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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靖雪

[普通级] 02.14 破戒 【一頁書X飛鷺】 情人節特獻 303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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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2-10-20 00:01 奋斗
    已签185 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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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7]常住居民III
  •  楼主| 发表于 2011-8-30 14:59 | 显示全部楼层

    淺草紅團 親
    淺草最近真的很喜歡hold住姊,放心,書大hold不住還有誰可以搞定。

    疏樓曉迪 親
    果然大家都覺得我不夠虐吧…我就是個和諧人嘛(哭)

    琴為子期碎 親
    親愛的你終於來了~(抱住蹭),不辛苦呀!我愛妳們。

    六道同墬 親
    赤睛很悲催的是個男二,不過放心,他是人氣很高的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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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2-10-20 00:01 奋斗
    已签185 天
    连签0 天
    [LV.7]常住居民III
  •  楼主| 发表于 2011-8-30 15:0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二章】






    似血的殘陽映照著雄偉建築,愁未央沉默的進入末世聖傳,宿賢卿居高臨下的望著他。

    宿賢卿遣退信眾,那臉上的溫和慈善,令他有種嘔吐的慾望,愁未央擺擺手,一旁隨身的侍從隨即離開。

    「你還是來了。」宿賢卿語氣充滿憐憫。

    「飛鷺在哪裡?」

    「愁大夫,整個末世聖傳都在找飛鷺姑娘,你來這邊詢問是很不聰明的做法。」宿賢卿步下殿階。

    「閒話休提,不管怎樣,飛鷺身上的毒到今天已經是極限了,再不吃藥會痛到死去,她現在對你還有用吧?」愁未央從診箱中拿出藥瓶,遞給宿賢卿。

    宿賢卿看了眼藥瓶,沒有伸手去接,低笑著說:「愁大夫,吾不懂你的意思。」

    「當初你跟我要可以控制人、又難以察覺的慢性毒物,美人癮完全符合你的要求,只要下了毒,每天都必須吃癮藥,否則就會有頭痛的徵兆,從輕微到痛不欲生,直至破壞全身筋脈絡知感,活活疼死。」愁未央看著手上的藥瓶,緩緩的說。

    用至毒之花美人疾中提煉出來,不得不持續用藥,故名美人癮。宿賢卿在創教之初就向他索取,因為時間差距的關係,當初他料不到宿賢卿會用在飛鷺身上,直到那天飛鷺來向他道別,他才看出不對勁,細探之後果然是他的得意之作,當下他不動聲色,將所有癮藥都給了飛鷺,吩咐每日都需吃一顆,並著手開始想辦法制出可以根治的解藥,可惜兩個月下來毫無進展,當時給飛鷺的癮藥應該快要用盡,他出來尋找,才從慕容情口中得知飛鷺一個月前已經失蹤。

    會是誰做的根本不用思考。

    宿賢卿靜靜的聽著,面上不起波瀾,好像愁未央是在跟別人說話一般。

    「就算每天服癮藥,壽命也會縮短許多,飛鷺跟你毫無冤仇,充其量只是一顆棋子,你很清楚為了飛鷺的性命我不會多話,讓那無辜的女孩少受點折磨好嗎?」愁未央將手往前伸了一些。

    宿賢卿盯著愁未央的視線往下移到藥瓶上,良久,伸手接過。

    「如果事情進展順利,她的命本就不值得吾關注,吾可以答應你,但你必須醫好一個人。」

    「何人?」

    「時候到,吾自會告訴你。」宿賢卿笑。









    夜闌人靜,石門前來回巡視的步履聲都聽得清楚,突來的嘶喊煞止一切,藏在暗處的雙眼看到顧守的人打開石門進入,他速度極快的躲過別處巡視,側身躲在石門陰影處,凝目看著地牢內的情形。

    昏暗的視線中,一名女子在牢內掙扎顫抖,不停哀嚎,地板上有著怵目驚心的血痕,顧守的人有些不知所措,雙手在懷中翻找著什麼,拿出了一串鑰匙跟小瓷瓶,這時聲音戛然停止,那人急忙打開鎖鏈,開了門後,他看見女子倒臥在地上,一臉死白。

    那人嘖了一聲,拔開瓶栓,往女子口中傾倒,機不可失,他正欲動手時,應該昏死的女子倏然翻手用一條物品圈住那人的頸,側過身背抵著那人彎下腰,被絞緊脖子的人翻著白眼,喊不出聲,雙足蹬不著地,雙手不停掙扎想攻擊卻因為角度的關係勾不著女子。

    他吃驚的看著女子維持彎腰的姿勢,雙手緊攥著手中的串物,抿著顫抖的唇,壓抑著哭聲,滾滾淚水滴落在地板上。

    直到那人停止掙扎。

    她放開手,慌張的查看倒在地上那人,然後像是放心了的吁一口氣,撿起掉落的鑰匙,抬起頭時看見他。

    「你、你……」她害怕的往後退至牆角,恐懼的看著突然出現的老人。

    「不用怕,我是來救你們的。」他放低聲音,揮刀直接砍斷隔壁的鐵鍊,然後說:「外面巡視的人很多,直接出去用不了多久只會被抓起來。」

    隔壁的小孩一個一個鑽出牢房,圍在女子的一旁,個個都面露擔心。

    「我沒事。」她勉力笑了笑,摸摸孩子們的頭,問:「那該怎麼辦?」

    「我引走他們,妳帶孩子們從另一邊逃,拿著這封信到信上的地方找一名叫做孔雀的女子,她會處理後續的事情。」

    「那你呢?」

    「不用擔心我,這是我該贖的罪。」

    他閃出石門,故意發出聲響驚動巡邏的人,從眼角看到天藍色的衣擺消失在另一頭,他停下腳步,動手殺著每個圍上來的人,引來更多人,也引來熟悉的煙硝味。

    艷紅的旗袍,輕慢的姿態,手持玻璃杯,冷笑的說:「許久不見,沒想到你變成這樣。」

    「易子娘。」

    他只來得及說這句話,破空的槍響,額頭一陣疼痛,破出的子彈射穿身後樹木,鮮血濺了滿地,他踉蹌的倒落,永遠的失去知覺。

    「學別人玩改邪歸正,真想知道你老師怎麼教的。」易子娘甩甩頭髮,收起鎗,讓手下清理現場,眼神一凜,側首對貼身侍從說:「殺凰,去看看地牢。」

    果然不久後,殺凰回報地牢只剩下一個昏迷的手下,易子娘瞇起眼,舉起酒杯就唇喝了口紅酒。

    「走吧!我們去抓不乖的小孩,呵呵……」









    飛鷺帶著孩子們跑了很久,天空逐漸泛白,跟著趕集的人潮進入一座城鎮,直到確定後面沒有人追上來後,她把身上所有的銀兩都給了孩子們。

    「你們快回家吧!我要去找阿伯說的人,那種地方不能再放任下去,你們要小心點,知道嗎?」不捨的抱抱他們,飛鷺吸了吸鼻子,孩子們伸手幫她擦淚,她才破涕為笑。

    飛鷺不放心的頻頻回頭看著那些孩子們,小男孩手叉著腰,童音充滿不悅的說:「笨飛鷺,我們會照顧自己的啦!妳也要小心喔!」說完還朝她揮揮兩隻小手。

    「嗯!」

    於是飛鷺沿路問著信上的地方該怎麼走,照著好心人的指示又出了這座城鎮,行經一處森林,芳草碧連、潺潺流水,她才逐漸放下緊繃的神經,她走到河邊,伸手捧水時,手指傷口碰水傳來的刺痛讓她沁出冷汗,她忍著疼喝了幾口水,又捧水洗洗臉,疲累的坐在樹下休息。

    「一頁書你在哪裡?」她伸手拿出懷中的紅晶佛珠,戴回手上,然後把信收進懷中,一陣飢餓感襲來,她吞了吞口水,撫撫餓到鬧疼的肚子,只好看看樹林中有什麼野果可以吃了。

    飛鷺仰首看了看四周,前方有一片沙地,樹林裡面怎麼會有沙地?更怪的是有一個人倒在沙地上,她頓時忘了沙地的問題,急忙靠過去。

    雖然他頭髮是白的,可是面容看起來是個少年,可能是書上寫的少年白吧。

    飛鷺把他扶起來靠著自己的同時發現他全身濕透,而且背後一直在流血,飛鷺慌到一直自說自話,還用力的搖著懷中的白髮少年,少年嘴裡溢出鮮血,顫顫的開口:

    「不、不要搖了。」赤睛咬牙勉強的吐出幾個字。

    赤睛遠遠的就聽見這女的一直說話,聲音雖然挺好聽,但生性寡言的他還是覺得很吵,以為她會跟其他人一樣當作沒看到他,快速的離開,沒想到她靠過來,還是一樣不停說話,他就算沒被那隻鳥撞死,如今傷重的他也快要被她搖死了。

    「你醒了!」

    赤睛決定死之前睜開眼看看能用搖的就搖死他的人是何方神聖。

    掀動眼簾,忍受刺眼的光線,竭力看清楚抱著他的女人。

    她有著一頭烏黑亮麗的長髮,潔白小巧的臉蛋,密長的睫毛如小扇般,碧綠的瞳擔憂的俯視他,滿是傷口的艷紅唇瓣對著他……

    尖叫。

    「啊——你吐血了!你吐血了!!」

    赤睛無力的閉上眼,任由她搖。

    他不行了。

    等到他再度醒來的時候,這個女人雙手貼著他的胸口,溫和的生命力一直傳到他體內,而她額上佈滿汗水,咬著已經無一處完好的唇,看到他清醒,收回手笑著看著他。

    赤睛感到意外的伸手壓住胸前的傷口,緩緩說:「妳……替我醫治?」

    他看了看所在之地,是一個山洞,在佛獄裡,資源稀少,弱肉強食,受傷或是一不注意,往往就變成其他人的養分,在苦境應該也是這樣才對,自己倒在樹林裡面,經過的人不多但也不少,沒人想對他伸出援手,沒想到會有人用自己的生命力量來救人。

    而她還是一樣多話,赤晴在一長串的自我介紹跟藥草名稱中捕捉到幾個關鍵字眼。

    「祭子的力量?」萬年春……好熟悉的名稱,好像是上次凝淵拿來消遣無聊的地方。

    「是啊!你放心,霓羽族跟植物的關係一向很好……」飛鷺笑著拿起擺在一旁的野果。

    霓羽族……世界真小,如果她知道我是凝淵的副體,會後悔救自己吧?赤睛閉眼自嘲。

    「你肚子餓了吧?我摘了些野果,你先吃。」

    赤睛聽到一陣飢腸轆轆的聲音,在洞穴中更顯清楚,抬眼看到她一臉羞赧,忍不住悶笑,牽動傷口疼得他冷汗涔涔。

    「妳肚子餓了。」清冷的聲音透著些許笑意。

    「不要緊,野果很多,你先吃,我再去摘就好了。」飛鷺垂下視線,把剛剛找了好久的果子放在赤睛身旁。

    「如果很多,為何妳不先吃?」赤睛看著飛鷺明顯心虛的閃避他的眼神,一股不知道哪來的怒火,讓他嘲諷的說:「善良的種族,連謊話都不會說。」

    他叫她自己吃,等他休息一下,自然可以找食物,而且他不是這樣吃東西的,但這女人一直說他逞強,說人又不是妖怪,怎能不吃東西,聽她清脆的嗓音吐出妖怪兩個字,讓他莫名惡意攀升。

    「你要做什麼?你還不能下床!」

    赤睛聽著她嘁嘁喳喳,讓她扶著自己走出來時,她反而不吱一聲,緊張的看著四周。

    「妳很怕?」

    「嗯……」

    飛鷺扶著他的手甚至傳來細細的顫抖。

    「不用怕。」

    有我在。

    察覺本來要說什麼,赤睛噤聲啞然。

    飛鷺歪著頭看他,問:「你到底出來做什麼?」

    飛鷺看著赤睛攤手吸氣,身體散發金黃的光芒,等光芒過去後,周圍原本的芳草艷花,茂盛林木都瞬間荒蕪一片,生命力全被他吸納。

    「可以了。」

    「你……」飛鷺震驚的看著他。

    「如何?」赤睛繃著臉,等待女人的尖叫逃跑。

    「你都是這樣吃東西嗎?」

    妳只有這句話想說嗎……

    「這樣太殘忍了……」

    「殘忍?」

    「周圍的植物…都死了。」飛鷺難過的說。

    就這樣?沒有尖叫、沒有逃跑?

    「嗚……」越想越傷心的飛鷺,眼淚毫無疑問的開始滾落。

    「呃……」赤睛的眼霎時睜圓,他倒是沒想過會弄哭這女人。

    還在哭,原來女人真是水做的!

