有吶。」說完後只看到飛鷺原本發光的小臉漸漸暗了下來，讓康伯有點心疼，於是康伯就說：「妳可以去問阿歌看看，他昨天剛從外面回來，可能會帶些什麼新東西。」

「好，謝謝康伯。」飛鷺本來正要離開，眼角卻被康伯桌上的織布所吸引，又停下腳步，纖手撫上那黑底灰緞面、織工細緻，給人沉穩不凡的感覺，就像他一樣……

想到他，飛鷺嘴角不自覺得上揚，杏眼透著迷濛。

「喜歡嗎？這織布還不錯，韌性極佳，拿回去做衣服正好。」康伯撫了撫白鬍鬚。

「康伯，我明天再拿藥草來給你。」飛鷺不知道為什麼心頭有種熱熱的感覺，她拿起緞布飛快的消失在路的另一邊，完全不理
康伯在後頭喊著不用了。

「我、我是怎麼了？」飛鷺兩隻小手把織布按在胸前，隔著布還可以感覺到自己的心跳聲，想起昨晚他在火光下的俊顏，睡眠間恍惚感受到被抱起，以及一早醒來發現自己睡在他的屋裡，羽被嚴實的裹著自己時心頭滿漲的感覺。

是他抱我回來的吧……

「飛鷺？」阿歌從屋子裡走出來，就看到飛鷺在自家門前傻愣愣的，只好開口叫她。

「啊…阿歌，好久不見。」飛鷺回過神來酣甜的衝著他笑。

「跑來找我有什麼事嗎？」阿歌溫柔的伸手摸摸她的頭，對這個小女孩有些憐惜，畢竟當上祭子就注定沒有一般女子寶貴的青春。

「阿歌，你這邊有書嗎？」飛鷺歪著頭問。

飛鷺怎麼突然想看書？「有，妳想要什麼的，就算沒有阿歌都可以去外面找給妳。」

飛鷺眨眨水眸開心的說：「太好了！我想要佛經。」兩隻手臂還把織布壓在胸前，一雙小手已經伸到阿歌的面前，往上攤開、
喜孜孜的等待。

「……嗄？」

＊

月華在窗櫺間跳躍，伴隨流洩絲絲昏黃燭光，寧靜溫馨帶點淡淡的慵懶，飛鷺坐在床榻靠著窗就著月光細讀手上的書，輕柔美
好的聲音緩緩的溢出。

「佛祖的弟子阿難對佛祖說：『我喜歡上了一女子。』，佛祖問阿難：『你有多喜歡這女子？』」飛鷺眨眨眼，出家人也可以喜歡上女子嗎？但十戒裡似乎也沒有說不可以，於是飛鷺又低頭繼續研讀。

「阿難說：『我願化身石橋，受那五百年風吹，五百年日曬，五百年雨淋，只求她從橋上經過。』」飛鷺有些懵懂，只覺讀得心有點悶疼，這樣的喜歡，應該是很喜歡、很喜歡吧！五百年呢…有些羨慕那名女子。

