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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作品] 【古装耽美】粱无遗1-25 24F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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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5-5-1 21:32 慵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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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9]以坛为家II
  • 发表于 2014-10-6 13:1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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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后由 悟空的小蝴蝶 于 2014-10-6 13:23 编辑

    第一章 大将军归来
    厉国王宫。
    金碧辉煌的宫殿之内,歌舞升平。
    厉王拥着美人,拿起宫女递来的夜光杯,就着舞姬们的如银蛇般的艳舞,仰头饮尽杯中美酒。
    哈哈大笑中随手将夜光杯扔在华美的波斯地毯上,拉着美人倒在舒适柔软的鹅绒垫中,上下其手,不一时便把美人弄的气喘嘘嘘,星眸漾波,红霞飞脸。
    厉王大乐,也不管舞姬们及周围的侍者宫女尚在场,便待撩衣上阵。美人香肩裸露,半推半就,眼见一场活色声香的戏幕即将在众目睽睽之下上演,却听得殿外小太监尖锐的喊声∶“启禀王上,护国大将军带兵凯旋而归,现正在大殿外等候交旨。”
    “什么?粱无遗他回来了?”厉王一把推开美人,慌张地从软垫中坐起,连外衣都来不及穿戴好,就急匆匆往外走。“寡人派他去打强奴,他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
    紧跟在后面的小太监答道∶“听说那些强奴凶悍无比,个个骁勇善战。大将军未与他们正面交锋,而是趁夜色偷袭了他们的粮草,然后将这些人围困了数十日,不费一兵一卒就将敌人拿下了。”
    小太监的声音中充满了对他们护国大将军的敬仰和崇拜,厉王不屑地冷哼两声,嘲讽道∶“堂堂厉朝的大将军,居然不敢和敌人正面交战,而用偷袭的方法,真是丢尽我大王朝的颜面!”
    小太监大着胆子更正道∶“王上,战场上从来都是兵不厌诈,如大将军这般不战而降人之兵乃是兵家中的上上策,是场大胜利啊!”
    “你懂什么!”厉王突然回身踢了小太监一脚,恨恨地道∶“他粱无遗再怎么威风,还不是寡人手中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一条笨狗。寡人厚待他是王室赏赐的恩宠,寡人要他去死谅他也不敢多叫一声。”
    小太监揉揉被踢青的膝盖,小声抱怨∶“不敢在大将军面前抖威风,就拿奴才们出气,难怪大将军总说您没出息,欺软怕硬……”
    对小太监以下犯上不恭敬的话语充耳不闻,让厉王头痛的是马上要面对的人。
    厉国上下的老百姓都知道,他们的王上虽然英俊不凡,才华横溢,却对政务军事七窍通六窍――一窍不通。最喜欢做的事是“醉卧美人膝”,说好听些是风流,说难听了就是好色。这样一个风流好色的王上,不知为何却偏偏获得了当朝赫赫有名,刚正不阿的大将军的青睐,心甘情愿为这样一个昏君出生入死,拼战沙场。毫不夸张地说,厉王朝至今能屹立在强国之间未被吞并,靠的就是护国大将军和他的义字营将士。
    厉王对这样一个大将军是又恨又怕。恨的是每当粱无遗用深情的目光凝视他时,他的身上不由得就起一层鸡皮疙瘩,却又不得不虚于委蛇。怕的是如今全国的兵力都在对方的掌控中,若不小心惹怒他,只怕他连这个王位也坐不稳。
    厉王暗自祈祷去正和殿的路越远越好,迟一刻看到对方都能让他高兴。只是再长的过廊终有走到头的一天,远远的他便看到了挺立在正和殿外的修长身影。咽了下口水,脸上堆起和熙的笑容,朝粱无遗走去。
    那厢的粱无遗看到厉王,连忙跪倒∶“小臣叩见王上,愿吾王安康祥和,万寿无疆。”
    厉王赶紧几步,亲自将他扶起,微揾道∶“爱卿何须行此大礼,莫说你是我朝的护国大将军,仅凭你我二人的情分,今后在寡人面前都不必行跪礼了。”
    粱无遗听了这番话心中不禁一阵感动,但他还是摇摇头∶“王上,只要您在位一日,君臣之礼便绝不可废。”
    言下之意只要寡人退位你就能随意对待寡人?――由于对粱无遗早已存在的不满和嫉恨,对方说的每一句话到了厉王的耳中都被曲解成了心怀不轨之意,只是他的这番心思粱无遗又哪里能够晓得,还在傻傻地为了他施舍的关怀满心感激。
    厉王携了他的手未进正和殿,反而从原路返回。一路上没话找话∶“爱卿此次出征战果如何?”
    粱无遗刻意落后半身跟在后面,痴痴地注视着厉王的侧脸。数月未见如隔三秋,每回出征在外都默默数着能返京的日子,然而回来待不了几个月便又会被王上派出去。从十四岁上战场,大大小小的战事打过无数场,如今已近弱冠之年,在京中的日子却大概连三年都不到。这次希望能在王上身边待的久一些……
    粱无遗暗自出神,听得厉王问话,灿烂一笑∶“托王上恩泽,小臣幸不辱命,已将强奴一举擒拿,残余人马相信十年内不会成气候。事情经过和事后处理安排小臣已在上奏的奏章里写明,王上还未看?”从内心发出的笑容是如此动人,为他平凡的脸平添几许清丽之色,可惜
    厉王在前头翻翻白眼,心道∶“寡人看奏折头就犯晕,更别说是你粱无遗的,唯恐避之不及,怎会去看。”嘴上却答着∶“寡人自是看过,只是想听你亲口告诉寡人。爱卿功高无人可及,寡人定要好好嘉赏你。”
    “小臣不敢居功,这都是义字营里的兄弟们勇敢杀敌换来的,王上若要赏赐就请赏给他们罢。”
    “好!不愧是厉朝的大将军,懂得体恤属下。寡人就依你的意思。”
    进得适才的寝殿泰和殿,那些舞姬们早已得令退了下去。余烟缭绕的殿内,只留下与厉王缠绵过的那个美人。粱无遗见到那美人,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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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温泉水滑洗凝脂