    赤睛咬牙閉眼,無奈的張手將原本吸入的生命精元歸還給那些花草樹木。

    不過他還是有留下一些,不然他傷口不知道要拖到什麼時候才會好。

    嘖!還沒有試過吃了東西吐出來的。

    至少女人沒哭了。

    「你又流血了。」飛鷺眨了眨還含淚的眼,伸手扶著他搖晃的身體。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赤睛,吾叫……赤睛。」

    「我叫飛鷺。」

    努力撐著赤睛回山洞,等讓赤睛躺回床上時,飛鷺已經累的坐在地上,她抹了抹額上汗水。

    「沒想到赤睛這麼重。」

    赤睛閉目養神,內心無奈的想著雖然我是人型,但我實質還是一隻龍啊。

    「赤睛比我小吧?你幾歲了?」

    「絕對比妳大。」他說。

    赤睛把床邊那些果子遞給飛鷺,飛鷺接過後靦腆的笑笑,小口咬著吃。

    「赤睛你為什麼會受傷?」

    「不小心被人撞到。」

    赤睛不會知道其實那個『人』,飛鷺是認識的。

    「也撞得太嚴重了吧……」飛鷺小嘴微張,接著關心的問:「那個人沒事吧?」

    「他朋友馬上就去救他了,應該沒事。」眼神微暗,赤睛自嘲的笑了笑。

    「你那時怎麼全身都溼透,像是從水裡撈起來一樣?」

    「因為昨天下了一整晚雨。」

    飛鷺停下咀嚼的動作,吞嚥果肉後問:「那為什麼地上會有一個大洞?」

    「我被撞到後,摔在地上砸出來的。」

    「赤睛你真愛開玩笑,哈哈哈……」

    飛鷺笑得很開心,鳴玉般的笑聲在洞內迴響。

    夜晚來臨,飛鷺趴在床邊睡著,赤睛斂神聚元,傷口不再那麼疼,突然身邊起了異樣,他原以為飛鷺只是睡不安穩,沒想到飛鷺開始哀吟的刨抓岩石,頓時岩石添上數道血跡,他伸手抓住飛鷺的雙手,定神看著飛鷺的碧眸,發現飛鷺雖然張著眼卻沒有焦距,只是像忍受著極大的痛苦一般嗚咽,小臉上盡是斑駁的淚痕。

    赤睛單手扣住飛鷺的雙腕舉高,另手貼在飛鷺背上渡著不多的內息,可惜似乎完全沒有用,眼見飛鷺開始抽蓄脫力,赤睛停止輸元,翻掌成爪,佛獄至高咒印被他硬是催成。

    正列的六芒星,隨著赤睛的指唸翻轉,薄唇溢出鮮紅,直到芒星消失,飛鷺的神情放鬆下來,頭枕在赤睛大腿上。

    赤睛眼瞳閃著妖異腥紅,雙手指甲暴長,胸前的血液大量湧出,忍受著倒轉咒印的侵蝕,從筋脈骼絡中蔓延出的錐刺,幾乎要逼出他的龍型,這種痛苦,這女人怎麼承受得起……

    等平復下來後,赤睛默默的擦去嘴角的血,換下包覆傷口的布條後,看著靠在他腿上的女人。

    他撫了撫飛鷺的臉蛋,飛鷺彎著嘴唇,似乎有個好夢,嘴唇喃喃低語,他淺笑的低下頭,想聽看看女人在說什麼。

    「一頁書……」

    赤睛斂笑,低聲在飛鷺耳邊說:「赤睛。」

    「書……」飛鷺酣甜的沉睡,斷斷續續喊著那個名字。

    赤睛咬牙,抬手捂住那讓他想咬碎的唇瓣,飛鷺呼出的氣息搔癢著他的掌,薄唇靠近飛鷺小巧的鼻尖。

    「是赤睛。」












    一不小心,讓赤睛先吃醋了。

    結果整章書書都沒出來,

    可是還是男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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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2-10-20 00:01 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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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7]常住居民III
  •  楼主| 发表于 2011-8-31 11:0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三章】






    聳立山巔的雲鼓雷鋒深處,一頁書閉眼盤坐罪身磐之上,清唱的梵音如鏈似縛,此刻聽在一頁書耳裡顯得諷刺無比。

    當時就差幾里到達炎流村,卻遇上魔王子與他的副體魔龍赤睛,天意如此,自當除惡務盡,從上次帶陽翼去過萬年春後,陽翼就一直在高空飛旋的跟在他不遠處,心神領會的牽制魔龍的動作,讓魔王子無法遁逃。

    就在他要舉掌欲殺魔王子時,被他雙刃劃傷胸腹,而在他重傷魔王子後,陽翼竟跟魔龍雙雙墜落,他當下奔往陽翼墜落方向,中途被雲鼓雷鋒攔阻。

    閉起的血眸睜開,眼神微暗,想不到雲鼓雷鋒不顧他要求緩下此事,牽動締命之鏈困住他,他強衝禁制擊飛眾僧,體內締命咒印反噬,等他見到奄奄一息的陽翼時卻無法救治,反而讓傷重的陽翼吐出內丹予他療癒反噬造成的內傷,而陽翼就此消散逝去。

    難忍悲怒攻心的他殺上雲鼓雷鋒,欲尋罪魁禍首殊印塔,腳步不因眾僧困圍停止,窺得締命之鏈的施印方式,他越戰越狂,執意要雲鼓雷鋒與他一同償還自身罪業。

    直到逼近山門,才被一名僧侶擋下,浮現的締命之鏈讓他對自稱招提僧的身分有所感,疑惑之際,他不再強衝禁制,被擒下後困在罪身磐,殊印塔揚言要卸除他一身功體。

    多日來的調息移轉自身締命死穴,一但罪身磐禁制解開,無人抵得住他蓄力一擊,就連帝如來也不行。

    「梵天,還好嗎?」點點金色佛輝化成如來體像飄在他前方,溫和關懷的詢問。

    一頁書冷冷開口:「何必惺惺做態,你還是帝如來嗎?又或者是招提僧?」

    「吾之意念始終不變,招提僧不過是表象。」

    「帝如來,解除禁制,吾尚有要事。」一頁書想著先回去紅流村找飛鷺將她安置好,再回來一併清算。

    當初帝如來創建雲鼓雷鋒,依極武修德,以重殺了業,普現一切水月。

    設下三賢共執、留印締招之用的殊印塔,一切決策接受到雲鼓雷峰戒律所審視,可在當時沒有人會想讓自身死門掌握在別人手中,幾乎無人支持,是一頁書率先留招締命以供表率,奠定了雷峰戒律為四境佛宗共尊之法典。

    而後雲鼓雷鋒以自留禁招作為約束,四境佛門戒律更以雲鼓雷峰為最高準則。

    帝如來跟一頁書的情誼是佛宗內有目共睹,從此點更看得出一頁書對帝如來的信任。

    當時派人擒抓一頁書的是殊印塔三聚僧老的無惑渡迷,可一頁書還是動怒了,帝如來知悉時,一頁書已殺上雲鼓雷鋒山門之外。

    「雲鼓雷鋒的體系是任何人都不具有絕對的獨裁強制力,吾不能。」

    聽聞帝如來拒絕,一頁書語調高昂,血眸內的戾氣陡升。

    「眾僧愚昧,害於眾生,現今的你,多言無益!」

    帝如來輕嘆一聲金光散去,離開了罪身磐。

    一頁書抬手輕觸胸腹間的衣物裂痕,飛鷺親手製的衣袍,見到她後要好好致歉,而傷口早因陽翼的內丹而痊癒,思及此,不免想到如果飛鷺知道陽翼死去,會是多麼傷心,不知她現在如何了?

    指間無意識的摩挲緞衣,想起飛鷺那時燦爛的笑顏,闇紅眼瞳內的殺意銳減。











    滴滴答答的水聲在寧靜的洞內迴響,飛鷺醒來時看到赤睛正在調息,眨眨迷濛的眼,伸了伸腰,看著雙手上的血漬,想著昨天好像有發作,可是比較沒那麼疼的樣子,飛鷺還在思考為什麼的時候,一旁的赤睛壓抑不住傷勢嘔出鮮血。

    「你又吐血了。」飛鷺擔憂的看著赤睛抬手擦去嘴角殘留的腥紅。

    「無事。」赤睛垂眼暗忖昨晚強施的咒印,讓傷口不只沒改善還加速惡化,如不汲取生命之源,恐怕很難好,可旁邊這個女人看他吃東西就哭,他怎麼會有胃口。

    「我再替你療傷。」

    赤睛面無表情的看著飛鷺靠近他,眼神略微浮動,在飛鷺的小手快貼上他胸口時,他不自覺得閉起眼不去看飛鷺眼裡的單純。

    外面傳來的聲響停止這一切,有人在靠近,飛鷺驚慌的往外看。

    「慘了,被人發現這裡,」飛鷺眼露慌張,回頭對他說:「我出去看看,你躲好別出聲。」

    隨著洞外傳來的殺聲,他扶著石壁下了床,壓著胸前傷處,緩緩走向洞口。

    「你們為什麼要傷害我,明明我就不認識你們啊!」飛鷺說。

    赤睛無奈的嘆了口氣,很想說認不認識妳跟傷不傷害妳,是沒有衝突的。

    好幾個黑衣人向飛鷺揮刀,飛鷺閃得很辛苦,每每嬌軀與刀鋒擦身而過時,赤睛的瞳孔就緊縮一分。

    赤睛靜靜的看著飛鷺閃躲攻擊,飛鷺對他的影響過甚,他不喜歡無所適從的感覺,現在他想親眼看著這段意外的插曲,畫下句點。

    雖然這麼想,但持著黑色佛珠的手下意識握緊,轉紅的獸瞳看著飛鷺疼喊的撲跌在地,右小腿被劃了一道血口,碧色眼眸泛著淚,無法閃避迎面砍下的刀光。

    一陣類似野獸的吼聲傳來,襲向黑衣人,飛鷺還來不及看清,對方就被他的龍嘯撕裂殆盡。

    他在生氣、他很惡意,可就算飛鷺看著碎裂飛散的屍塊顫抖時,還是沒有讓他感到一絲快慰,運氣後體內的邪元不穩,他單手壓著開始滲血的傷口,嚥下湧上喉間的腥甜,他複雜的看飛鷺簇眉忍疼的站起來,跛著傷腿走過來扶他。

    「人那麼多,還不知道要快跑。」赤睛冷冷的說。

    「我怕他們傷害赤睛……」察覺赤睛的怒氣,飛鷺微低著頭。

    「你在生氣嗎?」

    赤睛嘴角不自覺的上揚,低聲道:「吾還沒這麼不濟,需要妳來保護。」

    「我不知道赤睛這麼厲害嘛。」

    「此地已不安全。」

    「那我們趕緊離開吧!」飛鷺突然想到什麼的又說:「等我一下。」

    赤睛看著飛鷺找來樹枝開始挖著土壤,初時不解,意會後他難以置信的說:「妳該不會……」

    「我想把他們埋了,曝屍荒野總是不好。」飛鷺加快手上的速度。

    「…………」赤睛無言的看著飛鷺滿臉的不忍。

    沒多久飛鷺洞就挖好了,反正都碎成一塊塊的,不需要很深,赤睛默默站在一旁等待,天知道他為什麼要等她做這種無意義的事!

    如果凝淵在,他應該會說:『埋葬只是畫蛇添足,人死後回歸大地,天經地義呀。』

    思緒被飛鷺的聲音抽回。

    「赤睛……」飛鷺輕輕地喊他的名字,溫潤動聽的嗓音消減他的不悅,碧眼泛著水光透出請求,姣美的小臉充滿希冀地仰望他。

    「嗯?」赤睛一瞬間被飛鷺的模樣纏住視線,傷痕累累的艷紅唇瓣此時是喚著他的名。

    「我不敢碰屍體。」

    消化飛鷺說的話後,赤睛的臉色霎時從蒼白轉為鐵青。











    赤睛渾身散發黑暗抑鬱的氣息,飛鷺靜靜的跟著赤睛,赤睛一路上『吃』了很多食物,自知理虧的飛鷺雖然心疼那些花草樹木,也不敢吱聲,看著前方白色的人影衣袂翻飛,白髮隨風飄動,想起另個長髮如墨,一襲黑緞的偉岸身影,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洩憤的延路吸取生命靈源,讓傷口好了許多,赤睛抿著唇,不想承認少了飛鷺的喋喋不休的聲音,只剩下細碎的跫音跟在他身後,讓他有些不習慣,他停下腳步。

    「為何不說話?」赤睛偏過頭看著飛鷺。

    「我怕你生氣。」飛鷺嘟嘟噥噥的說。

    「難道妳不說話,我就不會生氣嗎?」

    「別生氣嘛。」飛鷺心想如果不是屍體碎成那樣,也許她就敢碰了,不過她不敢講出來,怕眼前幫她把屍體埋好的人會更生氣。

    「不要生氣了啦。」飛鷺伸手拉住赤睛白色衣角,偷偷的瞄了眼,鬆口氣的發現赤睛臉色已經從鐵青變回蒼白了,然後總是抿直的唇角此刻微微的上揚。

    「嗯。」

    飛鷺杏眼圓睜的說:「赤睛,你笑了耶!」

    「妳看錯了。」赤睛轉過身子。

    「哪有,明明就笑了。」飛鷺跟著轉過去。

    「沒有。」撇向另一邊。

    「你害羞啦?好可愛喔。」飛鷺笑得好開心。

    妳還是安靜好了,赤睛後悔莫及的想。

    就在此時,微風拂來刺鼻的煙硝味,赤睛神色深沉,低聲說:「果然被追上了嗎?」

    前方來了兩個女人,一者手持酒杯,一者雙手握刀,看樣子不好應付。

    「飛鷺小姑娘,該上路囉!」易子娘撥撥頭髮,嘴銜媚笑。

    飛鷺恐懼的縮在赤睛背後,小手害怕的抓著赤睛的衣服,隱隱傳來顫抖,赤睛凝神的看著對方動作。

    雙方僵持一會兒,持刀女子率先襲來,雙手攻路不同,左刺右劈、刁鑽陰險,赤睛揮動手中佛珠格擋彎刀,嚴密不露的擋下所有攻擊,腳步不曾移動,護著身後的飛鷺,眼神始終緊盯易子娘。

    就在對方蓄意攻擊下盤,赤睛躍起時,易子娘抓住時機,拿出懷中的事物,快速的朝飛鷺動作。

    破空的聲響襲來,赤睛快如疾星的伸手一扯飛鷺,使瞄準飛鷺心臟的子彈只有擦過右肩,眼見對方有火槍,赤睛震開持刀女子,抱著飛鷺欲走。

    易子娘冷哼,再開一槍,射穿赤睛的右膝,赤睛眼看擺脫不了糾纏,停下動作。

    「你沒事吧?」飛鷺看著赤睛湧出鮮血的腿,擔心的問。

    「運氣真差。」赤睛嘖一聲後放開飛鷺。

    「赤睛,你快走吧!她們要殺的是我。」飛鷺咬著唇,推了推赤睛。

    「我討厭廢話,你們的遺言最好簡短!」易子娘冷冷的說。

    「吾只有一句話,」赤睛偏頭瞪了笨女人一眼,勾起嘲諷的笑說:「抓牢了。」伸手按了按飛鷺推他的手,示意她握緊。

    易子娘朝赤睛揹在身後的飛鷺射了一槍,赤睛一轉身讓飛鷺躲開,瞬間化為巨大龍型,掩空的翅膀大力的搧動,帶起強烈的氣旋沙石,不一會兒飛得好遠。

    「所以我最討厭走靈和妖怪這種生物,完全超出一般人的常識,真想看他的娘是怎麼生他的。」易子娘冷哼。

    「現在怎麼辦?」

    「那種傷勢,又挨了兩槍,諒他也飛不遠,派人繼續在附近搜查。」易子娘收起槍後,皺著眉說:「要趁他好全以前殺了他們,不然倒楣的就換成我們了。」










    疾速強勁的氣流刮疼飛鷺的臉,幾乎睜不開眼,有別於乘著陽翼飛翔的感覺,眼前的景象躡景般的劃過眼簾,雖然已經不怕高,但是速度這麼快,還是讓飛鷺俯低身子靠著龍背,有別陽翼的溫暖金羽,龍獨特的堅硬皮膚透著闇紅冰涼,抖著聲音說:「好、好恐怖。」