讀得眼睛有些酸澀，飛鷺放下書，目光轉到放在榻邊的黑緞，蔥白的手指撫了撫緞面，心情是從沒有過的低落。
「你還會回來嗎？」

突如其來一股衝動，飛鷺坐直身子，憑著映像，開始裁著緞布。

＊

飛鷺不自覺得又踏出密林，在萬年春樹林外徘徊，落寞的想著許多天了，他可能不會再來了。

沒想到今天真的讓她遇見他。

「啊！你回來了！」飛鷺難忍雀躍的往前，對著似乎在想事情的他說著，這幾日心口的鬱悶瞬間一掃而空，小臉上有一朵大大的笑容。

「飛鷺，妳怎麼在這？」一頁書原本心情非常煩悶不悅，見到飛鷺之後奇異的得到平靜，繃緊的下顎也放鬆下來。

「日前在樹林附近，有傷人的活屍出沒，我在附近巡視。」飛鷺又往前走了兩步，離一頁書只有一步的距離。

「活屍出沒？妳獨自一個人，這樣太危險了。」一頁書語氣透著關心，飛鷺笑著回答他：「我還有能力自保，族民每天工作繁忙，我平時沒事情，應該為族民的安全加以防範。」

一頁書心忖一名小姑娘就知道為了他人著想，比起略城之人……想著心火又起，當時情況，略城之人也就罷了，連太君治等人
也袖手旁觀，真是令人意外……

飛鷺望著他，臉蛋微微泛紅，才數日沒見到他，就好像隔了好久，他看起來更加英武不凡、氣宇軒昂，發覺自己直盯著他，飛
鷺迴過身來，卻還是忍不住偷偷看他一眼、再看一眼。

他不理我，他在想什麼？

一頁書則是思定要讓眾生自噩障之中超脫，周身殺氣漸漸瀰漫，步伐往外走了數丈。

飛鷺發現他要離開，有些緊張的說：「你、你要去哪裡？」

一頁書回過頭來輕描淡寫的說：「我有事要辦。」

「看你來形色匆匆、心事重重，是不是遇上煩憂的事情？不如暫緩腳步，讓我為你吟唱一曲，韶韻舒懷。」飛鷺不想這麼快就跟他分開，但也真的發現他不開心，於是就這麼說。

「嗯……」一頁書輕點一下頭，直視飛鷺舞著嬌小的身軀，雙手擺動出美妙的弧度，身後白紗隨著輕轉旋成一個圍繞著她的模樣，天籟之音、宛轉有致，更勝黃鶯出谷，嫋嫋餘音不絕。

她的歌聲讓我在煩心之刻，備感安祥寧靜，這究竟是為什麼？

娓娓動聽的音符自飛鷺唇瓣流洩，頰邊白羽輕撫而過，杏眼發現他的注視越來越柔和，但自己的心跳聲卻越來越大聲，不知唱舞了多久，也許才過了一會兒，她低喘了一聲，隨即聽到他問：「飛鷺？」

飛鷺緩下動作、停下吟唱，深吸了幾口氣說：「這幾日沒睡好……抱歉。」

「妳天賦異秉、歌聲超凡，很好聽。」一頁書微勾嘴角，心頭的所有煩憂瞬間被丟到九天之外一般，無比輕鬆。

「你、你喜歡就好。」飛鷺羞赧的低下頭，接著想到什麼似的抬頭說：「你先跟我回去一趟好嗎？」

「好。」

「我可以叫你一頁書嗎？」紅噗噗的臉頰恁地可愛。

「可以。」一頁書嘴角上揚的角度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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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貓妖的回覆，我那時也是心碎呀。

純粹腦補，別打我。

阿難那個故事，是之前看了劍雨，很喜歡，就拿來用了。

疏楼晓迪

"「我可以叫你一頁書嗎？」紅噗噗的臉頰恁地可愛。「可以。」一頁書嘴角上揚的角度更深了。"深深的萌到了，飞鹭红扑扑的小脸。。。。。

靖雪

走回萬年春的途中，飛鷺跟一頁書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大部分是飛鷺在講，而一頁書則是偶爾回個嗯或呵，霓羽族人看到他們則是熱情的打著招呼，飛鷺會停下來跟族民說說話，一頁書也只是默默等她，神情沒有絲毫不耐。