    “秋惜叶,你为何仍在宫里?你害王上害得还不够吗?!”
    这个秋惜叶,仗着年轻貌美一身媚骨,把厉王迷得团团转。“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这些大臣们都忍了,因为内有重臣调度,外有粱大将军守疆。但是有一回他竟把王上偷带出宫,路遇山贼差点送命。若非粱无遗派了暗卫,在厉王身边守护,若非那些暗卫们的拼死相救,只怕厉王早已死在那些山贼的大刀之下,焉有今日的酒池肉林,寻欢作乐。

    秋惜叶能在大臣们的夹击中保身,又岂是易与之辈。他款款走下软垫,来到厉王身边,当着粱无遗的面故意将手搭在厉王肩上,媚笑道∶“王上宠爱奴家那是奴家的福分,奴家感激还来不及又哪能害王上呢?王上,大将军他位高权重,偏偏看不惯奴家受宠,只怕奴家今后不能侍奉在王上左右,王上您要自己保重好身子啊。”说着说着声音渐渐哽咽,一只柔若无骨的手隔着衣衫在厉王胸前的敏感部位来回打着圈,把厉王弄得心痒难骚,色心顿起。

    望着美人垂泪如梨花带雨,厉王心疼不已,连声安慰,终于换得美人喜笑颜开。这俩人柔情蜜意,卿卿我我,粱无遗却已铁青了脸,怒喝道∶“妖人!你如此媚惑王上,厚颜无耻!如今尚不知悔改,我今日如何能够饶得你!”

    这一声厉喝把厉王从温柔怀里惊醒,意识到旁边还有个要“害”美人的“大将军”存在,不禁打了个寒颤,抖擞起精神赶紧劝道∶“粱卿何须动怒,秋美人不过是寡人后宫中的一位嫔妃,无碍大事,寡人日后少理会他便是。美人,你先下去吧,寡人与粱将军尚有要事商议。”

    “王上,姑息养奸,后患无穷啊!”上一次是侥幸,护得厉王无恙,但是下一回呢?还有下下回,每次都能如此幸运么?!

    厉王不听粱无遗相劝,催促着秋惜叶赶紧离开。见粱无遗要追上去,厉王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他的手,故作亲热道∶“粱卿,你我君臣多时未见,寡人念你的紧。寡人知你一路舟车劳顿,已命人在后殿放好温泉水,粱卿可先去沐浴,洗去一身疲劳,寡人再与卿夜谈如何?”

    被厉王紧紧拽住,眼看着秋惜叶已经走远不见了身影,粱无遗再如何心急也只得暂且作罢。
    听闻厉王为他安排好沐浴,粱无遗如微熏般心中一暖。
    凯旋归来后他一回将军府就是忙于写奏章,上报战事经过及俘虏等的处置。之后心系厉王,未来得及换朝服便匆匆入宫,如今身上正难受着。

    不好意思地低头闻闻身上的汗味,粱无遗脱下染尘的军服,缓缓踏入池中。温热的水漫过肩部,柔柔地围住他,粱无遗不禁发出一声舒适的呻吟。
    厉王慵懒地坐在外面的太妃榻上,听得这一声呻吟,方压下去的火苗子“腾”地又窜了上来,抬头张望了下被轻纱遮住的浴池,想起粱无遗那一身白皙顺滑的肌肤,暗自咽了咽唾沫。

    说来奇怪,虽然粱无遗的脸算得上清秀,也没有一般武人该有的刚硬线条,修长挺拔的身材反倒像一个书生将军。但是如此一个长相平凡又添为征战沙场的大将军,不知为何却拥有一身让人艳羡不已的细嫩肌肤。多年的打仗受过的伤不计其数,却不见留下一丝疤痕。疆场环境残酷,少不了风吹日晒,即便粱无遗曝露在毒辣的烈日下依然损伤不了,不禁让人啧啧称奇。

    厉王最爱的就是那身让他流连不去的肌肤,连公认的厉国第一美人秋惜叶也不能望其项背。每回欢爱时,在那堪称完美的身子上又舔又咬,弄到青紫交加没有完肤方舍得罢手。
    虽然在那样的强取豪夺中粱无遗感觉不到丝毫的快意,但因为对方是厉王,是他从少年时期便深爱着的人,咬咬牙也就一次次挺过去了。

    念及粱无遗在床上展现的风情和柔顺,厉王迫不及待地在殿内来回走动,不时探头看看粱无遗是否已经洗完。

    浴池中的粱无遗对厉王欲火焚身的感受一无所知,用浴巾仔细擦干净身上的水滴,拿起边上侍女放好的服饰穿戴齐整后,撩开轻纱走了出来。
    濡湿的黑发还披散着,平日里高高束起的黑发被放下来后,居然垂到了膝弯处,末梢几滴小水滴顺着长长的光亮发丝调皮地往下落,没入柔软的地毯中。
    沐浴后的模样少了些凌厉,多了些柔和,尤其是粱无遗发自内心的温情,让一向不喜他的厉王也有些怔忪,呆呆地看着对方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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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情何以堪

    “王上…王上!”见厉王径自发呆,粱无遗不得不提高嗓音。
    “啊!梁卿唤寡人何事?”
    “小臣见王上魂不守舍的样子,王上是有心事?”
    “没有,粱卿定是眼花!”厉王快速否认,察觉到自己的语气有些急躁,柔下声音道:“寡人有梁卿,及众位大臣的辅助,四海升平,国泰民安,哪里能有心事?”心下却懊恼适才为何竟被梁无遗所迷,果真是欲求不满?不禁对梁无遗赶跑秋惜叶一事愈发恼恨起来。

    “王上,小臣有一事禀报。此次征伐强奴之际,小臣偶然发现一员猛将,一问之下方知他原是王上禁卫军内的一名编卫。”梁无遗在厉王的示意坐到一旁。
    厉王奇怪道:“没有寡人的命令,禁卫军全部在王宫之内待命,这个兵卫又怎会到粱卿的帐下听用?”