    赤睛之所以一開始不幻為龍形就是下意識排斥會被飛鷺討厭的可能,現下聽到飛鷺這麼說,低啞的聲音更顯暴躁凶惡:「抓穩。」

    「小心。」赤睛勉力飛行一段距離後,胸口與右肩的劇烈疼痛讓他難以維持平衡,幾乎是失速下墜,開口提醒。

    「啊!」墜落的感覺令飛鷺乎感心臟緊縮,緊閉著眼、用力抱住赤睛的頸部,發出尖叫。

    巨大的魔龍身軀一落地,砂石飛揚、樹木震飛,也把飛鷺從背上震落,赤睛迅速恢復人形,張手抱住摔落的飛鷺。

    「唔!」赤睛悶哼一聲,放下了飛鷺。

    「沒想到赤睛還會飛,看你外表這麼可愛,你怎麼會變成這麼恐怖的龍?」

    赤睛震了震,面無表情的說:「這才是我的真面目。」

    「好好玩,等你好了,再帶我飛一次好嗎?」飛鷺笑問。

    雖然那下墜的速度很恐怖,整個人好似騰空一般,可是落地後,那種驚險的感覺其實沒有那麼糟糕,反而還有些回味。

    赤睛看著飛鷺充滿雀躍的眼眸,想在裡面找尋恐懼,清澈的碧瞳裡面,滿滿都是他的身影。

    「才剛逃脫,就開始得意忘形了。」赤睛簇眉的壓著傷口,看來飛鷺一頭栽進他懷裡時,也順便撞裂了他的傷口,可意外的,他沒有不快,甚至可以說有些愉悅。

    「你不要緊吧?」

    「妳先顧好自己。」

    「我只是擦傷,你的傷勢比較嚴重,讓我看看。」

    飛鷺伸手欲碰觸時,赤睛抬手制止,聲音轉為冷硬的說:「我說沒事就沒事,妳先止血吧。」

    看赤睛這麼堅持,飛鷺只好撕開衣擺來綁住傷口。

    連著兩日,除了她的傷口,自己身上的縛傷的布條都是從她身上撕下來的,哪有那麼多衣物好撕,飛鷺的內袍已經用光,單薄的衣物緊貼身子顯得格外誘人,衣擺一扯,更是隱約看見纖細的柳腰。

    赤睛不自禁眼瞳緊縮的看了眼飛鷺後,迅速的撇過頭,一瞬間人類的黑眸浮現屬於龍形的灼熱。

    看了眼地上的大洞,飛鷺愣愣的說:「原來那個洞真的是你摔出來的。」

    「我去找傷藥給你,等我一下。」飛鷺忍著疼綁緊傷口止住血後,走了幾步又想到什麼似的回頭說:「啊!你知道公開亭在哪嗎?」

    「不知。」

    「那你在這等我,我馬上回來。」

    「吾不會等妳。」

    飛鷺說了很長一串,叫他別逞強,傷得那麼重還不乖乖的,最後說如果他跑掉她就要來找自己。

    赤睛眼神複雜的看著飛鷺離開,冷哼一聲。

    「逞強的是妳吧?」追兵還在找他們,不躲起來還往人多的地方跑,真是……

    飛鷺走遠後,赤睛左手一揚擊向自己的右肩,一物隨著氣勁被逼出肩胛,穿透身後巨石,帶出的鮮血如注,赤睛止了血後跟著飛鷺的方向走去。

    「霓羽族真是奇特的種族。」赤睛想,也許他明白為什麼凝淵那麼喜歡整慕容情了。

    飛鷺路上遇到人就問公開亭在哪,到達的時候,月亮高掛,只剩下一名蒙面女子站在那裡。

    「又是蒙面人……」飛鷺捏緊手上的信,不知道對方是壞人還是阿伯說的孔雀,正猶豫要不要上前詢問時,對方先注意到她。

    「嗯?妳是……飛鷺?」孔雀遠遠就看到一名女子躊躇的靠近,細看之下竟然是失蹤許久的飛鷺。

    「妳認識我?」飛鷺歪著頭,不解的問。

    「我是羽鶯的姊妹,我叫孔雀,妳怎會來這裡?」孔雀拿下紫色面罩。

    孔雀雖面若冷霜,可飛鷺聽得出來她語氣中的關懷,同族總是多一份親切,飛鷺很快就對孔雀卸下心防。

    「原來妳就是孔雀,這是一個阿伯叫我拿給妳的。」

    孔雀接過飛鷺遞過來的信,看著信中清楚的交代關小孩的地方以及根本是遺言的道歉後,孔雀已經不知道該不該恨他,雖然是他害她與姊妹失散,被關起來凌虐許久,霓羽族的天性善良讓她不跟其他人爭食,最後奄奄一息的被當作廢物一樣販賣,輾轉到了集境,從買她的人那逃跑後被軍督收留,生長的歲月中除了嚴格的訓練就是殺人,不再有其他,但如果不是這樣,她也不會遇到那個人。

    想起那個人,孔雀銳利的眼神不自覺的放柔,問著飛鷺:「妳怎麼會遇到他?」

    「我被一群黑衣人抓起來關在一個地牢裡面,那裡有好多可憐的小孩,阿伯救了我們。」

    「妳被抓到那裡?」孔雀思索著,當初她被抓的時候,裡面全部都是跟她差不多歲數的小孩,為什麼要抓飛鷺這個大人?

    飛鷺說:「小孩們我送到了安全的地方,可是那些人一直緊追不放。」

    「妳知道一頁書四處在找妳嗎?」

    「一頁書!他在哪裡?」

    「他現在在雲鼓雷鋒。」

    「那我去找他。」飛鷺又驚又喜,終於得知一頁書的下落了,而且他在找她,這讓飛鷺整個小臉透著燦爛的笑容。

    語甫落,周圍出現了數名黑衣人,飛鷺害怕的後退,孔雀扶著她問:「就是他們?」

    飛鷺點點頭。

    「妳退一邊,躲好。」孔雀看著約數十名黑衣人,冷冷的勾唇,雙掌背伸出銳利的刀刃,在月下透著森芒。

    孔雀對付這幾個人顯得遊刃有餘,飛鷺看得目不轉睛、小嘴張圓。

    而眼見同伴一個個倒下,黑衣人之中就有較聰明的,把主意打到躲在樹後的飛鷺身上。

    「飛鷺!」孔雀察覺有人靠近飛鷺時,還來不及動作,那人已經被絞碎。

    這時孔雀才發現飛鷺一旁不知何時站著一名冷然的白衣男子,沒有人靠近得了飛鷺,看樣子飛鷺也認識他,於是孔雀放心的快速解決這群敗類。

    孔雀甩了甩雙刃上的血跡,收回袖中後,飛鷺還是閉緊眼靠著樹木瑟縮成一團。

    「妳……妳怎麼了?」

    尖銳的嘶喊從飛鷺口中傳出,臉蛋佈滿淚水、疼得扭曲,纖弱的身軀顫抖痙攣著,赤睛快速的抓住她想刨抓的雙手,孔雀驚訝的隨之抱緊飛鷺瘋狂掙扎的身子。

    「看來這個症狀每晚都會發生。」赤睛一手箝制飛鷺的手腕,一手結印,不顧身體發出的警訊,迅速的施下倒轉咒印,隨著星芒消失,飛鷺雖昏迷過去,但已不見疼痛難當的神色。

    孔雀抱著飛鷺看見赤睛咬牙悶哼,替飛鷺代受痛苦,雙目顯現龍形的灼紅,近距離的看著赤睛在不由自主的情況下變成巨龍,魔翼在掙扎中撞壞的公開亭的亭角,胸前偌大的傷口更是怵目驚心得可以。

    「為什麼會這樣?」饒是孔雀也傻眼的看著這尾魔龍肆虐。

    隨著時間過去,月光斜照,魔龍的動作停了下來,伏在地的巨大身形竟有孱弱的錯覺,赤紅的獸瞳倒著映飛鷺滿臉淚痕的睡顏,魔龍閉上眼,良久後恢復成人形,冷汗涔涔的靠著殘破的公開亭一角滑坐在地,面無血色、表情冷然的嘔著一口口鮮血,染艷一身潔白淨衣。

    「你……」孔雀抱著飛鷺靠近赤睛,想說的話消失在赤睛的動作裡。

    他伸手把飛鷺從她手裡抱入自己懷中。













    靖雪很過份……我知道。

    而且我會一直過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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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2-10-20 00:01 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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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7]常住居民III
  •  楼主| 发表于 2011-8-31 11:0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四章】







    孔雀朝散發溫暖的篝火添加木材,黑暗中除了飛鷺熟睡的呼吸,只剩下燃燒木材所發出的嗶啪聲,躺在身旁的飛鷺顯得嬌小柔弱,似乎有些冷的微縮身子。

    孔雀正想脫下披風給飛鷺時,一件白底繡著黑色龍紋的衣袍已經覆蓋在飛鷺身上,她看向赤睛時,他已經閉上眼繼續調息。

    她看向這山壑的四周,這才發現這處山壑極為寬大深幽,前方甚至有著一掛山澗滴泉,還有許多生長著可食野果的樹叢,最奇特的是這裡位於孤峰之上,沒有路徑。

    那時赤睛抱著飛鷺來到這裡,二話不說化為巨龍的揹著飛鷺上來,她只得自己想法子,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才爬上來。

    「你叫什麼名字?」孔雀問。

    赤睛依舊合著雙目,沒有應答,直到冰涼的冷鋒貼上他的頸時,他開口:「妳不是早就知道了。」

    「為什麼接近飛鷺?」孔雀冷著臉,先前看見他的龍形時,她就猜到他是魔王子的副體-魔龍赤睛,在他抱著飛鷺時她有很多機會下手,可每當要動手時,他面無表情的嘔血,雙手卻溫柔的抱著飛鷺,那畫面不停浮上心頭,她告訴自己,還不知道飛鷺是怎麼回事前,留著他的命是為了防止下次飛鷺發作。

    「正確來說,是她接近吾。」而他懷著莫名的心思,任由她越來越靠近。

    「你們因何要毀了霓羽族?」孔雀壓低了聲音,卻難掩裡頭的顫抖,手略微使力,一滴滴血珠沿著劃破的皮膚滾下。

    赤睛終於睜開眼,冷瞳與孔雀對視,看見她眼中的憤恨跟心痛,將來有一天這些情緒也會在飛鷺的眼裡出現嗎?

    「如果妳真要一個原因,只是會更傷心。」

    凝淵做什麼都只是靠自己當下的心情,可誰能接受自己的血親族人是死於一時的興致?

    「你為何保護飛鷺?」

    兩人無聲的對視,良久,赤睛的眼簾垂下微掩冷色的瞳,說:「她救過我。」

    孔雀收回袖刃,隨然只有一瞬間,可還是讓孔雀看見赤睛眼中的複雜,那個神色她並不陌生,曾經那個人也這樣看過自己。

    對赤睛的行為可以說是遷怒,畢竟在調查時,赤睛那時並沒有去到萬年春,可她還是需要一個原諒自己不對他尋仇的理由。

    「我現在有要事處理,明天來接她去看大夫。」她記得慕容情有一個朋友醫術通神,也許可向他求助,眼下還有任務要做,不宜帶著飛鷺。

    赤睛點頭後,閉上眼欲繼續調息。

    「帶我下去。」

    見赤睛睜眼看她,孔雀又說:「上來還容易,下去沒有著力點。」

    而他會飛,一下子的事情罷了。

    「自己下去。」

    冷眼看著孔雀咬牙切齒的下崖,在孔雀離開後,赤睛淡淡的說:

    「他們總有比妳更重要的事。」

    赤睛盯著飛鷺在火光映照下忽明忽滅的姣潔容顏,聽著她喃喃念著同一個人的名字,直到天際泛白。

    隔天孔雀沒有來,來的是一個身著藍衣、行動不便的儒雅男人,飛鷺很開心的朝他喊愁大夫,而揹他上來的棕髮男子,他見過,赤睛臉色沉了下來。

    「亭雲,你先下去等候。」愁未央看到飛鷺後明顯鬆了口氣,在遣退下人後,接著說:「飛鷺,終於找到妳了。」

    「愁大夫你怎麼會來這裡?」

    「孔雀找到慕容幫忙,慕容找我來的,讓我診視一下。」愁未央伸手探了下飛鷺的脈搏,皺著眉從懷中拿出白玉透綠的藥瓶,交給飛鷺。

    「一天一顆,別少也別多,可以讓妳不發作,記住了?」

    「記住了。」收好藥瓶,飛鷺面露猶豫的說:「愁大夫……」

    「怎麼了?」愁未央溫和的微笑著。

    「我得了什麼病?可以治好嗎?」

    愁未央伸手揉了揉飛鷺的烏絲,柔聲的說:「飛鷺不用擔心,慕容是我的好友,愁未央會努力治好妳的。」

    「謝謝愁大夫。」飛鷺點點頭,對愁未央綻出真誠的笑容。

    而緊視愁未央的赤睛沒有錯過他僵住笑容的一瞬間。

    飛鷺請求愁未央替他醫治傷勢時,被他回絕,不顧飛鷺又嚷嚷他逞強之類的,瞪著愁未央伸過來的手,最後愁未央無奈的留下一瓶傷藥。

    「愁大夫,真對不起,赤睛比較怕生。」飛鷺抱歉的說著。

    赤睛冷冷的看著愁未央向飛鷺告別後,喚隨從上來將他揹下孤峰。

    「飛鷺,在這等我。」

    不理會飛鷺的叫喊,赤睛化作龍形,迅速的下了崖,在不遠處一爪擊飛亭雲,一爪扣住愁未央的脖子將他提起,赤紅獸瞳裡面盡是殺意。

    「解藥。」

    「我、我……」無法呼吸的愁未央漲紫一張臉,驚恐的看著窮兇惡極的巨龍化作方才的赤睛,爪雖變為人類的手,依舊緊扣他的脖子,身長也變為人類該有的高度,但他雙腳早已殘廢,無法使力支撐自己。