「一頁書，你吃飽了嗎？會不會渴？」

「一頁書，昨天聽長老說阿多霓出現了。」

「一頁書，這幾天前任祭子的墓前出現了一個陌生人，好像是前任祭子的姊妹。」

「一頁書，你在外面有遇到什麼特別的事情嗎？」

「一頁書……」諸如此類閒話家常，一頁書都會回答他，只是一些比較險惡的事情不會說出來，這單純的女子不該沾染上這些。

一頁書看著飛鷺無憂慮的模樣心緒更加晴朗，他不常笑，但面對飛鷺他總會不自覺維持著嘴角上揚。

飛鷺走在前面，有時回過頭來跟他說話，甜美的嗓，圓亮清澈的眸，笑起來如春風般的笑靨，喊他名字時的歡喜愉悅，鑲在兩頰邊比彩霞更美的彤雲……

飛鷺發現一頁書看著自己，有些羞澀，講的話也越來越小聲，她很喜歡跟他在一起的感覺，一頁書聽力很好，倒是沒有什麼聽不清楚的困擾，只當她是說得累了。

前方有一個村民在自家屋頂，想將曬在屋頂放滿藥草的扁平籮擔下，正要下屋頂怎料一時沒注意踩不穩就摔下，飛鷺正走到下方，沒有看著上方的狀況，轉著身子跟他說話，眼看村民與扁平籮就要砸在飛鷺身上。

「小心！」一頁書自然是發現了，箭步向前，一手攬過飛鷺腰際壓向自己，一手迅捷的送出掌風把村民輕送致一旁避免摔傷，接著伸出雙手打算接住扁平籮，未料飛鷺因被他一抱站不穩，慌張的扯住他的衣袖卻還是往地上撲去。

一頁書分神扶住飛鷺，扁平籮霎時傾斜灑下，漫天紛飛，曬乾後的藥沫盡落他們身上。
再度被壓回一頁書胸前，一頁書雙手扶著她的肩膀，飛鷺難以遏止心跳，兩手揪著一頁書的衣襟，地上滾動未歇的扁平籮，在旁的村民一直道謝跟道歉，剎那間兩人維持著這姿勢無語，直到一頁書將她扶站好，她才紅透臉的退了兩步，微低著螓首。

「沒事，小心點。」一頁書好像在跟村民說什麼，她聽不進去，腦中一直迴盪剛剛他抱住自己的模樣，腰背和肩膀還殘留著他的溫度，幾乎要燙傷她。

幫村民撿拾好散落一地的藥草跟扁平籮，村民再一次道謝後離去，一頁書轉頭看到飛鷺有些恍惚，有些擔心的問：「飛鷺，妳沒事吧？」

「啊…我、我沒事…走吧…」飛鷺低頭快速的往自己屋子走去，一頁書跟著飛鷺走，也就不深究了。

「到了，等我一下。」飛鷺推開自己的房門，走到自己床榻邊拿出一個包裹，回頭來卻看到一頁書還站在門外，於是她笑著說：「進來啊。」

一開始是認為不該同處一室，但想想似乎是自己想太多，一頁書點點頭踏進飛鷺的香閨，他注意到床榻邊的小茶几有數本佛經，有些欣然。

「一頁書，這個送你。」飛鷺微仰頭才能對上他的視線，臉蛋有些紅嫣，兩手把包裹遞到他的面前。

一頁書伸手接下，在飛鷺雀躍的眼神示意下，打開這個包裹，裡面是一套衣服，手一撫上便知材質極好，黑色為主，灰白色繡面點綴，袖口衣襟袍邊都有銀暗色的刺繡，是梵文，胸前與衣處皆有透紅玉環裝飾。

「這吾不能收。」無功不受碌，他很感動但不能平白接受餽贈，但他在下一瞬看到飛鷺失望的小臉就後悔，這又是一個新的感受，感動跟後悔這類情緒他向來很少接觸。

「你身上都是藥沫，換下來吧…衣服我、我做了很久…」飛鷺低首用小手拍拍自己身上的藥沫，因為難過所以有些抿緊的唇，小臉上是試圖想遮掩卻因天生不懂隱藏而盡顯的落寞。

一頁書沒有說話，事實上他也從沒說出口後又反悔，飛鷺深深吸了一口氣，伸出手要將衣服收回來，眼尖的一頁書看到了蔥白軟嫩的指腹上有數點殷紅，那些小傷口讓他有種被扎疼的錯覺。