    “回王上的话,其人因不堪忍受上头的欺辱私自逃出了王宫。适时义营军招兵,见他武艺高强而未细查他的身份纳入营中,编在宣武将军名下,之后便跟随我等一同出征。”
    “居然有这种事?人都逃走了,却为何禁军统领都未曾上报给寡人?此等欺下瞒上的行为简直是无法无天,寡人岂能饶他!”

    “王上请息怒,其中亦有小臣监管不严之处,小臣难辞其咎,愿领军法处置。只是,小臣此刻向王上提及其人,一是所谓事出有因,斗胆请王上赦免他的私逃之罪。二是小臣见他确实乃一难得勇将,欲将他收于小臣麾下。然而,他毕竟是王宫里的人,没有王上的首肯,小臣不敢随意留下……若王上不肯饶过他,小臣愿两罪并罚,一力承担!”

    厉王一拍他肩膀,大笑道:“区区一个侍卫,梁卿若是喜爱寡人又怎会舍不得!明日寡人便让户部将他编排到你的名下。至于惩罚一事休要再提,寡人不爱听粱卿说的如此生分。”
    “多谢王上!”梁无遗大喜,起身施礼谢恩。“小臣万分感激王上的厚爱,幸甚之至。然则军中不可无法纪,将军犯错与兵士同罪,明日小臣自去刑部领受军棍,以儆效尤。”

    “你为何就不肯随了寡人的心意呢?”厉王叹息一声。
    手下触摸到的肩膀圆润结实,鼻间闻到一股自然的清香,犹如雨后的青草般芬芳。装作正人君子未多久的厉王按耐不住蠢蠢欲动的下身,装模作样道:“话说回来,虽说那人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卫,但也算是寡人的护卫之一,如今给了你,不知梁卿作何表示?”

    “小臣但凭王上差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言重了,言重了,寡人怎么舍得梁卿去送死呢?”
    “王上……”梁无遗微微有些窘迫,厉王说的这话听着有些不对劲。

    厉王将粱无遗拉到玉榻边,急吼吼地泰山压顶似的倒了下去。鲁莽的举动吓得粱无遗反射性地挥出一掌,登时把厉王扫到了地上四脚朝天,半天爬不起身。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粱无遗赶紧下榻抚起厉王,歉疚地问道∶“小臣出手无状,王上您没伤着吧?”
    厉王龇牙裂嘴地揉着摔疼的屁股,偏偏还得硬着头皮道∶“没事,没事,是寡人太心急吓着粱卿了,这回寡人慢些来就是。”
    粱无遗听了厉王赤裸裸的话脸皮腾的一下红了,随即却转为苍白,他不安道∶“王上,纵欲伤身,您还是早些歇息罢。”

    见粱无遗拒绝他,厉王情欲攻心岂肯善罢甘休,他利用粱无遗对他的感情,装可怜道∶“寡人现在好难受,粱卿忍心见寡人受苦吗?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寡人思念粱卿如狂,你难道一点都不想要寡人?”
    “王上,小臣……这……并非这个意思……”

    见粱无遗软了心肠,不似适才抗拒,厉王便不耐再听他说下去,重新摁倒他步入正题。
    粱无遗苍白着脸任由厉王在他身上胡作非为,双手紧紧揪住身下的被褥。厉王犹甚饿狼扑食般的粗暴动作在他身上留下一道道刺目的伤痕,甚至超过了他在战场上所受的伤。

    意料中的剧烈疼痛铺天盖地得席卷而来,体内凶器快速却杂乱无章的猛烈抽动更是带给粱无遗无边无际的痛楚……神智逐渐迷离,对厉王的疯狂索求唯有通过麻痹自身的感觉去尽力迎合。

    粱无遗只以为厉王在床第之间的行为向来粗暴狂乱,也单纯地以为对意中人的索求因为渴望而无法控制。粱无遗对情事的经验全部来自于厉王,可怜的他并不清楚,真正真心对待彼此的相爱之人是绝不会仅有一方能得到享受。也并不明白,他和厉王之间的行为根本算不上交欢,而是赤裸裸的QB,即使他是心甘情愿得尽量满足对方。

    玉榻上的掠夺行为随着厉王的一声低吼及不停的抖动暂且休止。粱无遗松开紧咬的牙关,勉力抬手轻抚上厉王汗湿的鬓角。

    厉王平复着情事后的喘息,察觉到粱无遗的举动,厌恶地一偏头避开。对粱无遗他从无半分怜惜,所以在他身上无需小心翼翼,把平日里对秋惜叶的温柔体贴全部收起,暴露出掠夺者凶残的一面,只顾自己享受。

    不去看粱无遗尴尬的表情,就着仍在体内的姿势将对方一个翻转背朝上,抬高臀部再度进攻。这样类似兽类交合的姿势让粱无遗倍感羞耻,他的脸深深埋入柔软的枕巾内,几乎无法呼吸。厉王对此却毫无察觉,粱无遗的紧窒让他欲罢不能。恨欲交织使他彻底失去理智,不断重复着最原始的动作,直至再次爆发……

    殿内温暖如春,殿外却风云暗涌。一场几乎颠覆全国的阴谋已悄然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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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醉卧沙场君莫笑

    北方,厉国与天朝的边境线上,两军对垒已有数日,各有伤亡。
    天朝乃是战乱时期最为强盛的一国,武器配备完善又兵强马壮,并非那些乌合之众的强奴能相提并论的。厉国虽因先天不足,疆域狭窄且人丁单薄,却绝非柔弱可欺的小国,从而成了天朝一统天下的障碍。
    所谓远交近攻,处在天朝眼皮子底下的厉国自然成为眼中刺肉中钉,欲除之而后快的对象。也因此两国之间的摩擦甚多,大小战打过无数回。
    幸得粱无遗沙场作战,排兵布阵,孔子兵法运用自如,每回都让天朝无功而返。
    只是时隔一年,天朝再度派兵征伐,据闻此次带兵的是威震四海赫赫有名的天朝龙虎将军戚言海,此人不仅骁勇善战,更精于武穆兵法,天资聪颖,凡事能举一反三,可谓是粱无遗的死对头。两人曾有数次单枪匹马的交手,均平分秋色不分胜负。