    赤睛將愁未央摔在地上,冷冷的說:「不要測試吾的耐心。」

    愁未央撫著頸子,咳了好一陣子,在赤睛不耐的靠近他時,慌張的說:「解藥我還在製作。」

    「吾就知道。」如此棘手的症狀,一般情況怎有可能馬上就有藥,還隨身攜帶。

    「為什麼派人送萬年春的路觀圖給佛獄?」赤睛冷冷的撇了眼暈死在一旁的亭雲。

    「因為宿賢卿要慕容情為了報仇,不惜一切代價的主動回去找他。」愁未央撐起身子,苦笑著說:「請相信我,至少我是真心想要治好飛鷺。」

    「孔雀人呢?」

    「她……」愁未央遲疑了一會兒,訝異的看赤睛不再追問的變回龍形,巨大的黑翼掩空,旋身飛回孤崖上。

    落地後赤睛變回人形,臉色不鬱的看著飛鷺眨著眼望他,面露不解。

    「吾去問他藥該怎麼吃。」

    「赤睛你真愛鬧彆扭。」飛鷺噗哧一聲,臉上漾著止不住的甜美笑容。

    隨便吧!赤睛看飛鷺笑得開懷,這麼想著。











    熬不過飛鷺的磨人,赤睛這兩天被迫吃下愁未央的傷藥,倒是挺有用處的,傷口恢復速度極快,體內沉重的內傷也逐漸好轉,而飛鷺按時服用藥物,深夜也不再發作,所以赤睛也不用再轉承痛苦,好得比想像中快。

    不過孔雀還是沒有來接飛鷺,看來是不會來了,一開始他就沒有提過孔雀說要回來,所以現在也不用花費時間解釋給飛鷺明白。

    赤睛不想再深究對飛鷺的情感,反正他們只是偶然相遇,再多牽扯下去也只是徒然,思及此,赤睛的冷眸不自覺黯淡幾分。

    飛鷺在一旁觀察赤睛的臉色,高興的說:「經過這兩天療養,你的傷勢好很多了。」

    赤睛沒有欣喜的情緒,思索著傷勢好轉,身上的邪元也會慢慢恢復,如果凝淵尋來的話……

    「吾該離開了。」

    「這麼快?」飛鷺微偏螓首,雖然感到困惑,還是應好。

    赤睛背過身,讓飛鷺攀著他的肩膀,這流暢自然的動作,又讓赤睛心頭一陣緊縮。

    「抓穩。」

    「嗯!」

    在平地恢復人形後,看著飛鷺不穩的後退數步,赤睛忍著想伸出的手,冷聲說:「就在此分頭吧。」

    「我要往雲鼓雷峰找一頁書,赤睛你要往哪裡?」

    壓下聽到一頁書的不耐,赤睛說:「回到吾原有的地方。」

    或許,在飛鷺的回憶中,他將是個會變成巨龍帶著她飛上天的少年吧!

    這樣就夠了。

    「赤睛再見!」飛鷺對他揮手,笑得如同朝陽一般,很美麗的朝陽。

    沒想到飛鷺走沒幾步開始抱著頭、模樣疼痛,他隨即也察覺他熟悉一輩子的氣息。

    「這種感覺……」飛鷺無助的奔回赤睛身後,帶著恐懼的說:「就是他,就是他殺害族民。」飛鷺拉著他的衣服,低聲叫他快飛。

    「赤睛,你學壞了。」

    前方走來一抹邪魅身影,嘴角微勾,帶著惡質的嘲笑,看到飛鷺害怕的躲在赤睛身後,而赤睛雖然面無表情,可是魔王子看了眼飛鷺揪著他副體的衣角,笑得像是得到新玩具一樣的愉悅。

    「吾有興致了。」

    赤睛很快的作出決定,他朝魔王子走了幾步,又被飛鷺拉住,飛鷺顫抖著手說:「你別過去,他很危險。」

    赤睛用著如同往常一樣溫和的聲音說:「這應該花不了你多少時間。」

    「你、你說什麼?」

    聽到飛鷺不可置信的聲音,赤睛冷然的揮開她的小手,走到魔王子身邊,回過頭,不帶一絲感情的說:「快吧。」

    「赤睛……」飛鷺不解的喊著,眼淚在眼框裡面洶湧。

    「她好像有很多問題。」

    「有必要回答她嗎?」

    「呵!」低笑一聲,魔王子伸手鎖緊飛鷺的頸項,讓她的小臉在手中失去血色,偏頭問:「赤睛,你在意她嗎?」

    「你說呢?」

    「完美啊!你的眼神連眼尾也不曾抽動,是你太瞭解吾、還是吾太瞭解你?」欣賞著副體力持鎮定的模樣,魔王子開心的連連笑著。

    「你可以任意判斷。」赤睛冷然直視飛鷺痛苦扭曲的臉蛋,看到飛鷺碧綠色的瞳孔透出絕望,滾動的眼淚意外的沒有落下,只是閉上眼不想看他。

    「可愛的小姑娘,瞧妳如此驚慌,」魔王子像是欣賞夠了,放下手,拍了拍飛鷺的肩膀,輕聲說:「多謝妳幫助了吾的副體,吾很寬容、非常寬容,因為這個原因,吾放妳走,連同霓羽族死去的眾人,將恩怨勾消。」

    族民死亡的景象浮上心頭,飛鷺難忍錐心的刺痛,大力拍開魔王子的手,用她生平最兇狠的語氣吼著:「不要碰我!」

    飛鷺顛簸的奔過赤睛身邊,隱忍多時的眼淚滑落,滴在黃土上,破碎的哭聲刺痛了誰。

    破空的聲響傳來,赤睛緊縮著瞳孔,伸出手握住銳利的句芒,只差一點,句芒就刺穿粉色的背影,直到飛鷺消失在另一端,赤睛才鬆開鮮血淋漓、已然見骨的手。

    「赤睛,她不乖。」魔王子靠近赤睛的耳邊輕挑的說:「她偷了吾副體的心啊!」

    赤睛靜靜的聽魔王子說著,被一語道破心思,他依舊面無表情。

    「今後她想起你,會是怎樣的心情。」收起句芒,魔王子伸手渡了邪元給赤睛,轉瞬間赤睛的手上的傷口跟內傷幾乎全好了。

    「吾不在意。」

    「吾希望你真不在意,就算從此以後對方想到你,會痛心後悔,就算對方想到你,永遠也不會原諒你,你也不在意,否則你就會永遠帶著遺憾,你以為你讓她活下來就是贏了……」魔王子看著赤睛眼神浮動,多久了啊!他期待這天好久好久。

    「吾不在意。」只要她活著,好好的活著,赤睛閉上眼,緩緩的再說一次。

    「吾不在意。」

    「赤睛啊,你變有趣了。」











    飛鷺不停的掉淚,眼框浮腫,鼻子通紅,她原本以為,除了霓羽族人,赤睛是繼一頁書,她第二個認識的好人,她還把赤睛當作好朋友了,沒想到他是惡魔的副體。

    雖然不知道副體是什麼意思,不過她很傷心,飛鷺胡亂抹著淚,被勾起失去族民的痛苦回憶跟赤睛冷淡的模樣,深深的打擊她,現在她好想見到一頁書。

    獨自走在前往雲鼓雷峰的路上,沿路聽到不少路人談論一頁書跟擎海潮。

    「聽說今日百世經綸跟北冽鯨濤聯手挑戰雲鼓雷峰。」

    聽到百世經綸,飛鷺放慢腳步,專心聽著旁人說著他們的事蹟。

    「擎海潮不是跟一頁書有仇嗎?之前海天決鬧得沸沸揚揚。」

    就是之前一頁書重傷那次嗎?他們後來互相醫治之後,她總覺得一頁書似乎很欣賞擎海潮。

    「後來好像變成至交,一頁書被雲鼓雷峰抓起來,還是擎海潮去理論才有這次的佛山連袂。」

    原來一頁書被雲鼓雷峰抓起來過,沒想到崇佛之人也會有這樣的行為。

    「而且一頁書成為末世盛傳的真宗,兩個宗教組織還因為一頁書被擒而產生不少摩擦,差點鬧出人命。」

    一頁書成為末世盛傳的真宗?為什麼……她記得之前一頁書明明很困擾,不想答應才對啊!

    「聽說如果海天兩人勝會敲響鐘聲,讓在外面的末世盛傳教眾知悉。」

    飛鷺沒想到運氣這麼好,一頁書剛好在雲鼓雷峰,腳步加快的往佛山,內心不斷祈禱一頁書可以毫髮無傷的勝利,當然還有擎海潮也要安然無事才好。

    喜悅沖淡了內心的創傷,飛鷺在接近雲鼓雷峰時聽到了鐘聲,小臉漾著笑容,滿心歡喜的想一頁書贏了。

    飛鷺倏聞破空的鳴響,下一秒胸口刺痛,一抹艷虹濺在翠綠的草地上,珍藏在懷中的思念也被穿體的無情給擊碎,斷線的晶紅佛珠顆顆滾下,散落一地,而她無力捧住。

    「一頁書……」伸手按著流失生命的缺口,眼前的景象漸漸模糊,踉蹌不穩的纖弱身軀緩緩倒落塵埃,失去意識前耳邊還迴響著鐘聲,心心念念。

    「飛鷺小姑娘,沒想到妳自己送上門來啊!」易子娘收起火槍,呵呵笑了笑,察覺有人靠近,斂起笑迅速的離開此地。

    同時間,一頁書撫著心口,遽痛來得突然,眼前一陣昏暗,惶然的感覺蔓延全身,沒有勝利的喜悅,為這莫名的揪心征在原地。

    「好友,怎麼了?」擎海潮詢問著。

    一頁書搖搖頭說:「無事。」

    飛鷺的行蹤因為雲鼓雷峰跟陽翼復活之事而延宕許久,現在他該專心尋找飛鷺了。











    把最後中槍那段做了更改跟描述。

    其實靖雪還在思考,

    要讓誰救了飛鷺~

    因為看過很多人寫飛鷺,

    不想跟別人一樣啊!

    掙扎掙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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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2-10-20 00:01 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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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7]常住居民III
  •  楼主| 发表于 2011-8-31 11:0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五章】

    本帖最后由 靖雪 于 2011-8-31 11:06 编辑







    雲鼓雷峰山門外,擎海潮擔憂的看著一頁書單手撫著胸口、眉頭緊簇,神色有著不若以往的徬徨沉思。

    「若有不適就別逞強。」

    相同的話語曾在另一個人口中出現過,一頁書腦海浮現飛鷺的模樣,壓下內心莫名的情緒,一頁書放下手,淺笑回應:「多謝好友。」

    擎海潮挑眉朗笑回應,稍止歇後突然靈光一閃,勾起唇愉悅的說:「一頁書,我想帶你去見一個人。」

    「喔?」

    「我想介紹給好友認識,是對我很重要的人……」

    一頁書見擎海潮略顯尷尬,也饒富興致,直到擎海潮悶咳兩聲,才莞爾的笑了笑,兩人邊聊邊前往留蝶夢土,一頁書沉思後,對擎海潮說:「好友可否幫吾留意一人。」

    「當然可以,何人?」

    「名喚飛鷺,霓羽族遺孤……」一頁書仔細形容飛鷺的特徵。

    「是小孩?」

    「是名女子,身高大概……」一頁書比了比胸前,渾然未覺擎海潮內心的訝異。

    「我會交代惜夫小妹幫忙留意,我的義女習有仙家修術,興許有尋人奇方……等等去見的人對逸蹤有其影響力,逸蹤門徒眾多,也可一試。」低吟一會兒後,擎海潮繼續說:「而且還有素還真。」他前輩的事情怎能不讓他操煩,且素還真人脈眾多,找一個女子應不會太難。

    擎海潮馬上想出所有可行的方法,一頁書聽聞後,往事浮上心頭,一股內疚如鯁在喉。

    「擎海潮,關於鬼谷城主……」

    「逝者已逝,而且他並不是你殺死的。」

    「吾還是要說……抱歉。」

    「你的道歉吾收下了。」

    兩人相視而笑,過往的心結隨風消散,留下的是互相敬重、與之比肩的欣然。

    行經一處林間,淡淡的煙硝味瀰漫空中,兩人同時停下腳步,擎海潮就見一頁書像是發現什麼,神色遽變的衝向前方有著一攤鮮血的茵綠草地,激動的看著散落了一地的晶瑩圓珠,有些碎裂了、有些染了血。

    一頁書緩緩伸出顫抖的手,拾起血泊中的一顆破碎紅珠,時間像是一潭不再流動的水,一頁書屏息的看著掌中之物,確定是他送給飛鷺的佛珠後,他握緊了手,任由尖銳的缺面刺痛掌心。

    他違背了他的承諾,他說過要保護飛鷺,卻一次次在她需要的時候,沒有陪伴在她身邊。

    一頁書閉閉眼,強忍心痛的靜下洶湧的思緒,開始觀察現場遺留的痕跡,擎海潮不明所以,可看一頁書滿容肅殺,也就沒有多問,直到一頁書凝視不遠處一顆被細小利器鑿穿的樹木,還有殘存的煙消味……