在飛鷺要碰到衣服前，一頁書將手上的衣物放在桌上說：「吾不能白收。」接著把左手上長年佩帶的佛珠解下

「這贈妳。」飛鷺手還愣在半空中，於是一頁書把佛珠放在飛鷺小掌上。

「這個要送我？」飛鷺欣喜的收緊小手，手掌裡是一串晶瑩赤紅的佛珠，質感柔潤亮麗予人一種安祥的親和感，飛鷺愛不釋手的撫著。

「這好漂亮……我好喜歡，謝謝你！」飛鷺小臉上從驚喜變為大大的笑容，清徹無暇的水眸望著一頁書，添上了一層矇矓。

「嗯。」一頁書點點頭，不知為什麼他移開了視線正好看到桌上的墨緞衣物，而後上揚的音嗓遲疑的說：「多謝妳。」


＊


一頁書手上餘存真氣、血氣沸騰，渡脩年告訴他鬼谷藏龍為了救赤子心而打算拿霓羽族的九韶遺譜跟天者打交道，不說九韶遺譜乃霓羽族之寶物，若是此物落入天者手中，加速萬妖爐完成，到時苦境焉有安樂之地？

他憤而找上鬼谷藏龍，鬼谷藏龍不但不願交出遺譜，還與他動手，他傷了鬼谷藏龍帶走遺譜，隨即拿給渡脩年代為交給阿多霓。

一頁書怒意稍歇，為何世上的人皆如此愚昧，逝者已逝，天者就算是有能力將赤子心復活如初，想必也是心懷鬼胎，當年與他論機的鬼谷藏龍盡然連這也算不透，當是護子心切過重！

但又想到他們不顧萬民執意救赤子心，至天下人安危於不顧時又狠戾繞身，暴怒之緒如鯁在喉……

他想到飛鷺。

一頁書趨步而行，待一頁書回過神來他已經看到飛鷺在前方一處翠綠的坪地，樹下遙望著前方蔚藍湖泊，柳枝隨著微風擺動在
她周身，一頁書聽見她柔潤的聲音－－

「春樹吐珠露，柔風摘白雲，芳草年年青，遙聽黃鶯鳴。」飛鷺小手下意識的摸著左手的剔透紅晶，想著一頁書現在不知在哪裡。

一頁書見她又開始不知神往何處，笑著說：「千浪浩渺、萬頃蒼茫，自是天地雄偉。」

「啊，你回來了。」飛鷺有一瞬間以為自己聽錯，轉頭發現真的是他，飛鷺臉上揉出欣喜，摻著大部分雀躍、小部分複雜。

「吾料想妳必然在此。」一頁書吁了一口氣，不知為何，看到飛鷺，他總能奇異的尋回寧靜，心情也會隨之開闊，方才的凝鬱彷彿久遠。

「嗯，你臉色有異、氣血洶湧，發生何事？」飛鷺在看到一頁書的瞬間敏感的察覺他的不豫，但他現在又如往常一般，飛鷺微偏著腦袋探問。

「沒事，吾只是感慨，世上為何總有笑不盡的世俗傭人、誅不盡的邪魔妖道？」一頁書講到語氣有些低落，飛鷺問他覺得絕望嗎？

樹上葉子紛紛落下，一些掉落在草地上、一些掉落在他們身上。

「非也，人間並非全沒希望，霓羽族民仁善敦厚，自成一個和平之境，吾相信大同世界，絕非空談。」一頁書笑著看飛鷺伸手撫去他肩膀的樹葉。

飛鷺微仰頭與他對視，像是察覺不該這麼逾舉，小手無措的縮回粉色袖擺間。

「吾族祭典造就終年繁盛的自然環境，範圍涵蓋了這附近的森林，奇珍異草、生機無限，我也希望終有一天，天下所有的人能夠共同擁有這片美好天地。」飛鷺自從知道萬年春外的世界有如此辛苦的一面後，就希望大家可以分享萬年春內的和睦，但就算她再天真也知道這是很困難的。