    傍晚,从厉国的中军帐里传出断断续续的轻咳,一校尉模样的人端着汤药撩帘入内。
    “将军,该喝药了。”李飞唤道。
    从地图中抬起头,粱无遗苦着脸看看他手里端着的碗,张口讨饶道∶“刚才不是已经喝过了,这次可不可以免了?”
    李飞好气又好笑道∶“将军,您说的‘刚才’已是三个时辰前的事了。大夫说了一定要监督好将军按时服药,您可不要让属下为难啊。”没想到在战场上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居然是个分外怕苦的主,这些日子想着法儿逃避吃药,害得他堂堂一个前锋校尉被派来监督他们的将军用药。

    拿起药碗足足盯了有小半盏茶的功夫,李飞几乎以为将军是打算用眼睛来喝药时,只见粱无遗如壮士就义般一仰脖子,闭着眼睛咕嘟咕嘟地灌了下去。把碗一扔,苦得他眉眼都挤作了一堆。李飞适时地倒过一杯茶,大口大口得喝了将近有半壶后才算缓过劲来。

    李飞边收拾着残局边道∶“将军,您每次喝药都像打了一场仗似的,属下不知您竟如此怕苦。”
    粱无遗又坐回桌案后,重新研究起攻守路线,嘴里应道∶“孩童时原不怕苦的,只是后来遇到件事儿,从那时候起就特别怕苦。只是不喝药风寒便好不了,好在苦一苦就成。”

    “将军,照属下看来,那厉王分明没把将军放在心上,将军又何苦为这样一个昏君卖命!?”这个李飞便是粱无遗从厉王处要来的兵卫,因感激粱无遗的知遇之恩,话语里不免偏向自家的将军。况且厉王对待粱无遗的态度,除了当局者迷的粱无遗外谁不看的一清二楚,明明白白。或许粱无遗也清楚明白,只是不愿捅破这层沙纸,斩断他们之间的连系罢了。

    “李飞,不得对王上无礼!”
    “将军,您、您还要护着他?!这风寒还不都是他搞出来的!您出征前多次求见他都不应,说什么国事繁忙,其实根本就在跟宫里的妃子们寻欢作乐,花天酒地……”
    “好了,不要再说了!记住你的身份,你是校尉是义字营的士兵,本将军的事轮不到你来管!出去!”

    李飞心痛的看着自家的将军,随即躬身退后道∶“属下逾矩,请将军责罚。”
    粱无遗不看他,摆摆手道∶“明日又要开战,少不得领兵之人,责罚一事日后再说。你出去叫弟兄们好好休息,明日必定又是一番恶战,需要养精蓄锐。”
    李飞见他疲惫的神态,张口还欲再言,最后却只道∶“是。”退出帐外。

    粱无遗盯着桌上如蚕豆大小不断跳动的火苗,因为李飞的一番话,不由自主地想到离开厉朝都城前发生的事——

    受了厉王一夜折磨的他翌日挣扎着去刑部领了四十军棍。身后内外皆有伤且都伤得不轻,铁打的人也抗不住,粱无遗不得不在床上安心静养。养伤期间,厉王曾派人象征性的探视过,只是如此…而已。

    然而难得的清闲日子并未过多久,厉王一道诏书下达,派他即刻率军赶赴边境与强敌天朝军抗战。粱无遗伤未全好便领命整装待发,临行前上书欲再见厉王一面,却被厉王以种种缘由拒绝了。
    眼下已届深冬,寒风凛冽,粱无遗在宫外站了几乎一整天,斗转星移却依然等不到他期盼的身影。倒是王上身边的太监总管跑来对他说王上已经安寝,劝他赶紧回去。

    那夜回到将军府中,粱无遗便感染了风寒,尚未康复的身体经不起寒风的侵袭,造成高热不退。迷迷糊糊的烧了两日方稍微清醒了些,能够自己起身喝药。这样没过几天,厉王再次下诏,催促他立刻动身:边境战事紧张,已不容再拖延!

    梁无遗拖着病体,带领义字营的兄弟们火速赶到边境线,驻营扎寨。数日间便已交锋多回,每一次开战梁无遗均身先士卒,一马当先,犹如拼命三郎,让敌人见梁字旗就先心寒三分。
    ******************
    粱无遗带着一身的萧瑟和寂寥,将所有的精力投放在军事上。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粱无遗将他的心他的辛酸全部留在了都城,留给了那个高高在上冷酷无情的君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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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暗度陈仓

    广阔平原,狂风猎猎,两军在六坼原摆开阵式。
    粱无遗催马上前,胯下黑马身披银盔犹如天神下凡。对方阵营中走出一骑,极为罕见的玄铁盔甲在冬日的映照下泛出一层幽幽蓝光,来人正是天朝的龙虎将军戚言海。

    “粱将军,我们又见面了。今日身体可是大好?”
    “不敢当,有劳戚将军费心。贵国屡犯我疆土,挑起战事,使两国的黎民百姓身受战乱之苦。粱某只望戚将军能悬崖勒马,莫再举兵进犯,否则我朝必定抗争到底,宁为玉碎不做瓦全。”

    戚言海勾起嘴角笑道∶“粱将军此话太过天真,这打不打仗是我朝天子的决定,又岂是我一个小小的将军所能左右?戚某对粱将军乃是英雄相惜之情,若粱将军投靠我天朝,戚某愿与将军义结金兰,八拜为交。高官厚禄自不必说,全国上下必以礼真心相待,粱将军意下如何?”

    粱无遗提枪拍马,淡淡道∶“戚将军,你我既然话不投机,那便真枪真剑凭本事说话,请!”
    “真是个急性子,不过也够爽快,本将军喜欢这种性格!”戚言海哈哈大笑,脚下用力一夹马腹抬戟迎战。

    两军对峙中央的空旷处,一黑一白两员将领激战不休,枪戟飞舞,两军擂鼓震天!交战约有数百回合,依然是不分胜负,两人各自退回到阵营中。
    此刻日渐偏西,戚言海高声喊道∶“你我暂且收兵,稍做休整后明日再战三百回合如何?”
    “奉陪。”
    **************
    粱无遗刚到中军帐中落坐,一个小兵便进来道∶“启禀将军,从王都过来八百里加急,传令官已在帐外等候多时。”
    “传!”
    风尘仆仆的传令官被领进大帐,举着一只布囊跪倒道∶“粱将军,小的王振隶属都尉程骏大人管辖。现有王都左宰欧阳府八百里加急信一封,于申时一刻呈交粱将军,送达完成!”