    「好友,你知道現今江湖上有誰擅用火器?」

    「我曾聽珊瑚說過,有一個自稱易子娘的人是用火槍。」

    「易子娘……」一頁書想起宿賢卿身邊的那個紅袍女子,就是叫做易子娘,前因後果一經連串,一頁書咬牙,字句重重迸出口中:「末世聖傳。」











    自從那日飛鷺被不明人士擄走後,翎婆跟著一頁書回到了末世聖傳,想藉助教眾的力量找尋飛鷺,數月過去始終沒有消息,這日翎婆走在長廊上,愁眉不展,正好見到易子娘回到末世聖傳,直直往殿後走去,一種詭異的感覺在翎婆心中瀰漫,她放輕動作的跟上去。

    易子娘在一處牆壁前停下,打開一扇隱藏的石門,翎婆背靠著牆壁躲在外面,往裡頭探視,只見裡面豎立著三副棺材,而宿賢卿正在撫著中間那副,神情慈愛,看到易子娘,伸開雙手將她摟住。

    「事情還順利嗎?」

    「一頁書跟擎海潮贏了,天君狀況如何?」

    「已暫時穩定,看來必須找愁未央來醫治才行。」

    「不是說要讓他醫治秋兒嗎?」

    「如果不能讓天君恢復,春兒跟秋兒就無法離開鋒座,秋兒的殘疾我們可再另尋他法。」宿賢卿類似安撫的拍了拍易子娘。

    詭譎的對話讓翎婆思緒紛亂,天君不是末世聖傳的信仰嗎?難道真有其人?愁大夫又是怎麼回事……

    「何不等秋兒出來後再要脅愁未央替他診病?」

    「愁未央已開始懷疑,向我多次詢問慕容情的下落,尚可拿交易的條件來要求他,再多他就不會那麼好說話,而且一開始雖是這麼打算,但現在我也不放心讓他醫治秋兒,他精通醫毒,不能讓秋兒冒這個險。」

    「還有別讓愁未央知道慕容情被天閻魔城帶走,慎防他跟劍之初的反噬,目前盡量不要樹敵。」

    「可憐的霓羽族,后脈死在阿多霓手中,如今阿多霓也凶多吉少,只剩下一名行將就木的老人家了。」易子娘掩嘴而笑。

    「找到飛鷺了?」宿賢卿笑了一聲問。

    「我挺喜歡那小姑娘的,所以沒有給她太多的痛苦。」

    「只要天君恢復,就不必顧忌一頁書了。」

    翎婆捂住口鼻倒抽一口冷氣,渾身發冷、眼框剎時泛紅,飛鷺跟孔雀還有聖主真的都遇害了嗎?為什麼會這樣……

    翎婆心緒皆放在裡面的人對話上,所以當眼前幻出的宿賢卿突然出掌擊向她時,她只能勉力護住要害,還是被他的掌力逼退數步。

    「這下霓羽族真的要滅族了。」易子娘站在長廊外,徹底堵絕生路,一句戲謔的笑語,字字殘忍的劃在翎婆心口,在宿賢卿一掌要結束她的餘命時,殿外砰然一聲巨響,停下了宿賢卿的動作,兩人對視一眼,易子娘隨即去查看。

    「飛鷺做了什麼……為什麼要殺她?」翎婆心痛不已的問。

    「剛才妳還聽得不夠清楚嗎?」

    語甫落,整個殿堂強烈震動、轟隆聲伴隨易子娘的慘嚎,宿賢卿臉色一變扣住翎婆雙手往外走去,莊嚴的掌天殿此時滿目瘡痍,只見易子娘武器被奪,雙手頹然貼在身側,呈現的彎曲說明不廢也殘的結局,塵埃飛揚的灰茫中,兩道人影立在前方,一者羽氅飄蕩傲氣冷然、一者墨髮飛揚狂怒翻騰,此景讓宿賢卿的心涼了半截。

    「一頁書!」被箝制的翎婆掙扎的喊著,在一頁書的目光下,宿賢卿只得鬆手,在海天兩人面前,妄想挾持只會提前自取滅亡。

    「飛鷺在哪裡?」見翎婆安然無恙後,一頁書冷冷的問。

    「真宗莫要動怒,是否有什麼誤會?」宿賢卿強自鎮定,既然一頁書詢問飛鷺下落,想必是沒有尋得飛鷺屍體,只能看易子娘的回答了。

    「她在哪裡?」一頁書手一握,兩把逞兇的火槍在掌心裡成為碎鐵,掉落地面的鏗鏘聲挑動兩人緊繃的神經,擎海潮無語的站在一旁,讓壓迫感更甚,立場對調,毫無勝算的兩人命如風中燭。

    易子娘顫巍巍的開口:「真宗息怒,我在雲鼓雷鋒外尋得飛鷺,欲上前請她回末世聖傳等待真宗凱旋歸來……」易子娘吞了吞口水,忍著疼痛跟竄升的恐懼繼續說:「怎料她神情驚恐、狀似意識不清的動起手,而後突然一名劍者將她強行擄走,我措手不及……」

    易子娘明白現下只要她說錯一句話就會命喪黃泉,全身不由自主的哆嗦,困難的吞嚥唾液。

    「她胡說!剛才我明明聽到他們殺了飛鷺!」翎婆悲怒不已的喊道。

    一頁書殺氣劇增,宿賢卿連忙開口:「長老,不可血口噴人,我們何時說殺飛鷺姑娘了?況且飛鷺姑娘是被人帶走,並沒有死。」

    「這……」翎婆頓時啞口無言,無助的將詢問的眼神看向一頁書,方才他們的確沒說殺了飛鷺,可……

    「哪名劍者是誰?」

    「他的劍法太快,我連他的身形都沒有瞧清楚……」易子娘後退數步,一頁書面無表情的踱到她面前,神情冷冽殺意盡現,眼前的佛者真的是一頁書嗎?根本是魔神降世。

    「你們倒是推的一乾二淨。」清楚一頁書的耐心告罄,擎海潮擋在翎婆面前,說:「咱們閃遠點。」

    「傷了飛鷺,該死!」

    一頁書一掌襲向易子娘,宿賢卿忙瞬身向前以雙手擋下,卻遭掌勁震得止不住退勢,只能眼睜睜看易子娘的身軀如斷線風箏,摔落在地面還滑行數尺才停住,宿賢卿猝不及防間只能憑本能以手臂擋下一招,立即被一頁書的重拳拽倒,血還沒吐出就被掐住咽喉,嗆咳不止,一頁書冷睨著他狼狽的模樣。

    「真宗,我們會找到飛鷺的,還請給我們機會贖罪。」

    一頁書審視他,要不是顧慮飛鷺的下落,方才他何必手下留情?

    翎婆看著他們被打成這樣,不忍心的閉著眼說:「一頁書,殿內有三個詭異的棺木,或許我們可以拿這個來保障飛鷺的安好。」

    宿賢卿還想說什麼,見一頁書瞇眼,只得臉色慘灰的應下,在一頁書鬆手後,趕緊抱起昏死的易子娘離開。

    「一頁書生氣真可怕。」翎婆瞪大眼愣愣的說。

    「剛好而已。」擎海潮暗忖如果珊瑚發生這種事情,他也會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然後擎海潮跟翎婆,親眼見證餘怒未消的一頁書將雄偉矗立的末世聖傳轟成廢墟,放眼望去只剩斷垣殘壁、不勝悽涼。











    滾滾的岩漿中,兩道人影載浮載沉,功體屬火實在是挺麻煩的,還要熬幾個時辰才會死去吧!不去理會身旁快死了還在長篇大論的主體,從對慕容情的轉變、到劍之初的憤怒,還有兩人的下輩子會如何等等,下輩子別當你的副體就好,赤睛冷冷的想著。

    粉色的人影浮現心中,不由得想著她還好嗎?那天的無情對待,讓她哭了,他不喜歡她哭,飛鷺那滴淚灼痛他一向平淡內心,至今還隱隱作疼,現在她應該找到一頁書,平復傷痛了吧?

    「吾突然想到,那個小姑娘應該會餓死吧!」

    赤睛消化了幾秒,倏地轉過頭說:「你說誰?」

    「那個霓羽族的小姑娘,早知道不要救她,還要害她活活餓死,當時讓她馬上死就好了,這難道就是所謂的人之將死……」

    「閉嘴!她人呢?」赤睛頭一次失去冷靜的怒吼。

    「孤峰上面,被吾施禁術關著。」

    赤睛奮力的靠近不能動彈的魔王子身邊,伸手探抓住魔王子,吸取著主體殘存的邪元。

    魔王子如願以償的逼慕容情不擇手段、逼劍之初終於有爭鬥的心,讓劍之初跟慕容情聯手來打敗他,卻還是沒有滿足的愉悅感,但看著自己的副體為了一個小姑娘,有著強烈的求生意志時,長久以來空蕩的胸口首次有了填滿的感覺,他欣喜的看著赤睛淡漠不再的臉龐。

    「赤睛,你終於可以貫徹吾對你的教誨,吾甚感欣慰。」魔王子睜開一貫嘲弄的紫眸,看見聚起兩人最後邪元的赤睛化為魔龍,在上方不穩的盤旋著。

    「放心…你解得…」話語消失在鉗住腰間的巨爪,下一秒他如同破娃娃被抓在龍爪中,往孤峰飛去,如果說在魔王子一生中有什麼出乎意料的事情,大概就是此刻副體竟然會救他,所以他驚愕無語,直到他跟赤睛摔在地上才回過神。

    「咦?」飛鷺察覺外面有聲響,一出來就看到赤睛跟魔王子狼狽的倒在地上,吃驚的張圓小嘴靠近他們:「你們沒事吧?呀--吐血了!你們吐血了!!」

    尖叫聲簡直要震破耳膜,魔王子嘴唇抽蓄的用眼神問赤睛:你怎麼受得了?

    可惜他的副體注意力都在女人身上,吐了口血後魔王子就失去意識。

    見到飛鷺活力十足,放下心的赤睛昏厥過去,這刻他覺得飛鷺連尖叫聲都那麼悅耳動聽。

    飛鷺使力抬動兩人,忍著生命力被他兩人本能吸取的痛苦,分別將他們抬進花叢裡,喘著氣看他們吸取周圍的生命養分,而後費盡力氣的將兩個抬進地壑裡,開始她包紮的偉大工程,因為衣服已經很少了,所以她撕魔王子的。

    飛鷺思緒回到一個月前,在子彈貫穿胸口時,她痛到昏過去,等醒來時發現自己回到孤峰上,乍見是魔王子謔笑的在一旁看著她,雖然動彈不得,還是怕得全身發抖,可他竟然替她止血,意識到是魔王子救了她時,她簡直無法置信,驚疑不定的碧綠雙眼直盯著他。

    「吾的邪元妳無法承受,只能慢慢等傷口好了。」

    當她發作時,他還從她袖中翻出藥丸讓她嚥下,好奇的嗅了嗅藥瓶,隨後掌心冒出綠色火焰連藥瓶都燒得乾乾淨淨,那時她還以為他救她是為了要折磨她,果然是個惡魔!絕望的眼淚滑落雲鬢。

    直到看他在四周劃著詭異的文字,唸著似曾相識的咒語,可她一直想不起來是在哪聽過,等文字化作符號一圈圈旋繞她,慢慢飛入魔王子體內,然後他轉身離去。

    之後她就不曾再發作,魔王子也沒有再來,周圍的蔬果足夠她食用,也有泉水,過了數十日傷口好多了之後,她試圖下孤峰,可是下不去,只能不停祈禱孔雀或愁大夫會再來,可惜他們都沒有來,直到今天赤睛跟魔王子回來。

    「呼!」飛鷺用手背抹抹額前的汗水,滿手的血漬,她走到泉水旁用大葉子盛水洗滌,水面映照她滿臉的複雜,滅族仇人也是救命恩人,她不是不恨,可是她實在無法放任他們死去,飛鷺對著倒映月亮的清泉嘆息了。

    「唔……」赤睛轉醒時,沒有見到飛鷺,空蕩的地壑裡只有他跟魔王子,他嘶啞的喊了幾聲飛鷺,只有回音應答他。

    「她走了。」魔王子睜開紫眸,抬抬下巴讓赤睛看到足跡,冷眼看著赤睛掙扎的走向崖邊,無力的倒在那。

    赤睛咬牙,視線往下見到的是一個個往下蜿蜒、崁入崖邊的鐵環,應該是當初孔雀留下的,飛鷺離開了,閉起眼,原來不管是被她當做朋友的記住、還是被當作仇人的恨著,都沒有如今連離別都無話可說,那麼讓他難以忍受,心痛的感覺比任何感覺都真實。

    「赤睛、赤睛!」

    赤睛愣了一下,迅速抬眼,他看見飛鷺雙手攀著崖邊,困難的顫抖,喊著他的名字。

    「讓開一下,你擋到我了!」飛鷺背後還有一個大包裹,小臉扭曲的喊。

    赤睛連忙讓開,錯愕的看飛鷺爬了上來,卸下肩膀上的包袱,拍拍衣服上的塵土,轉著手腕,捶著兩手抱怨:

    「你怎麼不拉人家一下,還擋著我,害我差點沒力的摔下去。」

    「妳不是……」赤睛還有些轉不過來的說。

    「我有跟凝淵說晚點就回來啊。」無辜的碧眼眨了眨。

    赤睛轉過頭瞪著魔王子,魔王子學飛鷺一樣眨眨紫眸說:「吾又沒說她不回來。」

    「…………」一股悶氣無處發洩,還有你們什麼時候這麼熟了?