「只是，有榮必有枯，吾料想祭子以奇能改變自然，逆天之舉，必有損傷。」一頁書其實內心早有疑惑，只是探問別人族內辛密不是他的作風，此時飛鷺既已提起，正好讓他可以詢問。

飛鷺眼簾半斂，低緩的說出：「實不相瞞，祭子奇能是以自己的生命做為代價。」

「嗯？」一頁書簇眉。

飛鷺見一頁書要她繼續說下去的模樣，她只好繼續坦言：「祭子轉化眾族民的歌聲為能量，這種特殊能力，必須耗損自己的青春，每過一次的祭典，祭子就會衰老一次，最多十次，十年之後，我就會白髮蒼蒼，身形顫巍，也許再多活十年，不出四十歲，我就會……書上是寫香消玉殞對嗎？」

「這……」一頁書臉露訝異，他雖知道必有損害，但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情形，況且她說出此事面不改色，神情竟無一絲憂懼，與他認知中的女子皆不相同。

飛鷺笑了笑說：「你可知長老今年幾歲，其實她尚未滿三十。」

「翎婆長老也曾是祭子！」

「嗯，祭子在此十年之中，奇能會逐漸消退，等到卸任之後就成為長老，管理族民生活。」飛鷺低下頭，其實她是有點抗拒一
頁書知道這件事情的，可是他既然說了，她也不想刻意隱瞞。

「妳們為了族民，竟付出自己的生命。」一頁書感到不可思議，此舉堪稱逆天，但是不如此，萬年春內能這般和善安祥、不分彼此嗎？

「我是今年才成為祭子，不會這麼快就變老啦！」發覺變得沉重，飛鷺笑了兩聲。

一頁書問：「妳不怕死嗎？」

「人生終須一死，能使族民安然度日，我無怨言。」且也是生來就必負的責任。

「妳這種情操，連自命為俠義之士者，遠不如妳。」一頁書放柔聲音，原本上揚的聲線放輕後意外細綿，飛鷺臉紅的退了開來。

「你這樣講我，我受當不起，我沒那麼好，我只是一個……」飛鷺看一頁書默默的聽她說，她頓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她心跳又
開始失序。

「我、我再唱歌給你聽，好嗎？」飛鷺差點咬斷自己舌頭，自己在說什麼啊啊啊啊～～

「嗯。」一頁書微勾唇。

正在自我厭惡的飛鷺愣了一下，抬起羞紅的臉蛋，有些錯愕，他說嗯嗎？一頁書剛剛說嗯嗎？他他他他－－

見一頁書耐心的等待著，飛鷺臉蛋紅的快要滴出血似的，雙手幾乎快要忘了該如何擺動，長長的睫毛扇了扇意圖遮掩杏眸中顯而易見的忐忑，每日每夜的期待，見到一頁書時總會出現的雀躍，她隱約知道自己發生了什麼－－

飛鷺足下輕移，潔白姣好的臉蛋上不再是單純的微笑，是一抹含蓄複雜很矛盾的輕笑，身上白紗隨著她的挪動有時會撫過一頁書的手或臂膀，他沒有避開，衣袖翻飛間細腕那處晶紅透出閃亮，這次的吟唱不如以往，透出微微的顫音、略為宛轉低柔，好像想對戀人訴說情衷。

一頁書看著她飄飛著衣裳，卻看不見她也在飄飛的心，她不知道怎麼表達，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她只想讓一頁書開心，即使她常常在他目光下心有如擂鼓一般重重撞擊在胸腔，這種感覺不甚舒服，她還是希望看到他。

誰可以告訴她，這種感覺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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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曉迪的回覆跟小花，

個人很喜歡飛鷺的臉，很可愛。

多謝大家看完這篇。

疏楼晓迪

本来，我对飞鹭是没有什么感觉的，但是看了靖雪的文，忽然觉得飞鹭也挺可爱的~
呵呵，希望再接再厉啊！

六道同墜

來頂一下好友啊 美好的書鷺啊 不過這裡怎才第3章0.0

浅草红团

果然这里的格式比较美好～～～～不过只到第三章么～嘿嘿～快来更新吧小雪～～～～

靖雪

疏楼晓迪 发表于 2011-8-11 17:54
本来，我对飞鹭是没有什么感觉的，但是看了靖雪的文，忽然觉得飞鹭也挺可爱的~
呵呵，希望再接再厉啊！{:7 ...