    展开信迅速扫视,粱无遗的脸色霎时变得苍白,毫无血色。
    踉跄后退跌落椅中,他失神地喃喃自语道∶“……下落不明,暗卫被杀……秋惜叶,竟然又是他!……”
    身旁的兵士见他双眼通红,目眦欲裂的模样都不敢上前,却见粱无遗突然站起身,厉声道∶“立刻传令下去,擂鼓出战!”
    “将军,将士们才刚起灶,这饿着肚子……”兵士惊讶且有些不安道。
    “休得再罗唆,违令者按军法处置!”
    兵士不敢多言,下去传令。

    粱无遗重新披上战袍,拿起银枪撩开帘帐走出去。刚到外面就见李飞已经闻讯,急急地奔了过来。
    “将军,适才听兵士言,您看了王都来的八百里加急信后即刻便要出兵,王都里可是发生了大事?”
    “李飞,你来的正好。你先带领一支分队火速赶回都城,听从欧阳大人的调遣,全力搜寻王上的下落!”
    “王上失踪了?”李飞失声道。看着粱无遗强装镇定却依然掩盖不了眉宇间的焦虑,他断然摇头道∶“将军,恕属下难以从命。”
    粱无遗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喝道∶“你敢违抗军令?”

    李飞面不改色,直直望进对方眼中激荡的旋涡。“并非违抗,只是不愿眼睁睁看着将军去送死!敌军单从人数上就强过我军数万,再加上那些精良火器,更是如虎添翼。我军总数不过三万,多一人便是多一份力量。一支分队能有上百号士兵,将军陡然调走如此多的人马,主动削弱我方的力量,这不是送死是什么?属下不能让将军做傻事啊!”

    “……国不可一日无君!王上至今生死未卜,禁军全数出动却毫无结果,若非是束手无策,欧阳也不会发八百里告急。或许王上正身处险境急需援兵……李飞,算我求你!”

    李飞见他一心只挂念厉王,终于再也无法忍耐,大吼道∶“王上、王上!将军的眼里就只有厉王不成?!跟随将军出生入死这么多年的将士们呢?你就不管他们的死活了!?”

    “……”粱无遗无力地垂下抓着对方衣襟的手,呆愣不语,整个人好似被点了穴道般僵硬。
    片刻后方哑声道∶“若是能够不顾义字营兄弟们的安危,接到告急信时我便可离去……李飞,这么多年我能信任的人居然只有你,是不是很可悲?高处不胜寒,更何况是如我这般位高权重,又是带兵之人。即使一片赤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表,但王上仍防我如虎。官员只看见做将军的风光无限,对我既敬畏也嫉恨,却几乎无一人可交心……这些我都明白。”
    李飞神色复杂得看着他,喃喃道:“将军……”

    关心则乱――即使明白却身不由己。适才闻得厉王失踪,粱无遗方寸大乱,若非李飞拼死阻拦,只怕将要铸成大错。
    沉默片刻,复开口道∶“李飞,你……我……你说的对,是我太过心急。你让宣武将军他们到中军帐来。”
    *************
    残阳如血,为萧瑟的沙场更添一份悲凉景象。
    厉国军营中军帐里灯火辉煌,人影憧憧,所有领兵将领皆聚集在此。

    粱无遗指着摆在桌案上的地形图,朝各位将军道∶“王都出事,我等必须速战速决!敌军兵强马壮,粮草充足,若对峙相抗不知何时能结束,如今唯有智取一途――今晚袭营!”
    宣武将军吴雷点头道∶“粱将军,您尽管下令,将士们养精蓄锐,随时待发。”

    “好!”粱无遗指着地形图,分析作战路线。“三军未动,粮草先行。一旦粮草殆尽,天朝运粮不便必会撤军。今夜我等采用釜底抽薪之计,直取戚言海的粮草基地‘落原’,火烧敌军的军粮辎重,使他们不战自乱。吴将军,你带一队人马到敌军阵前击鼓呐喊,转移敌军的注意。李校尉,你另带数十人暗度陈仓,在粮仓基地落原四处点火,只许胜不许败。任务完成即刻回营。”
    “遵令。将军,我们何时行动?”
    “子时三刻准时出击!”

    吴雷哈哈笑道∶“粱将军,若您早些布下此计,这些日子何需受那戚小子的气。老子看那小子不顺眼已很久了,就寻摸着怎么揍那小子一顿,哈哈!”
    粱无遗笑笑不答,李飞在一旁嗤鼻道∶“吴将军,您是装傻还是真傻啊,若没有这些日子的探底,我们怎能获悉敌军的粮草所在。”

    吴雷狠狠一拍李飞的肩膀,大声道∶“你个臭小子,当初在老子帐下怎么就没发现到你原来是个小白眼狼。如今有了粱将军给你撑腰说话都硬了?”
    李飞揉揉被拍痛的肩膀,抱怨道∶“是您自己不摆将军架子,属下才敢没上没下啊。您下手那么重,万一把我的胳膊给卸了,到时谁去放火?”
    “哈哈,就你个小子会说话。粱将军派你去担当此重任,若你小子把事情给搞砸了,回头我第一个不饶你!”
    吴雷长胳膊一伸,勾住李飞脖子,朝粱无遗施礼后,拖着不情愿的李飞一同出了大帐。
    独自一人时,粱无遗仍在帐中对着地形图反复推敲,确定万无一失后,眉宇间的川字方稍微缓解了些。

    夜深人静,厉朝阵营中悄无声息,所有人都未察觉,一道白色的小小身影笔直朝天朝阵营飞去,不一刻便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其时方届亥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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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楼主| 发表于 2014-10-6 13:1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章 厉王劝降