    飛鷺包裹裡面拿出一堆東西,有傷藥丸、藥膏、三件衣服、熟食、棉布條,赤睛跟魔王子在旁邊看著越來越多東西擺在眼前。

    「因為很怕被壞人找到,沒敢停留太久,只買了這些。」愁大夫那時給她的銀子還剩下很多。

    妳還想買什麼…也得看看拿不拿的上來啊!赤睛無言的拿著一樣東西,如果沒錯這是……

    「果樹花叢都被你們吃光光了,我沒有葉子可以盛水。」飛鷺解釋著。

    赤睛放下水瓢,又拿起另外一樣,魔王子在旁邊開始吃起食物,滿臉有趣的看著他們。

    「小販說看我可愛大優惠,總不能都用水瓢喝水嘛。」飛鷺接過魔王子遞來的食物,說了聲謝。

    赤睛放下茶壺,這是茶壺加杯組,杯子還一打是怎樣?把視線放在最後一疊東西上。

    「我沒看過,忍不住買了。」飛鷺靦腆的笑著,咬著嘴裡的食物,含糊不清的說。

    赤睛扶額,大約十來本的佛經,也對……她抬得動自己,力氣自然不小。

    「吾的人生就是個悲劇,一出生連母親的面都沒見過,父親不疼愛吾、妹妹畏懼吾,最後父親還聯合外人把吾打傷跟赤睛封印起來,妳看吾的手……」

    飛鷺看著魔王子只剩骨頭的左臂膀,眼露同情。

    「吾不怪他們,封印解除後,立刻去解救他們,還想幫親妹妹找門親事,對象是愛她的就好,偶爾吾也會幫有情人牽紅線,因為父親的死亡,讓吾失去理智的傷害萬年春的人,事後吾非常後悔,希望妳能原諒吾,其實吾想當好人,可是始終沒有人願意相信吾。」

    赤睛冷哧一聲,這有夠假的表情、非常濫的語氣,會相信你的人智商一定有問題。

    啜泣聲傳來,他轉過頭,無言的看飛鷺哭紅一雙眼,握住魔王子的手,吸著鼻子說:「我原諒你,凝淵,現在開始還不算太晚,我願意、願意相信你!」一頁書說的對,世間萬物都有佛性啊!

    「……恭喜你。」赤睛面無表情的說。

    「謝謝。」頗感意外的魔王子回道。

    「好飽,我去洗澡,等等換你們,然後敷完藥再換衣裳。」飛鷺拿起一件衣服往清泉另一邊走去,雖然有一顆大石頭擋住,赤睛還是回過身跟魔王子對看。

    衣服摩擦的窸窣聲,水被撩起落下的淅瀝聲,赤睛喉結滾動,冷藍的眼浮現灼熱,魔王子邪魅的勾起唇靠近自己的副體說:「只隔著一顆石頭呀。」

    水聲漸響,赤睛別過臉,原本像是藍寶石的眼,逐漸變為赤紅,魔王子感應副體的情緒洶湧,戲謔說:「你是第一次動情,吾可以先下去等。」

    赤睛突然一手抓住魔王子,手一拋,魔王子反射性的扯住赤睛。

    「你們……不用連衣服都不脫吧!」飛鷺站在泉邊,看著魔王子跟赤睛狼狽的躺在水裡,小手掩著嘴輕笑。

    「赤睛臉皮薄呀。」魔王子手撐在池邊說。

    「我去整理藥品,等等拿給你們。」飛鷺抿唇笑了笑,轉身離開。

    隔著映著藍天的水,赤睛看著飛鷺的背影遠去,閉上恢復冷藍的眼。

    飛鷺以手爬梳青絲,徐風吹撫起幾縷墨髮,望著金色夕陽,想到什麼的揚起唇角,甜甜的笑。

    「在想什麼?」洗淨一身血污,抹了傷藥、換上飛鷺替他買的白底繡黑紋的衣裳後,赤睛緩緩走來。

    「我在想一頁書。」

    「妳想見他嗎?」

    「嗯。」飛鷺遲疑了一會兒後說:「可是你們受傷沉重,我不放心留下你們兩個。」

    「吾好很多了,」赤睛看著飛鷺抬頭望他,輕聲說:「吾帶妳回一頁書的身邊。」

    「真的可以嗎?」飛鷺偏著腦袋,看著赤睛點了點頭。

    「等我一下!」飛鷺跑去泉邊拿出梳蓖順著髮絲,辮起數條辮子,在腦後盤上可愛的小髻,理了理服裝,在泉邊轉了圈,粉色的紗羅裙揚起波浪的弧度,赤睛深深的看著,想把一切都刻在心裡。

    「明明很喜歡她,為什麼要帶她去找一頁書?」魔王子兩手抱在胸前,

    「你不會明白這種想成全的心情。」赤睛說。

    「不明白的話,吾騙你她被吾關著做什麼。」魔王子轉頭對他勾唇。

    若真的要說為什麼救飛鷺,其實魔王子說不出來,只記得看見飛鷺快死時,他心裡浮現的是赤睛載著飛鷺飛下孤峰的情景,隨後想起,很久以前,還是隻小飛龍的赤睛曾說過:

    吾只載對吾有特別意義的人。

    「謝謝。」赤睛輕聲說。

    「凝淵,有空我會回來看你,再見!」飛鷺坐在赤睛龍型背上,對魔王子揮著手,魔王子擺擺手,魔翼扇動的氣流帶起旋風,目送他們揚長而去。











    赤睛飛了一段時間,夕陽漸下,已經有些吃力,飛鷺拍拍他說:「赤睛,休息一下用走的吧。」

    「不用。」赤睛極好的視力搜羅著地面,已去過雲鼓雷峰、末世盛傳,只得到一些消息。

    開玩笑,用走的太危險了。

    原來不只一頁書、雲鼓雷峰跟末世盛傳在找飛鷺,百韜略城、逸蹤以及擎海潮、素還真都發出訊息要誰能找到飛鷺必有重賞,公開亭與各個客棧都貼滿飛鷺的畫像,赤睛沒有護著的話,飛鷺差點就被一群熱情好奇的百姓踩死。

    「找到了。」赤睛往下降,飛鷺看見一頁書的同時,聞訊趕來略城的一頁書也發現魔龍,令他詫異的是在上面的不是魔王子而是飛鷺!

    「飛鷺!」登龍階上一頁書高揚的聲線透著驚慌,眼見飛鷺被挾持,他不能貿然出手。

    見到一頁書,飛鷺太過歡喜,竟然從赤睛背上躍下,赤睛看見飛鷺頭也不回的背影,看見一頁書急忙張開雙臂接住飛鷺。

    一頁書心有餘悸的抱著飛鷺,胸臆間陡然填滿不捨,感受在他懷裡的人兒是如此荏弱,彷彿是他花了再多力氣,都擔心保護不了的人,察覺兩人太過貼近,勾著腳的一手緩緩放下。

    雖然腳落了地,飛鷺碧眼迷濛地仍舊勾著一頁書的頸項,這陣子的委屈無助,身體所受的折磨跟害怕與恐懼,交纏混繞著她,使她心力交瘁,回憶一下子湧上來,吸了吸鼻子,想忍住淚水,但她實在忍不住,一串串淚珠滾下,不想被看見難看的哭臉,她將臉埋入一頁書懷中。

    一頁書感覺到她的眼淚沁入衣襟,灼痛著他,呼出口中的抑鬱:「對不起。」

    不善安慰的他只能輕輕拍撫飛鷺的肩膀,順著她的氣息。

    聽到一頁書獨特的嗓音輕輕的說出道歉,她一時不知該如何反應,抬起濕漉的美眸瞅著他。

    飛鷺的淚水揪疼他的心,一頁書終於克制不住內心對她的疼惜,伸出長臂將她擁進懷理,讓她的小臉靠著胸膛,緩聲說:「不要哭。」

    「一頁書,你的心跳好快。」飛鷺聽著他沉穩的心跳節奏,漸漸的平靜下來。

    「嗯。」一頁書垂眼看著飛鷺紅唇喫著滿足的笑,長睫掩住她清澈的碧瞳,月白般的臉蛋因為哭泣而泛紅,還殘留著淚痕。

    一頁書收緊雙臂,牢牢圈住飛鷺。












    靖雪還是虐到赤睛了。

    琢磨了很久……

    救人的是魔咩,

    希望大家能接受呀!

    下章靖雪會嘗試大家期待的場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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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2-10-20 00:01 奋斗
    已签185 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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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7]常住居民III
  •  楼主| 发表于 2011-8-31 11:1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六章】







    晚霞的餘暉透著溫煦的光芒,橙色的雲朵最後形成一幅風光旖旎的繁紅,彷彿還在流連纏綿,夕陽斜照下,拉長了兩人的影子,緊緊交疊相依。

    直到日陽整個沉入山中,天際掛上黑幕,一旁圍觀的群眾面面相覷,就在擎海潮思索該不該打斷兩人時,看見一頁書鬆開手,反手將飛鷺護在身後,冷眼注視著不遠處變回人形、腳步不穩的白衣男子。

    「赤睛,你不舒服嗎?」飛鷺見赤睛步伐踉蹌,手壓著胸口,擔心的問:「還是傷口又疼了?」語畢繞過一頁書想上前探視,卻被一頁書伸手擋住。

    「現在才想展現你的保護慾嗎?」赤睛淡淡睞了臉色不鬱的男子一眼,問得刻意,暗藏的語意瞬間撩起一頁書的情緒。

    乍見飛鷺想走向赤睛時,他就有種不悅感,聽聞赤睛的話語後,霎時怒意湧上心頭,一頁書單手結印直接朝赤睛揮出一掌,赤睛與生俱來的矯捷,讓他雖然負傷還是躲過攻擊,僅被擊落一縷白絲。

    飛鷺看一頁書的臉龐如覆寒霜,在他身旁更能清楚的感覺到,他有別以往的沉穩淡定的模樣,不禁有些害怕的說:「一頁書,你要殺赤睛嗎?」

    垂眸望著飛鷺,一頁書開口:「他必須為陽翼的死付出代價。」

    「陽翼死了?怎麼會…」飛鷺震驚不已,想起之前跟赤睛的對話,她看著赤睛,一副快哭出來的模樣。

    「吾傷的比牠還重躺了三天都沒死,牠怎麼會有事?」說什麼他也不信自己胸口被撞出一個窟窿,還撞毀山峰一角,最後無人聞問數天都沒死,那隻鳥馬上就有人去救會死。

    「一頁書…陽翼真的……」飛鷺仰著頭,眼框泛紅,淚水在碧瞳內氾濫,眼見就要滾落,一頁書緊繃著下顎說:「吾已設法讓牠復生了。」

    飛鷺鬆了口氣的模樣讓一頁書無由的憤怒,下意識脫口說:「就算如此,他也難辭其咎。」

    「飛鷺,跟吾回去吧。」赤睛意味深長的伸出手道,飛鷺尚不及反應,夾著熾火的氣勁襲來,心念轉動,他被一掌擊中,猛退丈餘遠,吐出鮮血。

    飛鷺狠狠倒抽了口氣,趕緊想上前觀視,一頁書伸手拉著她,情急之下她推開他的手,小跑步的跑到赤睛面前,臉帶歉意的說:「赤睛,你沒事吧?」

    「無事。」不以為意的抹去嘴邊的血,透過飛鷺的頰邊,看見一頁書凜亮灼人的雙眸瞪視著他,雖然胸口疼痛,可整日來內心的酸澀讓此刻的快意稍稍撫平,揚起一抹笑對飛鷺說:「如果他對妳不好,妳知道到哪找吾。」

    語落抬手拂了拂飛鷺微亂的髮,迎向一頁書凌厲的眼神微勾著唇,那笑看在一頁書眼裡除了得意還是得意。

    揮揮手,目送龍形的赤睛遠去,飛鷺回頭就見一頁書的臉色難看至極,猶豫的問:「你在生氣嗎?」

    一頁書沒有回答,初聞赤睛要帶走飛鷺那瞬間,他的心緒就起了風暴,他以經克制力道,被推開手時,說不出的鬱氣滯在胸口,明知對方是故意激怒他,甫見赤睛碰觸到飛鷺髮絲時,他還是有種想上前拔掉那隻手的衝動。

    抑著不停衍生的不悅,一頁書盯著飛鷺迷惘的神情,沉聲說:「妳想跟他走?」

    征征地看一頁書猶面帶慍色,飛鷺可憐兮兮地咕噥說:「我沒這麼說,赤睛救過我好幾次,我……」

    一頁書轉過身背對著她,飛鷺疑惑的咬著唇,實在不明白他究竟為什麼生氣,是因為她推開他的手?又或者是因為她替赤睛求情呢?

    「一頁書……」帶著細細懇求的軟綿音調,飛鷺扯著一頁書的衣袖,沒有得到回應,有些無措的挪著腳步想繞到他面前,還沒見著他的表情時,一頁書又轉了身背對她,飛鷺停下呼喚跟動作,小臉上盡是失落。

    一頁書分不清楚現在心裡頭尖銳的煩悶所謂何來,他知道不該用這種態度對飛鷺,可是他控制不住,直到背後的溫潤喊聲停下,小手也抽離了他的衣袖時,他回過頭只見飛鷺螓首低垂,小手交握放在衣擺,柔順模樣讓他張口卻說不出話,伸出的手在碰觸髮漩前又停了下來。

    「好不容易見面,應該要開心一點。」

    飛鷺抬頭看見說話的人一襲象牙色羽氅飛揚不羈,鑲有玉石與羽飾的冠巾束著銀白長髮,乍看斯文的面容,因劍眉長入鬢與炯炯有神的雙目,顯得傲氣凌人,友善的對她笑說:

    「飛鷺,一頁書只是擔心妳。」

    「嗯……」飛鷺點點頭,靦腆的笑。

    「看來事情已完滿解決,夜涼一直站在這受寒就不好了。」擊珊瑚溫柔的對飛鷺說:「飛鷺,我們先進去略城吧。」

    「珊瑚,多謝妳了。」擎海潮說,只換來擊珊瑚的淺笑。

    兩名女子相偕進入略城後,擎海潮半揶揄的說:「他故意不閃避就是想讓你不愉快,飛鷺都來找你了,怎會跟他走,為這個冷落飛鷺有失風度。」

    「哼!奸宄之徑。」一頁書撇過頭。

    「剛才我看見一些雲鼓雷峰的僧侶圍觀。」擎海潮低吟思索,這場蹊蹺事,需要留神。

    「好事之徒罷了。」

    「好了,心中大石放下,隨我入內品茗待珊瑚替飛鷺診療完吧。」

    「嗯,多謝好友。」

    擎海潮笑了兩聲,暗自腹誹能看見百世經綸這樣,一切都值得了。











    從外頭看起來宏偉壯麗的略城,裡頭光城主府邸就佔地寬廣,府中不論是亭臺樓閣還是雕樑畫棟,皆是精緻考究,處處金碧輝煌,美輪美奐的叫飛鷺感到驚奇。

    飛鷺被擊珊瑚帶到一處偌大的隱密澡間,裡頭水氣氤氳,周圍還有華麗的雪白雲帳遮蔽,她不解的看著擊珊瑚往池內灑些粉末,空氣中香味瀰漫。

    「吾名擊珊瑚,飛鷺,衣服脫下來泡到澡池裡吧。」擊珊瑚說。

    「啊?」飛鷺愣愣的發出疑問的聲音。

    「吾要幫妳診視。」

    「我很好,不需要診視!」飛鷺臉紅的搖著手,隨即被擊珊瑚抓住雙手看了分明,心虛的垂著眼簾。

    「飛鷺,需要吾幫妳脫嗎?」

    「不、不用!」

    擊珊瑚看飛鷺一臉羞怯的模樣,爾莞一笑,轉過頭去,直到撲通的落水聲響起才回頭。

    飛鷺只剩下一顆頭在水面上,下巴以下都被池水遮蔽住,從下看著擊珊瑚的動作,內心讚嘆,擊珊瑚美得出塵的外貌,一舉手、一投足間的從容優雅,讓飛鷺看的目不轉睛,忍不住脫口說:「妳好美喔。」

    擊珊瑚停下解衣的動作,由上看著飛鷺白裡透紅的細緻臉蛋,崁著一雙水盈靈動的碧眸,顧盼之間流露不解世事的模樣,宛如春櫻般的瑰麗粉唇,還帶著誘人的光澤,飛鷺自有一股渾然天成的嬌柔純真。

    「妳也很漂亮。」擊珊瑚笑說,脫下外層繁華的衣袍擺在衣架上,開始解開內袍。

    「妳、妳脫衣服做什麼!?」終於發覺不對勁的飛鷺不安的問。

    「妳不給我診察,吾只好下水了。」

    「我沒有受傷,不、不用…妳別過來……等等!!」

    飛鷺掙扎半天,最後還是被擊珊瑚把全身檢查過,臉紅的快滴出血似的縮捲身子躲在池子角落,擊珊瑚輕笑說:「看來沒什麼大礙,但還是在藥澡中多泡一陣子,可舒緩神經、活化肌膚生長,稍後水漸溫妳就可以起來了。」

    「謝謝珊瑚姐。」飛鷺乖巧的噥噥應著。

    擊珊瑚以內力蒸掉身上水氣後,穿上衣服出了澡堂,臉上的微笑在離開澡堂後斂去,緩步到後院亭內,裡面有還在等待的兩人。

    「修者。」一頁書點頭致意。

    「珊瑚,如何了?」擎海潮發現擊珊瑚面色凝重,倒了杯茶給她。

    「飛鷺身上有兩處槍傷,一處在右肩,另一處在左胸,因為她的心臟與常人不同,位置是偏右邊,所以才沒有當場斃命,以傷口整面來看,子彈奇蹟的只傷到肺部,沒擊斷肋骨或卡在體內,十指指甲呈不規則斷裂翻起,應是曾受了什麼酷刑,從藥池反應看來,沒有中毒,雖有被下咒語過的現象,但以無礙,身上還有大大小小的刀傷、劍傷、挫傷……」

    見一頁書的臉色已經鐵青到不行,擊珊瑚話語停在這沒有繼續說下去,喝了口茶,她也很驚訝,飛鷺一身吹彈可破的雪肌玉膚佈滿傷痕,還直說沒事,雖說自己的小妹翩翩,也長年受著病痛,但都還沒她這樣怵目驚心。

    「末世盛傳的話果然是拖延之計,所幸沒有被他們先找著飛鷺,珊瑚,那飛鷺身上的傷……」明白一頁書在意的事,擎海潮問著。

    「吾有生膚淡疤的良藥,放在留蝶夢土,飛鷺還需泡上一陣,吾回去取來。」

    「多謝修者。」

    「不用客氣。」

    「我送妳。」擎海潮站起來說。

    「不用麻煩了。」擊珊瑚婉拒。

    「我想送妳。」語氣堅定。

    「嗯。」微垂眼簾,擊珊瑚不再拒絕。

    一頁書獨自坐在亭內,喝完茶後,懷著不明思緒,舉步走向澡堂。











    飛鷺聽話的泡到水有點轉涼才踏出池子,拿起柔軟的布巾擦拭身上的水珠,換上略城的姐姐們送來的衣服後,有些不能適應這種輕飄飄的衣料,用著另條乾布巾,將一頭青絲撩在左肩垂到胸前,雙手隔著布壓著還微濕的髮絲,泡過澡後獨特的舒適放鬆,讓她有些昏昏欲睡,半瞇著眼走出澡堂後看見一頁書佇立在月光下,溫和的望著她。

    「一頁書?」飛鷺走近後,抬起頭衝著他綻開一抹美麗的笑靨,然後不解的看著他,雙手尤擦著髮絲。

    「吾要為今日的……」

    「翎婆人呢?」飛鷺打斷了一頁書後面的話語,一頁書還是回答飛鷺的問題。

    「她回萬年春祭拜時,遇見一些在外面作生意的族民歸來,現在留在萬年春裡處理事務,今天……」

    「那就好,霓羽族還是有很多族民的,珊瑚姐呢?」

    「修者回居所拿藥膏回來給妳,好友護送她回去,那時……」

    「這麼麻煩她真不好意思,素還真呢?」

    飛鷺拙劣的試圖轉移話題,讓一頁書有些想笑,他忍住笑意正色的說:

    「對不起。」

    「我不想聽這個嘛,我們說些別的。」微噘嘴,飛鷺還拿布巾捂著雙耳,模樣可愛,碎步走到不遠處的涼亭裡,坐在石椅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搓著髮絲。

    「抓妳的是末世盛傳的人,是因為吾的緣故,吾已經讓他們承擔業障……」

    「什麼意思?你、你殺人了?」飛鷺愣愣的問。

    「沒有。」因為顧慮,所以只有打傷他們外加拆了末世盛傳,三副暗藏玄機的棺木都還在略城,不怕他們不自投羅網。

    「沒有就好,其實我沒怎麼樣,傷口現在都不會疼了,不需要再報仇,冤冤相報何時了呢?壞人也會有想變成好人的。」飛鷺放下布巾,笑著說:「而且看你們都對我這麼好,我很開心。」

    一頁書看著飛鷺坐在椅上偏著頭看他,被撩至左邊的青絲貼服在她身上,一襲不同以往的粉色羅杉紗裙包裹著她,顯得更為纖弱,潔白的頸項跟微露的鎖骨,眉眼間的情感牽動他莫名的心思,心裡的騷動他不知怎麼解釋,應該要迴避視線,卻是留連,不曾有過的矛盾。

    飛鷺紅著臉蛋,羞赧的半斂眼簾,粉頸微垂,貝扇般的眼睫為倏變的氣氛巍巍顫抖,她有種想遮掩自己的感覺,可是為什麼呢?

    「飛鷺,」一頁書略揚的聲調透著瘖啞,教飛鷺不由得起了陣陣異樣感。

    「嗯?」飛鷺驚覺自己發出類似嚶嚀的氣音,咳了兩聲才抬頭看一頁書,發現他一向闃寂的紅瞳在黑暗中略微熾熱。

    「妳的。」一頁書從懷裡拿出一串跟之前送她的佛珠一模一樣,只是顆數較少較短。

    飛鷺面帶內疚的說:「上次你送我的佛珠被我不小心遺失了,我想我還是……」

    「這是妳的,之前那串。」一頁書淺笑,看著飛鷺驚訝的望著他手中的佛珠。

    「謝謝你!」飛鷺開心的接過,短了很多,可是可以戴在手腕上,訝異的問:「怎麼會在你這?」

    之前找尋飛鷺未果,他回到那片教他心慌的染血草地上,一顆顆拾起,有些已經碎裂,有些有了裂痕,他把完好的再度串起,收在懷裡,等待它的主人出現。

    可一頁書笑著,沒有說出來,問了幾次後飛鷺就換了問題,兩人在淺色月光下說著離別的幾個月裡,發生的事情、認識的人,久違的寧靜感又悄然回到身邊。












    小劇場『這時候鯨魚在哪呢?』

    惜夫人不解的問:大哥,你在這做什麼?

    擎海潮:噓。

    瞄了眼在月下談心的書鷺兩人,鯨魚叔手還握著藥瓶。

    擎海潮輕聲說:非禮勿視,小妹快回房。

    說完頭轉回去繼續偷窺。

    惜夫人:……




    靖雪卡了好幾天,
    一直無法突破內心的自限,
    在眾好友的鼓勵下,
    終於把難產的吃醋文生出來,
    希望大家能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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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2-10-20 00:01 奋斗
    已签185 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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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7]常住居民III
  •  楼主| 发表于 2011-8-31 11:1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七章】

    本帖最后由 靖雪 于 2011-8-31 11:15 编辑





    飛鷺重回故地,心中百感交集,萬年春周圍的山林沒有被大火影響到,殘破的磚瓦在她回來前也被收拾好,一些房屋正在新建,百廢待興的霓羽族逐漸恢復往日的生機,此時她與翎婆還有一群族人正聚集在霓羽族之墓前祭拜,彷彿緬懷又充滿哀傷的祭奠結束後,族人紛紛關懷的詢問著自己那些下落不明的日子發生何事,可一時間,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直到翎婆輕拍她的手,拉回她的思緒。

    「飛鷺,這段日子妳一定很辛苦吧?」翎婆心疼的拉著飛鷺的手。

    「不辛苦。」飛鷺淺笑回應,隨即有些落寞的說:「都是我沒有保護好族民……」

    「一切都是那些可怕的惡魔造成的,祭子妳已經盡力了。」

    「是呀。」「別責怪自己。」「這不是祭子的錯。」

    族民你一言我一句的安慰著飛鷺,往日的溫情浮上心頭,教飛鷺紅著眼框,卻沒有掉淚,她已經學會堅強面對,不能再叫族民擔心。

    「聽說那個惡魔跟他的同黨已遭到報應,被聖主還有劍之初聯手誅殺了。」

    「唉……可憐聖主就這麼死了……」

    「聖、聖主死了?」飛鷺大驚失色,不由得一陣頭暈目眩,在族人對他們的死亡撫手稱好時,她感到寒冷,聖主死了……難道她救赤睛還有凝淵是錯的嗎?

    「那是慕容情的選擇。」

    飛鷺在聽見熟悉的聲音後轉過頭,入眼卻是全然不同的面貌,一名女子身著深色衣裳,披散著頭髮,右足明顯不便,讓一名冷面劍者扶著,雖然劍者看來面無表情,卻非常注意女子的行動有無不適。

    見狀,翎婆沉聲說:「大家先去忙自己的事情吧。」

    族民們各自去忙碌事務,不多時只剩下她跟翎婆還有突來的一對男女。

    「我變成這樣也難怪妳認不出來,飛鷺。」

    「妳……妳是孔雀?」飛鷺細看之後,不由得睜大雙眼的問:「妳怎麼會……他是?」

    「這妳不需要知道,他是我的伴侶,名喚失路英雄。」孔雀依舊銳利的眼神直視著飛鷺,問起牽掛許久的問題:「妳的病好了嗎?」

    「我、我全好了。」飛鷺眼神閃爍,深知自己不擅掩飾,低下頭遮掩臉上的表情。

    「那就好,至少慕容情沒騙我。」孔雀頓了一下後說:「妳是被赤睛帶回一頁書身邊的?」

    見飛鷺點頭,孔雀冷了聲調問:「那魔王子呢?」

    「我、我沒見到他……聽族民說他死了。」

    「赤睛沒跟妳說嗎?」雖然江湖傳聞以及劍之初抱著慕容情屍體回來安葬時曾說過魔王子跟赤睛重傷墬落岩漿,可沒親眼看到屍體,孔雀始終存疑,加上之後赤睛現身略城,所以她回來探視飛鷺,順道想從飛鷺口中問出個所以然來。

    「沒、沒有。」飛鷺咬著唇搖了搖頭,感覺得到孔雀正在審視著她,飛鷺深吸一口氣抬起頭來直視孔雀的視線。

    須臾,以為是飛鷺的遭遇過於不堪,所以才會瑟瑟發抖,孔雀放柔聲音說:「這些日子妳很難受吧?手上都是傷,過幾日就是天祜祭了,妳身子撐的住嗎?」

    飛鷺愣了會兒,回道:「我身體好很多了,不會妨礙到祭典。」

    天祜祭…原來轉眼間,已經過了一年,可第一次見到他時,好像只是不久前的事情,陷入回憶的飛鷺沒有注意到孔雀不著痕跡的看了眼佇立在不遠處一襲墨衣的頎長身影,那靜靜守候的模樣,跟身旁的傻瓜倒是如出一徹。

    「他就是一頁書?」孔雀微笑的問。

    「啊!糟糕,竟然忘記時間,我先送一頁書出去。」飛鷺慌張的說著邊快速的走向一頁書。

    「妳覺得如何?」失路英雄扶著孔雀的腰,低聲問。

    「我相信飛鷺。」孔雀靠在失路英雄身上,至此,她終於可以放下仇恨,再看了眼飛鷺奔到一頁書面前,紅著臉不停道歉,一頁書似乎說了什麼,飛鷺笑的很燦爛,孔雀回眸欣然說:「走吧。」

    一頁書護送她回來後,在遠處的樹蔭下默默等她,看著結束祭拜後她被族人關心的包圍著,當然也聽見了族民跟她的對話,可他沒有說什麼,此刻兩人行經竹林,飛鷺忍不住開口:

    「我騙了孔雀說沒看見凝淵,但是我不知道這樣是對的嗎?」

    「為何要這麼說?」一頁書停下腳步,沉穩的在翠綠繁紅的林間駐足。

    「魔王子殺了族人,可是他救了我兩次,而且他說想做好人,我相信他,他沒有必要騙我,可是今天聽孔雀說他跟赤睛害了聖主,我又好內咎,我不知道這樣做到底是對的嗎?」飛鷺滿眼複雜,瞅著一頁書。