謝謝曉迪的回覆，我是被飛鷺跟書大的畫面萌到，
開始了無限腦補的日子，都等不到人寫才自己寫的。（淚

六道同墜 发表于 2011-8-11 20:33
來頂一下好友啊 美好的書鷺啊 不過這裡怎才第3章0.0

好友謝謝你來頂文唷，這邊的圖區也很棒，
我去求書鷺圖了，有人肯作再看你有喜歡的嘛，
因為要慢慢發比較沒有更文壓力呀！（親）

浅草红团 发表于 2011-8-11 21:42
果然这里的格式比较美好～～～～不过只到第三章么～嘿嘿～快来更新吧小雪～～～～

淺草謝謝你來幫忙頂文唷，
其實一直對百度的格式還有字型行間很有意見，
可是為了讓內地親看見只好發百度，
現在發現這邊了應該會定居吧。（啾）

靖雪

接連著幾天都沒見到一頁書，白日飛鷺時常在樹林巡視，夜晚則是就著豆燈或月光閱讀佛經，飛鷺看得有些累了，就靠在窗櫺讓月華灑滿全身，左手無意識的撫上右腕那透紅的微涼，不知為何她輕嘆了一口氣。

「怎麼嘆氣了？」阿歌站在窗外笑著問，遠遠他就看到飛鷺靠在窗前讀書，走近時正好聽見飛鷺嘆息，什麼時候這小女孩開始會煩惱了？

「沒什麼…你怎麼來了？」飛鷺笑著搖搖頭，她自從跟一頁書分離後，隔天就開始思念他，由原本的幾個時辰想他一次變成一個時辰想他一次，到現在讀著經書卻腦海裡滿滿是他，不由自主的她就嘆氣了。

「我從外面帶了更多佛書要拿來給妳，妳在煩惱什麼？願意跟阿歌談談嗎？」阿歌微笑著把手上幾本經書遞給飛鷺後就靠在窗外問。

「我……」飛鷺像是想說卻又不知從何說起，阿歌也不催促她，耐心的賞著月，聽她一連開頭一個我之後就又消失聲音。

「阿歌，你有喜歡過一個人嗎？」飛鷺終於找到適合的開場白，而阿歌頓了良久後，才定定的看著她，低沉的說：「有，只是她跟我不會有結果。」

「為什麼不會有結果？」飛鷺著急的問，阿歌的回答讓她淺意識排拒去思考的問題漸漸浮上來，此刻她心緒波動，並未察覺阿歌看她的眼神變深濃了些。

「因為她不會是屬於我的，屬於我一個人的。」阿歌轉過頭，繼續賞月，他不知道飛鷺為了誰而問這個問題，也不想知道，他握緊了拳頭壓在胸前克制洶湧的情緒。

「嗯……」飛鷺低垂著頭，不知名的酸澀湧上眼框，像是看到佛經阿難篇一樣的苦澀，甚至更多，她看著腕上的佛珠，開始有點看不清楚，直到成串水滴墬落在剔透晶盈的珠面，她才知道為什麼會看不清楚。

「妳開心嗎？想他的時候。」

「開心，卻又不開心。」飛鷺吸了吸鼻子。

「見到他時高興嗎？」

「很高興，高興到……」飛鷺不會形容那種高興，吱唔半響。

「高興到那一小部分的不開心變得很微不足道。」阿歌閉上眼睛，嘴角微揚，是嘲諷自己，不是沒想過這天會到來，只是沒想到來得這麼快。

「我該怎麼辦？」飛鷺又嘆了口氣，兩隻小手攀著窗櫺，佈滿愁緒的小臉靠在手背上，茫然的看著阿歌。

「不怎麼辦，想一個人是幸福的，只要不要求其他的，這是很單純的幸福，沒有任何錯誤，每個人都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權
利。」就算是祭子。