    白驹过隙时光如流水般飞逝,世事变迁更让人措手不及。
    月余后,天朝的子民迎回了凯旋归来的龙虎将军,相峙多年久攻不下的对厉国之战中取得大胜,当朝天子龙心大悦,褒奖赏赐与天朝军队一同到来的还有厉国的大批战俘。

    天朝地牢中,四下阴森恐怖,犯人的惨叫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令人毛骨悚然。
    越往里走阴气愈盛,来人不禁拉了拉身上裹紧的斗篷,加快步伐,以期早些完成交待他的任务后,好回到那有歌有舞还有美娇娘陪伴的温暖寝宫。
    惨叫声逐渐被抛在身后,来人终于看到地牢最深处一间被单独隔离的牢房。牢头打开锁,放他进去后又立刻锁上,手法干脆利落,想是重复过多次。

    进去时来人被里面的亮光晃了下眼,待得习惯后看清了牢房里的布局。毋庸置疑的,这间牢房相比其他可要干净宽敞许多。墙角放着一张木床,上面铺了条薄薄的被褥,白日里还有亮光照射进来,多少驱走了些寒意。

    来人走进床边,看着侧身朝内的犯人,低声唤道:“梁无遗,你醒着麽?粱无遗,你醒醒,我来看你了。”
    梁无遗正发着高热,整个人昏昏沉沉,不知晨昏。此刻听得有声音在耳畔响起,他吃力的睁开有些浮肿的眼皮,目光涣散,过了许久方哑声道:“……你、是谁?”
    来人见了他要死不活的样子,心里颇为不耐,但碍于命令,只得假意关心道:“我是厉王啊,对了,我戴着斗篷你看不清,我这就摘下来。”他抬手拉下斗篷帽,露出容颜,接着道:“不过现在我只是天朝国的安命侯,你称呼我泽恩就好。”
    “泽恩……厉王……”梁无遗喃喃得重复着这两个名字,厉王听了连连点头,却见梁无遗突然睁大双眼,声音也变得尖锐起来:“厉王?不可能,你不会是厉王!他好好的待在王宫里,怎会沦为阶下囚!戚言海,你枉为一国统帅,居然连如此卑鄙下流的手段都使得出,你这禽兽不如的东西,你、你不得好死!……”想是一下子过于激动,梁无遗趴伏在床边开始剧烈的咳嗽,面色潮红,嘴唇干裂泛红,却有种异样的诱惑。

    厉王被他突如其来的状况吓了一跳,又听得他大骂戚言海更是惊恐的不知所措,上前一把捂住梁无遗的嘴,也顾不得他正在咳嗽喘息,低声喝斥道:“你不要命了,竟敢对戚大统帅出言不逊!我告诉你,你可别拖累我,我不过是来劝你归降的。”
    梁无遗努力想看清眼前的人,嘶声道:“你真的是厉王?”
    厉王怕他不相信,赶忙点头如小鸡啄米。
    梁无遗凄凉一笑,道:“微臣信王上。”微微起身,用手肘抵住床板,使自己看上去可靠些,接道:“王上无须害怕,只要安心待在微臣身边,微臣定然护得王上周全,不让那些恶贼伤害到您!”
    厉王不快道:“若不是你把虎符给了吴雷,一旦战败便撤兵回嘉峪关,让他和嘉峪关守将吴不知戍守边疆,抵抗天朝军队,天朝的人又怎会在恼羞成怒之下把我抓来,以作要挟。说起来这全都是你的错,寡人、我被你害惨了!”

    见梁无遗沉默着不说话,呼吸之间气息沉重,似有内伤,厉王也不敢过分言辞,毕竟给他的命令是要让梁无遗乖乖得吃饭吃药,若能劝降便是大功一件,到时金银珠宝歌姬娇娘应有尽有。
    厉王想着那些温香暖玉,再看看床上面色苍白,血色不佳的梁无遗,心里不由微微一晒,不明白天朝的统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戚言海为何一定要他劝说梁无遗归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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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天朝统帅戚言海

    话说六坼原一战,戚言海洞察先机,将计就计反烧了厉国军队的粮仓。在对方手忙脚乱军心不稳之际,趁夜色连破四个营,使得厉军不得不退至葫芦岭驻守。粮草不济,哀兵遍野,粱无遗在被团团围困孤立无援的局面下,坚守了数日,终究抵抗不了戚言海如狼似虎般的猛攻,不幸被俘。
    随后粱无遗被单独关在囚笼里,一路颠簸被送来天朝。途中并未受到太多刁难,天朝的将士打从心底敬佩这个青年将军。以少胜多的例子毕竟少数,能在强大的天朝军队前坚持数年而不显颓势,仅这份军事才能便让人钦佩不已。

    而戚言海则继续带领人马直取厉国险地嘉峪关,这亦是要叩开厉国大门的必攻之所。欲入厉王朝,先取嘉峪关,然而未曾想到的是粱无遗早已命吴雷做好一旦失败如何应对的战略。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嘉峪关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待戚言海到达嘉峪关时,那里早已严阵以待,任他如何擂鼓宣战,兀自稳如泰山,不为所动。
    久取不下,远征的士兵开始凸显颓态。戚言海知持久战于己方不利,遂下令撤军,返回天朝再做打算。

    嘉峪关虽未被攻破,然此战亦可谓硕果累累,天朝的劲敌、厉国的大将军粱无遗为他所擒,虽然手法并不如何光明正大,但能让这个他从不屑到敬佩到欣赏的青年将军与他一同回到天朝,戚言海的心中依然充满了喜悦。只是念及粱无遗居然为了个昏庸的厉王而方寸大乱,加快了进攻的步伐,方让他有机可趁……即便结局令他满意,但整个过程却让他的胸中仿佛有股无名之火在熊熊燃烧。