    一頁書暗忖,自然是除惡務盡,可是對飛鷺來說,對方是她的仇人也是恩人,又兼之天性善良,但是,他想替飛鷺保留她內心的柔軟,不要再被任何世間險惡給傷害。

    良久,一頁書緩緩說:「一步踏出,前行便是。」

    看著一頁書篤定的臉龐,飛鷺原本雜亂無章的心緒漸漸平靜下來。

    「你說的對,雖然魔王子做了許多壞事,也沒多少佛性,可他既然願意改過,我想世間萬物的生命都該被珍惜,我真的不願看到有人失去生命,哪怕是傷害過我的人。」

    「下定決心後,就無須再煩惱。」

    「嗯。」飛鷺笑顏如花的應聲。

    「過幾日是霓羽族天祜祭了嗎?」遲疑了許久,一頁書還是開口問道。

    「嗯……時間過的真快,記得我們初次見面也是在舉行天祜祭。」

    「飛鷺,祭子人選是由誰挑選?」

    「由當時的長老挑選,還必須具備相當的靈力才能勝任。」

    「如果祭子不願意擔任呢?」

    「這……我不清楚,歷代以來沒有祭子拒絕過,只曾發生過幾次祭子意外過世,倉卒上任也沒有這種狀況,為什麼這麼問?」

    「吾只是想,天祜祭對現今的霓羽族是否有其必要性。」

    飛鷺沉默不語,過了半晌飛鷺才回道:「萬年春外許多村落已經準備在過冬了,萬年春都是靠每年的天祜祭才能維持四季如春、作物豐收,這是我們的習俗……」

    「就算作物無法豐收,還是可以維持,萬年春內的族民皆在外生活過,應不須依靠收成。」

    「可是……」飛鷺一時啞口,溫潤的嗓音不停重複著單句,無法反駁。

    「而且犧牲族人的生命力來換取風調雨順,皆不是正軌,萬物自有生滅,強求易折損,飛鷺,」一頁書伸手握住飛鷺的雙肩,一字一字的說:「回去後,跟翎婆拒絕再擔任祭子。」

    「不行,跟我差不多年齡的女子皆無多少靈力,比較有天資的年紀都還小,而且現在霓羽族剛逢大劫,我、我不能。」飛鷺有些痛苦的說,她不是不曾質疑過,但是自己不願意,又該誰來擔任呢?

    「那就廢除天祜祭。」一頁書不由得揚高聲線,不曾見過一頁書這般強硬,飛鷺霎時愣住。

    「我送你到這了,再見。」飛鷺轉頭往來時路奔去,來不及聽見一聲嘆息,淺淺的自那張好看的薄唇中逸出。

    夜月悄然無息,隨著大地一塊歇息,僅剩滿天耀眼的星斗,徐風撫過垂柳,飛鷺靠著窗櫺沉思,直到翎婆梳洗後,開門進入瞧見她滿腹心事的模樣。

    「在想什麼?」

    「沒什麼。」收回半敞月下的上半身,靠著牆壁躺下,看著翎婆脫鞋上床,闔起眼,她掙扎許久,仍舊無法開口,跟著翎婆閉眼休息。

    「有什麼心事不能對我說的?」翎婆感受到飛鷺的焦躁,微勾嘴唇笑問。

    「我……」

    「有關一頁書嗎?」昏昏欲睡又半帶調侃的話語。

    「不是,是天祜祭。」

    天祜祭三個字讓翎婆的睡意全無,睜開眼轉頭看著飛鷺帶著忐忑的碧眼。

    「怎麼了?」

    「翎婆,如果我拒絕擔任祭子,甚至要求不再舉行天祜祭,妳會生氣嗎?」

    飛鷺緊張的屏息,看見好一會兒,翎婆的表情呈現無法反應的空白。

    「當我沒說吧,妳不要生氣……」

    「不,我沒有生氣,」翎婆剎時反應過來,伸出手握住飛鷺的手,臉上帶著喜悅的說:「這也是一個方法。」

    「什麼意思?」

    「我之前一直不放棄請阿多霓回來幫助霓羽族,就是希望祭子的無奈,能夠只到我這代就停止,可惜聖主英年早逝,再者沒有其他人選,否則我也很不願意讓妳擔任祭子。」翎婆慈愛的用另隻手拍了拍飛鷺的手,兩人躺的更近,欣慰的模樣讓飛鷺心裡一暖。

    聽完話後,飛鷺疑惑的問:「我做得不好嗎?」

    「不,妳無疑是我見過、甚至歷任祭子裡天賦最強,靈力從妳滿週歲就開始顯現,我會這麼說,是因為我的私心。」嘆了口氣,翎婆繼續說:「妳的母親溫柔善良,當時也是沒有人可以取代,以至於雖然她有夫君還是當上祭子,她的姊姊生下了羽鶯以及孔雀,算起來,妳跟孔雀是表姊妹。」

    對著飛鷺吃驚的臉笑了笑,翎婆彷彿陷入回憶的洪流。

    「而我的靈力天生薄弱,可妳的母親在妳三歲時就已經不能再使用靈力,妳的父親傷痛不已,可也無法可行,於是我主動向當時的長老請求接替祭子,毛遂自薦,很好笑吧?」

    「雖然我接替了祭子的位置,妳的母親還是撐不過妳的六歲誕辰,她死後,妳的父親隔沒多久也抑鬱而終,六歲的妳本應對父母有些映像,可是父親死在妳身邊似乎對妳造成打擊,以至妳毫無雙親的記憶。」

    「之後,我成了長老,族內的人都希望妳當祭子,我卻選擇了羽鶯,這是自私的其一,孰料羽鶯遭逢意外過世,妳終究還是當上祭子……」翎婆佈滿皺紋的枯老雙手撫著飛鷺的臉頰,擦去飛鷺滾下的眼淚,輕聲說:「聖主的出現曾帶給我希望,我始終想讓妳過一般人的生活,最好嫁個平凡人家,幸福平安過一生,可聖主的殞落,又打碎了我的希望,如今我已日薄西山,經歷過滅族的痛,卻還不及妳想的透徹,祭子的存在,早就不重要了。」

    「翎婆……」飛鷺哽噎不已,翎婆將飛鷺抱入懷中,輕撫她顫抖的背,有如哄著當年甫失怙在夜裡哭泣的小女孩。

    「不早了,睡吧,明天我會讓人拆掉祭臺。」

    「其實也不必拆掉,可以當做每年相聚的活動……」

    兩人靠在一起,說著天祜祭可以做些什麼其他事情,還有這些日子遇到的人事物,直到天際泛白。










    天祜祭雖沒有被廢除,但霓羽族以後不再有祭子這個稱呼,原定的天祜祭日期不變,等待更多族人回歸分享喜悅,想到一頁書聽到這個消息後,不知道會有什麼反應?

    雖然今天的天氣陰沉,感覺很快就要下場大雨,飛鷺還是開心的轉著圈,直到撞上一道人牆才停下。

    「飛鷺,開心成這樣,有沒有想阿歌?」阿歌綻開大大的笑容,伸出手揉著飛鷺滑順的髮絲。

    「有!很想~」飛鷺撒嬌的對著阿歌笑著,阿歌呼吸一窒,片刻後才找回聲音的說:「我那有許多稀有的佛書,妳要來看看嗎?」

    「好呀!」飛鷺愉快的跟著阿歌走,進入阿歌的房裡後,看著疊的高高的佛經、佛書,張圓小嘴,帶點煩惱的想該怎麼搬動才好。

    「飛鷺……」阿歌低啞的喚著。

    「嗯?」許許多多的書籍讓飛鷺看的目不暇給,所以微偏臉蛋輕應一聲,柔媚的模樣分外撩人,一段時間不見,飛鷺更美了,一時情難自己,伸手摟住了飛鷺。

    「啊!」未料突然被阿歌抱住,飛鷺驚嚇的掙扎,卻被擁的更緊,渾身不自在及被強迫的寒麻感令飛鷺難受的喊著放開。

    「飛鷺,不要怕,我喜歡妳很久了,我、我……」

    「你先放開我!」飛鷺恐懼的尖喊。

    阿歌被飛鷺尖聲嚇到趕緊放手,飛鷺雙手護在胸口,退到門邊,被碰觸的詭異疙瘩感不停竄生,害怕的看著一臉窘迫的阿歌。

    「別怕,我只是很喜歡妳,不對,是阿歌很愛妳,飛鷺,妳不用當祭子了,我希望能夠娶妳。」阿歌緩緩靠近飛鷺,臉上帶著癡迷的看著她,當初雖然放棄,沒想到再回到萬年春看見霓羽族人死亡泰半,對飛鷺生死茫然不知,痛苦許久,終於得知她還活著的消息,而且翎婆發佈不需要再有祭子更解開他自我束縛的感情,加上她喜歡的一頁書是出家人,所以他一直想找機會向飛鷺表白。

    「對不起,我只當你是大哥……」飛鷺顫顫的回答。

    「是因為一頁書嗎?他是個出家人,是無法回應妳的感情的!」阿歌有些惱怒的逼近飛鷺。

    「你不是說過就算他無法回應也無所謂嗎?你不要過來!」飛鷺慌亂的喊。

    「那是因為當時我知道妳跟他不會有結果,得不到回應是多麼痛苦的妳知道嗎?只要妳接受我就好了!」阿歌伸手抓住飛鷺的手一扯,硬是想要親吻她,嚇得飛鷺用力一推害怕的奪門而出,理也不理路上詢問的族人,頭也不回的奔出萬年春。

    飛鷺一路神色慌張的跑到略城,找不到一頁書後,又驚慌的往外跑,見她這樣,惜夫人趕緊召人去向大哥說明。

    此時一頁書就在當初帶飛鷺退隱的山林小屋外的樹下坐禪,此地寧靜,所以一頁書也很是喜歡,遠遠就聽見急促的腳步聲,一睜眼就見到飛鷺臉色不安的往他這邊撲來,猝不及防只能伸手抱住。

    「一頁書、一頁書……」飛鷺渾身發顫的依偎在一頁書懷裡,細白的雙臂摟住他的腰,鼻間吸進屬於他的氣息,緩解心中的恐懼感。

    「發生何事?」一頁書殷紅的眼眸散發淡淡的柔光,帶著微微的無所適從,以及連自身都未察覺的憐惜,撫著懷中女子的髮,隨即捧起她小巧的臉蛋,看見她碧瞳裡的倉皇無助。

    在他反應過來時,他已從她的眉間一路往下吻去,最後碰觸到她細顫的柔唇時,不能控制的覆上自己。

    女子甜美的氣味滲入胸腔,一頁書伸出一手捧住飛鷺後腦,讓飛鷺抬起螓首承接他。

    飛鷺低呼著,覺得快要不能呼吸,她從沒被這樣對待,這親暱的碰觸雖然陌生卻不討厭,雪白肌膚上有著敏感的紅暈,相濡以沫的親密感令她羞澀嗚咽,男人強健臂彎緊鎖著她,熾熱的溫度,耳邊擂動的心跳聲是屬於誰的?

    飛鷺快要喘不過氣時,感覺親吻沿著雪白玉頸,滑向鎖骨,引起她的戰慄,曼靡的嚶嚀聲脫口而出,她的身體被他撫過的地方都有快要燃燒的錯覺,她攀著他的肩膀,意識沉溺其中,恍惚間被壓靠在娑羅樹幹,淡色黃花緩緩飄落在兩人身上。

    氣息逐漸平穩後,飛鷺害羞的睜眼,見到一頁書緊繃著臉望她,撲熄了她一腔愛意。

    一滴兩滴…斗大的雨珠落在兩人之間,天空很快下起傾盆大雨,雨滴自葉縫中滴落在飛鷺退去嫣紅後,蒼白的麗容上,臉頰的濕意,箝著她雙臂的男人身體僵硬,她才啟唇,即見他轉過身,頭也不回的走入雨中,喊不出他的名字,她忍不住喘口氣,連呼吸都困難。

    雨勢漸大,短時間內不會停息的樣子,飛鷺不得不進入小屋避雨,心如懸旌的她,不由得胡思亂想,如果一頁書不再回來,從此避不見面怎麼辦?不會的,一頁書不會這樣對她。

    可是如果呢?兩人無意間踏觸了破戒的邊緣,想必以後不論如何,是無法回到從前了,思及此,飛鷺痛的心口一揪,頹然坐在床榻上,見到一頁書留下的衣袍,有些破損,不願再猜想,飛鷺取出之前留下的針線盒,一針針縫補,完成後咬斷絲線,難過的抱著墨衫,汲取一頁書殘留的溫暖,或許…這是她最後能做的一件事情。

    咿呀。

    「一頁書!」門扉開啟的聲音讓飛鷺欣喜若狂的抬起頭。












    沒錯,靖雪要開始虐了。

    館主只是暫時死掉,

    本故事中只會死一個好人,

    不過最後結局仍是好的,

    大家不彷猜猜看。

    至此靖雪沒有半篇存貨了!

    可以見識到我是如何龜速更文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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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7-4-20 19:19 奋斗
    已签437 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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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9]以坛为家II
  • 发表于 2011-8-31 12:34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为神马总有书大是来提分手的预感?嗷~不要啊~不要呐~小雪这会子虐起来都不带歇了,看得我好心痛啊…TTATT本来还意乱情迷的一下子就被大雨浇醒…OTZ
    话说总觉得自从飞鹭回来之后,两人的关系就不像以前那么简单了,毕竟要给彼此一个坦白了,抉择面前到底要伤害彼此到何种程度,真是让人万般不忍啊…TAT
    另外要感慨的是小雪文越写越好了,在人物描写上很出彩~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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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7-11-5 21:34
    已签291 天
    连签1 天
    [LV.8]以坛为家I
  • 发表于 2011-8-31 23:59 | 显示全部楼层
    等了那么就,终于更了,开心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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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2-6-4 13:07 开心
    已签259 天
    连签0 天
    [LV.8]以坛为家I
  • 发表于 2011-9-1 00:19 | 显示全部楼层
    嘿嘿嘿嘿想不到這裡也最新拉^^
    嗷嗷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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