「真的嗎？」阿歌的話奇異的平復飛鷺的紛亂，為什麼她要煩惱那麼多？她並沒有錯，只是很想一頁書而已。

「阿歌什麼時候騙過妳了？」阿歌再次閉了閉眼，轉過頭伸手揉了揉飛鷺的頭，注視她的時間偏久後說：「我有事要出萬年春一趟，會有一段時間不會回來，妳要好好照顧自己，讓自己幸福，知道嗎？」當初得知飛鷺被選為下任祭子，就選擇用兄長朋友的身分來定位、維持兩人的關係，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是當事情發生後，他還是需要一段時間來療傷。

「我會的，阿歌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我到最近才知道原來外面很危險，你要小心喔！」飛鷺任由頭上那隻大掌如往常一般揉亂她的烏髮，雖然父母早逝，但她很幸運，有長老照顧她，還有阿歌關心她，沒有血緣關係，卻比親人還親。

阿歌應了一聲後就離開了，飛鷺看著天上圓月，現在想起一頁書，不再有煩悶的情緒，有絲絲屢屢的清水滑過心頭般著感覺。

「一頁書，你什麼時候才回來？」


＊


這日飛鷺如往常一般再樹林巡視，聽到不尋常的打鬥聲，一種不知名的不安感籠罩她，她快步往發出聲音的地方奔去，遠遠便看到一頁書全身是血，身旁跟著一個小孩，有一個老人正在攻擊他們，一頁書受了傷要閃避老人的飛針又要保護小孩，接著像是傷勢發作嘔了口血，飛鷺慌亂的不知如何是好，想去幫忙又擔心會跟小孩一樣造成一頁書的負擔，但她發現老人似乎看不見只靠雙耳聽聲辨位，很快她就找到方法幫助一頁書，她發出歌聲，在聲音裡輸入內元，讓歌音環繞四周。

「是飛鷺。」一頁書聽見熟悉的歌聲，察覺老人剎時掌握不了他們的方向，「走！」他提勁拉著小孩化光奔進萬年春密道。
果然就看見飛鷺焦急的等在那，與擎海潮對戰數個日夜，又遭奸人圍殺，精元流失殆盡，重傷的身軀提醒他該休息，在看到飛鷺後，他鬆懈下緊繃的神經，倒向飛鷺急忙張開的雙臂。

「一頁書！」飛鷺伸手想抱住一頁書倒落的身軀，卻沒辦法撐住他的重量，兩人跌落在草地上，嬌小的身體被一頁書壓在身下，她掙扎著想撐起一頁書，卻又害怕碰觸他的傷口，雖知現在不應該在意這些，但是兩人身體摩擦相疊的部分讓飛鷺羞紅了小臉，一旁的小孩搖搖頭，伸手幫她把一頁書扶起。

「先把他安置好吧！」小孩開口說話，她才急忙應了一聲，兩人攙扶身上一直流出鮮血的一頁書，飛鷺想按住他的傷口，卻發現傷口不只一處，而且一頁書體內真氣激盪，他的頭靠在她的肩窩處，氣息微弱的噴灑在她的頸上，讓她心急如焚。
回去的路上遇見的村民都很熱心的幫忙扶一頁書，有人急忙去通知翎婆長老，還有人已經去燒開水跟準備創傷藥，好不容易回到飛鷺房間把一頁書放在床榻上，飛鷺想先替一頁書止血，解開外袍後發現許多處因血液結痂而將傷口與衣服黏附在一起。