    两军对峙中,戚言海收到安插在厉国王宫内的接应秋惜叶的密报,称已将厉王骗出王宫虏为人质,并将消息传了出去,相信不久粱无遗便能知晓此事,到时必定受到影响,要戚言海及早做安排。
    看着手中秋惜叶传来的密报,对字里行间透露出的得意与蕴藏的深意细细思量,戚言海说不出是何种滋味。
    粱无遗与厉王之间那纠缠不清的暧昧关系,他通过秋惜叶或多或少了解了些,若说不嫉妒不难受那必定是违心之语。但戚言海也清楚,自己的这番不为人知的情意只怕多半是付之东流了――粱无遗向来只把他视作战场上旗鼓相当的对手,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回到天朝,戚言海特意将粱无遗安排在大牢内相对僻静干净的囚室中。三餐不落,刑求不上身,每日派说客去牢里劝说,期盼能有归降的一天。
    戚言海的一番良苦用心未能奏效,他再也按耐不下心中的怒火,亲自去往大牢中。
    粱无遗正端坐在床边盘腿打坐,调理内息。戚言海没有废去他的武功,不过是不希望粱无遗恨他。

    “你到底在坚持什么?那种昏君究竟哪里值得你拼了命得去守护?”
    粱无遗睁开双眼看向他,良久方道∶“一朝为臣,便要恪守君臣本分,终身不离不弃。戚统帅若明白君臣之义,便不该再来劝在下归降。”他并非天朝臣民,故以‘在下’自称。
    “你那是愚忠!厉王暴政敛财,挥霍无度,厉国的气数已尽,单凭你一人能力挽狂澜吗?”戚言海几乎要被他漠然的态度给气炸了,“我朝天子年轻有为,勤政爱民,统一天下未尝不是百姓之福,黎民之幸。”
    “但那并非我朝君王想要的结果。”
    “为了厉王你就不管他人的幸福?”戚言海怒极反笑。
    粱无遗迟疑了下,却还是几乎不可察觉地点了点头。
    戚言海阴沉下脸,森然道∶“既然你如此顽固不化,我又何必再罗唆。我到要看看你能为那个昏君坚持到何种程度。”
    粱无遗微微一笑,并不搭话。表情之中却已充分显示出对对方的威胁之语的不在乎。
    戚言海怔怔地看着他那一闪即逝的笑容,半晌无语。最后恨恨地一跺脚,甩袖走出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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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以假乱真

    梁无遗被提出大牢,带到一个大浴池前,押送他的狱卒把他交给几个侍从后退到帘外。
    “戚大人命小的几个侍奉将军沐浴,请宽衣。”
    被关牢中数日,久未净身,梁无遗毫不反抗的任人脱下囚衣,缓缓步入温水中,洗去一身的风尘与疲惫。

    之后侍从又递上一杯碧绿清澈的高山云雾茶请他品尝,梁无遗皱眉道:“在下乃一介俘虏,承受不起。”
    那人道:“戚大人关照小的们要好好伺候好将军,请将军不要为难小的。”
    “又是他?”
    “戚大人一直很关心将军,也是他命人从牢里请了将军出来,其他的贵胄也没有这般的权势与能耐。”
    “我与他是敌非友,有非亲非故,他何须如此?”梁无遗心中不解,见对方仍然举着那杯飘香绿茶,犹豫了下,终是拿起茶杯喝了下去。

    场景旋转,戚言海笑意盈盈地站在粱无遗身前。他脱下了沉重的盔甲,换上了轻衣薄衫,意外的带有一丝江南儒雅文人的气息。
    粱无遗不解他意图,唯有皱紧眉头,看他如何动作。

    戚言海笑笑道∶“将军请坐。”
    “无须如此,你我是敌非友,戚统帅有什么话请直说。”
    “粱将军果然是个爽快之人,那在下也不绕弯子,直说了罢。”

    一撩衣袍,随意坐卧在一旁的软榻上。
    “你很恨我?”
    “胜者王败者为寇,胜负原乃兵家常事,戚统帅何必明知故问。”
    “不然。若非秋惜叶使计诓得那厉王出城,你也不至于心神大乱,自乱阵脚,从而被我一举攻破。”
    “你是来嘲笑我等败将?”
    “非也,这次带你过来,是想让你见一个人。”
    “……”戚言海的葫芦里卖得到底是什么药!

    戚言海起身走出内殿外。
    内殿之中,香烟袅绕,带起丝丝缕缕的白烟,萦绕不散。
    须臾,纱帘颤动,从外面缓缓走进一人。
    “梁爱卿。”
    梁无遗闻声回首,霎时睁大了双眼:“王、王上!?”
    “梁爱卿,你可想死寡人了!”来人大步上前,一把紧紧抱住梁无遗。

    “王、王上?”被人抱在怀中,下颌搁在厉王肩头上,梁无遗一时无法适应厉王如此热情的举动,有些发愣。
    “梁……无遗……”厉王叹息着寻找梁无遗的唇,随即狠狠地压上去。
    “等、等一下,王上,你怎会在这里?难道他们把你……唔!”梁无遗手足无措得想要避开对方的唇舌,问个清楚明白,却被堵个正着,只发出唔唔的挣扎声。
    “这些以后再说,我,寡人想你了。”
    不容梁无遗再次逃避,厉王埋首在白皙的颈间,舔噬啃咬,双手急切地上下抚摸着梁无遗的背脊,把刚穿上去的衣衫弄得褶皱不堪。

    过了那么长的时间终于又见到一心牵挂的人,梁无遗的心情也是异常的激动。
    可,这里是——
    “王上,不可以!唔……这里是……!”
    对方惩罚性的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梁无遗反射性的一手捂住被咬的地方,却不想手指碰触到对方的嘴唇,登时闹了个大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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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罗衾不耐五更寒

    极为暧昧得把梁无遗修长整洁的手指一根根的含进嘴里,厉王锐利的眼光直勾勾得注视着梁无遗的脸,不放过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羞窘之中带着惶恐,梁无遗的理智告诉他要推开厉王,内心深处却对那份难得的温柔眷恋难舍。
    和以往一样,一遇到厉王,梁无遗的心就彻底被搅乱了。

    彷徨间,忽然感到身子一轻,整个人竟被打横抱了起来。
    梁无遗虽瘦却毕竟是个将军,还是个修长体态匀称的男人,厉王却似毫不费力地将他抱起,健步如飞地走到床边,轻柔的放到铺有厚厚被褥的大床上。