「水來了！」康伯滿頭大汗的把剛燒好的水放在床邊茶几上，飛鷺拿起布巾就沾了還滾燙的熱水。

「飛鷺，水剛燒好——」發現飛鷺絲毫無感似的將熱布巾壓在傷口黏附的地方，康伯噤了聲，看著飛鷺一雙蔥白的小手被燙得通紅。

一頁書內息紛亂，體內橫衝寒濤之氣不屬於他，在他四肢百骸內衝撞，令他額際佈滿冷汗，眉頭緊簇，在這種情況下他的意識幾乎快要消散。

「還在流血……先剪開衣服。」飛鷺著急的拿起之前製衣用的繡剪，想避開傷處剪開裡衣，將還在流血的傷口止住。

一頁書突然睜開眼，伸手握住飛鷺拿著繡剪的小手，看到飛鷺碧綠的眼裡佈滿水光。

「一頁書，我要幫你止血……」飛鷺想抽回手，卻發現他握得更緊。

「飛鷺，我幫大師止血，妳先出去吧！」康伯接下繡剪後，一頁書鬆開了手，飛鷺才想到這樣與禮不合，點點頭要走出房間。

「大師！」康伯還來不及動作，一頁書就自行扯開前襟，衣物與皮肉相黏，硬生扯開，將結痂的皮肉帶走，也把他僅剩的意識帶走。

飛鷺聽到聲音轉頭就看見一頁書身上數道猙獰的傷口滲著血，她急忙旋踵回到床邊拿著布巾幫康伯壓住血口，看著傷藥灑在傷口處，周圍肌肉反射性抽動，看著水盆內的水變成紅色，眼框中盤據的水氣凝結滴落，直至翎婆聞訊趕來。
期間換了幾盆水，她記不清，從未有過的疼痛盤踞在心口，她只能呆愣的坐在床邊，看著一頁書因失血過多而慘白的面容。

「一頁書的外傷已經處理好，應該沒什麼大礙了，飛鷺，妳先去煎藥，等等他喝完藥很快就會好起來。」翎婆察覺飛鷺過於反常，先讓她去做些事情轉移她的情緒，飛鷺眨眨眼，好像還在消化翎婆的意思，然後點了點頭拿著藥包走出房間。

將一頁書的衣服穿回去後，康伯有點遲疑的開口，「長老，飛鷺她好像……」

「我知道該怎麼處理，康伯，多謝你。」翎婆嘆口氣，康伯搖搖頭離開了，翎婆看了看躺在床榻上的一頁書。

該怎麼告訴飛鷺，一頁書跟她是不可能的？


＊


飛鷺煎好藥後端著盛藥的瓷碗，這才發現自己的手有些燙傷，她皺了皺眉，忍下不適，走回房後長老說要出去，讓她先餵一頁書喝藥。

走近床邊嘆了氣，飛鷺放下瓷碗，「怎麼會變成這樣……」右手將一頁書的頭部扶起，另一隻手持著湯匙從瓷碗裡舀了湯藥，要餵一頁書時，擔心湯藥會灑出，於是飛鷺先放下了湯匙，將身子靠在床頭，讓一頁書的頭枕在她的腿上，舀起一匙先將湯藥吹溫點後，才貼近一頁書的唇，讓藥緩緩的流入他的口中。

直到餵完整碗藥，她見一頁書汗濕了背，恐會著涼，於是打了盆水煮溫，沾濕布巾替他擦拭臉部、頸邊，小手在襟前遲疑一會兒後，小小的掀起一角，紅著臉蛋將布巾探進去，避開傷處擦汗，掌心貼著的是一副體溫略高，肌理分明的男性軀體，因擦拭的動作，指腹有時會觸碰到他，讓她心跳變得好快。

等到換好乾淨的上衣後，她滿頭大汗，有些微喘，她拍了拍發燙的臉頰，坐回床邊，看著他頗為安穩的睡容。

「你要快點好起來。」柔潤的音輕輕說著，她靠著床頭，放鬆後的疲倦一湧而上，就這樣慢慢進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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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重點，飛鷺摸書大（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