    背部接触到柔软的被面时,梁无遗尚疑惑地看着顶上的人,待到厉王整个人压下来时,梁无遗顿时醒悟过来,双手急忙推拒,抵在对方胸前,却不敢发力。
    其实自他被俘后,在他的饭菜里都被加入一种对人体无害,且无色无味的药汁,那药汁可让人保持最基本的体力,但仅此而已。
    因此,即便此时梁无遗发力,也不一定能伤到对方。

    梁无遗低声且急切地劝说道:“王上,不可以!戚言海他……”
    捉住那双抵抗的手,压在头部两侧。
    厉王压低身子在那两片唇上细啄,片刻后方邪笑道:“那个人,不用管他,现在你只要想着我就行。”
    “王上?”不知为何,突然感到身上的人和往日的厉王是如此大相径庭,明明长相一模一样,给人的感觉却不知强势了多少,令人望而——生寒。

    梁无遗还待挣扎,对方黝深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阴霾,似待发作。然而瞬间又恢复到原先的清明,薄情的嘴唇移到梁无遗的耳边,轻声呢喃道:“无遗,我——爱你啊!”
    “……!”一句话,让梁无遗彻底放弃了抵抗,脸上的神情不知是哭是笑。颤抖着嘴唇,终是逸出低低的呻吟。
    “王——上——”

    火热的身子迅速贴了上来,炙热的手伸进衣裳底下,在胸膛腹部四处游走,仿佛要将人整个燃烧起来。
    这是一场疯狂的交合,对身下的人的索取几乎达到了人体的极限。
    那样深刻的进入,那样紧密的贴合。
    如此激烈,却又如此温柔。如此温柔,却又如此疯狂。既然疯狂,为何却又带着点点虚无缥缈的绝望?

    梁无遗几乎不能承受那仿佛压抑了许久,突然迸发出来的激情。
    “王、王上,慢、慢一些,臣受、受不……住……”
    身上的人俯下身,吻住梁无遗呼出的气息,下身却仍然不停地一进一出有力得律动着。
    “无遗,不要叫我王上,我不爱听啊。”
    “王、王上?……唔啊!”
    体内忽然被狠狠撞击,梁无遗猝不及防,失口惊呼。待到反应过来,一张白皙的脸已经红的如同熟透的樱桃般——惑人。
    厉王邪魅地一个挺身,吃笑道:“无遗,我说了不爱听你叫‘王上’的。”
    “……”不及多加思考,掌控着主导地位的人再一次将他拉入情欲的漩涡,一同沉沦在交欢带来的极致欢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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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5-5-1 21:32 慵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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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梦醒处,晓风残月

    昏昏沉沉中,也不知过了多久。
    陷入昏迷前,梁无遗还能感觉到身上人的炙热,依然神气活现地在自己体内勇猛地抽动,而后来的事他就彻底人事不知了。

    醒来后首先感到身上没有粘湿的不舒服感,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清爽。
    梁无遗心中不免又是疑惑又是感动,以前厉王发泄完后都是倒头便睡,根本不会顾及他的感受,待到能下床后都是由梁无遗自己打水清理。
    而此时身后的私密处虽然依然有些肿痛,但根据为数不多的经验来看,那里似乎除了红肿外,并没有被撕裂受伤。
    在那样的激烈中,还能有这样的细心体贴,梁无遗对厉王又多了一分感激。

    吃力地睁开眼,眨一眨,眼睛有些干涩,喉咙也有些嘶哑。
    稍微一动,浑身的骨头都在叫嚣。比起以往的经历,那场欢爱的激烈程度,完全超出了梁无遗的想象。
    在那场欢爱中,梁无遗第一次感受到,原来和心爱的人做这种事,自己也是能获得如此快意的感觉。

    “你醒了。”
    浑厚的声音就在头顶上响起,梁无遗吃惊的抬头,却意外地看到了戚言海英俊的脸庞。
    戚言海原本就是这天朝之国数一数二的美男子。不似梁无遗仿若江南才子般的温文尔雅,他那一张轮廓分明如刀削般充满了英气,加上非凡的身世,强健的体魄,不知迷倒了多少怀春少女。
    尤其当他现在慵懒的一手支额,上身赤裸着仅盖着一条薄毯,那份英气中带着的邪气的气质,使得男人的魅力喷薄欲出,令人心生艳羡。

    “你……”刚一开口,就觉得喉咙火烧火燎地疼。
    梁无遗抬手捂上颈间,手一抬起,盖在身上的被褥便滑了下去,露出圆润的肩膀和青紫交错的白皙胸膛。胸前两点因为在之前的欢爱中被充分爱抚啮咬,现在依然红肿挺立,惹人怜爱。
    戚言海的眼神一下子暗了下去,深不见底。

    拿过早已准备好的放在一边的茶水,递给梁无遗。
    “喝吧,现在还是温的,正好润喉。”
    梁无遗却不去碰那茶杯,即便他确实需要那杯水。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嘶哑着嗓子,竭力吐出心底疑惑。
    戚言海道:“你先喝了水我再告诉你。”
    “……”梁无遗虽然固执地注视着对方,心底却隐隐升起无尽的恐惧。
    戚言海叹道:“无遗,你为何总是如此倔强,却也让人对你如此无奈。”

    仰头饮下一大口水,不待梁无遗拒绝,捏住他的下颌,迫使对方张开嘴后立即俯身吻住了他。
    “!”
    清凉的水顺着唇齿交濡,缓缓流进梁无遗的口中,被迫吞咽了下去。
    待到嘴对嘴地喂完水,戚言海的舌头却还不离开,在梁无遗的口中四处肆虐,划过上排臼齿,卷住对方无处可躲的小舌,玩闹嬉戏。

    水和唾液缓解了干渴,却也让梁无遗的心沉到了黑暗的最深处。

    “现在你明白了?”大拇指摩挲着梁无遗被湿润的双唇,低声轻问,似是担心吓退了那个如今看上去脆弱的不堪一击的人。
    现在你明白了?!
    现在你明白了!!
    “……你不是人……你是魔鬼……”失神地看着前方,然而目光涣散,什么都看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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